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大少寵妻無度
安以然快步跑出房間,想去找約克,可在扶梯站着不敢下樓,因爲獵犬就在扶梯旁邊趴着。安以然急得團團轉,一跺腳又轉身跑回去。
沈祭梵身量高,身體又結實,安以然想把他往牀上拖也不行,又怕碰到傷口,在屋裡轉了幾圈又跑窗臺邊,爬上窗臺大聲喊:
“約克醫生,約克醫生你在嗎?沈祭梵暈倒了,約克醫生……”
安以然抓着窗臺上方的窗幔,踩着窗臺不敢大動,怕摔下去。想起約克醫生一般都在自己的醫院裡,很少會跟在沈祭梵身邊,於是又大聲喊魏崢:
“魏崢,沈祭梵暈倒了,流了好多血,魏崢,魏崢你在不在這裡呀?魏崢你出來,救命,沈祭梵暈倒了!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沈祭梵要死了,救命啊……”
安以然的喉嚨有些痛,一喊,慣着風原本清脆的聲音就變得嘶啞,倒是把人給喊出來了。沒有手機,沒有通訊的工具,還只能靠自己。
四大暗衛依次出來,幾人猶豫了兩秒還是進了主樓。這邊樓他們是禁止出入的,可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其他人進去了,魏崢在樓下望着安以然。
忍了下,還是出聲道:“安小姐,別摔下來。”
安以然本來沒想那麼多,垂眼看到魏崢時候,忽然動了下,腳步往前移動,魏崢看她這動作下意識的向前走了幾步,張開雙臂以防萬一。
安以然自己也怕,她恐高。卻壓下懼意還在試探,問道:
“魏崢,我如果從這裡跳下去,你會接住我還是看着我就那樣摔死?”
魏崢動了下脣,目光看着窗臺上站的人,沒出聲。她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咄咄逼人了。以前的她,多是在爲別人着想,何曾在言語上逼迫過別人?
安以然笑了下,轉身跳下了窗臺,回了屋裡。樓下的魏崢眸色黯淡下去,這纔跟着走進屋。
安以然跑回屋裡,跪在沈祭梵身邊,把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只有約克走了進來,其他人都在房間外站着。安以然抱着沈祭梵的頭,擡眼望着約克說:
“他又流了很多血,是不是傷口裂開了?”
約克微愣,脫口而出,道:“爺傷口已經癒合,怎麼可能忽然裂開?”
安以然愣了下,可沈祭梵就是流了很多血啊。
約克忽然怪異的看了眼安以然,眼神帶着冷意。回頭朝門口喊了聲,外面査士弭和顧問走了進來,很快魏崢也跟了進來,幾人將沈祭梵擡上了牀。約克上前檢查了下傷口,臉色很凝重,屋裡沒有一個人說話,重新將傷口包紮後就都出去了。
“礙,”安以然整個過程都像個外人一樣,被孤立在一邊。見他們就那麼走了,趕緊追了出去,急急的出聲問:“約克醫生,我需要做什麼?沈祭梵好像還在發熱,你要告訴我怎麼照顧他呀。你怎麼什麼話都沒留下就走了?藥呢?”
四人都站在原地,約克到底還是轉身,看向安以然道:
“安小姐嬌貴,照顧爺這等事還是讓我們這些狗來做吧,不牢您費心。”
安以然那心啊,被約克那話給狠狠刺了一下,悶痛陣陣。咬着脣,臉色有些泛白,指甲嵌進了手心中,在嬌嫩的掌心中嵌出幾個極深的小月牙兒。
“我……”算了,話是她說出去的,難道還想否認嗎?
轉身走進了房間,心口就跟堵了塊大石頭一般,異常悶堵難受。雙手捂着臉,明明是他們都排斥她,爲什麼反倒像是她做錯了一樣?算了,反正都要走的,還計較那麼多幹什麼?不用再在意他們的想法,往後他們都是陌生人了。
魏崢微微側目,聲音有幾分冷:“約克。”
約克轉身,跟着前面人走了出去。幾人在館藏室坐着,約克咬牙,憤恨道:
“早上換藥時候就檢查過,爺的傷口已經長出新肉出來,恢復得很好。可現在上面又添了刀傷,入肉三寸深……這是鐵了心要爺的命!”
“刀傷?”査士弭反問了句,肩膀上的,不是槍傷嗎?怎麼又添了刀傷?
