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撞山鍾,我的福分不淺
安以然回去時候腿都軟了,早上吃的是白粥加泡菜,類似韓國泡菜的味兒。泡菜往碗裡放,一碗粥都給染紅了。安以然嘶呼嘶呼吸氣,給辣着了,她就喜歡吃辣,可又怕辣。吃酸辣粉時候辣椒給得多,可有醋頂着。現在這就是純辣,所以有點扛不住了。端着碗喝粥,可粥裡照樣被辣椒水給染了,安以然不聽的呼氣。
沈祭梵把他那碗推她面前,他就嚐了下泡菜的味道,太辣,比市面上賣的還辣了些,大概是因爲寺廟裡沒有下飯的菜,所以這泡菜的味道才做得重了些。
“喝點清粥,漱漱口。”也沒帶水上來,寺廟倒是有水,可那水卻是從一根細管子裡放出來的,據說是從後山某個地方牽引過來的,沈祭梵看了眼,無疑是沒有經過過濾,可寺廟的人就那麼喝了,也沒煮沸。早上回來安以然就要喝水,沈祭梵愣是沒讓她喝一口,這眼下也是一樣。誰知道那水裡都有些什麼細菌?
安以然就着沈祭梵的碗喝了幾大口,沈祭梵扯了張紙巾給她擦嘴,嘴角都是紅色辣椒水,用手擦了擦她額頭冒出的細汗:“吃不了就別吃了,回去吃別的。”
“不要。”怕辣,還照樣吃,她心大,師太給菜的時候她要了兩份。
那師太也不好拒絕,寺廟的食物都挺緊缺,每一週纔會請人從山下運東西上來,因爲公路沒有到山頂,上山的東西全是寺廟的尼姑們親自擡上來的。食物上每人每天的用量都是限定了的,早上就是這樣吃,中午伙食會好一點。
安以然顯然吃不完了,可回頭看看四下,大家都是一小塊泡菜,然後吃一碗清湯寡水的粥。她有些臉紅,所以這時候沈祭梵讓她吃不了別吃,她好意思嗎?
愣是全吃了,給辣得不行,吃完了直接扔下沈祭梵跑去喝水去了。
站在院子裡的大水缸旁邊,拿着那根細管子往嘴裡放,還是自動來水。入口的水特別清亮,涼得安以然心肝脾胃肺都通透了。喝下去就舒服了,一停下來嘴裡胃裡照樣火燒火燎的,又繼續喝。
沈祭梵在她身後站着,見她還在喝,還沒完沒了了這是,當下伸手把管子從她嘴裡抽出來,安以然眉毛一皺,轉頭看着沈祭梵:“我辣,你讓我再喝一口吧。”
沈祭梵指着管子說:“你看看這上面,多髒?全是垢,人人都對着這管子喝,你也不嫌惡心?也喝那麼多了,回去喝椰奶,聽話,嗯?”
