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大少寵妻無度
沈祭梵低聲出聲,道:“好好好,我出去,嗯?別鬧騰了,大晚上的。”
安以然推着沈祭梵出門,站在門口狠狠的看着他,咬牙切齒的瞪着,氣惱得不行。
沈祭梵就站在門口跟她對看,面上帶着溫和的笑意。這個冷戾的男人脾氣倒是越發溫和,反倒安以然越來越不講理了,也不是非要使性子,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什麼都不能做,想跟他脫離關係走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嘛,可一樣沒成,就這麼呆在他身邊不惱纔怪。反正他是做什麼她都有話說,都不滿意。
“寶。”沈祭梵低聲喊她,安以然沒好氣的應了聲:“幹嘛?有話快說!”
沈祭梵對她招手,讓她去他身邊,安以然想也沒想就靠了上去,被沈祭梵圈進懷裡時才咬牙回過神來,憑什麼他說讓過來就過來?她也太蠢了點。
伸手要推,沈祭梵抱得緊緊的,安以然擡眼瞪他,圓溜溜的眼珠子撐得老大,眉毛緊緊皺在一起,沈祭梵附脣吻下去,低聲道:“別動,就親一下。”
安以然不動,他的話她是下意識當成命令來聽。沈祭梵脣際拉出笑意,他的小東西還是聽話的,就是心裡的怨氣要找個發泄口來發泄而已。
沈祭梵撥開她額前的發,卻沒吻下去,安以然哼聲道:“你快點礙。”
沈祭梵輕輕摸了下她額頭,安以然“嘶”地痛呼出聲,趕緊伸手捂住頭,狠狠瞪着沈祭梵鬧聲道:“很痛礙,你幹嘛呀?”
“怎麼碰了這麼大個包?小心點啊寶貝。”沈祭梵在她腫起起來的地方輕輕吻了下,安以然本來想吼他來着,可聽見他喊“寶貝”就嚥了下去。
好吧,她承認她就是個虛榮的女人,他一鬨她就什麼怨氣都沒了。
想了下又挺不甘心,低聲咕噥說:“誰讓你們家的柱子長那麼硬啊。”
“撞柱子上了?明天把外面的廊子拆了,好嗎?”沈祭梵順着她的話說,不過這話卻不是說說而已,她一點頭,外面那漂亮的廊子明天就得消失。
“那也……不用吧。”安以然自己摸着額頭咕噥說,又想起別的來,仰頭看他說:“礙,沈祭梵,你幹嘛要養那麼多狗呀……多浪費糧食。”
沈祭梵挑着眉峰看她,目光帶着審視的成分,這小東西,害怕纔是真的吧?
安以然眼皮子翻了兩下,給了他一記白眼,轉身往屋裡躲,趕緊撇清關係道:
“隨便你隨便你,反正你養什麼跟我都沒關係!”沈祭梵跟了兩步站在門口,安以然趕緊瞪回來,朝他大吼:“出去出去,誰讓你進來的?你都是這麼隨便進別人房間的嗎?你肯定也是這麼隨便就走進別的女人的房間,別以爲我不知道。”
沈祭梵面色微微有些沉,這小東西,純粹是遷怒,也沒給解釋一句,轉身就走了。
這可把安以然氣着了,她都那麼說了他怎麼一聲不吭?難道真的被她說中了嗎?氣死她了,轉身跑出去,站在門口狠狠跺腳吼道:
“沈祭梵,沈祭梵你討厭死了!討厭鬼,討厭鬼!”
