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等於小白兔,權少強愛,獨佔妻身,五度言情
小趙兒嘿嘿樂呵着:“老大,我看你是想多了。
又不是大明星,還能到哪兒都有人問起?安以然回頭瞪他接着快步躲了,小趙兒看她真進小閣樓了,趕緊補了句:“頭兒,給我烤兩個雞腿,加辣!”
安以然捂着耳朵頭也不回的嚷嚷出聲:“沒聽見沒聽見……”
小趙兒嘿嘿直樂,他覺得他這上司啊,就跟小時候隔壁家經常被他養的那條大黃狗追得哇哇大叫的小妹妹一樣,可愛極了。大黃狗追着小姑娘跑,他擱後邊兒哈哈大笑,邊笑還邊喊“加油”“快點跑”,瞧吧,這人就是混蛋。
沒多久,尋着路走進小院的幾人到跟前了,小趙兒擡眼一看,差點兒亮瞎了他的狗眼,很想問候一聲母親,男人長成這樣這合法嗎?
“喂,小子,有沒有見過一隻小白兔?”爲首的邪魅男人幾分妖嬈幾分陰冷的出聲問道,語氣間盡顯不屑,感覺小趙兒在他眼裡那就是連個渣渣兒都不如。
小趙兒心底無比怨憤,他要生這男的一半的模樣,他何愁找不着對象?本來就對方那語氣他大可不必理會,可想想,算了,人家美人嘛,美人向來有特權。
“白腿沒見着,裡面倒是宰了兩隻雞。”頓了下,小趙兒這人就有受虐傾向,明知道人家不待見他還不識趣,話完了又樂呵呵的補充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你們現在來可算是來對了時候,正好準備了挺多食材,準備自助燒烤呢,你們從市區過來的吧,這裡的農家小炒味道正宗……”
霍弋實在聽不下去一個大男人羅裡吧嗦一大堆,微微側身冷聲問:“人呢?”
“霍爺,安小姐是來這裡了沒錯兒啊。”身後的人趕緊上前應話道。
難到在裡頭?對後邊人揮揮手說:“都滾回去,別一幫子人在哪兒都跟着。”
身後人當下轉身走了,小趙兒眼觀鼻子鼻觀心,他那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人、不會是傳說中的黑手黨吧?瞧那後面一羣人個個穿得跟黑烏鴉似地,生怕人認出來還是怎麼地?還有,難道是,這人剛纔所說的“小白兔”是頭兒?
霍弋微微側身,目光淡淡的從小趙兒臉上掃過,壓根兒就沒往眼裡看,對他來說,一般人那就是空氣來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安以然把洗好的生菜葉子穿在竹籤上,一串一串的擺在盤裡。這農家樂已經初具規模,相當於一個小型的度假山莊。大嬸兒他們主人住的是磚瓦蓋的小洋房,而出租給來農家樂的客人是一棟三層樓的木樓,木樓在他們家小洋房的斜側,大嬸兒家將木樓和洋房之間的範圍用土牆圍了起來,就是現在的農家小院。
因爲兩棟房子之間的距離不算近,所以這圍起來的小院兒倒是寬敞得緊,院中打理得也很是別緻,牆角的一個範圍內養了不少花,據說客房裡的花都是院裡摘的。小院別緻,外面風景也極好,這附近就是個旅遊景點,來往人流也不少。
安以然覺得若果休假的時候和家裡人都來這裡住兩天,那也是不錯的選擇。
別看農家樂不怎麼有名,可來這裡過假期的人都還得提前預約才能來。因爲房間有限,接待了不了大的旅遊團。基本上每天這裡都有客人,今天也不例外。倒是安以然撿了個現成,直接過來了。那大嬸也沒把她當外人,直接就使喚上了。
“真是巧啊,我們又見面了啊。”霍弋帶着笑意在安以然身側低低的出聲。
安以然咧咧嘴,望天,沒回頭,繼續做着手上的工作。霍弋直接轉她跟前去,說:“好歹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至於這麼不待見我?”
