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老流氓老變態 脾氣漸長
這說話間安以然已經到了跟前了,忒熱情的打着招呼。眉眼都笑得彎彎的,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安以然,當即在魏崢跟前轉了轉,手捧着臉說:
“是我礙,你不認識我了對不?變化很大,對吧對吧?”
“安姑娘?”舒默頭從後邊兒伸出來。
安以然盯着他頭上那團火,出聲說:“礙,你沒覺得頭都要快燃起來了嗎?”
魏崢起手推開舒默的頭,皺緊了眉看着安姑娘,半晌纔出聲道:“你這是……你那臉都沒原形了,那眼睛是被人打了吧,這真是……最近心情不好?”
大概還是顧忌她的感受,沒把話說得太過頭,倒是安以然擡眼望了下天花板,不懂欣賞,她這可是原版艾薇兒演唱會的一套穿着,除了身上的配件兒不棄外都一樣,她覺得分明很好嘛。可被魏崢帶着疑問的語氣一說,弄得有些泄氣。
剛想說話顧問冷不伶仃插了句話說:“還有姑娘你那一身是從哪裡淘來的?那襪子,傳說中的漁網?上帝,你可千萬別讓爺看到,不然非得透透收拾你一頓。”
安以然眉頭一擰,有沒有這麼誇張?這可是她從一刀那借的,一刀工作是在酒吧,這類型的衣服整套整套的多的是,而且每一套都大有來頭,都是大明星穿過的戰袍,非得說個不同之處那就是一刀的衣服都是網上淘來的,而大明星的都是造型師量身打造,不過安以然也看不出什麼來,反正覺得挺好。
往前一步,又轉了轉,不高興的嚷嚷道:“明明很好看,刀子說這身衣服只有我能穿,”又轉向魏崢求證似地問:“魏崢你看,你不覺得好看嗎?”
魏崢面有難色,安以然不高興了,呶呶嘴,不想搭理他們準備往前走,還是忍不住抱怨了句:“你們也太傷人心了,不跟你們說,我要去拍賣會現場了。”
魏崢給擰回來:“小姐,這裡是宏興會館,拍賣會在那邊的會場。”
“哈?”安以然瞪大眼,不肯相信:“我明明從原路走的啊?”
顧問說:“會館和那邊的會場都在這棟樓的頂樓,你是從洗手間出來的吧?”
安以然趕緊點頭,“是礙,那我先過去啦,拍賣會完了過來找你們……不不,還是不要了,我可不要見到沈祭梵,還是不要找你們了,拜拜……”
安以然往前剛踏出一步又給魏崢拉了回來,安以然有些上火,她都說要走了,怎麼還拉呀?魏崢卻食指打在嘴邊示意她別出聲,繼而低聲道:“爺來了。”
安以然愣了下,一驚,下意識還是不想讓沈祭梵看到她這模樣兒,開始急了,壓低聲音左右轉着:“怎麼辦怎麼辦?我該藏哪兒?礙,你們快擋住我啊……”
有腳步聲傳來,還是多個人,安以然當下慌了,看來她這是註定要給沈祭梵丟臉了。顧問在最後時刻擰着她一把推進給沈祭梵準備好的房間:
“別出聲!爺下午有個重要的會,只換身衣服就離開,你找地方藏着先。”
這也是爲安以然好,沈祭梵要是看到她這模樣不氣得血氣翻涌纔怪。
安以然貓着腰走進去,心裡怨念了聲,不過換換衣服而已,用得着這麼大的房間嗎?四下看看,沒處藏身。茶几底下不現實,沙發背後太容易被發現,安以然趕緊跑過去躲窗簾背後,靠着落地窗覺得這裡挺安全。
然而當她回頭一看,嚇得雙腿發軟,這、這麼高?
她那感覺就跟站在懸崖邊上一樣,心慌得不行,趕緊從窗簾後跑了出來,外面魏崢等人恭敬的聲音已經傳進來,房門很快被推開。
安以然心下一抖,惦着腳尖左右一看,慌里慌張的往衛生間裡鑽。不過是換身衣服而已,應該不會用到衛生間吧?自我安慰着,即刻帶上門靠在門後吐氣。
衛生間的門一合上,房門就開了,一行人穩步而已。安以然微微伏地着上身,耳朵貼門上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聽見人說話愣了愣:怎麼不是沈祭梵一個人?