沈祭梵隔壁拉開門,靠在門邊看她,安以然立馬捂着嘴,哼了聲說:“我又沒說你。”轉身“嘭”一聲摔上門進了房間。
晚上安以然抱着圓圓滾滾窩進被子裡睡覺,外面風聲大,吹得窗戶沙沙的響,安以然滾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睡着。半夜卻被一道驚雷給嚇醒了,安以然抱着枕頭連肥貓都要人,直接往房間外跑,推開沈祭梵的門,快速往他牀上爬。
沈祭梵就等她來着,一直還沒入睡,安以然往他懷裡鑽,抱住他胸膛,一條腿橫跨在他身上,臉緊緊貼上去,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安安心心的睡了過去。
沈祭梵笑笑,附脣親了她一下,掌貼着她耳朵捂住聲音,讓她安睡。
安以然早上起來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卻沒看見沈祭梵,當即抱着枕頭滑下牀就跑出去找人,屋裡找了一圈,在後面園子裡看到人了,當即義正言辭的指責沈祭梵小人,說她睡得好好的,又被他弄去了他的房間。
沈祭梵滿身薄汗沁出,是剛活動了筋骨。看她走出來就停了下來,走上石階,在安以然下方兩梯站着,剛好跟她平視。好脾氣的笑道:“是你自己過來的。”
“纔不是,明明是你把我抱過去的。”安以然翻着眼皮子出聲,其實吧,她這麼急慌慌的下牀就跑出來,就是看他有沒有走的,他昨天不是說今天不出門嘛,可一醒來他人又不在了,所以急了,跑出來看情況的。
沈祭梵笑笑,並沒跟她爭辯,只出聲道:“去換衣服,以後不能穿着衣服就亂跑。”
安以然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嘴硬道:“要你管!”可還是跑回去換衣服了。
沈祭梵快速衝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在她門口敲了兩下,出聲道:
“寶,快出來吃早餐,等下去機場,別晚了。”
只聽到裡面“咚咚咚”的腳步聲響起,很快門就開了,安以然一張明豔照人的臉出現在他面前,眼裡閃爍着亮光,急聲問道:“去機場,是要回Z國了嗎?”
沈祭梵微愣,道:“去丹麥,你說要去看聖誕老人,我們今天去。”
“不要!我不要去丹麥,我要回Z國!”安以然臉上的燦爛笑容立馬沒了,明亮的雙眼烏雲一片,高漲的情緒低落下去,望着沈祭梵,好半晌才說:“沈祭梵,你什麼時候讓我回去?我想回Z國,不是開玩笑的,你可不可以依我一次?”
沈祭梵面色也有沉了幾分,“回國不要想,想去丹麥就馬上出去,今天明天我都陪你。”沈祭梵聲音壓低,頓了下,又道:“聽話,換好衣服就出來。”
“不要,誰要去丹麥了?不去!”安以然當即把門摔上了。
沈祭梵在門外站了站,捏緊了下大掌,轉身進了隔壁房間。
安以然在牀上一通滾,把個圓圓滾滾蹂躪得慘不忍睹。其實想想,要在這裡住着也可以,跟京城也沒什麼差,只要不見到別的讓她感覺不舒服的人,比如他的那些族人們,還是挺好的。他說再信他一次,安排好就回國,那就,再信他一次唄。
那還要不要離婚呀?安以然糾結得想把頭髮扯光,本來很堅定的心,在看到他之後又開始慢慢搖擺不定了。他也沒有以前那麼霸道了,也沒有那麼無理要求她什麼,她那麼吼他,他也沒有再生氣,又覺得其實這個男人很好很好,對她這麼好的男人,她不要,以後在哪還能找到一樣的?
安以然自己掰扯了一會兒,又貓着腰走出去,鑽進隔壁房間。掃了眼在翻時事新聞的男人,輕輕的走過去,在他腳邊坐下,頭枕在他腿上,低聲說:
“沈祭梵,你要是能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不跟你離婚。”
沈祭梵眉峰微微挑了挑,離婚?想要離婚可沒那麼容易,怎麼,小東西以爲她想離婚就離得了的?神色不動,也沒看她,低低應了聲,示意她繼續說。
安以然仰頭望着他,胳膊肘撐在他腿上,有些不高興,他怎麼都不看她一眼的?伸手戳戳他的腿,沈祭梵將目光滑向她,安以然立馬衝他笑笑,這才說道:
“你讓我回Z國唄,沈祭梵,我好想家礙,你讓我先回去玩玩嘛。我總要找個療傷的地方呀,找朋友是最好療傷的,你讓我回去療傷好不好?”