“我沒有啊。”安以然擡眼看他,表情跟語氣都淡淡的。
霍弋哼了聲,再哼了聲,往她跟前湊,挑着絲笑說:“你知道沈祭梵去哪了嗎?哈,他一定沒告訴你是吧?他去西班牙了,還記得婭菲爾公主嗎……”
安以然手上東西猛地放臺上一放,怒喝聲道:“那晚上後我就一直在想,我們後來肯定還見過,本來我還不確定你就是那個殺人狂的,現在你說這話,很明顯了,泰國派人殺沈祭梵和抓我的人就是你,對吧?霍弋!”這就是她剛纔躲他的原因。
霍弋眼前一亮,“嗨喲嗬,我是不是該仰天三聲笑,慶幸你終於想起我是誰了?”擺擺手道:“派人殺你們的不是我,是桑吉舊部。算了,泰北的事你又不瞭解。我只能說上次的事跟我半點關係也沒有,我也是被利用的。記得婭菲爾公主這個女人吧?那女人毒啊,愣是把我算計了進去,沈爺以爲是我扣了婭菲爾公主,可你想想,那女人多牛氣一人?再不濟身後也是王室撐着,我吃飽了撐得去招惹她?這一切都是那女人發了神經,知道沈爺在東亞,這不盯上我了?”
安以然冷眼看着他,臉上表情淡淡的。霍弋的話,她沒太聽懂,因爲沈祭梵也只簡單說過泰北的形式而已,她只知道確實是有令一路的人在追殺他們,但霍弋脫不了干係。表面上滿不在乎的樣子,卻是豎着耳朵在聽。
霍弋修長的腿勾了架椅子在身邊,直接四仰八叉坐了下去,妖嬈的身形讓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表情隘意,卻在嘆氣:“唉,那件事情,明顯我也是受害者啦。你瞧,我不僅得罪了歐洲王室,還得罪了沈爺。你應該知道,沈祭梵那人,小氣得很,極容易遷怒人。”極隘意的撥了下額前頭髮,再道:“我啊,往後麻煩大了。”
安以然哼哼,依然沒搭理他。又繼續串着菜葉子,沈祭梵小氣這話她也贊同。
霍弋挑挑眉,繼續說:“說話呢你,好歹我們也算朋友了不是?”
“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頓了下擡眼,冷冷的看着他,說:“到上次你還在騙人,不是說富家子嗎?你就是黑社會的,枉我那天還信你了。”
“我……”
“你閉嘴,我不跟黑社會的說話,也不想聽!”安以然兇巴巴的吼了句。
霍弋愣了下,嘿,這纔多久沒見,小白兔竟然長牙會咬人了?
挑起長腿交疊着,好整以暇的斜眯着眼看她,慢搭斯里的說:“哎呀,可真真冤枉我了,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好公民,我三十歲的願望都許的是世界和平,像我這麼愛好和平的人,怎麼可能跟黑社會那種東西沾邊?”
這話說得,得意極了,安以然停下手裡的動作擡眼瞪他。霍弋笑,完了後說:“你還別不相信,給看看這個,這可是泰北政府給辦的慈善,看見沒,最中間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就是我。這下總算信了吧,我可是慈善大使來的,黑社會?怎麼可能?你有見過哪個黑社會的跟政府這麼親密?”
安以然半信半疑的往他遞來身前的手機上瞄了一眼,還真是啊,擡眼狐疑的看着霍弋:他做慈善?怎麼可能,泰北政府眼瞎了吧,這人壞着呢,還慈善大使。
“沈祭梵說,你有你自己的武裝力量,就是跟政府對抗的,你怎麼可能跟政府達成共識?政府見到你應該第一時間把你槍殺了纔對。”安以然惡狠狠的說。
霍弋抽了下嘴角:“牙尖嘴利的小東西,夠狠的啊?我有武裝力量?我不過養了幾個手下而已。可我那都是爲了做生意需要,你上次也見到了,泰北不安定,在那邊的人誰家沒多養幾條咬人的狗?我那點兒人都稱得上武裝力量,那他沈祭梵背後的暗衛營那就是世界第一恐怖組織了,小東西,他纔是真正的黑手黨!”