安以然豎着耳朵仔細的聽,日本人?他竟然跟日本人打交道,勿忘國恥懂不懂?太過分了,他那麼有錢,就不能避開日本人?
安以然一邊恨得牙癢癢,一邊又仔細聽着,沒多久人都出去了。安以然不確定外面還有沒有人,所以一直沒敢出去。心想如果人都走了,見她沒出去,魏崢他們會進來叫她的吧。耐着心等下去,一邊在心裡編排着沈祭梵的小話打發時間。
安以然正百無聊賴的時候,卻不料衛生間門卻在這時候被推開,嚇得她當即伸手捂出脫口而出的聲音,趕緊後靠緊緊貼在牆面,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可進來的人卻一順手就把門給關了,安以然苦拉着一張臉,別啊大哥,不帶這樣兒的。年輕的陌生男人,大概是真沒想到這裡面會藏了個人,幾步走馬桶邊拉了拉鍊就準備掏傢伙尿,安以然雙手捂臉背過身面對着牆,忍不住一聲尖叫,:
“啊--下流,無恥,流氓!出去,出去……”
那人嚇得夠嗆,一抖,愣是嘩啦啦的水龍頭給關上了,扭頭看着貼在角落的女人,一臉的驚慌失措。這、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說這是給沈爺準備的驚喜?
男人大抵猜到撞破什麼事兒了,當即提起褲子往外走。而門卻在這時候再度被推開,那年輕人的褲頭都還沒提上去,傻不愣登的站在原地,張口結舌喊了聲:
“沈爺……這,這完全是個誤會,真是的誤會……”
沈祭梵一張臉黑得一塌糊塗,聽那聲音還能有誰?本來坐沙發上閉目養神來着,一聽她的尖叫立馬三兩步衝了進來。黑沉着臉,側了側身怒道:“出去!”
“是,是,我這就出去,這就出去……”年輕人是跟在沈祭梵身邊的助理之一,跟了五六年了,也算是沈祭梵比較信任的人。今兒不過就是借用個衛生間,竟然撞到這種事。估計那小夥子得內傷好久,生理問題愣是給他硬生生憋回去了。
助理就跟逃命似的提着褲子跑了出去,沈祭梵捏緊了拳,眉峰堆疊得極深,良久才深深吐了口氣,往裡走了兩步拉開門露出門背後依然還哆哆嗦嗦的女人。
沈祭梵本欲伸手擰她過來,可目光觸及她一頭的黃毛瞬間幾不可見的暗了暗,頓了下壓住怒火一把把人擰身邊,安以然雙手還捂着臉,頭埋得低低的,自己也覺得丟人啊,心裡還在擔心她會不會長針眼兒。
“都看到什麼了?”沈祭梵沉着怒氣悶聲問,一把火在胸口火燒火燎的燃着。
安以然搖頭,又搖頭,“沒有沒有,還沒看到。”
沈祭梵臉色瞬間沉怒下去,手卡上她脖子怒道:“還沒看到那是很失望了?”
“沒有沒有……”安以然搖頭,“我沒有那麼想,我都不知道有人會進來。”
沈祭梵手掌往上一走,手下使力,直接捏上擡起她下顎逼得她仰面朝他。而看着她那張臉時沈祭梵眼都直了,氣怒當下擰着她大步往裡面走,臉色難得很,就跟要吃人似地,擰開水,一把將她按進水裡大掌不客氣的在她臉上揉搓着。
安以然眼睛進了水,鼻子嘴巴也嗆了水,手不停推攘着沈祭梵,嗆了氣管又開始咳,一咳就不得了,狼狽得不行,鼻涕眼淚跟着流:
“沈祭梵……沈祭…梵放開我,咳咳……放開,放開,不要不要,放開……”
沈祭梵看她咳得難受這才鬆開卡住的脖子讓她起來,安以然大口的吐氣,一張臉被化開的妝容浸染得跟花臉貓一樣,抓着沈祭梵咳得有氣無力。沈祭梵伸手抽了條毛巾給着勁兒在她臉上搓着,直到安以然大聲嚷嚷着喊停,死不配合時候才鬆手。垂眼冷冷看着她總算見了原貌的臉,冷哼道:
“頂着張大花貓臉出來影響市容你是想嚇死誰?你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出門前也沒照照鏡子好好看看?你也是學美術的,沒看出一點來!”
安以然淚眼汪汪,咳嗽才止住,擡眼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跟他有代溝,不跟他說話,說了他也不懂,他哪裡欣賞得來她身上的搖滾風?