約克掃了眼査士弭,看向魏崢,低聲問:“魏老大,你說,該怎麼辦吧?”
那傷,還能是別人給刺的?不是安姑娘捅的,就是沈爺自己給捅的。
可無論哪一樣,這都傷害了沈爺的身體,關乎家主人身安全,這事他們有權插手。家主身上擔負了多少責任,身體狀況能是開玩笑的?爺受傷的事要是傳了出去,指不定多少人蠢蠢欲動,後果不堪設想。
“或許是意外。”良久,魏崢才低聲道。沒看到安以然時,他能按章辦事,可人在身邊後,心就硬不起來。要再把她送走,除非他們都想陪葬。
“意外?那也真是太巧了,爺高熱也能是意外?爺自己注射了干擾素,高熱昏迷就不是意外!”約克忽然憤怒出聲,面紅筋漲着,這事還能助長?
爲了個女人,爺連自己身體都不顧了,在槍傷上捅一刀不算,還在身體裡注射干擾素。這事要是讓婭赫族人知道,安以然死一萬次都不夠。
査士弭驚訝的張口,卻意識到現在氣氛不對,趕緊閉上嘴巴,轉頭看着兩位老大哥。魏崢依舊冷靜的坐着,靠在椅背上並沒有任何動容,倒是顧問皺緊了眉頭。
“或者,還是把安小姐……”顧問剛出聲就被魏崢打斷了:
“安小姐的事,我們暫時不要插手。安小姐身上的事,爺遲早會給她一個交代。爺按捺不動,並不代表這事情能告一段落。事情,還沒完。我們要再逼安小姐,你們猜,爺是保我們還是要安小姐?”魏崢聲音很底,眼前出現的是安以然剛纔站在窗臺上的清冷目光,冷漠中帶着挑釁。
她確實變了,是被環境壓迫的吧。變得帶有仇恨,她的眼神,不再幹淨純透。
査士弭煩躁的起身,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他天神一般的家主大人會是個感情的男人,怎麼都接受不了。他需要出去透透氣,好好過濾下這個信息。
站起身後,現場的氣氛又逼得他再坐回去,人都沒走他哪有那個膽子先走?
都不甘心,安姑娘以前再怎麼鬧也無關緊要,可現在,都傷到爺的身體了,這事情的性質就發生了變化。怎麼能放一個能威脅到爺生命的女人在他身邊?
約克坐了會兒,不停的嘆氣,起身,“我去給爺換藥。”
直接就走了出去,沒留任何藥物在那邊就是怕安以然做出對爺任何不利的事來。她現在,是頭號危險人物。她是帶着仇恨回來的,誰知道她會不會被仇恨矇蔽了心智,一刀捅進爺的心臟?藥物就更危險,她要是存心要爺的命,讓爺悄無聲息的沒了氣息,那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安以然眼裡的仇恨,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約克徑直就去了主樓,倒是他多想了,就算姑娘真要爺的命,也沒有那本事。安以然哪去弄那些藥?約克那是以己度人,當所有人跟他似地。
安以然坐在牀邊,捧着沈祭梵厚實的掌,眼淚掛在眼瞼上欲滴未滴。
沈祭梵受傷,她也不好受。她是厭煩了他,可不想他有事,她希望他一輩子都像神一樣健健康康的,不要出任何問題。安以然從來沒想過,這個高高在上,向來輕易而舉就能左右她的強大男人,竟然有一天會倒在她面前。
沒人能夠理解她心裡的恐懼,她的慌亂和無助。
安以然捧着沈祭梵的手,拖着往自己臉上貼,又怕擡起他的手臂會扯動他身上的傷口,所以又爬上了牀,趴在他身邊,將他的掌心貼在自己臉上,低低的出聲:
“你醒來好不好?沈祭梵,你別睡了,我害怕。”親了下他手背,再說:“我再也不推你了,沈祭梵,你可不可以醒來?你不要生病,你不能生病,我怕……”
他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安以然無法想象,這個男人要是真的病倒了她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縱使要離開,她也希望他一直好好的,像神一樣一直高高在上。這樣,她纔會安心。
從來沒想過他也有病倒的一天,他在她心裡,就是最強悍的存在啊。
約克敲門的同時就進來了,安以然被嚇了一跳,慌慌的從牀上爬起來。
約克看她那目光就跟看什麼病毒一樣,安以然潤溼了下脣,咬牙,從約克迫人的目光中滑下了牀,安安靜靜的退到了一邊。
約克卻繞了個大圈子把安以然擠開,面無表情道:“麻煩,退後!”