“他纔不是!明明你就是,你還不承認?上次抓我的人就是你派的,你不承認嗎?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以爲你三言兩語就改變了那些人的性質了?”安以然冷聲反問,她問過沈祭梵,他說他不是,所以她信他。
霍弋調整了下坐的姿勢,心裡在想,小白兔這幾天吃什麼了,怎麼連腦子都變好使了?轉動着手指上的幾顆玉石戒指,懶洋洋的笑着說:“急什麼呢?我可是一等一的良民,那話怎麼說來着,做賊的喊抓賊,沈祭梵那人心懷不軌,分明就是陷害我來着?我不過是做了筆大生意,搶了他的商機,被他記恨不算,還被他女人算計,那不,就是那個婭菲爾公主。所以,你不要一直抓着上次在泰國的事,那事情根本就不是我的主謀,要怪,也只能怪沈祭梵自己沒處理好跟他女人之間的關係才弄出這麼些事出來。你喊無辜,我還喊冤呢。”
安以然被他那句“沈祭梵的女人”給刺傷了,陡聽之下心裡悶悶的發疼。是她自己把他推開,選擇現在這樣生活的,可爲什麼現在聽到這樣的話心會發疼?
“他,沈祭梵真的有很多女人嗎?”安以然莫名其妙問了句。
霍弋那還想爲自己申辯呢,聽到她這話時愣了下。心裡立馬反應好機會,當即點頭:“應該吧,他那樣地位的人,家裡肯定養了不少,不過拿得出檯面的也就那麼幾個,那個王室公主就是其中之一。具體怎麼樣個情況,我也不大清楚”
擡眼看着安以然漸漸臉色蒼白的臉,心裡得意,跟沒事兒人一樣繼續說:“你想知道倒是可以親自問問,你不也是他的之一嘛?我覺得吧,你是應該關心關心你在他那的排名,可不能太末了,那可是極有可能被淘汰的。”
霍弋把這話說得極其自然,就跟在說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一樣。
安以然臉色白了白,放下手裡的事擡眼看他,忽然出聲問:“爲什麼?”
霍弋怔愣,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你們這些人可以把這樣的事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們認爲,一個男人擁有很多女人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嗎?這是、多麼庸俗可惡的想法,說得好似女人就該是你們的玩物一樣。我,不是沈祭梵的之一,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你記清楚了,不要再跟我提什麼公主,我就是個普通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需要仰望着生活。”
一字一句的說着,眼眶一點一點泛紅,淚光瑩瑩。
“即使,在他身邊過一段時間,曾經也淪爲那樣的女人過,我也不認可你這樣的話。你剛纔說的真的是,太囂張太過分!”
話落趕緊背過身去,順手擦掉奪眶而出的眼淚。看吧,曾經還那麼愚蠢的希冀在他心裡是不同的,原來,那曾是個令人多麼厭棄的身份,真的是卑微極了。在他們那樣的人眼裡,真的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一下一下擦着眼淚,可眼淚就是止不住的滾落。
霍弋還沒當回事,想着不過是說了幾句而已,哪裡想到她會那麼敏感?看她肩膀微微輕顫,有些微微發愣,目光緩緩轉暗,這就哭了?他剛纔說了什麼來着?
頓了下,女人真是種麻煩的生物,霍弋是真見不得女人哭。起身拿着擱檯面上的擦桌子的麻布從安以然肩膀遞過去,聲音沒有了剛纔的不正經,嚴肅了幾分:“給,擦擦……”等她接過,霍弋開始辯解說:“你這是何必呢,我壓根兒沒說你啊?我那說的都是沈祭梵,你就算在這哭斷了氣去,沈爺也不知道啊。沒準兒,他現在正跟別的女人雙宿雙飛呢,你就別往心裡去了。”
安以然忽然一聲大吼:“霍弋!你太過分了!”