“你就是個老古董,你怎麼可能看得懂我身上的衣服?這是混搭,搖滾風,很流行的!刀子說年輕姑娘都這麼穿,”大概是刀子沒說穿這樣都是去夜店玩鬧時候,“這叫活力,懂不懂?”瞪他,“不跟你說,你都不懂!”
氣鼓鼓的瞪着,又伸手去抓他手裡的毛巾,挑着乾淨地兒捂着鼻子擤了把鼻涕,左右擦擦。看得沈祭梵眉峰都擰成川字了,看看他不在她身邊的這段時間,小東西自己都邋遢成什麼樣兒了?難道她平時就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
目光往下掃,瞬間火起,伸手直接去扯她的短裙,火氣是蹭蹭直上,安以然嚇得尖叫連連,邊推邊打他的頭和手臂:“不要不要……沈祭梵你太下流了,老流氓,老混蛋,我告你強,奸,我讓你坐牢,老流氓,老變態你放開我……”
沈祭梵怒火直接從鼻息間噴出,伸手把人抓着,擰着一個翻轉直接讓她反壓在盥洗臺上,單手製住,另一手三兩下撕了她身上的衣服,再一把抓扯着腿上的網子“嘶嘶”幾聲全給拉扯斷,再提着她雙手將她衣服整個跟抽絲剝繭似地剝了個精光,就剩白晃晃的身子被他擰在眼前晃來晃去,身前兩隻白兔一跳一跳的跳得他眼暈,長靴還完整的穿着,網襪絲絲縷縷的垂落在地面。
這畫面,嗯,相當火爆激人。沈祭梵提着她無法控制的往身邊帶了帶。目光大喇喇的在她身上掃來掃去,人是瘦了不少,好在該在的地方都在。
安以然閉着眼睛哭得傷心,覺得被侮辱了,心裡委屈得不行:
“沈祭梵,你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還這樣對我?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就是個大混蛋,大流氓,哪有見人就脫人家衣服的,老混蛋,猥瑣大叔……”
沈祭梵真是恨死了她嘴裡那些亂七八糟的詞兒,真是幾日不見脾氣漸長啊,當即埋頭往她臉邊欺近,張口狠狠咬了幾下:
“老混蛋?看來你是忘了當初是在哪個老混蛋身下叫得歡的!”
安以然左右擺動得厲害,不讓他靠近,倒是這麼一左一右的躲他,身前的兩團晃得厲害。沈祭梵目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着變化,鬆了鉗制的手腕,沒等他有任何動作時,她卻自己麻溜兒的往他懷裡鑽,緊緊抱着,頭臉在他衣服上蹭來蹭去,恨不得整顆頭都鑽進他胸膛口裡去一樣。
安以然是想借這樣遮擋大片春光,死死抱着,任他怎麼拉都不肯鬆半點,嘴裡還不停罵着:
“老流氓,老混蛋,你欺善怕惡不是好人…”罵着罵着又傷心的哭起來:“沈祭梵你,爲什麼總要這麼欺負我,你爲什麼就不能對我好一點?我恨死你了。”
想想他們其實也可以用“關係匪淺”來形容了,好歹那時候跟他身邊,她是聽話的,好吧,除去給添麻煩的時候,就算散夥了,他就不能大度一點饒了她?
“我們上次都說好了,可你還這樣,你也太沒信用度了,以後你的話,誰還信啊?”安以然臉不停的在他身上蹭,做乖巧安分狀,卻在控訴他的不公平待遇。
沈祭梵摸了一把她滑溜的身體,說:“不做小情人嘛,我記得,我也沒逼你不是?我根本還什麼都沒做,你就一通質問,你倒是說說,我做什麼了?”
“那你還脫我衣服!”安以然擡臉衝他直吼,吼完覺得火氣大了些,立馬又埋頭做小,哼哼唧唧的依然表示她的不滿。
“我看不順眼,給你換一身。”沈祭梵大義凜然道,“我是爲社會大衆考慮。”
這是大公無私,她還怪起他來了?
安以然氣得牙癢癢,咬牙切齒的說:“沈祭梵,你這個暴君,法西斯!”