安以然咬着脣,愣是被擠退了幾步,安以然只能站在角落。看着約克給在沈祭梵胳膊上連着注射了三針,藥水全部推進去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在牀邊站着。
安以然站得有些累,直接靠在了牆上。約克看了看時間,轉身走了出去。安以然見約克總算走了,禁不住長長吐了口氣,走近牀邊。一條腿剛爬上牀門又被推開了,安以然下意識的擡眼,身子就那麼尷尬的半跨在牀沿邊。
約克聲音冷冷的,出聲道:“安小姐,別靠近爺,否則爺傷口會感染病菌。”
安以然愣了下,停頓片刻後還是一揚滑下了牀,站在牀邊,約克再度出聲:
“安小姐,角落的距離才合適,爲了爺的健康,您還是在牆角站着吧。”
安以然那顆玻璃心啊,差點兒又碎了一地。再堅強淡定的心境也禁不住幾個冷嘲熱諷啊,用力咬了下脣,還是轉身又回了角落。
約克見安以然配合的退後,轉身又出了房間,不過每隔十分鐘,五分鐘都會藉故進來檢查下情況,看樣子是真把安以然當賊在防了。
沈祭梵凌晨就醒了,身體素質實在太好,換個人起碼得躺個兩三天。也是因爲知道自己體質太好,所以才舊傷添新傷,又同時注射干擾素才勉強有個效果。
安以然靠着牆,頭一晃一倒的,是困極了。沈祭梵微微動了下,肩膀的傷口包紮得很厚,移動身體並沒有牽動傷口。撐起身,連喊了兩句:“乖寶,乖寶?”
安以然腦袋一個大的弧度晃下去,猛地驚醒,站直了身體,第一時間還沒弄明白自己身在何方,頭左右轉動看了看才緩緩回過神來。看向沈祭梵,剛想出聲,門又推開了。安以然剛跨出去的腳即刻又收了回去,瞧吧,幾分鐘十幾分鍾又進來看看,她能安睡纔怪了。咬着脣,又靠着牆不動。
約克頭探進房裡第一時間是先看安以然,接着才往牀上看。一看,心臟都抖了一下,立馬恭敬的站在門口,喊了聲:“爺……”
怎麼這麼快就醒了?他的預估,至少還得兩三個小時吧,所以纔敢明目張膽的整安姑娘。約克瞬間頭大了,這下好,被逮了個現形。
沈祭梵眸色犀利,臉色當即沉了下去,怒聲而出:“滾!”
約克立馬頭一縮,竹竿兒身形從門口消失:“是,即刻滾!”
巴不得滾呢,不然等着安姑娘告狀嘛?
沈祭梵的怒喝讓安以然也抖了下,擡眼看着他。沈祭梵目光看向她,動了動削薄的脣,看了她好大會兒纔出聲道:“站那麼遠,還在怕我?”
“不是……”安以然搖頭,看了眼門口,咬了下脣,道:“是,約克醫生說我身上有病菌,會感染你的傷口,讓我站遠點。”
沈祭梵眉峰即刻交疊了起來,對她招手,壓低聲音道:“然然,過來。”
安以然眼裡閃着淚光,沒動,眼睛看着他,詢問着他真的可以嗎?
沈祭梵再度朝她招了招手,安以然站了站還是靠過去了,她也實在的站累了,想睡覺。在牀邊停下,低聲問:“可以嗎?真的沒關係嗎?約克醫生說……”
“沒事,來,過來我身邊。”沈祭梵低聲道,他脣色有些翻白,眼底還有着疲憊。
安以然頓了下,脫了鞋就爬上牀,安安靜靜的躺在他身邊。沈祭梵伸手將她往懷裡拖。安以然動了下,沈祭梵悶痛出聲,安以然下意識擡眼望他,當即不敢再動,由着他把她的身體抱進懷裡。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想說點什麼的,可一趴進他懷裡,腦子就迷糊了,很快就睡沉了過去。沈祭梵輕輕的順撫着她的頭髮,瞳孔裡鋪上了層柔和的目光,到底還是心疼他吧,掌心掌着她的頭,一直抱着。
一覺睡到正中午,安以然醒來之前一直在沈祭梵懷裡拱,把他當成大抱枕了,樹賴一樣抱着他這棵大樹上。一個大弧度的呼吸後眼睛睜開了,眼睫毛一下一下刷着沈祭梵的裸露的胸膛。安以然的手貼在他胸口,手心下是他厚實的胸肌,安以然摸了下猛地撐起身來,俏臉在下一刻漲紅,微微張口,嬌豔欲滴的看着沈祭梵。
沈祭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安以然咬了下脣,忽然氣惱的伸手去捂沈祭梵的眼睛,道:“你,不準看,不準笑,有什麼好笑的呀?”
