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強愛,獨佔妻身 261,你在我的心才溫暖
安以然回去就躺下了,晚上高熱不退。四大暗衛是一起護送沈昱謙去了西班牙,所以約克不在京城,沈祭梵給安以然物理降溫沒降下來,後半夜越發熱得厲害,沒辦法,只能即刻送去了醫院。
安以然在醫院一趟就是一星期,整天都悶着,沈祭梵就陪着,她也不說話,問什麼也不迴應。沈祭梵問得急了,她才淚眼汪汪的看向他,以示她的委屈,弄得沈祭梵這幾天都心煩氣躁,是不是沒了兒子他們就不活了?
文家老爺子沒了,安以然勢必得走一趟青江。之前就準備帶下胖子回去的,但孩子太小,怕一路顛簸出了個什麼毛病,而且鄉下比不得京城,小胖子到那肯定得鬧。再一個沈祭梵也沒鬆口,所以帶去青江的打算就這麼擱淺了。
安以然精神稍微好了一點,聽到姥爺走了的消息差點又倒了下去。
沈祭梵一直沒出聲,不準備讓她走這一趟,他的意思是準備派人過去。安以然忽然以一種仇恨的目光看着他,涼涼的說了句:
“你們家冷血,可我們家卻是有血有肉的,不要用你的思維來左右我的行動。”
他可以做主他兒子的事,但不能再左右她。安以然從小胖子走後,心口就一直壓了口氣,悶得發慌更悶得難受。說完就起身出了房間,下樓去了。
沈祭梵看着安以然的背影,心裡隱隱作痛。兒子送回西班牙,他就不心痛了?
他同樣不願意送走兒子,可形式所迫,沈昱謙自己選的。即便三歲不送過去,他還有五歲,還有十歲,還有十五歲。越大越難跟進,越大吃的苦越多,身體苦痛的記憶也越大。正因爲如此,婭赫家族,或者說各大氏族中,無論培養家主候選人,還是訓練暗衛親衛,都是從小時候就開始受訓的,五歲以上的極少。
無論沈昱謙將來有沒有意願坐上大位,他都要接受所有人的挑戰,這是亞赫家族男人的使命,每個男人生下來就肩負的使命。只要人沒嚥氣,這一生都將是家主候選人的身份。所以婭赫族人中男人的地位是佔絕對的優勢。
要徹底脫離婭赫家族,勢必得交出沈家所有財富“淨身出戶”,即便這些財富是沈家人私有,可不能否認起步是因爲婭赫家族的聲望才讓家主坐擁如此鉅額財富。沒有婭赫家族的地位,沈祭梵能把個人事業做得這麼大?
族人並不滿足家族企業給他們帶來的利益,各家都虎視眈眈的盯着沈家的財富。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更不會放走任何沈家後人。
沈祭梵是家主沒錯,可他同樣受到來自多方的壓力,王室,族人,以及各大氏族的挑釁。他在努力的平衡所有的事情和自己家庭的關係,儘可能的把時間放在自己的小家當中,儘可能的讓自己身後的家庭不受任何影響。
但做的這些努力,他的小妻子似乎並不能理解。
沈祭梵走出房門,在走廊上站着,雙手撐在護欄上,強健結實的身軀被陰冷的氣息緊緊交纏住,暗沉目光落在樓下大廳裡的笑東西身上。她一個人在堆積木,跪坐在地上,堆得很認真,大把長髮將瘦弱的後背鋪滿,微微歪着頭,沈祭梵從樓上看下去,緊緊只能看到她頭髮順着身子走的柔美弧度。
看了良久,之後長長吐了口濁氣,走下樓去。在沙發上拿了個軟墊在她身邊坐下,低聲道:“然然,墊個墊子好嗎?別坐地上,地上涼。”
地面鋪了地毯,坐一會兒不涼,可久了地面的涼意就會傳上來,再者,很硬不是?
沈祭梵靠在她身邊,安以然沒動,沈祭梵側目看她,就看到她小半張柔美的側臉,緩緩閃動的睫毛,小下巴小鼻子和抿得緊緊的小嘴巴。
沈祭梵一個動作僵了很久,也沒見她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心底嘆息。小東西是什麼時候開始脾氣這麼犟的?他寧願她像以前那樣又哭又鬧,至少他能哄住,有辦法對付。可現在這樣不聲不響,他是半點法子都沒有。
沈祭梵就從沒認爲兒子難教,兒子再皮,但是兒子怕他,他聲音稍微提高一點沈昱謙就會嚇得發抖,弱弱的跑去找媽媽。兒子怕他,可安以然不怕,所以令沈祭梵頭疼的還是這個小東西。
“乖寶,我在跟你說話呢。”沈祭梵把墊子放在一邊,擡手撩開她臉側的頭髮,直盯着她的臉頰看。大掌順着就輕輕卡在她脖子後面,拇指輕柔着她耳朵後方。
安以然伸手拉開了他的掌,撐起了身子悶聲不響的把他拿來的墊子墊上,再坐下,還是不準備搭理他。
沈祭梵無奈,不過她雖然不說話,但拿了墊子墊着這說明她還是有聽話的。沈祭梵忽然嘴角笑了笑,他們兩個人多久沒有像這樣安安靜靜坐着了?
挑了跟積木放在安以然搭好的木堆子上,安以然立馬轉頭瞪他,沈祭梵笑笑,道:“不是放這裡的?那放這裡呢,或者這裡?”
安以然擡手拍在他手背上,目光淡淡的看着他,沈祭梵好脾氣收手,順勢揉了下她的頭髮再道:“那該怎麼搭纔好,你教我?”