沈祭梵伸手摸摸她白玉的臉問:“哪又受傷了?”
安以然捂着胸口:“這裡,這裡受傷了,心傷嘛,你都沒給我報仇,我受的苦就白受了,我心裡好難過,你又不安慰我,那我只能找別人療傷呀。”
沈祭梵挑了下眉峰,安以然揮揮手,說:“礙礙,算了算了,我也沒說你不給我報仇的事,我已經沒那麼想了,你別往心裡去。我就是心裡不高興,想回去。”
沈祭梵手揉着她的臉,沒出聲,安以然有些急,不高興的出聲:“礙,你說話呀,好不好嘛?沈祭梵,你依我一次好不好?”
“分房睡,巴不得跟我撇清關係,惡聲惡氣跟我說話,這跟離婚沒什麼兩樣了。”沈祭梵忽然岔開話題說,目光盯着她看。
安以然被他目光挑得心裡發虛,撇了下嘴,什麼嘛,他這也生氣?嘴上不說,記在心裡,這是小人行徑。咬牙,頓了下聳拉着頭問他:“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那你還要我嗎?”沈祭梵不答反問,安以然遲疑了兩秒,點點頭。
“還分房睡嗎?”沈祭梵乘勝追擊,安以然遲疑了三秒,點頭,又搖頭:“不了。”
“還要跟我撇清關係,惡聲惡氣說話嗎?”沈祭梵繼續問,安以然遲疑五秒,是在反思自己,她什麼時候跟他撇清關係,對他惡聲惡氣了?明明是他對她惡聲惡氣好不好?又來冤枉她,搖頭抱怨道:“我都沒有像你說的這樣,哪有那樣了?”
“嗯,記住你的話,嗯?”沈祭梵笑笑,並不跟她掰扯。
安以然見他眼下好說話,立馬又問她的:“那我可以回國了?”
沈祭梵同樣猶豫了下,點頭。安以然高興了,立馬跳了起來撲進他懷裡,抱住沈祭梵脖子就往他臉上重重親了下,心情瞬間飛揚飛揚,笑道:“沈祭梵,你真好。”
“那我今天就回去?”安以然笑眯眯的問他,沈祭梵搖頭:“我今天難得在家。”
安以然想了想,也是,他難道在家一天嘛。爽快的應道:“那好吧,今天不回去。”
沈祭梵索性將她抱上身,安以然過了會兒又說:“那我明天回去?”
沈祭梵搖頭,“明天也不行。”
安以然急了,撐起身來吼他道:“那什麼時候才行?你明天又不在家。”
“明晚上就在了,明晚回來我見不得你,這裡,會難過。”沈祭梵拉着安以然的手壓在胸口,安以然咬了下脣,手放在他胸口,輕輕摸了摸。
沈祭梵極少對她說好聽的話,本也不是會說什麼甜言蜜語的男人,所以他說這話的時候,安以然心裡還是感動了下。在猶豫着要不要爲他犧牲一下下,多留一天。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國?”安以然低聲問。
沈祭梵笑笑,脣欺近她,輕輕咬着她耳垂啃,低聲道:“隨時。”
安以然爲難了,目光遲疑着,那她,到底什麼時候回國好?轉頭看着沈祭梵,他目光一片溫和。她就沒見過他這麼深情款款的樣子,有那麼些難爲情,可心又軟了下來。安以然忽然撐起身,跨坐在他腿上,伸手捧着他的俊臉,極其嚴肅的問:
“沈祭梵,你愛不愛我?”這話,她問幾年了,他都閉口不答。
沈祭梵面上笑意甚濃,眼裡目光還是那麼柔和,大掌扣在她腰上:“愛。”
安以然瞬間腦子裡冒小紅心兒了,一個個變成桃色泡泡從胸口飛散出去。安以然滿臉通紅,眼睛水媚媚的一片,抿着脣,滿足的笑容直達眼底。猛地往他懷裡撞去,低低的說:“那我也愛你,沈祭梵。”
沈祭梵掌心輕輕順着她的頭髮,瞧,他的小東西就是這麼容易滿足的。
所以啊,對付她,就得找對方法。不讓她做的事,硬壓着她就會反感,倒不如把事情丟給她,怎麼做看她吧。沈祭梵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這不,結果不就有了?