“可是,我還辣……”
“要不回去就沒有椰奶喝,要不你現在就在這喝這種水,你自己選。”沈祭梵聲音冷冷的,語氣不善,臉色更是難看,目光直接打在她臉上,等她的迴應。
引水沒什麼,他當初在島上時候,洞中的清水都是可以喝,因爲經過岩石層一層一層的過濾,最後滴落出來的水是最乾淨的。可這水,到底是從哪裡放過來的他不知道,再有,確實不乾淨,就早上他就看到不下五人像小東西這樣對着水管子喝,她也不是沒看見,竟然也跟着這樣喝。她以爲洗洗就乾淨了?沈祭梵真是連說她都沒心思了,直接給扯了開去。
“沈祭梵……”安以然咂了下嘴,呼了口辣氣出來,伸手揉揉肚子,裡面有反應了,太辣的,給刺激了下,又灌了那麼多涼水進去,沒反應那才奇怪了。擡眼看着,苦着臉說:“我要去茅廁,沈祭梵,你陪我。”
沈祭梵把水管子放進水缸,拉着她往後走。寺廟的茅廁在後方,很奇怪的是他們昨天住的小院裡竟然沒有。只有一處,還是在膳堂後面,是單獨搭的間小棚子,廚房就在那邊,隔得不遠。茅廁往後就是一大片菜園子,正因爲有些遠離寺廟的建築羣,所以安以然纔有些怕。
這種山野的茅廁當然不能跟別處比,合格的衛生間是不能有味道出來的,這茅廁吧,隔老遠就能聞到那獨一無二的味兒。安以然往裡面鑽,沈祭梵也跟着走進去,安以然回頭瞪他:“你進來幹什麼呀?你不覺得很臭嗎?出去出去。”
沈祭梵沒好氣的給了她一眼,他是進來看看有沒有廁紙的,看到上面掛着的一卷這才轉身出去。這茅廁進出的不是門擋着,而是張類似塑料的布簾子。安以然捏着鼻子蹲下去,撩了下簾子往外看,沒看到人,當下悶着嗓子喊沈祭梵:
“沈祭梵,沈祭梵你走了嗎?別走呀,我害怕。”
“在。”沈祭梵在外面出聲應着,安以然鬆了口氣,“哦,沈祭梵,你在哪裡呀,你站近一點,不用太近,你站到簾子側邊,右邊的側邊,我要看你的腳,礙,笨蛋,不是左邊,是右邊,右邊簾子的側邊,你看右邊縫也要大些嘛……”
沈祭梵沒出聲,依言做了。只是她說的右邊卻是在他的左邊,他那是下意識的往他的右邊站了。沈祭梵在外面站着,安以然一直盯着他的腳和一小節小腿看,只要看到他的人在她就放心了。捏着鼻子,另一手撐着下巴不停的說話:
“沈祭梵,你車上有沒有吃的呀?我沒吃飽……”
沈祭梵滿臉黑線,這小東西,這時候還念着吃的,低聲迴應:“出來再說。”
“哦……”安以然頓了下,忍不住又說:“沈祭梵,我問你哦,你其實還是捨不得我對吧?不然也不會找來這裡了對不對?你還偷偷跟我結婚了,其實你一直很喜歡我吧,巴拉巴拉……”安以然自顧自的說了一堆,沈祭梵沒有迴應一句,安以然有點不高興了,換了話題又說:“沈祭梵,那我們去哪度蜜月呀?”
她是不敢再說南海的那個什麼島了,就因爲那個什麼島,害得她受了兩個月的罪,所以沈祭梵就是小氣啊,至於嘛,太痛苦了。
沈祭梵擡手按了下眉心,難道他真的要在此時此地此場此景適合說這事兒?
“然然,出來再說。”沈祭梵再度出聲道。
“哦……”安以然瞪大着眼睛望着棚子上面,看着頂上的蜘蛛網,滴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看着上面的蜘蛛在網子上面爬來爬去,安以然說:“我頭上有隻蜘蛛,沈祭梵,西班牙有蜘蛛嗎?你見過蜘蛛嗎?有八隻腳哦,聽說毒蜘蛛是有毒的…”
沈祭梵表情很無奈,不過還是耐着心迴應:“見過,曾經見過比人大的蜘蛛。”
安以然猛地撐大了眼睛,驚呼道:“世上還有比人還大的蜘蛛嗎?是變異了嗎?我以前看過很多科幻電影,就是生物都變異了那種,好可怕的,蜘蛛啊,蜈蚣啊,巨大一隻,張口就能把人給吞了。沈祭梵,你看到的那隻會不會吃人啊?”