沈祭梵很理所當然的受了,伸手揉着她頭髮,這一揉才發現她戴的是假髮,當下火氣小了不少,直接伸手把假髮給扯了,因爲是髮卡卡着真發,所以沈祭梵一拉扯,安以然痛得眼淚直翻,不得不鬆手捏緊拳頭去砸他的手,怒嚷道:
“疼,疼沈祭梵疼……出血了肯定出血了,你輕點兒,疼礙……”沈祭梵三兩下把她假髮給摘了,安以然抱着頭怒氣哼哼的瞪他:“誰讓你摘掉我的頭髮,醜死了難看死了,沈祭梵你不要那麼討厭行不行?我真的都煩死你了!”
沈祭梵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對她的怒聲嚷嚷完全免疫,清靜了一段日子他是開始想她咋咋呼呼的嚷嚷勁兒了,覺得就聽聽他心情都能好。
伸手碰她的臉,安以然張口就咬他伸來的手,沈祭梵瞬間閃開,愣,出聲道:
“咬人?我可是會記得,你咬我一下我怎麼也要咬回來。”
挑着眉戲謔的看她,目光緩緩在她光溜溜的身上掃來掃去,揭示着某種暗示。
安以然哭,捂着臉哭,反應過來後又撲進他懷裡緊緊貼着他哭,邊哼聲道:
“沈祭梵,你也忒小氣了點,還很小心眼,你應該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人家宰相肚裡能撐船呢,你就是心眼兒比針尖還小,你自己不覺得不好意思嘛?”
“你還有理了?”沈祭梵板起她的臉看,安以然呶呶嘴,“本來就是。”
沈祭梵不跟她繼續掰扯,扣着她下巴在她脣上親了下:“乖寶,出去等我下。”
安以然搖頭:“不要,我沒穿衣服。”
“衣服等會兒送來,你出去……或者留下來觀賞龍擡頭?”沈祭梵低聲道。
安以然沒聽明白,連連搖頭,不肯出去,要是外面有人進來,她還要不要活了?緊緊抓着他衣服不肯鬆,沈祭梵無奈,一手將她身體撥開了些,自己解着皮帶,安以然驚聲尖叫,抓着他鋼鐵般的手腕瞪他:“你要幹嘛?”
“解放,你說我要幹嘛?”沈祭梵說得坦然,安以然嫌惡的鬆開他的手,抱着他緩緩轉到他背後,手繞過他身前,在他身上摸來摸去說:
“沈祭梵,把你衣服借我穿穿唄,我馬上出去,你不能讓我什麼都不穿出去呀,萬一有人進來怎麼辦?沈祭梵,反正你是男人被人看了也沒關係的。”
“嗯。”沈祭梵倒是沒拒絕,不過前面已經開了門讓水龍擡頭了。
安以然聽見水流嘩啦啦的聲響當即臉色漲得通紅,手哆哆嗦嗦的解着他的衣服,底氣不足的抱怨道:
“你,你也太無恥了點沈祭梵,我還在這裡礙,你就不能等下再那個嘛?”
“人有三急,你得理解我,這是會憋出病來的,你也不想它出什麼問題吧?”沈祭梵戲謔的出聲道,安以然還是沒明白,嘀咕着聲兒問:
“他是誰?”又推他胳膊說:“你擡下手礙,你不擡手,我怎麼脫呀?”
沈祭梵沒動,安姑娘急,伸手敲他硬得跟鋼鐵似地胳膊,嚷嚷出聲:“你快點呀,擡手,就一下……你擡個手又不會影響你,擡下啦。”
沈祭梵釋放完誇張的抖了下,弄得安以然都跟着抽了下,沒多久沈祭梵整理好,按了抽水馬桶,轉身看她,不由得好笑,臉都紅得脖子根兒了還逞強。
脫了襯衣套她身上,安以然趕緊抓着衣服快速穿上,安全感瞬間回來,好得很,能當裙子穿了,完全不用擔心走光,自己挽着一邊的袖子,沈祭梵給挽着另一邊,安以然擡眼瞄了下他,好吧,臉更紅了。還故作鎮定,說:
“你先出去,我要洗臉,你把我臉都弄花了。”
“洗吧。”沈祭梵給挽好一邊袖子,立在一邊,讓她自己搗騰去。
安以然快速的又瞄他一樣,目光觸及他滿身迸發的肌肉立馬着火了似地,被彈簧彈開了一般趕緊撤開,從他跟前走過,把臉埋進冰涼的水裡,熱氣兒總算消退了些,擡起頭來吐氣,抹了一臉的水,回頭看他。
沈祭梵即使哧裸着上身貴族氣息依然在,雙手漫不經心的插兜裡,盯着她看。安以然沒好氣的瞪他,說:“我要洗面膏,你給我洗面膏。”
沈祭梵目光移向牆面的擱置檯面,淡淡的說:“上面。”
安以然擡眼望上去,伸手拿下來,男士,拿手上扭頭看他,問,“你用的?”