霍弋被她忽然的河東獅吼給震了下,伸手掏掏耳朵,“喂,我說你這撒氣也得看對人吧,又不是我負了你,你對着我吼個什麼勁兒?有本事找沈祭梵吶!”
安以然瞪着他,手一攤,他遞給她的麻布。霍弋挑眉,他難得好心一次,她還嫌棄不成?安以然當即把麻布朝他臉上一扔氣怒道:“這是擦桌子的,你給我擦臉?你故意整我是吧?”
“嗨喲,被你發現了。”霍弋輕巧的從空中接下她拋來的麻布,身形一晃,下一刻人已經到了三米外。
安以然怒紅着眼瞪他,睫毛還是溼潤潤的,一下一下眨,氣得胃痛。哼了聲,轉身往屋裡走。霍弋愣了下,這就走了?趕緊跟上去,說:“想知道沈祭梵現在哪不?我這可是有他的第一手消息。”
“滾開!誰要知道啊?”安以然轉身擡腳就朝霍弋踢去,這人臉皮也太厚了吧,就看不出來他不受人待見嘛?還死皮賴臉的跟上來。
霍弋跳開,她轉身走,他又跟上。語氣帶笑中依然藏了絲邪氣:“那位爺在歐洲享樂呢,把你留在京城,他肯定是說出去工作了吧?出差很忙吧?我很負責的告訴你,他騙你的,他那是會老情人去了……”
“你到底有何居心啊?沈祭梵幹什麼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別再煩我了好不好?你自己跟沈祭梵結怨,爲什麼你要扯上我呢?你說這些話不就是想挑撥我跟沈祭梵嘛,你真是想多了,我跟沈祭梵早就沒關係了,所以請你從現在開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安以然板着臉大聲說道。
“那……”
“你再說我跟你翻臉!”霍弋剛出口,安以然立馬兇巴巴的吼了一句,惡狠狠的瞪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樣。霍弋竟然愣在當下,安以然這才轉身走了。
霍弋颳了下鼻翼,想起她剛纔瞪得圓溜溜的眼睛竟然令他覺得有那麼一絲可愛,氣鼓鼓的神情倒是比平時溫順的模樣生動多了,點頭,承認他自己的評斷。
安以然跟小趙兒兩人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婚禮策劃他們是真上了心,每天都在辦公室開小會。安以然到現在才知道,小趙兒並不是卡點一族,以前卡點上下班那是因爲他沒把心思放上去,抱着打漁曬網的心思來的。
可現在不一樣,合計跟他自己說的一樣,他是真對策劃感興趣。這不,每天早出晚歸的,下班自己留下來加班。安以然推他下班,哼哼聲兒說:“你加班我也不給加班費的,你還是快走吧,別礙我的眼。”
小趙兒那話回的是:“頭兒,你別總那麼俗氣好不好?我是衝你點兒小錢來的?我這爲工作獻身的精神是無價,你給那點兒加班費對來說是侮辱,侮辱!”
安以然高興了,這就是她的目的嘛,能省則省唄。
越接觸,安以然越覺得小趙兒這人厲害。以前是覺得他工作能力強,現在都帶着點兒崇拜的目光了。小趙兒似乎什麼都懂,知識面甚廣。安以然從小到大就是乖乖牌,老老實實上課,升學,就業。所知也就是學校教的那些,小趙兒不同,據說他爹媽是馬戲團的,他打小就跟着戲團子走南闖北,所見所聞比普通人自然開闊不少。不論說到什麼,他總能說得頭頭是道,弄得安以然崇拜死了。
安以然有時候就在想啊,她們家怎麼不是馬戲團的呢?搞得她現在在小趙兒面前跟個小白癡似地,人家就真的是博學多才嘛,嫉妒羨慕不來的。
很是鬱悶,原以爲黨領導了好容易才得意幾天,這纔多長點兒的時間,愣是把她的氣焰給澆滅得一絲不剩。家裡有個安以欣就夠她自卑的了,如今她手下的員工的都比她強,這叫姑娘情何以堪吶?