沈祭梵趁機剝了她的衣服,安以然推了兩下又順從了,倒是挺和諧的。只要她合作,不會弄疼她,兩人都美了,還意猶未盡。沈祭梵很是照顧她的感受,不再一來性質就橫衝直撞,她配合度一高,沈祭梵那感覺就飛了,就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也沒再聽她說要回國的話,沈祭梵的心漸漸落下去。
沈祭梵還是忙碌,不過都儘可能留半天時間在家,不能讓小東西心裡有怨氣,要她一氣,指不定立馬收拾東西走人了。所以沈祭梵到如今是半點脾氣都沒有了,都被安以然給磨的。
沈祭梵要孩子的心也放了一放,她排斥的事情他全部避開,安以然那感覺都快升天了。覺得沈祭梵就是最好的男人,一在家就黏了上去。
顧問撿回了一條命,但恢復之後同魏崢都被調回了暗衛營,暗衛大統領的位置懸空。魏崢和顧問調走後,沈祭梵雖然將蘇雯和蘇拉從暗衛營裡調出來用,卻並沒有將魏崢還顧問兩人的位置即刻填補。
魏崢連降十幾級,從凌駕整個婭赫家族所有暗衛,親衛隊的大統領變成了一個教習二等暗衛的教官。就是在暗衛營中,踩在他頭上的人都有十幾個。當初得勢時得罪的人肯定不少,畢竟權勢在哪。
如今一朝摔下來,那境況可就不是那麼好了,牆倒衆人推,沒了家主撐腰,你還算什麼?你只是當年的第一,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暗衛營裡,有的是比你更出類拔萃的暗衛,給你個二等教官已經是厚待了。
不過魏崢還是一如往常的沉穩,該做什麼做什麼,分內的事是覺不會怠慢。
心態是放得很好,可還是期待着有朝一日爺能想起他,再把他調回去。
這一步,魏崢到底還是輸給了舒默,敗在了女人身上。
但沈爺畢竟是沈爺,他不信爺真的因爲男女感情而放棄唾手可得的權位,爺是有野心的人,即便曾經幾度想放手家主大位。那樣的男人,就該坐在最高位置上俯視所有人,絕不會如凡夫俗子一樣,被情慾迷昏了頭。
一旦爺準備反攻,就是他再出去的機會。最多在這裡面,也就兩年。
相比魏崢,顧問就不是那麼好受,本來氣度就不如魏崢,加上九死一生才撿回來的命,進了暗衛營沒幾天,就被扔了出去。因爲被人廢了,毫無戰鬥力。
出去的人再回暗衛營,那就等於廢棄的棋子,任何人可欺之。大家忌憚魏崢,幾次強攻沒討到好,轉勢就攻向顧問,顧問到底比不得魏崢,羣起而攻之,能擋得了多少?整個人都被廢了,毫無戰鬥力的人是沒有機會再做暗衛,留他一條命是因爲他曾是舒門統領,這是暗衛營不敢下毒手的原因。
魏崢看着顧問被扔了出去,也沒任何反應,看了眼就轉身走了。不怪他冷漠,他自身難保,救顧問就是等於把自己豁出去,他沒那麼蠢。
真正強大的人,不是戰勝對手,是戰勝自己。越想做什麼,就越不能做。對自己狠,將來纔會對敵人狠百倍,千倍。所以有些人註定成不了壞人,因爲對自己不夠狠。沒有生來的強者,沒有生來的惡棍,都是環境所造,。
半個月後,國際港口。
一噸噸貨物從碼頭搬往貨船上,忽然,一艘停靠在岸邊正準備出海的貨船上人聲大吼。瞬間其他搬貨的工人都跳上甲板下了貨艙,很快,人羣拖了一個全身腐爛得連骨頭都冒出來的人來,拖上了岸,圍攏的人拳打腳踢發泄着。
“大哥的地盤你也敢闖?不要命了?看你也活不了多久,老子送你一程!”