沈祭梵點頭,“用過。”他也不是住這裡,只不過用一兩次而已。
“那好吧,我勉強用用。”安以然勉爲其難的說,那感覺像自己很委屈似的。
洗了臉又把綁着的頭髮鬆開,滿頭的髮卡也取了,礙,這頭型兒,實在難看。姑娘懊惱得很,她怎麼走出去啊?頭髮跟雞窩似的,難道她還有洗個頭嗎?
“洗吧。”沈祭梵說,大概也是見不得她頂着一頭亂蓬蓬的頭髮走出去,感覺她不是丟自己的臉,那丟的就是他的老臉啊。
沈祭梵走過去,直接取了蓮蓬頭對着盥洗盆放水,水溫差不多時候卡住她脖子說:“頭低點,水進了耳朵我可不管。”
安以然被他按着不舒服,伸手推他,又去搶蓮蓬頭,邊說:“走開走開,我自己來,不要你洗,走開啦……礙,沈祭梵,你煩死了,我都說自己洗了……”
“水進耳朵了……沫子進眼睛了,辣死了……水都鑽嘴巴里了,沈祭梵你故意整我的是不是?礙礙,又進耳朵了……頭髮被你拉斷了啦……”
也不知道是安姑娘人本來麻煩,有人伺候還挑三揀四,還是沈祭梵這大爺故意捉弄她,就要聽她咋咋呼呼的嚷嚷勁兒,反正洗個頭,二十分時間沈祭梵愣是被安姑娘嫌棄了個遍,做什麼都不對,反正她那意思就是沈祭梵故意的。
總算洗好了,沈祭梵扯了條趕緊的毛巾給她擦着頭髮,安以然有些腦子充血,滿臉通紅,又嫌棄他手重,伸手不斷的去搶毛巾,還不停的怨念:
“沈祭梵你真是太可惡了,我都要被你害死了,你肯定是故意的,反正你就是不想我好,你就是故意整我的對不對?洗個頭也要這樣,小肚雞腸!”
又伸手去搶毛巾,“哌”的被他拍了一巴掌落在手背上,安以然當下吃痛,立馬收回來,衝他怒吼:“沈祭梵,你又打我!”
沈祭梵冷着臉橫她,安以然氣呼呼擡眼瞪他,沈祭梵冷聲道:“別惹我生氣!”
安以然扭頭不理人,氣死她了,他生氣,她才該生氣好不好?怎麼會有這麼蠻不講理的人?
沈祭梵擦把頭髮上的水擦得差不多,毛巾扔盥洗臺上,擰着她走出去。外面不比衛生間暖和,衛生間一直放着熱水,水蒸氣上來人給蒸得暖洋洋的,一出來,安以然立馬打了個寒顫,噴嚏就打了出來。
沈祭梵垂眼看她紅豔豔的小臉,擰着她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把人按沙發上,他一轉身,安以然就站起來,沈祭梵冷回頭冷眼看她,安以然立馬又坐下去。
沈祭梵倒了杯熱水給她,安以然趕緊捧着,她剛纔就是想起身倒水喝來着。沈祭梵遞水給她的時候心裡小小感動了下,覺得他還是沒那麼壞的,可剛一想立馬又全盤否認,不壞纔怪,剛纔遭的罪哪能是一杯開水就抵得了的?
沈祭梵找了條浴巾給圍她身上,安以然放了杯子趕緊把自己包起來,是有點冷哈,雞皮子疙瘩都起來了。擡眼看他哧裸的上身,自己扯了扯身上的浴巾說:
“你要不要啊?你不冷嘛?會感冒的。”
沈祭梵回頭掃了她一眼,拿着早就備好的衣服慢搭斯里的穿起來,他原本就是進來換衣服的,衣服鞋當然是早就準備好的。
安以然自討了個沒趣,抱着浴巾往沙發上滾,臉埋進沙發裡,因爲沈祭梵那大爺竟然就當着她的面脫光了全身,還不怕被人看光光似地磨蹭好大會兒纔開始穿。安以然頭埋在沙發上,可又忍不住回頭偷看,想偷看又怕被人逮個現成,最終還是沒看,畢竟她那膽子就那麼大點兒,被發現的尷尬讓她卻步。
沈祭梵穿戴齊整後走她跟前,伸手把人從沙發上拽起來,安以然耍賴:
“你穿衣服沒有?”