沈祭梵拉開她的手,在脣邊親了下,道:“好,不笑,不笑了。”
可脣際照樣掛着優美的弧度,安以然氣惱的坐在牀上,飛着眼神夾他。沈祭梵坐起身來,身軀很僵。安以然看着他,沈祭梵舒展了下筋骨,目光也看向她。安以然有些面紅的移開別處,咬了咬脣,低聲問:“你,是不是好了?”
沈祭梵沒出聲,看她的眸子湛亮異常。安以然沒聽到他的迴應,轉頭看他,沈祭梵已經靠近了她身邊,安以然轉頭正好抵上他下顎。翻眨了下眼皮子,趕緊伸手橫擋在他胸口前,急聲說:“沈祭梵,你不能醒來就耍流氓!”
沈祭梵底笑出聲,伸手抱住她的身子,捧着她的頭,薄脣在她臉上輕輕的蹭。安以然眼睛閉上,睫毛顫顫抖抖,抿緊着脣,又睜開眼睛,眼珠子瞪得老大。沈沈祭梵索性就吻上她的眼皮,安以然眼睛不停的抖動,還是被迫閉上了眼。
“乖,別動。”沈祭梵嗓音低沉,帶着醉人的氣息。
安以然的心在這一刻融化,被他的親吻弄得悸動連連,心裡一片暖烘烘的。有些緊張,有些期待,身子也繃得緊緊的,臉被他捧起來,他的吻落滿了她一臉,最後停留在脣上,極盡碾磨啃咬,脣舌相交,氣息交纏,越來越來深入的激吻。
一吻,點燃了一室的火花,吻得兩人都情慾飄飄。沈祭梵總算鬆開她,安以然有些缺氧的眩暈,在沈祭梵想要進一步時,安以然在牀上一滾,直接滾下了牀,“嘭”一聲,砸得還挺響。
“乖寶。”沈祭梵眼角抽了下,又摔痛了吧?出聲之時就已經翻身下牀,下一刻立在安以然身邊,安以然頭高高的揚起,倒是下意識把臉保護得挺好。沈祭梵無奈,蹲下身,伸手扶她起來,低聲問:“痛不痛?”
“不痛不痛,沒有多痛……不要你管……”
安以然慌慌張張的出聲,推開沈祭梵轉身跑了,衝進洗手間裡,直接把門也摔上了。擰開水龍頭,趕緊洗了把涼水。再擡眼看鏡面,滿臉通紅。
安以然伸手摸着胸口,心,跳得好快。
沈祭梵大掌握着把手,停頓片刻又鬆開手,在門口站着,出聲喊道:“乖寶。”
安以然用水拍臉,很丟人礙。聽見沈祭梵喊她,趕緊出聲應道:“在……你別進來,沈祭梵,我要,我在上廁所,你不準進來。”
“好。”沈祭梵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安以然呼着氣,然後快速的洗漱,出去時,臉上還殘留着點點可疑的紅暈。
“吻你還害羞?”沈祭梵俯首在她耳邊低聲道,安以然擡眼惱怒的飛了他一眼,不服軟,道:“哪有?明明是,你鬍子扎疼我了。”
安以然說着就伸手在他臉上戳了戳,哼聲道:“鬍子醜死了,你都成猥瑣大叔了。”
“乖寶不喜歡?”沈祭梵反問,安以然翻眨着小眼神兒,喜歡纔怪了。
沈祭梵底笑出聲,在她臉頰親了下,道:“好,不要鬍子,寶不喜歡。”
“又不關我的事,隨便你要不要。”安以然愣了下,當即轉身,賭氣的哼聲道。
沈祭梵在她身後,帶着她下樓吃飯。安以然在沈祭梵對面坐着,沈祭梵起身又坐在她身邊,安以然惱怒的瞪他。沈祭梵揉了下她的頭。安以然起身又往另一方轉,沈祭梵伸手把人拉了下來,道:“吃飯,別跑來跑去。”
安以然轉眼瞪他,哼聲低怒道:“要你管。”卻並沒有再走。
沈祭梵給她佈菜,安以然埋頭小口小口的吃着,吃得差不多時候擡眼問他:
“沈祭梵,你是不是不打算離婚,就這樣一直拖着我,也不讓我回國,是嗎?”