“打死他,綁着喂狗……海哥,要不綁着過海的時候喂白鯊吧。”
一羣人圍着地上衣衫襤褸的人,露出的手,腳全都是血跡斑斑的白骨,好肉全都腐爛了一層,應該是被人用了什麼特別的藥導致全身腐爛。似乎腿腳都站不起來了,被人圍攻連踹,只無措的用手在地上爬,像條被打斷腿的狗一樣無處可逃。
沒人看到此人蓬亂的頭髮下,那一雙怒火通紅的眼神。
“這麼多人,怎麼讓這種畜生上了船?要是被老大知道,誰來擔這個責任?”
一個權利大點的人忽然大吼出聲,不耐煩的看了眼地上的人,再道:
“綁塊石板馬上扔海里去,老大和依依小姐就快過來了,別髒了他們的眼。”
“是,是,這就扔……”圍在一起的人立馬散開,各做各的。
只留了兩人搬了塊大石板過來,正準備壓上去。卻在此時,兩把雪亮的刀子劃空而過,搬石板的兩人手腕被劃了一刀,石板當即砸碎在地上,同時聽到兩人的哀嚎聲。剛纔訓斥的人即刻吼了聲:“滾一邊去,別出來丟人現眼。”
這話落後立馬弓着腰迎了上去,“老大,依依小姐,你們來了。”
霍弋換了身素淨的衣服,這廝就不該是這麼個裝扮,看習慣他穿花衣服忽然間穿了這麼一身兒,以至於一走出們,舒依依就問了句:“爹死了還是媽沒了?”
這不,就是像去奔喪的。霍弋搖頭擺尾,扭動的身姿比身邊體態婀娜的舒依依還女人。看都沒正眼看通差一眼,細長的胳膊一擡,直接搭在了舒依依肩膀上。
舒依依在霍弋胳膊搭下來的同時搖曳生姿的往前走了,差點讓霍弋這妖孽跌了個跟頭。後面通差偷笑。霍弋站穩後,回頭橫了眼通差直接跟了上去。
舒依依手裡捏了把刀子,轉着漂亮的刀花。她玩得一手的好刀法,卻因爲她曾經的主人也玩刀,所以被禁了。而如今,再沒人能左右得了她。
妖冶的臉,冷眼的氣質,轉着手裡的雪亮刀子緩緩搖着步子走近襤褸的人。
通差趕緊跟上去,想說立馬讓人把這畜生處理了,卻被霍弋攔了下。通差當即退後,不再出聲。霍弋目光生寒,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
舒依依臉上帶着笑容,緩緩蹲下身,刀片停止轉動,貼在了地上人的臉上。語氣帶着毒蛇一般的涼氣,笑出聲,道:
“喲,這不是沈爺身邊大名鼎鼎的顧大統領嘛?怎麼落魄成這般模樣了?”
她曾經若不叛逃,所得的下場會比這更慘。
霍弋兩條修剪得極其漂亮的眉毛抖了兩下,他說什麼人能讓舒依依紆尊降貴蹲下身,原來是“老相好”。側目再看了眼地上狼狽不看的人,顧問?
舒依依刀背拍了拍顧問的臉,笑得寒氣森森。怕是特地來找她的吧,就這麼肯定她會救他一命?舒依依忍不住感慨了句:“唉,問世上誰比我善良?”
霍弋後面白眼連翻,舒依依回頭對霍弋說:“給你個當好人的機會?”
霍弋甩了她一眼兒,冷哼:“舒變態,怎麼,你當我哥哥這兒是收容所?”