晚上安以欣下班時候,走過來敲他們辦公室的玻璃門:“安以然,回家。”
安以欣現在還是那德性,安以然心底暗暗的想,她還是發神經的時候可愛些。在裡面趕緊整理桌面堆得老高的資料,邊急急的應聲道:“好,馬上來。”
小趙兒哼了聲說:“你現在就走?纔剛八點,往天不都是快十點才走?”
安以然點頭,動作利落的收拾了桌面,手機錢包扔進包裡邊說:“我姐要走了,她是不會等我的,我可不想去擠公車。”安以然想着,她可是把安以欣當司機了,所以從來不把安以欣的冷嘲熱諷放在心裡。本來她也計較不來,安以欣就是那樣的人,讓她說句好聽的,那是不如讓她重生來得實在。
“嘖嘖,頭兒,你就那點兒出息?”小趙兒哼哼聲兒道。
安以然走門口的身影停住,轉身冷冷瞪他,小趙兒識趣的閉嘴。安以然說:“你有出息,那你今天就把案子做完再回去啊,站着說話不腰疼。”
小趙兒友好提示道:“頭兒,我是坐着說的,腰不疼,膀子有點兒難受。”
安以然脣一抿,眼一瞪,小趙兒立馬配合的縮了縮,不再出聲兒。
安以欣在外面冷眼看着,安以然擰着包趕緊走出去,追上安以欣。出了公司大門,安以欣冷冷出口:“你整天都跟他廝混在一起?”
“誰?小趙?”安以然正伸手順着頭髮,聽見安以欣的話覺得莫名其妙。
安以欣難得跟她廢話,上了車,安以然趕緊拉開門坐上副駕,轉頭看向安以欣說:“我的部門就他一個人啊,再說了哪裡是廝混啊?我們那是工作,又沒幹別的。財務我又不懂,反正有大哥,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安以欣很想讓她把部門合進她的團隊,她那邊忙不過來,效果圖出來必須要人處理,可如果因爲處理效果圖再招個人進來,不划算。她那意思就想讓安以然關了平面部,辭了趙曉玲,讓安以然幫她處理圖片。
想想這事情得讓大哥來說,她現在說,安以然肯定以爲她在針對她,不同意。
“你那個婚禮策劃做得怎麼樣了?”安以欣倒車,順口問了句。
安以然挺高興,覺得安以欣其實挺關心她嘛,巴拉巴拉開始:“很好啊,婚禮就在這週末,要用的道具都已經租好了,花童、賓客都已經確認過。因爲他們就在他們家裡舉行,所以也挺方便。除了姍姍她自己的要求外,我還準備了必殺技,姐,你想不想知道?告訴你也沒關係,我把姍姍兩年前教的學生都請回來了,特別是那個奧賽一等獎的孩子……哎呀哎呀,我都沒法兒想象姍姍見到她的學生們的場景,一定感動死了,怎麼辦?我覺得那天我肯定會很丟臉,我現在想到都想哭了……”
安以然那眉頭擰得,車子很快停下,轉頭很不客氣的打斷:“你這個話癆子,一天就跟麻雀一樣不停的嘰嘰喳喳。等着,我去買點東西。”
“礙喲,真是……”安以然不高興的哼哼,她正得起勁呢,就沒有比這更打擊人的了。礙,算了算了,安以欣就是那樣的人,她纔不生氣。也推門下車:“姐,你要買什麼?給我買袋兒薯片好不好?”