“會。”沈祭梵出聲迴應,明顯就是忽視了小東西的熱情,一個字就給回了。
安以然不介意啊,很感興趣:“是你家養的嗎?爲什麼養那麼大的蜘蛛啊?蜘蛛都吃什麼?哦不,那麼大的蜘蛛,它不會都吃人了吧……你們也太變態了點,那個舒默,就是你公司那個舒默啊,你知道嗎,他養蟒蛇礙,也是一張口就能吞下一個人的,我聽魏崢說這事情是真的,並沒有危言聳聽,真是太變態了。礙喲礙喲,不能想了,我最怕蛇了,沈祭梵我渾身都起雞皮子疙瘩了……”
沈祭梵沒再出聲,就聽着她在裡面自言自語。時間也差不多了,沈祭梵出聲提醒:“然然,還沒好嗎?該出來了。”
“哦,好了。”安以然伸手夠不上上面掛的廁紙,想站起來扯又覺得會走光,她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出聲喊:“沈祭梵,我拿不到上面的廁紙……”
安以然話音還沒落,沈祭梵直接掀開簾子高大的身軀擠了進來,擡手給扯了廁紙,安以然趕緊說:“裡面一點的,外面都不乾淨。”
沈祭梵垂眼掃了她一眼,目光收回來時瞟了眼棚子上面,還真有蜘蛛網。廁紙給安以然,安以然接過就推他的腿,讓他出去:“我馬上就出來,你先出去。”
沈祭梵轉身又出去了,安以然裡面折騰了回去,這才鑽出來。屁股辣呼辣呼的,挺難受,胃裡也暖烘烘的,像升了把溫火似地。
沈祭梵拉着她的手走出去膳堂的小院子,在大水缸旁邊站着,放水的細管子拿出來,讓她把把手伸出來,沈祭梵一手拿着水管一手揉搓着她的手,邊說:
“要不要休息會兒?還是現在就下山?嗯?”
“休息會兒吧,不,我們在山上玩會兒吧,不要這麼快下山,下山你就去公司了,你都不陪我。沈祭梵,我們去度蜜月,我想出去玩,我想你多陪陪我,我不要你做多浪漫的事,我就想你在我身邊,你不說話都可以,反正有我在說……礙,算了,我知道你沒時間,你很忙嘛,我可以理解的,但是,就今天一天好不好?反正你都來了,就到中午,好不好?”安以然擡眼望着他,滿眼期待。
沈祭梵看了小東西一眼,她臉上的小心和期待令沈祭梵心裡有些發軟,這兩個月小東西怕是過得最忐忑了,對着他都是小心翼翼的。沒答應,但也沒反對。
給她洗了後自己在粗粗過了遍水,然後把水管放進水缸。拉着她的手,擦去多餘的水。握着,“就在寺廟,還是山上走走?”
這就是答應了啊,安以然立馬笑彎了眉眼,往他身邊貼去,說:“不在寺廟,我們下山,不走臺階,我聽說後面有小路的,很不好走,但比臺階大路有意思多了對吧?昨天我就問過這裡的尼姑了,每一條路都能下山,不用擔心迷路的。”
她仰頭望着他,沈祭梵垂眼看她因爲激動而帶起了紅暈的臉頰,笑笑,埋頭在她臉上親了下,拉着人就往外走。安以然說走的時候得捐香油錢,因爲他們在這裡住了一晚,還吃了東西,這是不成文的規定,每一個來上香的食客都會捐。
“你身上有多少錢呀?”安以然伸手往他兜裡摸。
“錢?”沈祭梵明顯愣了下,他身上沒錢。安以然在他口袋裡翻來找去,一毛錢也沒找到。當下有些嫌棄的推開他:“你怎麼這麼窮啊,一個硬幣都沒有。”
背過他,轉身翻着自己口袋,不讓他看到她身上有多少錢,忍不住出聲說:
“沈祭梵,我小包包不見了,就是那天過後第二天就找不到了。包包就是你給我的那個,跨身上的斜肩包,裡面還有兩千多塊錢呢,就是機票退的。但是我找不到了,沈祭梵,你說是不是你給我藏起來了?我都不願意相信你會要我的錢,可是是真的找不到了……”安以然思來想去抽了兩張五十的出來,捐多了她心疼,少了拿不出手,想來想去五十塊應該差不多了吧,她是窮人,不能更別人比。