不是什麼人都能到他那避難的,不過,掃了眼地上的人,這個人,他倒是挺感興趣。同樣也蹲下身,想伸手拍拍人來着,可那外表實在慎人,霍弋這廝愛美成癡,半點不容自己沾染任何污穢。退開了些距離道:
“沈爺的人啊,聽說四大暗衛個個身懷絕技,你都會些什麼?你要是有讓我收了你的本事,我倒不介意救你一命。”那位爺家裡向來不養閒人,隨隨便便攆出來的人都令他霍弋身家連翻幾倍,他確實不介意多來幾個,求之不得啊。
顧問半聲不哼,看都沒正眼看霍弋一眼,舒依依用暗衛營的語言壓低聲音道:
“都這副德行了,那點自尊算什麼?活着不容易,你想想吧,我是沒辦法救你的,要想再站起來,就得找個能靠的。至少,在恢復能力之前得服軟。”
顧問冷笑了聲,道:“忠臣不事二主,讓我爲霍弋做事,我寧願死。”
“崩把話說得那麼好聽,真要捨得這條狗命,來找我幹什麼?去死啊!”舒依依唾了聲兒,她就叛逃了,怎麼着?跟着爺的時候他沒做過對不起爺的事。不過就是想保住這條狗命而已,暗衛營裡多的不是人命,留她一條有何不可?
顧問翻身往海里爬,舒依依低咒了句,還真是被魏崢同化了,冥頑不靈。擡手一掌就給顧問劈了去,起身怒道:“把他拖回船上去,給我救活了。”
“喲,談崩了還是談妥了呢這是?”霍弋扯了個諂媚至極的笑意湊上舒依依問。
“怎麼着,跟你有關係?”舒依依頭也沒回的給了句。
大抵是從暗衛營走出來的,對錢財沒有任何慾望。霍弋實在沒弄明白,舒依依把變態她怎麼就對錢不感興趣,什麼好玩意都興趣不濃,他就不信這世上還真有無慾無求的人。避世的賢者不談,可說舒變態無慾無求?扯淡呢。
玫瑰小鎮
沈祭梵需要出去幾天,那是公事,跟安以然說這時候安以然還笑意盈盈的,可轉眼就發火了,無厘頭的吼了句:“這花都放這麼多天了還不扔,放屋裡多難看呀?”
吼完就氣鼓鼓的站起身走了,“咚咚咚”跑下樓,抱着籃子拿着剪刀衝進後面花園裡,嚓嚓嚓幾下把腳邊的花給咔了,氣怒不休,身後腳步聲響起,安以然沒好氣的吼了聲:“又跟來,煩死你了,要走就快點走,誰也不稀罕你!”
後面沒聲音,安以然又咔咔了幾聲,剪掉了一排花骨朵兒,回頭瞪過去。以爲是沈祭梵來着,結果是約克。安以然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約克是怪人,以往經驗告訴她,千萬要離他遠一點。因爲她好幾次挨着他之後身上就奇癢,要麼就皮膚無緣無故起紅疹,要麼是肚子疼,反正不是這出毛病就是那出問題。她一個簡單的小感冒,以往他給點藥就吃好了,現在被他越醫越壞,拖了兩星期都沒見好。
安以然是真怕了約克了,約克這人搗鼓的稀奇古怪的玩意不比舒默少,反正挺嚇人的,安以然不得不提着膽子遠離了。
往花圃子裡跳了兩步,又後退開,站得遠遠的,望着約克說:“約克醫生,沈祭梵不在這裡,在裡面,你去屋裡找他吧。”
說話還挺客氣,就怕約克手一揚,又送她嚐嚐什麼藥粉的滋味。這種“小事”還不能告訴沈祭梵,不然她就是小心眼兒,背後打小報告,那也太沒品了。
“我就路過,姑娘,順道帶句話給你,魏崢就快死了,改明兒找個爺不在的時間去看看魏老大吧,也不枉老大曾經疼你一場。”約克想說愛她一場的,沒敢。
安以然眼睛當即就瞪大了,看着約克,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我爲什麼要去?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唬人?”安以然哼哼聲道。
約克眼角挑了挑,小姑奶奶還不相信?怎麼,他就那點兒信譽度?忍不住再道:“姑娘,人命關天的大事,命是救不回來了,做爲朋友你去看他最後一眼不行?”