沈祭梵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把軟骨動物似的女人提了起來,安以然雙手蒙着臉,指縫岔開,偷看,看他穿好了這才鬆開手擠兌他說:“沈祭梵你也太不要臉了點,沒看到身邊有女孩子在嘛?當着人面噓噓,還當着人脫衣服,太不要臉了。”
沈祭梵手拿着風筒,邊理着她亂糟糟的頭髮邊冷冷回了句:“我身上你哪裡沒看過摸過?再親密的事都做了,你現在給我裝正經?”
安以然不樂意他這話,翻着白眼瞪他:“我纔不是裝正經,我是替你害臊!”
不要臉!自己不要臉還說別人,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啊?
沈祭梵沒再跟她貧,開了風筒吹着頭髮,她頭髮已經長長了,可愛中透着淑女甜美的感覺,沈祭梵擺弄着她的頭髮目光卻直直盯着她的臉看,心裡評價着,小東西小模小樣兒的,這臉的可塑性還挺高。扒拉着她的頭髮一會兒撥到右邊,很快又撥到左邊,弄得安以然很是生氣,終於忍不住炸毛了:
“沈祭梵,你把我的頭當鳥窩嗎?”
沈祭梵挑眉,暫時關了風筒:“伺候你你還有意見?說吧,哪不滿意?”
安以然咬牙,伸手去搶他手裡的東西,沈祭梵手一揚避開,安以然嚷嚷道:
“不要你伺候,誰要你多管閒事了?沈祭梵你總是這麼討人厭,你讓人很煩很煩你知不知道?你就算很了不起也要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等他一眼,又小聲咕噥道:“人家都不喜歡你了還這樣,真是厚臉皮……”
“安以然,我不介意把話喊出來,當人面兒說小話是怎麼個意思?”沈祭梵冷哼聲道,高大的身軀立在她跟前,斜眯着眼睥睨她,就跟在一看一隻螞蟻似地。
“沒有沒有,誰說小話了?你才說人小話,老冤枉人。”安以然鼻子一哼,頭扭一邊去不理他。
沈祭梵脣際拉開了些弧度,伸手捏了下她的臉,她躲開。沈祭梵眸色一狠,風筒扔一邊,上前一步壓着人雙手往她臉上給狠狠揉捏了幾把,又揉又搓,潛臺詞是:爺今兒就揉爛你這張臉,看你還頂着她出去給我招三惹四。
“沈祭梵,你這個暴君!大混蛋!”安以然抓着他的手扯開,怒吼吼的瞪他。
急眼了,眼睛裡火光燒得噼裡啪啦的。沈祭梵看她那小眼神兒倒是沒再招她,伸手揉了下她的頭髮說:“就這樣,髮根幹了就成。”
安以然不領情,還瞪着他,心裡是火冒三丈,真是狠得牙癢癢,狠狠想着,她如果哪天有本事了,就把沈祭梵給綁了,餓他幾天,然後再先奸後殺!
“小東西心裡在編排我什麼呢?說給我聽聽,嗯?”沈祭梵在她身邊坐下,手下意識的攔在了她腰上,一用力,安以然就給倒在他身上。她要爬起來,沈祭梵給按在背上不讓起,安以然趴在他腿上,擡頭瞪他。
出聲嚷嚷道:“沈祭梵,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點?別這麼粗魯行不行?”
“嗯?我很溫柔呀。”沈祭梵疑惑道,說得就跟真的似地。
安以然忽然眉眼彎彎笑,擡眼望着他,手指往他胸口戳戳戳,然後說:“那你放開我礙,我不舒服。”
“想舒服?”沈祭梵坐起了聲,附下臉欺近她,安以然撐起上身雙手去抓他的臉說:“沈祭梵,你就是個老流氓,成天都想着那個事兒,下流!”
“然然,你這說話方式趁我沒發火之前最好改改,不然哪天我發火了看我不抽你一層皮下來。”沈祭梵臉色暗沉下去,冷冷警告道。
安以然瞪着他,她很清楚沈祭梵這話不是開玩笑的,撇了撇嘴,哼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就是這麼可惡!”
沈祭梵捏着她的臉,頓了下道:“我什麼時候像你這麼胡說八道了?”