拉着沈祭梵的手,放了一張在他手裡:“給你的,待會兒放進功德箱裡。”
拖着他往前面佛堂走,邊走邊說:“這是借給你的,沈祭梵,你回去要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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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小氣,她現在是越來越肯定她的錢就是沈祭梵給藏了,他倒不至於要她那點兒小錢,就是見不得她身上放錢而已。她也不知道這人毛病爲什麼會這麼多,沈祭梵有些事本來就令人想不通,索性就不去了。
“好。”沈祭梵低聲應着。
他們給捐的錢確實不多,功德箱裡一張張紅色兒的百元大鈔還不少,不過,貴在心意,心意這種東西是不能用金錢的數額來衡量的,安以然美滋滋的在想。
本來安以然還想抽支籤來着,但看沈祭梵臉上的表情就放棄了,興怏怏的跟着沈祭梵走出了寺廟。往後山走,安以然嘟嘟嚷嚷的小聲抱怨:
“我就想抽根籤而已,這麼點時間你都不能等呀?你也可以抽啊。”
沈祭梵沒搭理她,讓她自己自言自語。要依着她,怕是一上午都走不出寺廟,這小東西,那性子磨蹭着呢,慢搭斯里的。他現在這耐心,純粹就是給她磨出來的。沈祭梵以前哪是這麼有耐心的人?多說一句就能給人下臉子。
小路確實不好走,這嚴格說來根本就不是條路,兩邊的草都把路封住了,有些很難下腳。沈祭梵在前面走,拉着安以然,安以然左踩也不平,右踩也不平,身子歪歪倒倒的跟在沈祭梵後面,臉子很不好看,忍不住又抱怨開了:
“這哪裡是路嘛?根本就不能走啊,小尼姑肯定是故意整我的。路一點都不平,坑坑窪窪,還有石子兒……沈祭梵,我腳被割了,好痛,我不走了。”
安以然在後面不停的念,嘴巴就一直都沒停過。沈祭梵頗感無奈,前面停下來,轉身看她,安以然差點就撞了上去,沈祭梵另隻手擡起來掌心直頂在她頭頂,避免她撞上來,出聲道:“是要回頭走石階?”
“不要不要,小尼姑說走這邊下去,會看到山鍾,她說如果撞響山鍾會有好運的,還能能逢凶化吉,消災避難。”安以然俏臉透了層薄亮的白光,白生生的樣子很惹人憐愛,眼裡神采飛揚,眼珠子黑漆漆圓溜溜的,看得沈祭梵一陣陣的心癢癢。
擡手扣着她下巴,薄脣附了上去,壓在脣上反覆碾磨,不停的吸吮。咬夠了她的脣,張口又大口含着她白生生的俏臉,一口含住了半張臉,安以然趕緊伸手去推他的頭,兩條眉毛扭曲得跟條蚯蚓似地,不高興的低嚷出聲:“沈祭梵,沈祭梵不能咬,不準吸,不然臉上的毛細血管會爆的,難看死了,放開,快點放開。”
沈祭梵大口吸了下,鬆開她,垂眼看她,臉上笑意明顯。安以然趕緊伸手擦臉上的口水,表情嫌棄極了,又不停的揉着臉上,她皮薄,是很容易破血管。
前不久就破過一次,是下腰的時候,下一字,這老變態非要給她把上半身壓下去,當時額頭就爆血管了,照鏡子時候差點沒把她給嚇死,好在兩三天後又漸漸的恢復了過來。不然要是因爲下腰破了相,安姑娘不給氣死去,現在是有心理陰影了,所以很怕。一碰到她的臉,下意識就神經緊繃。
“沈祭梵……”安以然咬牙切齒的喊出聲,沈祭梵心情頗好:“在。”
安以然泄氣,因爲他心情很好,這樣的時候她越惱怒他就會越高興。都相處這麼久了,當然也知道沈祭梵的惡趣味。嘟嚷着,伸手去抓他袖口,說:“沈祭梵,我們以後約法三章吧,你給我列了那麼條條款款,你就答應我三個,好不好?”
