林青回到房間,她走到牀頭,換個衣服,不慎打翻了牀頭的日曆。
扶穩時,林青隨意看了眼,不知怎麼視線就定格住了。
男人進來,見她只穿着個文胸杵在這兒,目光彷彿要凝固一般,他失笑,走上前從身後抱上去:“這麼熱情?”
林青嗯了聲,是個疑問聲調,那雙眼還盯着日曆不放。她心裡揣着事,再回神,脖子上一陣癢意。男人從身後吻着她,他指尖在她脣上細細摩挲着,似乎這樣還不夠,就扳過她的臉繼續親吻。
林青捧起他的臉,轉個身推開幾步,這纔將男人的臉看清:“你知道昨天是什麼日子嗎?”
男人咬住她的嘴角,不假思索:“什麼日子?”#_#67356
又不是他們兩人的紀念日,誰能記得那麼清楚。
林青別開臉,手指向日曆上面的數字:“沒記錯的話,昨天就是羅徵的生日。”
這時候提這個人,不是掃興麼,男人目露不悅:“你倒是記得清楚。”
林青把日曆放回去,找件衣服往頭上套:“上回,你不是讓我看過他資料嗎?上面寫的都有。”
“記性倒是好。”
林青啼笑皆非,自顧自去翻找出那份資料,她對照了下,果然沒記錯,這樣一來,心裡便恍然間有了疑惑。
男人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走到她面前,指尖勾向她下巴:“有話就說,就好比做的時候,憋着不難受嗎?”
林青正想說不難受,被男人搶了先。他就跟把她看穿了似的,“別說不難受,我現在就憋得難受了。”
林青沒好氣睨他眼,又不正經,她頓了頓,這才說出疑惑:“你說,昨天的蛋糕,會不會是他讓許苑帶去的?”
男人翻個身,躺在她身側,手指輕勾她的衣領:“有這個可能,但或許只是巧合。”
“要真是他,怎麼又會陷害許苑了?”
“他們有仇吧。”男人隨口胡謅一句。
他指尖勾動,彈了下,輕薄的領口就在胸前盪漾個起伏,林青垂眼一看,睨向他,男人一臉正經攤開雙手。
待她看向別處,他又把手放了回去。
“那你說,他們有什麼仇?”林青似乎真在想這問題。
“無非是合作失敗滋生出的仇。”#6.7356
慕離在她手掌親了下,攥住她胳膊隨便一提,就將她精準地拖進被子裡。
林青氣急敗壞,被掐着腰不能動彈,等掀開被面還沒發作時,卻見男人一本正經看着紙上的內容:“要真是你說的,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倘若是真的,裡面可大有文章。羅徵只比他小几個月沒錯,然而當初慕永浩離世前,把慕離單獨叫到牀頭,也沒提及這個“弟弟”半句,要說慕永浩到死都不知道羅徵的存在,也不大可能。
這些假設,還都是把羅徵真當做他弟弟看待,要不是,又是另一番說法了。
林青只覺眼前一團迷霧,使勁睜大眼睛,卻還是模糊地什麼也看不清,彷彿無數黑影在眼簾內晃動。
又晃動一下,她眼前景象快速轉動,卻是被男人按壓在牀上。
“別人的事說完了,你的賬,現在該好好清了。”
自從橙橙出事,沈玉荷再沒搭理過許苑,一次次閉門羹讓許苑透徹地明白,想挽回已是不能。
她失魂落魄走在大街上,無意中一擡頭,看到對面街道晃過兩道身影。
她來不及定睛細看,只覺得相似,便慌忙追了上去。
一輛車從對面極速駛來,正朝着許苑的方向,她避閃不及,往後退了半步車就從眼前飛過。
許苑嚇得跌坐在人行道,一隻腳已踏過線,剛纔那一下,她險些一條腿就被壓飛。
周圍有人圍了上來,指指點點,卻無人上前拉她一把。
許苑有些窘迫,正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姑娘,你沒事吧。”
許苑怔了怔,揉了揉腳從地上費勁爬起,她轉過身,劃入眼簾的果然是林家二老。
許苑面色一喜:“叔叔阿姨,你們好。”
二老見她卻無喜色。
林媽媽臉色驟變,挽着林爸爸的手臂轉身就走,她步子極快:“真是晦氣。”
“叔叔,阿姨,請等一下。”
林爸爸聞言,撫着她的手背:“彆氣着自己了,身體要緊。”
許苑見狀,趕忙追上前:“阿姨。”
“別喊我阿姨,擔待不起。”林媽媽腳步未定,卻被許苑趕在前面,許苑擋住他們的路,目露哀求。
“請您先聽我說句話吧。”
這一下,更多目光聚焦而來,許苑這幅可憐見的模樣,要人看了還以爲是二老欺負在先。
林媽媽氣得胸口起伏了幾下:“你沒完沒了了是嗎?上次堵在我家門口,今天,還想在街上博取同情,陷我們於不仁?”