“你就有,你不承認。”安以然忽然嚷嚷起來,沈祭梵冷眼橫着她,安以然氣弱,把頭埋他腿上。沈祭梵又把她頭擡起來,安以然說:
“你不是要去開會嘛?你怎麼還不走?你快去開會礙。”
“關心我?”沈祭梵挑眉,那明顯就是不信啊,是真的那纔怪了,她知道什麼呀?這小白眼兒狼,滿口胡言亂語他真正聽進去的沒幾句。
“關心關心,我可關心你了。”安以然眉眼笑得彎彎的,戳他胸膛:“你快走吧,哦,你快點讓人給我送衣服來啊,你看我穿這樣也很奇怪對不對?”
沈祭梵再度挑眉,沒回應,他倒覺得還行,捏捏她的臉說,“先就這樣吧,你乖乖在這玩着,等我開完會後再給你拿衣服過來。嗯?”
“沈祭梵,你真是……”安以然一下一下瞪着他,“你就先讓人給我送過來不行嗎?萬一有人進來,那我怎麼辦礙?”
“不會有人進來。”沈祭梵寬慰着,他想應該也沒有那麼不長眼的東西隨便進他的地方。安以然推開他的手自己往沙發另一邊倒,無奈的嘆氣道:
“沈祭梵,我對你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快走吧快走吧,別再煩我。”
沈祭梵欺身,頓了下說:“你來找我,現在倒開始趕人了?”
安姑娘覺得沈祭梵就是個神經病,她傻了纔來找他,不解釋,不願意跟他說話,趴在沙發上挺屍。
沈祭梵情緒倒是異常的好,轉身走出去,安以然趴了良久才坐起來,揉着眼睛差點都給睡着了。
站起身,腳累,又坐下把長靴脫了,繃着腳尖舒服了,感覺腿都給鞋子悶壞了,起身往外走,門拉開縫,外面舒默和顧問在,沒看到魏崢,估計在沈祭梵那。
“安小姐這是……”顧問正跟舒默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側目看道門開了,姑娘半張臉露了出來。
顧問一出聲舒默也回頭看她,看她樣子回去了就已經猜到了大概,仰着頭想看她身上,安以然人躲門背後,就露半張臉,瞪了眼舒默不懷好意的打量目光,對着顧問,眉眼彎彎笑着說:
“顧先生,能幫我個小忙不?我可以給報酬哦。”
顧問微愣,跟舒默對看一眼,笑得別有深意,舒默笑着接話說:“安姑娘,你可知道顧問要的報酬不低哦,你請他不如請我,我開價比他低多了。”
這是事實來着,請動顧問,道上的價格至少在七位數以前,還得沈爺批准,他低,沒有定價,就看着心情來。
安以然朝舒默冷哼了聲兒,說不上爲什麼,她就是不樂意見到舒默,大概是因爲兩次被搶錢的原因,雖然,好吧,都沒證據,可她心裡已經認定了。還有就是,這傢伙身上竟然藏着蛇,還養能吞兩人大的蟒,想想都令人寒顫肆起。
“我不要你幫,你站一邊去,我煩你。”又看向顧問說:“顧先生,可以嗎?”
顧問笑笑,“安小姐請說,能幫的我一定不遺餘力。”
“很簡單的,幫我買套衣服,我付錢的,還會給你相應的報酬。”安以然覺得有希望,趕緊笑着出聲說。
顧問微微皺眉,搖頭說:“這個不行,安小姐有沒有其他的事?或許我能幫。”
“爲什麼?其他的事我用得着你幫嗎?爲什麼不行啊?就買套衣服而已,很簡單的,我也不會嫌棄你買的好不好,再說我會付錢的啊。”安以然急了,怎麼不行了?
“實在抱歉,爺有交代。”顧問一板一眼的說,舒默一邊樂呵呵的看着,見安以然一臉吃癟的樣兒忍不住好笑。
安以然擡眼瞪他,“笑什麼笑?笑死你得了,變態!”
“嘭--”火氣十足的關上門,一跺腳的,大聲吼道:“沈祭梵,你過分了!”