“說來聽聽。”沈祭梵笑着出聲,面上一派溫和,只要不跟協議衝突,他還是勉強可以聽聽。
這是下山的小路,他一腳跨在上面呈九十度,一腳在下面的位置站着,拉着安以然的手把人帶進了胸懷,上身微微前俯,一隻手肘撐在膝蓋上,一手箍在她腰間,高度剛好跟她持平。沈祭梵脣騎過去就吻在了她臉上,安以然躲開。
說:“以後不能咬我臉,這是第一條,後面兩條,等我想到了再說。”安以然很認真的出聲,這可不是無關緊要的小事,這在她看來很重要,因爲愛漂亮嘛。
沈祭梵盯着她的臉,笑笑,忍不住擡手捏了下她的臉說:“好。”
安以然趕緊補充說:“等等,還沒完還沒完,不準咬我的臉也不準要我其他地方,每次你都真咬,很痛的。還有,也不能捏我的臉,這纔是完整的第一條。”
沈祭梵目光頓了頓,沒出聲,這可就點過分了,擡手,手剛到半空安以然就撇開了頭,伸手拍了下他手背吼出聲:“幹嘛?我剛纔說完你又要捏?”
“小磨人精。”沈祭梵無奈出聲,再問:“還有什麼,一次說完。”
“那我想想啊,我最怕你什麼呢?”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沈祭梵壞得很,改天再補上,他肯定不會承認。還是想想的好:“還有,第二條,你不準使用家暴,就是不準打我。冷暴力也算家暴,不準再對我使用冷暴力,就是不準不理我。嗯,應該沒有補充了,好了,這就是第二條。”
安以然想了想,第一條不能咬她,第二條不能打她,忽然伸手抱住沈祭梵脖子說:“我還要修改,第一條和第二條合併在一起,因爲是一個意思。”
沈祭梵眉峰交疊,目光冷冷的掃着她。安以然抓了下頭髮,好吧,她是有點過分了哈。可是,她這點比起他那個協議上寫的算什麼呀?
抱着沈祭梵脖子,嘴巴往他脣上湊,討好似的親了下:“沈祭梵,不可以嗎?”
“你說呢,小東西?”沈祭梵語氣冷颼颼的反問,安以然撇了下嘴,哼哼聲道:“你自己那麼要求我,那麼多條我都沒有反對,我就這麼點兒要求了,你還不肯,沈祭梵,你太自私了,我覺得我很吃虧,我要抗議!”
“抗議無效,來,繼續說第三條。”沈祭梵誘導似地出聲。
“第三條……”安以然很認真的在想,還最想幹什麼?忽然抓着沈祭梵的衣襟,挺嚴肅的說:“沈祭梵,第三條是最重要的一條,你不能再莫名其妙的生氣,不能整天板着臉對我,不能冷冰冰的對我說話,也不能對我說‘滾’,如你再對我說滾,我就真的會滾,滾得遠遠的,協議上說的離家出走就不能算我自願,是你讓我滾的。嗯,基本上就是這些。沈祭梵,只要你不莫名其妙的發火,我會覺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會很愛很愛你的。你想啊,誰會喜歡的一個動不動就發火,動不動就莫名其妙生氣的人呀,對吧?所以,我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對吧?”安以然一臉笑眯眯的小樣兒,他只要不生氣不發火,他就是完美男人啊。
沈祭梵出聲前,安以然立馬又出聲說:“等等,等一下。”
沈祭梵等着她的後文,安以然眉眼彎彎笑,湊近他,上手抱住他的臉,在他臉上親了下,這才說:“好啦,你說吧,答不答應啊?”