沈祭梵同樣拆了盒椰奶,在她轉頭看他的時候把習慣塞進了她嘴裡,安以然下意識的吸了口,眉頭皺起來,好甜,甜得牙疼。搖頭,推開又說:“我在問你話礙。”
“寶,跟我在一起,不好嗎?”沈祭梵側了側身看着她問。
安以然點頭,“不好,沈祭梵,你認爲我們倆還能在一起嗎?我心裡,已經不喜歡你了,沈祭梵,我不想恨你,我們好聚好散不好嗎?我是很認真在跟你說這個問題,你不要認爲我在胡鬧,請你認真考慮下這件事。”
“爲什麼要離婚?”沈祭梵目光沉下去,直直看着她,出聲問。
安以然忽然自嘲的笑了下,不可思議的看着沈祭梵,很無語的出聲道:
“沈祭梵,你真的是……自大到了一種境界呀。怎麼,你以爲讓所有人閉嘴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們所有人都當我死了是嗎?呵,我還有個公墓對嗎?沈祭梵,我在你這裡到底算什麼?我是不是就活該被你們這羣混蛋算計來算計去?真是令人無法接受的噁心!沈祭梵,你,你們所有人,都讓我噁心!”
“然然……”沈祭梵伸手拉住起身就走的安以然,站起身,靠近她,“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安以然甩開他的手,退後兩步,目光滿是掩飾不住的怨恨,“沈祭梵,你所謂的交代是什麼?又是等你兩年後還是三年後一併幫我討回來?你的想法真的,很可笑!不要再用好聽的話來唬弄我了,我比你想的,要聰明一點。也比你認爲的,還要堅強一點。沈祭梵,我不是沒有你就不能獨活。”
沈祭梵面色當即怒沉,幾步上前,拽着安以然走出樓廳。力氣大得駭人,一陣旋風一般刮過,安以然身體差點就被帶翻,連着幾個踉蹌才險險跟上去:
“你要幹嘛?你發什麼瘋沈祭梵?你到底想想幹什麼?”
安以然邊小跑着跟上去邊用手去板他的手,腳步根本就跟不上,後腳壓前腳,當即被自己絆倒在地上,膝蓋又磕破了,安以然怒吼起來:
“沈祭梵,沈祭梵你混蛋,放手放手!”臉子都揪成了麻煩狀,雙手吊着沈祭梵的手臂,整個身子都撲在了石板鋪成的小路上。
沈祭梵回頭看她,胸口起伏劇烈,握着她的手,又轉身蹲在她身邊,“摔疼沒有?”
安以然用力的縮手,手背被他捏得通紅,猛力往回一抽,手腕骨骼都跟着咔嚓響了下,安以然尖叫了聲,另一手一揮,甩了沈祭梵一耳光,憤恨吼道: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動不動就生氣,動不動就家暴,你是不是就想整死我?我沒死成你特別失望是不是?沈祭梵,你問我爲什麼離婚,那你看看你自己,有像你這樣對自己老婆的嗎?我是人呀,不是打不疼摔不壞的布娃娃!我有心跳,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要自己的生活,你明不明白?”
“然然,”沈祭梵臉色沉痛,想扶她起來,安以然伸手用力將他推開,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沈祭梵伸手抱她,安以然擡腳就踢:“滾開,滾開不準碰我!”
“然然,讓我看看傷口,別感染了。”
沈祭梵大步靠近她,用力將她拉進懷裡禁錮,安以然推他的手,又擡腿踹他,沈祭梵握着她的腿,安以然空中晃動了幾下直接又栽倒。身體一斜下去,雙手條件反射的抱緊了沈祭梵,當即驚恐的尖叫出聲:
“啊,啊……沈,沈祭梵……”
沈祭梵將她整個抱了起來,快速換了姿勢將她兜進了懷,抱着。安以然雙腿下意識的盤在他身上,雙手抱住他脖子,臉色駭白,依然還驚魂未定。
回過神來後對着沈祭梵就吼出聲:“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沈祭梵,你怎麼能這麼壞?我怎麼那麼蠢,明明知道你要殺我還跑來找你,放開我,沈祭梵你放開我!”