“別說得那麼恐怖,魏崢又不是紙糊的,他那麼厲害。”安以然眼裡,魏崢跟沈祭梵一樣強大,哪裡會就要死了呀?
約克還想說什麼,但立馬邁開長腿快速跑了幾步跑到了花圃子的另一邊,佯裝成路過,還正兒八經的揮手跟安以然打招呼,笑呵呵道:
“少夫人,好啊,剪花呢?身體好些了沒,頭還熱不熱?”
安以然扭頭看着怪里怪氣的約克,瞧吧,神經兮兮的,他說的話她信了纔怪。
“乖寶。”沈祭梵的聲音適時在她身後響起。
安以然轉身看着沈祭梵,不知道是不是身後花海的襯托,安以然在羣花從中顯得格外明豔,俏臉上透着令人着迷的粉紅,脣色極爲誘人,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望着沈祭梵,笑了下,想起他要走的事,立馬又拉下臉去,撇開頭不看他。
“幹嘛?”安以然站在裡面沒打算出去,彎着腰,擰着剪刀又開始殘害花朵了。供着背,翹着小臀背對他,手上不停的在咔咔咔。
沈祭梵側目掃了眼遠處的約克,約克立馬雙手投降狀,撇清關心道:
“爺,我這是路過,純粹路過,是來檢查少夫人今天的身體狀況的。”約克那邊說就走,很快就溜了。他們沒經允許,是不能來主樓這邊的,還是先溜爲妙。
沈祭梵撿起地上的籃子,把地上的殘花撿進去,又跨進花圃子裡,同樣把她胡亂咔斷的花朵花枝撿起來。籃子都滿了,沈祭梵出聲道:
“寶,已經很多了,你看看,還要剪嗎?”
沈祭梵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安以然更來氣了,一左一右把這剪刀手柄,連着咔咔咔幾聲把身前的花剪掉。她那哪裡是在採花,純粹是搞破壞來的。
沈祭梵也沒說她的不是,只出聲道:“你不是說花也有生命的嗎?她們也會疼,你把它們剪成這樣,她們是不是已經在哭了?”
安以然忽然扔掉剪刀,轉身衝他吼道:“要你管?反正誰哭你都心疼,就是不心疼我就對了,你那麼心疼她們,那你去心疼她們好了呀,我明天就回國!”
轉身跑進了屋裡,沈祭梵擡手按按眉心,這小東西啊……得,他多嘴了。
把地上的殘花斷枝撿起來,擰着剪刀走進屋裡,剪刀順勢放在了門口儲物櫃的最上層,她看不到也拿不到的地方。安以然坐在廳裡生悶氣,看他進來拉着小臉子轉一邊去。
沈祭梵把一籃子花放在茶几上,坐在她身邊,握着她的手親了下,道:
“寶,我早點回來陪你,嗯?”
安以然哼了聲,臉又轉向另一邊。沈祭梵板正她的臉,捧着親了下,安以然推開他的手,大抵是怕他上樓走了,又哼哼聲的給自己找臺階下,道:
“人家要插花了,老是來打擾別人,多討厭啊。”
沈祭梵笑笑,起身道:“好,那我走遠點,嗯?看着乖寶插花?”
“誰要你看啊?就算說好看也都是敷衍人的。”安以然依然氣哼哼的咕噥道。
沈祭梵轉身上樓,邊出聲道:“那我上樓去,不擋着乖寶?”