“答應。”沈祭梵順着她說。
安以然一聽,心都飛了,小眼神兒亮得扎眼。臉上是歡脫的神情,直接往他身上撲,頭臉往他肩頸裡拱:“沈祭梵,我好愛你礙,你也愛我吧,我會很乖的。”
沈祭梵雙手一上一下掌着她避免她掉下去,他站得並不是很穩,主要這裡是個小斜坡,他雙腿還一上一下站着呢。所以安姑娘以往他身上撲的時候沈祭梵還有些微微搖晃,單腳退了下,這才站穩,抱着她,埋頭在小東西額頭親了下說:
“小心點,路不好走。”一不小心滾下去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安以然笑眯眯的撐起頭來看他,點頭,然後順着他身軀滑下地,勉強踩穩。沈祭梵撤回踏在上面的腳,站在原地。安以然彎腰,拉開褲子,把腳踝亮給他看:
“真的被割傷了,你看,都出血了,怪不得這麼痛。”
沈祭梵垂眼看去,她腳踝被鋒利的草葉子割出了些傷痕,冒出點點細小的血珠。沈祭梵蹲下身,伸手握着她的腳踝,沒去碰,擡眼問她:“能忍嗎?”
他眼裡這點小傷小痛當然不算什麼,可她就不一樣了,小東西痛感底,一點破皮都得嚎上半天。他哪裡想去驗證她到底是真痛還是假痛,反正她說痛,那就是痛了。安以然搖頭,頓了下又點頭:“能!”
“乖。”沈祭梵低聲道,然後把她褲管放下來,塞進襪子裡,這樣就不會在被割傷。也只能慶幸,她穿了雙棉襪。沈祭梵蹲在她面前,低聲道:“上來。”
安以然站着沒動,傻不拉唧的盯着沈祭梵寬闊的後背看。有人說,小時候父親背女兒,長大後父親會被另一個男人替換。女人的前半輩子是被父親的溫暖籠罩着,後半輩子是被丈夫的寵愛呵護着。所以,作爲女人,還有什麼理由不幸福?
女人是最應該幸福的人,可她小時候父親沒有背過她,她以爲這輩子的幸福不會找到她。沒想到,來了。原來,幸福從來不會忘記任何人。
沈祭梵回頭看她,“然然?”
安以然輕輕趴在沈祭梵背上,抱住他脖子低聲說:“沈祭梵,怎麼辦?你讓我好感動。”
扯着他的衣襟擦眼淚,小小聲說:“沈祭梵,我在哭。”
沈祭梵微微愣了下,低聲應了句:“嗯。”頓了下再道:“抱着我,別掉下去。”
“哦。”安以然抱着沈祭梵的脖子,從她的位置往下面看,真是有夠驚悚的,安以然忽然繃緊了,緊緊抓着沈祭梵的衣襟,卡得沈祭梵都快回不過氣兒來了。
“然然,手別拉領帶,把領帶扯開,抓衣服。”沈祭梵面色有些沉,他當然知道小東西在害怕,安以然有些忙亂的扯開他的領帶,然後抓着他衣服說:
“沈祭梵,沈祭梵我好像恐高,有點害怕……”不是有點,是很害怕,渾身都繃緊了,說話聲音都有些顫抖。沈祭梵人本來就高,他們這還是下山,安以然就看下去的高度比平時更高,她重心又不在地面,感覺就在空中飄,是挺嚇人的。
沈祭梵挺無奈,這小東西毛病倒是不少,低聲道:“不怕,我在。”
安以然欲哭無淚,就因爲他在她才害怕,原來長這麼高也不是什麼好。
“沈祭梵,你走慢點礙,你要小心一點,不然掉下去我們兩個人都會沒命。”安以然又開始東想西想了,巴拉巴拉東扯葫蘆西扯瓜。
她覺得兩個人相處肯定得說話啊,兩個人在一起就得有點聲音出來,他本來話就少,她也跟着他裝深沉那也太無趣了點。也知道他不一定都聽進去了,可她卻是從不吝嗇告訴他她在想什麼,雖然出口時還得考慮考慮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但基本上她對他來說是沒有秘密的。沈祭梵半天迴應她一個字都得看心情,都是不搭邊兒的語氣詞,不過她看來回不迴應都沒差了,她早就習慣了他這樣。