“然然,我什麼要殺你?”沈祭梵面色暗沉,聲音已然見怒。
“你想抵賴嗎?沈祭梵,你以爲你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把這一切抹平?沈祭梵,你不想離婚,是不是想囚禁我?想親手殺了我?你跟你那個母親一樣殘忍,你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你母親做的一切。她不是說我是你的絆腳石嘛,所以要想方設法的除掉我,沈祭梵,你以爲我就那麼笨嗎?在公爵府的時候,別說婆婆做的那些事你都不知道。你要是真不知道,那吉拉雅拉怎麼不見了?”
“你一邊說好聽的話哄着我,一邊又默許你母親的做法,沈祭梵,你也是個兩面三刀的人。你當面對我好,不就是想我順着你,好當你泄慾的人體娃娃嘛,你以爲我不知道嗎?我在你眼裡,最大的價值是不是就是陪你上牀啊?”
安以然眼淚邊說邊滾,柔美的下巴上眼淚掉下去又很快積攢成一滴透明的淚滴。
沈祭梵面色黑沉,臉子深寒得令人驚恐,目光宛如一把鋼刀,刀刀刺入人心。安以然伸手推他的臉,一咬牙繼續大聲哭嚎:
“我根本什麼都不是,我跟你這麼久,你從來沒說過愛我,也沒說喜歡我。你從來沒有聽一次我的話,還每每食言。你別見到我就表現得那麼在乎的樣子,我已經看透你的僞裝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根本就不關心我的死活。我死還是活,你都照樣在過。沈祭梵,摸着你良心說,你想過我一天嗎?你有想過爲我報仇嗎?我就是那麼死不足惜是嗎?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是誰在害我,你一直都知道…”
擡手擦了一把淚,繼續哭:
“你知道他們怎麼待我的嗎?他們要把我弄成瘋子,你看我的手,這些傷口全是我自己割的,因爲想要疼痛讓自己清醒,不要被藥物控制。沈祭梵,我差點就傻了,差點就傻了你知道嗎?”安以然哭得泣不成聲,在沈祭梵身上掙扎了幾下又抱住他脖子哭得撕心裂肺。
還沒完,繼續控訴道:“我差點就死了,沒有吃過一頓飽飯,因爲他們在食物裡放了藥粉,我不敢吃,每天要睡十四個小時,可我四個小時都睡不到,因爲我很餓,飢餓讓我幾度崩潰……沈祭梵,你捱過餓嗎?你知道飢餓是什麼感覺嗎?不是一頓兩頓不吃,是幾個月都沒有吃飽過一次……沈祭梵,你知道我有多憎恨你母親嗎?我做夢都想讓她不得好死,我拖着這條命回來,多希望能聽到你爲我做一點點事,就算你以爲我死掉了,也希望你會爲我做一點點事……”
抹了一把眼淚,又擦去一把鼻涕,大吼:“可是,可是你什麼都沒做,你母親活得好得很!你也什麼都改變,你比以前還更好,你多風光呀,賽過電影明星了。沈祭梵,被萬人追捧的滋味是不是特別過癮?你哪裡想得起我這顆蔥來啊?”
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脖子哭,一邊抹淚一邊大吼,氣極了又狠狠的捶打沈祭梵的肩膀,不斷的哽咽。
“所有人要我死,顧問都朝我開槍,沈祭梵,其實是你要殺我是嗎?是你要殺我。不是你默認的,他們怎麼敢殺我?他們都怕你,一定是你指使的……”
“不是我……”沈祭梵的聲音竟然沒壓過她的吼聲,安以然又連着捶了他幾大聲哭吼道:“是你,就是你!沈祭梵,你還想騙我嗎?我真有那麼重要,你怎麼會一點事情都不做?你所謂的時機到底是什麼?那什麼家主大位真有那麼重要?你爲了那個玩意想要犧牲我,讓我吞下所有受過的苦,沈祭梵,憑什麼?”
“憑什麼你要的東西要我來受苦?你捨不得那個破玩意位置,你就要它好了呀,你幹嘛非要死乞白賴的拽着我不放?我不想死!也不要跟你有任何關係!”