安以然猛地擡眼瞪他,眼裡又氣又怨,她只是說說而已,他要不要那麼當真啊?氣死了,拿着花亂扯一通,在沈祭梵當真轉身上樓的時候大吼了聲:
“你都要走了就不能多坐一下嘛?”看着沈祭梵停住腳步側身時候,又氣哼哼的咕噥道:“討厭鬼,老是這樣。”
沈祭梵無奈,站在扶梯上側身看她。在小東西快要爆發的時候才問出聲:
“那乖寶要我怎麼做?坐在你身邊會擋着你,坐遠點會礙着你眼睛,去樓上你又不高興。你說,讓我怎麼做好?”
“說得好像我是大惡人似地,我有那麼難將就嘛?又來冤枉人,”低聲咕噥完了後立馬又提了些聲音說:“你要幫我插花呀,是你讓我學這個的,你就不管了嘛?”
沈祭梵笑笑,轉身就走了回去,拿了個漂亮的籃子問她:“這個好不好?”
“不好,花是紅色的,籃子是橙色的,插上去不全都是紅彤彤了嘛?”
“這個呢?淺色,整好把花襯托出來。”沈祭梵拿了個淺黃色的花籃問她。
安以然翻着小眼神兒飛他,“不好看!那麼多好看的,你幹嘛拿這個我不喜歡的?”
沈祭梵看了眼,她不喜歡的?這不是才換下來的籃子麼?得,小東西說不喜歡就不喜歡吧。換了個藍色的,遞給她,安以然撇了下嘴,哼哼聲道:
“醜死了,兩個顏色放在一起你覺得會好看嘛?”
沈祭梵再放下,以往怎麼就沒有這麼多毛病?出聲問:“乖寶說要什麼顏色的?”
安以然抿了下脣,道:“只是讓你幫我選個花籃而已,這也不行嗎?還要我說,那我說了還有什麼意思?我要自己拿了,要你幹什麼呀?”
渾身帶刺兒,就是在賭氣呢,反正各種不對就是了。
安以然在那倒騰花,以往安安靜靜插花的樣子全無,就跟花有仇似的,亂扯一通,插得不好了還怨沈祭梵。各種鬧騰,各種不對勁。
沈祭梵哄了幾句就沒出聲了,她這樣時候是越哄她越來勁兒。起身上樓,安以然咬牙,在廳裡坐了坐,還是巴巴兒的跟了上去,在走廊上轉圈圈。然後推門走了進去,沈祭梵在講電話,安以然低眉順眼的靠過去,貼着他後背抱着。
沈祭梵掛了通話後握住她的手,問:“插好了?拍照了沒有?”
沈祭梵給她的任務,學插花,每天一件作品,然後拍照做成影集,要是成績好的話就給她做成書全國銷售。
能有一本自己的書那是多麼誘人的事,安以然學得可認真了,每天都倒騰好幾個小時,弄好了就等着沈祭梵回來給拍照,因爲她技術不行。
安以然哼哼聲,沒回應。沈祭梵轉身面對她,擡起她的臉又問了句。安以然搖頭,低聲說:“今天心情很不好,不適合插花,今天的,可不可以明天補上?”
“嗯?”沈祭梵挑眉,安以然咬脣,緩下睫毛說:“今天請假好不嘛?”
沈祭梵點頭,“不想做,就明天再來。插花是讓自己高興的,既然不高興,就不做了,嗯?”
“不是不高興插花,是我心裡難過。沈祭梵,你抱抱我吧。”安以然往他懷裡貼。沈祭梵伸手鬆鬆的環着她的身子,良久,安以然再問:
“沈祭梵,你真的要出國幾天呀?那,都沒人幫我拍照了,怎麼辦?”
“讓査士弭(zha、shi、mi)幫你?”沈祭梵低聲道。
“不要,我自己的事,爲什麼要麻煩別人呀?”安以然低聲咕噥。
“嗯哼?”
聽見沈祭梵的輕哼,安以然接話道:“你是我老公嘛,你又不是別人。”
沈祭梵面上笑意頗深,揉揉她的頭髮沒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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