“沈祭梵,我看到鍾了,你快點,走快點,我們去撞鐘。”安以然抓着他衣服興奮的喊了起來,聲音很是歡快。沈祭梵擡眼看了下,在斜側,得從旁邊的小路過去。沈祭梵看目測了山下的距離,這裡下山估計得走好長一段時間,他的車還停在主道上,鑰匙在他身上,要讓人開回去還得從他這拿鑰匙。
山鍾是在一座小亭子裡,這亭子就跟獨立在半山腰上的一樣。孤零零的在這邊,亭子應該是被後人修繕過的,不大,卻很精緻,頂上繪着佛教專屬的彩色雲紋,亭子頂上四角飛揚,中間高高的凸立,像塔頂一樣。亭子裡的山鍾佔了這亭子三分一的面積,被掉在正中央,鐵鏈懸掛在主樑上。而兩根稍微細一點的鐵鏈從側樑上垂下來,掛着鍾捶。
撞山鍾也是人慕名而來的項目之一,安以然老早就聽說這件事了。她腦子裡的畫面,山鍾就是寺廟裡,和尚每天早起撞的那種大鐘。大抵是覺得很有趣,所以即便這亭子被掩藏在這裡,還是有人特意爲了撞鐘過來。
沈祭梵揹着安以然進亭子時候,亭子裡已經坐了好幾個人了,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一進去,亭子裡的人都朝他們看過來,安以然臉上有些羞赫,趕緊推着沈祭梵,讓他放她下地。沈祭梵看了眼,也沒地兒坐,就沒放。安以然趴在他背上,臉都漲紅了,小小聲說:“好丟臉礙,快放我下去。”
沈祭梵臉色沉了沉了,手掌沒忍住給了她後臀一下,這小妖精。
安以然被沈祭梵拍了下,身體往上聳了下,他一鬆,趕緊從他身上滑了下去,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他身後。
幾位老人都挺友善,挺好奇的問了幾句。他們上了年紀了,覺少,早上起得早,所以這時候就已經爬了這麼高的山路了,每天早上上山撞鐘,這都成了習慣。平時週末偶爾也能碰到年輕人,可這麼早還是頭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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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女朋友來爬山啊,爬山好啊,年輕人也多運動運動。”坐在旁邊的老人和藹的問着,其實坐亭子裡的人都互不認識,可坐在一起就跟一家人似的親近。
沈祭梵倒是挺客氣的迴應了句:“是,她身體太弱,是應該運動。”
安以然靦腆的笑笑,站到沈祭梵身後去了,彎腰伸手把沈祭梵塞進襪子裡的褲管拉了出來。因爲她發現那樣太難看了,剛纔在山上沒人,還能勉強這樣,可現在這麼多人,她不幹呢,丟臉死了。
沈祭梵把人提身前來,“不是要撞鐘嗎?”
“是。”安以然雙手推着鍾捶往大鐘上撞去,或許是力氣太小了,大鐘晃了,聲音很微弱,並不清遠,聽到的就只是嗡嗡的嗡鳴聲。安以然有些泄氣,回頭望着沈祭梵說:“好重啊,撞不動,沈祭梵,你來。”
邊上中間的老人家開口說話了,“小姑娘,撞鐘都要撞三下,分別代表福,祿,壽,福指的是福喜臨門,祿指的是高官厚祿,壽指的是延年益壽。你沒撞完就換下一個人,就像在祈福時候被打斷一樣。你在撞鐘的時候,要冥想着身體健康,福祿呈祥,煩惱消除,善根增長等等,想着你的願望,這樣最靈驗。”
安以然聽得一愣一愣的,撞鐘還有這樣的講究嗎?