……
拍賣會現場,知道今天來了不少媒體,樑瑛愛時不時湊近孫烙咬耳朵,不停的說着對每一件拍賣的物品,一副恩愛甜蜜的樣子。
她做這些也不全是裝面子,新聞上的正面報道對孫氏地產也有幫助。孫烙的花邊新聞從未間斷過,而樑瑛愛作爲他的妻子卻從未對此有任何不滿過,從嫁入孫家就一直深居簡出,從未對媒體鏡頭說過半句夫家的不是,一直都是極力維護的。
而今天這一舉,勢必會來個釜底抽薪,將一切都只是捕風捉影的花邊新聞壓下去,她纔是正牌夫人,而他們也並不像外界猜測的那樣不和。
孫烙全程都沒說一句話,目光看着臺上,樑瑛愛要演,他也不反對,反正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臺上一件一件物品被競拍走,樑瑛愛一直沒猜出他到底想買什麼,或者只是來看熱鬧的。雖然沒猜到,卻一直保持着熱情,表現得似乎對這拍賣會真的很感興趣一樣。
最後一件,安家的別墅,臺上報幕人將別墅佔地面積以及基本來歷大致說了一遍,這棟別墅因爲已經流拍過一次,所以起價比起第一次來又淨少了一百萬。
“五百萬起價,有沒有意想買的朋友?歐式復古風格的獨棟別墅,佔地四百二十平米,花園兩百平,五百萬起價,有沒有……”
樑瑛愛看了眼別墅的樣子,笑着低聲說了句:“這都是老房子了,五百萬誰會買呀?給我就算一百萬都不要,太過時了。”
孫烙卻在這時候優雅的舉價,樑瑛愛還沒反應過來,臺上人已經激動無比的喊起來:“一千萬,那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孫先生,出價一千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孫先生出價一千萬,一千萬,還有有沒有更高的價格……一千萬一次,一千萬兩次……”
魏崢坐在角落微微皺眉,他本想舉八百萬,如果能拍下就當送給安姑娘的禮物,可一千萬還要加價,卻明顯不值了。
魏崢起身離開,臺上人一錘定音:“一千萬三次,成交!恭喜孫先生以一千萬獲得這套歐式復古風格的別墅。”
樑瑛愛臉色有些慘白,毫無疑問他是爲什麼花一千萬買那棟破房子,安以然嗎?他還沒忘記?都已經結婚了他還惦記着,婆婆不是說那個女人背叛他了嗎?爲什麼他還惦記着?
樑瑛愛臉上維持着笑容,眼底卻是被妒火灼燒了一片,暗紅色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聽說,那個女人開了家小公司是吧?她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了?
樑瑛愛之所以對孫烙那些不間斷的花邊新聞不在意,那是因爲她知道那都是假的,孫烙本就是個薄倖的男人,不過都是逢場作戲而已。可安家那個女人,她卻不得不上心。
拍賣會結束,有不少同行的朋友過來祝賀,樑瑛愛挽着孫烙大方得體的應付着,完美的襯托着孫烙。
孫烙簡單應付着,到後臺辦理手續,之後沒多留一刻揚長而去。而樑瑛愛卻一直等在大樓門口,站了大半小時都還沒等來孫烙的車。
大概已經猜到他可能又先走了,樑瑛愛眼眶不期然的紅了紅,抿着脣勉強笑着,撐着難堪的笑容在記者面前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打電話:
“好的,老公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我想逛逛再回去……是,好,我會小心的,晚了我會打電話給你……不用再特意來接我,我會打電話給司機……”
收了手機放進手包裡,對不遠處正在偷拍的記者微微一笑,優雅的轉身,又進了大樓,這棟大樓是著名的奢侈品牌主營地,頂樓則是會場和會館。
那邊記者本來是偷拍,想以豪門闊太被丈夫冷暴力爲主題寫篇報道的,哪知道竟被人發現了,在樑瑛愛朝他報以微笑時記者當下有些尷尬。
樑瑛愛走進商場,看着各式各樣的奢侈品牌的飾品,心就跟這些冰冷的鑽石一樣。她以爲只要結婚能挽留一個男人,至少她曾經自信的以爲是這樣。
可真正結了婚才知道,這個不過一個紅本存在的一紙婚姻,其實只是個關押她的牢籠,把自己困住了,明明痛苦着,卻還不想放手。
沈祭梵擰着只袋子回房間時,安以然已經蜷縮在沙發上睡沉了。
下意識輕了幾步,走近她。因爲浴巾不夠寬,沒將身體包裹完,露出一節白玉般的小腿在外。臉埋進了沙發,只看到一小片臉頰露在外面。
沈祭梵坐下,輕輕摸了下她露在外面的小腿,一片冰涼。目光暗沉了一瞬,伸手把她撈進懷裡團着,輕輕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