許苑連連搖頭:“我只想爲橙橙的事道歉,真的對不起,不管接受不接受,我都要說完這句話。”
“橙橙?”林媽媽並不知情,“橙橙怎麼了?”
許苑心裡一驚,一瞬間已明白了怎麼回事,她眼角閃過些複雜的情緒,擡頭時,被極好地遮掩。
許苑順水推舟,趕緊給二老解釋:“就是之前,橙橙食物中毒那次,我是真的不知道蛋糕裡有問題,那裡面的藥,是別人放進去的。”
林媽媽臉色都變了:“什麼食物中毒?”
“就是不久前,他們回了趟慕家。”許苑一點點開口,小心翼翼看了看二老的臉色,適時挑選字眼,“橙橙吃錯東西,那次,差點就救不回來了。”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還是在慕家?”林媽媽一聽這話,心口猛然被揪起。林爸爸眼看不對勁,忙讓許苑打住。
他朝許苑不停擺手,不管真假,不想再聽許苑多說一句:“說出口的話是要負責的,許苑,你趕緊走吧。”
林爸爸說罷,扶着林媽媽到路邊攔下輛出租。
許苑三兩步追了上去,站在路邊看着他們:“叔叔,我說的都是真的。難道林青沒告訴你們嗎?”
“這些事,我不想再從你嘴裡聽到。”
“叔叔。”許苑連喊幾聲,連路人都驚動了,可林爸爸關上車門無動於衷,許苑一急,跺了跺腳,跑到車前扒着車窗,“叔叔阿姨,蛋糕裡的藥是一個叫羅徵的律師放的,他對林青有意思,沒想到害了橙橙。”
車已開走,不知二老有沒有將這話聽進去,她有些沉不住氣了,然而事已至此,她也沒什麼可再失去,不如破罐子破摔吧。
傍晚時分,林青接到林爸爸的電話。
“爸,怎麼這時候有空打來了?”
“橙橙的事,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才坦白?”
林爸爸在電話裡質問一番,林青見瞞不住,也只好全盤托出。她正說着,男人穿戴整齊從屋裡走出,正要跟林青說話,林青食指在脣瓣比了下。
男人指指玄關,示意要走。
林青將話筒從耳邊挪開些,以口型道:“路上小心。”
男人點頭,走到她跟前在她頰側親了下。
林青目送男人出門,耳邊似乎錯過不少話,林爸爸最後說道:“你媽都快急死了。”
林青回過神,看眼天色,這會兒已經不早了:“明天把橙橙送過去吧,剛好,我們也想回去一趟了。”
林爸爸當即敲定:“好,那就明天早點過來。”
翌日,林青準時帶着橙橙回了林家,親眼看橙橙安然無恙,二老這才放心。
慕離遲些纔來,說是趕得上午飯,二老便說等着他來了再一起吃。
說到橙橙的事,林青昨天電話裡也沒說得太仔細,這時纔將情況大致說明,她不想讓二老擔心,索性避開許苑,只說吃的蛋糕可能有些不乾淨。
林媽媽起初聽着不做聲,到了這句,忽然插嘴說道:“不是不乾淨,而是被人動了手腳吧。”
林青掩不住吃驚:“媽,您說什麼呢?”
“不是嗎?”林媽媽把水杯放在茶几上,面對面看向林青,“你說實話,是不是蛋糕裡被人下了藥?”
林青也不知他們是從哪兒聽來的,可顯然有幾分把握,她只能坦白從寬:“是被下了藥。”
林媽媽又問:“下藥的人,就是那個羅什麼的律師?”
林青不由大驚:“媽,您從哪兒聽來的?”
“你就說是不是。”
“不是。”林青不想把事情鬧大,“媽,您聽誰說的。那蛋糕是有問題,可蛋糕是許苑送去的,藥也是她下的。”
“可許苑的意思,這件事還牽扯到一個羅律師。”林媽媽斟酌下措辭,“你身邊,有沒有這樣一個人?”
“沒有。”林青當即否認,再這麼說下去可不行,她話鋒一轉,“您怎麼連許苑的話都聽?”
林媽媽啞然,也是,她真是有病亂投醫,氣糊塗了。
“行了,既然沒事就成。”
林青松口氣,緊繃的小臉這才揉開笑意。
林媽媽去盛飯,林爸爸就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昨晚,這些話他電話裡都提到過,林青要是真有心,未免不會提前想了對策打發他們。
可看林青表情,倒像是真的吃驚,但願是他們多心了。
林爸爸收回思緒,專心致志教橙橙下棋,橙橙倒是頗有興趣,聚精會神一步步學着,大人們說話也沒插嘴。
慕離快到樓下時來了電話,林青換了衣服下樓接人。
男人鎖了車,一回頭見她杵在臺階上,他走上前摟住林青的腰,抱她轉了圈落在一旁:“讓我看看,你腳底下是塊望夫石嗎?”^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