沈祭梵笑笑,伸手揉揉她頭髮,手搭在鍾杵上,道:“你握着,我借力給你,只要心意到了就好,撞不響也沒關係。”
“好。”頓了下,安以然回頭看着邊上的老人問:“我這樣可以嗎?他幫我?”
老人慈眉善目的笑着,點頭:“當然是可以的,”誇了句,“年輕人心很細啊。”
安以然回頭看沈祭梵,臉上揚起笑容,“來吧,我剛纔那一下也要算,還撞兩下。”
安以然數着一二三,“撞咯……”
“噹--”綿長悠遠的鐘聲從小亭子裡一層一層擴散傳開,近距離聽這鐘聲很厚,並不是從電視上聽來的那麼清遠。不過,很震撼,鐘聲一響,安以然那心肝脾胃肺都跟着顫了一下,據說佛門是清心寡慾,六根清淨的地方,鐘聲有警世的意思,看來是真有那麼點,因爲這麼大聲兒擱耳朵邊一敲,確實有種渾身都通透了的感覺。
安以然下意識的聳肩,耳朵往肩膀裡埋,絕對的震耳發聵啊。安以然歪頭往肩膀一靠,就碰到了沈祭梵的掌心。安以然回頭看他,沈祭梵朝她會心一笑,兩手掌心緊跟着貼緊了她耳朵,捂住。這麼一震,耳朵不給震壞纔怪。不過小東西正在興頭上,他也不能在這時候把人拉走。
鐘聲就像被傳去了千里之外一般,好大會兒還能聽到從遠方回來的音波。
“還有一下,要越來越好,所以要更響,沈祭梵,你要用力哦。”安以然晃了下頭,笑着說。
沈祭梵點頭,不過身軀靠近了她,雙臂將她圈進了懷裡,安以然握着鍾杵,再數一二三,然後咬着牙往大鐘上撞去。“噹--”地一聲,越發渾厚深遠。鐘聲一起,沈祭梵就把安以然拉進了懷裡,雙手掌心再度捂住她耳朵。就跟魔音繞耳一般,渾厚的鐘聲出去後,還有很尖銳的細長音波在亭子裡環繞。直往人的耳朵裡鑽,就連每天都撞山鐘的老人們都有些受不了,伸手堵耳朵。
安靜下來後,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蹦躂了幾下:“好大聲啊,我以後是不是福分不淺啊?”
一邊的老人笑着接話說:“看看你身邊的人,是福分不淺啊。小姑娘,好好珍惜,現在像這麼細心的年輕人已經很少了。”
“是,我會的。”安以然朝沈祭梵吐了下舌頭,年輕人?他哪裡年輕了?再過幾年就是四十歲的老頭子了。
沈祭梵看她眼底的狡黠就猜到小東西在想什麼,不就是嫌他?
沈祭梵跟幾位老人打了聲招呼,擰着小東西就走了。
“剛在想什麼?”沈祭梵冷聲反問,安以然晃了腦袋,“什麼?沒想什麼啊。”
沈祭梵擡手狠狠捏了下她的臉,安以然立馬吼起來:“沈祭梵,沈祭梵我說了不準捏我臉,你又捏!”
沈祭梵挑眉看她,安以然氣勢弱下去,“好吧,原諒你一次,我暫時不計較。”
下面的小路從山鍾以下,都重新修過的,石階很整齊,只是比前山的主道要狹窄很多,只能容兩個人,所以下山遇到爬山的老人時,他們就得一上一下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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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尹清清認爲武師益這混蛋是在她念大學時候就盯上她的,要不然怎麼會在畢業後都追到她家去了?
虧得她一直認爲武師益是教師中的典範,沒想到他卻是禽獸中的模範。
武教授意外成爲尹清的第十個相親對象,之後,尹清便徹底落入禽獸魔掌。
“教授,你是我導師,你不覺得這樣會破壞我們之間純潔的師生關係嗎?”
“親力親爲教導自己老婆,我認爲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