安以然快步追上去,安以欣站在711門口,安以然興沖沖的跑過去,臉上還帶着笑。抓着安以欣的衣服同時擡眼看向站在面前的人,臉上的笑容凝住:“謝豪?”不高興見他,推着安以欣往裡面走,“姐,別理他。”
安以欣就跟入了魔一樣望着眼前的男人,快半年沒見了吧,沒有她在他身邊照顧,他依然過得很好,似乎比以前瘦了,頭髮剪短了,倒是更精神。
不見面,會狠狠的詛咒這個男人禽獸不如。可一見面,心就無可自拔的再次陷入。太明白已經魚死網破的如今,還繼續糾纏哪怕說一句話都是多餘,可她還是沒辦法阻止。這顆心,曾經就是爲他跳動的,叫她怎麼能再見時無動於衷?
謝豪看向安以欣的目光帶着冷意,倒是看到安以然也在露出了幾分詫異。他的公司正開始逐步穩健的發展,必竟是自己當老闆了,自然就沒有時間去關注安家怎麼樣,更沒閒工夫去管安以欣的死活,似乎這個女人早就被他踢出了記憶。
謝豪這種人,倒不是就怎麼十惡不赦了,而是這種競爭激烈的社會形態下形成的必然。自古有就老話說“不想將軍的兵不是好兵”,現在踩着別人上位的人實在太多。衆生萬千,能踩着別人上位的那也得靠本事。謝豪至始至終就沒認爲他哪裡做錯了,安氏會破產,也不全是他一個人造成的。安氏若沒有弊端,能那麼輕易就倒了?說到底是根基不夠深,不夠穩才被人鑽了空子,即便沒有他,將來也會被別人利用,安氏破產,那就是遲早的事。
見到安以然,謝豪是真的意外。她怎麼會跟安以欣在一起?安家當初怎麼對她的她就忘了?一直忙碌着,一晃眼都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致使這段時間把她忘了。難道,她已經離開動漫節上看到的那個男人,無處可去所以又回到安家?
“然然……”謝豪喊出聲。
安以欣眼底劃過悲傷,果真,他心裡一直忘不了的是安以然。跟她,只是逢場作戲。可,即便這麼清楚的知道,她還是忘不了他。傷口還在痛,看見他,卻再次無法自拔。安以欣握緊了說,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以疼痛逼自己清醒過來。
安以然拉不走安以欣,轉身瞪着謝豪,語氣不善的出聲道:“你還站着幹什麼?不要臉!還不快走?”
謝豪依然站着沒動,再努力的看清楚,眼前衝他嚷嚷的就是他當初腦子發暈負心拋棄的乖巧小女友。現在才知道,當初他有多傻。這兩年來,見過各式各樣的女人,他卻再也找不到當初爲愛悸動的感覺,他以爲男人只要功成名就,拼搏事業就可以。可原來不是,再是鐵漢,也有柔情時候。
混跡商場久了,也希望晚上回到家能看到溫暖的身影,也希望身邊有個善解人意的女人陪着,哪怕什麼都不做,那也是幸福。可惜,他找不到令他心動的人。
安以然滿臉憤怒,伸手推了謝豪一把,兇悍的樣子活像個悍婦。謝豪不怒反笑,當年溫順乖巧的小丫頭總算有點脾氣了。伸手快速抓住她縮回去的手:“然然,我一直在找你,你去哪了?”
安以然不住的跳腳,嫌惡的連連甩開他的手:“呸呸呸……噁心死了,別碰我,滾開滾開,遇到你我們真是不幸……”
“妹妹,別那麼沒禮貌。”安以欣鬆開嵌入手心的指甲,出聲低低喊了句,眼神沒再看謝豪,移向別處。
安以然頓了下,扭頭看安以欣,轉身再一把推開謝豪,唾棄道:“噁心!”