安以然最後一句是撐起身來,雙手抓着頭髮抓狂一般的嘶喊,可見她的憤怒與怨念有深。
“寶,聽我說,先聽我說好嗎?”沈祭梵兜着她,又不能放手,可安以然已經崩潰了,什麼也聽不進去。沈祭梵雙臂一鬆,將她落地,扣着她肩頭大喝一聲:
“然然!”安以然被沈祭梵的怒吼聲震住了,紅着眼眶望他,沈祭梵無奈,面色並不好看,沉怒道:“那你想怎麼樣?你說,你說我現在就做,爲你出頭,爲你撐腰,只要你說得出的,我豁了這條命都依了你!”
“……”安以然被沈祭梵的吼聲震得一彈一彈的,有些受驚,不停的哽咽着,擡手擦着連番滾落的淚珠子,一咬牙,頂了回去:
“你別說得那麼盛氣凌人,好像你真的會那麼做似地,你以前總說心疼我,可你從來也沒做心疼我的事。我受了委屈,受了天大的苦,這次差點命都沒了,可你還是那樣穩穩的坐着,你可有爲我做過什麼?沈祭梵,你就連問我過得好不好都沒問過一句……你是不是就這樣打算把這事情糊弄過去就算了?然後還把我綁在身邊,由你欺負?沈祭梵,所有人都能欺負我呀!就連顧問都要殺我,你就是這麼心疼我的嗎?”
沈祭梵拽着她的手腕大步朝館藏室去,安以然又被帶得差點栽倒,小跑着纔跟上去。
館藏室裡四大暗衛人都在,沈祭梵踹開門,裡面的人當即站了起身。沈祭梵一手拽着安以然,一手崩開了把雪亮的刀,走進去,臂膀一擡,反手就給了最首的魏崢一刀,其次是顧問,擡腳踹了下去,顧問當即被踹到在地。
安以然驚恐的叫出聲,回頭看了眼表情痛苦捂着血跡斑斑的胸口的魏崢,伸手連連扯着沈祭梵的手:“放手,放開我,你放手!”
沈祭梵擡腳踏上顧問胸口,一把將安以然扯近身邊,將刀子塞進她手裡,喝聲而出:“是要他的命,還是要他朝你開槍的手,說?”
“不要,沒要,沈祭梵不要,你放手,放手!不要……”安以然連連搖頭,哭得,嚇得面色慘白。還不停在哽咽,眼淚順着臉就淌了出來。
魏崢已經退開了,捂着胸口沒敢出聲。約克和査士弭神色有些驚駭,互看了眼,退開了距離,神色緊張的看着。果然在這等着呢,顧問……
安以然甩着手,沈祭梵握着她的手,刀子在兩人手中,沈祭梵一手拽着顧問,另一手扯着安以然的手,一個用力,刀子徑直沒入顧問胸口。
“啊--”安以然驚恐的尖叫出聲,鮮紅色的血液瞬間就涌了出來。安以然瞳孔迅速擴張,兩顆眼珠子裡被顧問猙獰的臉填滿,安以然就跟被點穴一般僵硬在原地,拿刀手顫抖得不像樣。顧問身上的血涌出來,瞬間就將安以然和沈祭梵的手竄洗,安以然手血紅一片。
“殺人了,不要殺人,不要……”安以然連連搖頭,嘴脣不停的顫抖,眼珠子一動不動,眼皮也抑制不住的在不斷顫動,驚恐當下,連眼睛都忘了眨動。
安以然回過神來就連連甩手,“放手,你放手,放開我,不是我殺的,放開……”
“想要報仇,就自己來,這就心軟了,你能報復得了誰?”沈祭梵語氣陰駭冷戾,扯着她的手不放,銳利森寒的目光緊緊盯着她的瞳孔。
安以然眸子顫抖,渾身都跟着在抖,痛哭出聲:“不要了,不要了,好多血,你放手,沈祭梵,好多血……你放手,放開我……”
沈祭梵拽着她的手,一腳將顧問踹開,刀子還握在安以然手上。刀子離身,顧問胸口的血液呈柱狀噴射出來。
“啊--”安以然尖叫出聲,下意識的捧着血染的刀子退後好幾步。
約克即刻上前,沈祭梵側目橫過去,約克當即停在原地,這是,要看着顧二哥血流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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