轉身挽着安以欣快速進了便利店,安以欣心裡苦澀,當初爲了謝豪,她算計安以然。如今依然爲了謝豪,她討好安以然。
周天,天氣很好。
安以然和小趙兒打算在姍姍婚禮結婚後去看附近的瀑布,相機都租好了。
安以然還是挺了解自己,知道這天她一定會被感動得稀里嘩啦,所以婚禮主持由小趙兒擔當。小趙兒覺得本來就該這樣,她要站上去,來觀禮的人不都得以爲她是新娘?姍姍本來有點缺陷,她上臺,那就是去拆人臺的。
臺上新郎在對姍姍深情表白,說着感謝她賜予他新生的機會,他將守護她一生,讓她重獲新生。秘密出現的學生唱起婚禮進行曲,當年奧賽一等獎的孩子忽然出現在臺上,感謝兩位恩師當年救命之恩。
不少前來的觀禮的人在孩子致辭聲中才得知真相,奚落諷刺的聲音漸漸消失,聽到當年的故事,臺下人全部落淚。新郎跪地求婚,將戒指遞在新娘面前。
安以然在這時候已經哭紅了眼,姍姍毀了容,還沒了一條腿,新郎還能不離不棄,這怎麼不讓人感動?即便新郎如今可能是承擔起一份責任更多,可歷經生死之後的不離不棄,是最最難得的。
涼悠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又不是你結婚,你爲什麼哭成這個樣子?”
一張紙巾遞在眼前,安以然伸手搶過,攤開捂着臉繼續哭:“關你什麼事?你這個冷血無情的傢伙,別跟我說話,煩死你了!”
霍弋在旁邊的位置坐下,慢悠悠的挑起長腿,懶散的後靠在椅背上。這男人實在長得逆天,就那麼隨便一坐,都能做出風情萬種的味道來。
“沈祭梵最新消息,想不想知道……”霍弋挑着笑容慢悠悠的說。
上次見了回去他就着人通查了一遭,並不如這丫頭說的那樣嘛,如他所料,沈祭梵對這小丫頭確實不一般。反正別的事兒他做不了,在沈祭梵回來前把他那形象給毀了還是可以的。誰叫看別人不痛快,那就是他的興趣呢。
安以然擡腳狠踢了他一下:“你滾開,別來煩我,討厭鬼!”
“哎喲呵?越來越猖狂了啊,好歹當初我也救過你一命,不求你知恩圖報就算了,你對我還這麼橫?”霍弋腳下一挑,避開她笑着說。
安以然頓了頓,鬆開手,露出一張哭得通紅的臉,哭腔十足的質問道:“無賴,你什麼時候救過我?”
“哦,記錯了,是你救過我,這不,紙巾給你,我這也算是知恩圖報了吧?”霍弋笑得妖嬈,今天他頭髮倒是撥開了些,陰柔的臉頰露了大半。
安以然睜眼看他,伸手再度奪過他手上的紙巾,狠狠唸了兩字出來:“妖孽!”
霍弋立馬一拍大腿:“這就是我的理想啊,小丫頭,你怎麼知道的?”
轉臉,瞪他:“你不知道你出現在這裡是很不受歡迎的嗎?走開,煩死你了!”
霍弋這人就跟抽瘋了似地,一直跟着安以然,還時不時提及沈祭梵。安以然雖然不想聽,可還是知道了不少。沈祭梵現在西班牙,正跟不知道多少公主名媛風流快活。心裡狠狠的想,怪不得那麼爽快的答應她的要求,他根本就不需要她。那麼高貴的小姐們等着他當入幕之賓,她算個什麼呀?
越想越傷心,越傷心就越討厭霍弋。因爲這個令人髮指的男人就纏住她不放了,在她心情剛平復一下,他又出現,又說,還盡撿她不樂意的話說。
安以然簡直要崩潰,推開他,抓着相機先跑了。
反正婚宴上有小趙兒,還有請來幫忙的人,她在不在都無甚緊要。還是出去散散心比較,主要也是避開霍弋那隻討厭鬼,揹着包包爬山拍照片去。
霍弋轉了一圈,小白兔呢?藏哪去了?一把擰着正忙活的小趙兒問:“你腦袋呢?”
小趙兒莫名的摸了下頭,這不在脖子上掛着嘛?出聲道:“在呢。”
“哪呢?”霍弋脾氣一橫,怒聲而出。
“這啊!”小趙兒拍拍頭,霍弋目光朝腦門瞅,當下快如閃電的出手狠狠怕了下他腦門兒,暴跳道:“小白兔!”
小趙兒被霍弋一巴掌拍得差點兒沒了方向,腦袋嗡嗡直響,“完了,我這顆聰明絕頂的腦袋,別弄個什麼腦震盪出來。”抱着頭趕緊跳開去,咋呼道:“你早說是我們頭兒嘛,我哪知道你在找誰?”
霍弋暴躁着脾氣,鼻孔朝天,不帶正眼的看小趙兒。
小趙兒低聲用鄉話狠狠唸了句:“還腦袋,去你母親的腦袋!”完了立馬正經迴應道:“看瀑布了……喂,美人,你要去記得給我們頭兒帶點吃的……”
話還沒喊完,霍弋人影都已經看不到了。小趙兒摸了摸頭,算了,好歹也是被美人打的。美人向來有特權,他暫時就不計較了。
霍弋那邊邊往瀑布走邊讓人趕緊的準備,一定要給他演真了,這回他可是霍了老命在陪她玩兒。
霍弋老遠就看到溪流邊的人,立馬歡騰招呼道:“嘿,真巧啊,我正想着上去看瀑布呢,你去不?都出來了,搭個伴兒一起唄。”
安以然很想不理他,可到底功力不夠,沒忍住,轉身衝他吼道:“你眼瞎了嘛?這不就是瀑布?”
霍弋擡眼瞅了眼,搖頭,“我說的是那大的,這是小的,你得去看山上那大的,那才壯觀呢。去不去?”
“就一個瀑布,上面哪還有?”安以然回了句,其實她也只知道這邊有瀑布,不知道到底有幾個。
“有啊,你聽。”霍弋一臉的認真,側耳細聽。
安以然有樣學樣,不過聽了半天,狐疑道:“聽什麼?”
霍弋下意識擡手拍了下她腦門兒說:“笨,當然聽瀑布聲兒了,你沒聽見嘩啦嘩啦的水流聲從天上下來?”
安以然伸手揉着腦門兒邊帶着疑惑的目光瞪他,哪有啊?不想冤枉了他,又側耳仔細聽,半響還是搖頭:“沒有啊,我就聽到這裡的水流聲了。”
霍弋扯了下嘴角,伸手好心的給她揉了下腦門兒,說:“去不去?一起唄,反正你相機都帶了,到那給我來一張唄?”
安以然抱着單反,擡眼警惕的看着他,可這廝一臉嚴肅與認真,看她沒動,已經自己轉道準備上山了。
安以然趕緊出聲喊他:“喂,你等等,礙,你先等等啊。”
快步追上去,不放心又問:“真還有一個大的嗎?”
霍弋垂眼瞪她,當即停住腳,指着她鼻子說:“所以我說女人就是麻煩吧,有沒有上去看了不就知道了?我現在說有你也是不信,麻煩精!”
安以然扯扯頭髮,她就是想問問而已,發什麼火啊?真是!
“礙,你不知道指着別人鼻子說話很不禮貌嗎?”那麼大聲吼,太不給她留面子了。
安以然跟在霍弋身後走,可這廝沒走公路直接岔上小路上往山上走了。安以然微微擰眉,忍住不問,免得這人指着鼻子再說她麻煩。
可越走越難走,荊棘林一片,樹林子越來越深。他們又不是探險隊,爲什麼要走這裡啊?
實在忍不住問道:“礙,霍弋,爲什麼大路不走走小路啊?”
“我樂意。”霍弋頭也不回的扔了句,這比起死亡森林來算個什麼呀?他當年被桑吉追殺,那可是橫穿死亡森林的。
“礙,你……”安以然氣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站住不走。霍弋回頭看她說:“不走了?那你原路回去走大路吧。”
“你太過分了!”安以然氣得跺腳,霍弋沒搭理她,反正這半山腰上他是吃定了她不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