安以然張張口,咬住了脣,沒說話。他那麼聰明,什麼不知道?還用她教嗎?
沈祭梵又拿了根積木,在桌面上輕輕點着。良久,緩緩出聲道:
“這東西你小時候玩過嗎?有童年的都玩過吧,我卻沒有。”得,老不羞的竟然開始博姑娘同情了,爺,多掉價兒啊。
安以然咬了咬脣,還是沒說話,不過那氣兒倒是沒有方纔那麼大了。沈祭梵遞給她的積木,她偶爾也會接住。
沈祭梵看她把木塊都搭完了又從下面抽,問了句:“搭好了爲什麼又抽出來?”
“好玩。”安以然低低的說了聲,聲音很細很軟,倒是沒有先前說話的火藥味和冰冷的嘲諷了,這讓沈祭梵瞬間心就落了下去,脣際笑意滿滿的看着。
沈祭梵手拿着積木盒子裡的圖片示意,道:“用這些真能搭成遊樂場嗎?真神奇。”
“有什麼好神奇的呀?你沒玩過,難道也沒看小胖子以前玩嗎?圖片這些他能全部搭起來,他兩歲就會了。”安以然白了沈祭梵一眼,低低的出聲。
“我兒子真厲害,還是然然教得好。”沈祭梵笑着出聲,這話,聽起來不是故意諂媚麼?實在也沒轍了,誰叫小東西現在軟硬不吃?
安以然抿了下脣,良久纔出聲:“教得好就不會把他送走了……”
沈祭梵聽着,得,小東西這又來了。趕緊岔開了話題,道:
“明天可能要出差,大概會出去三天,然然,你在家好好等我回來好嗎?”
安以然咬着脣,手上剛抽了根木條出來,僵住,不動了。
忽地眼眶一熱,伸手把面前已經堆得老高的積木給推了,大吼出聲:“你出差就出差啊,幹嘛告訴我?反正你的事情就算告訴我了我也沒有說話的權利。”
沈祭梵愣了下,沒料到小東西會忽然發飆,眉峰微擡,看向她。
安以然不敢怎麼着沈祭梵,火大的瞪了他一眼後伸手撒氣的把桌上的積木全部給推了,稀里嘩啦撒了一地:
“走啊,都走,全都走了算了,誰稀罕你們呀?一輩子不回來我也不會想。”
吼完就往樓上跑,眼淚在轉身時候瞬間就滾了出來,邊跑邊擦眼淚。
雲嬸兒李嬸兒聽見大廳的響動趕緊走出來,可別是吵架了啊。在門口站着,看見安以然跑上了樓都不敢再出去。雲嬸兒李嬸兒對看了一眼,悄悄的又退了回去。
沈祭梵微微轉身,目光幽暗的看着跑上樓的小東西。心,是徹底被熨燙到了。
嘆了口氣,他以爲小洞心裡除了兒子就沒有別人了,還好,他還有點位置。
把地上的積木給拾掇了,這才起身上樓。
安以然在沈昱謙的房間裡蒙着被子哭呢,心裡就跟被人剜了一刀,血淋淋的。
沈祭梵在門口站了會兒,走進去,把安以然抱起來,輕輕拍着她肩膀,低聲道:“有什麼話就對我說,別悶在心裡不說,悶壞了身體不值當。”
安以然推他,哽咽還止不住,不稀罕他哄,推不開人又扯他衣服。沈祭梵緊緊抱着她,抱着出了沈昱謙的屋子進了他們的房間。安以然就一個勁兒的哭,傷心極了。推不開,就只能由他抱着,緊緊抓着他領口。
沈祭梵心揪得發疼,低聲道:“好了,不哭了乖寶,好好的這麼一通哭,爲什麼?你心裡放了什麼事,有什麼想法就對我說,好嗎?只顧着哭,我也猜不到,嗯?”
不出聲,依然哭,眼淚順着就浸溼了沈祭梵胸口的衣服。沈祭梵手卡着她下巴擡起她的臉看,安以然轉頭避開他的手,頭往他頸窩裡鑽,緊緊圈着他脖子玩兒命似地哭。
“然然,不哭了好不好?”沈祭梵眉峰擰成了死結,拍着她後背低低的哄。
安以然那是哭了個夠本,心口堵了這麼久的氣總算順了下來。安以然徹底沒有動靜後沈祭梵擡眼看了眼時間,好傢伙,整整了三個小時去,真有她的。一張臉哭得通紅,鼻子呼吸有些堵,沈祭梵那合計着嗓子都發炎了吧。
他能自大一回把小東西這通哭理解成捨不得他麼?哭得他那心真是軟得什麼都不剩了。
把安以然放牀上躺着,用溼巾給擦了下臉,就躺在她身邊。
安以然第二天起來就說要去青江,憑什麼他們都走了她還要一個人守在家裡?她也要走,而且姥爺走了,她總要回去送一程的,這是替她親生母親敬的孝道。
沈祭梵想了下,答應了,昨晚哭得那麼厲害,他是真怕她今兒又一通好哭。再那麼哭,嗓子還要不要了?
早上起牀安以然就拿了本小說進園子裡去了,不見他,更不想知道他什麼時候走。他今天要出差嘛,出吧,隨便他出去多久,一輩子不回來她也沒關係。
沈祭梵找了好一圈纔在葡萄架子下找到她,人立在她身後,低聲道:
“然然,不怕這葉子上掉蟲子下來了?進屋裡去,外面有風。”
合計昨晚上哭慘了,早上摸她額頭有些發熱,這不是擔心她又倒下去不是。本來前一陣兒病還沒好利索就出院了,這纔多久,可不能再害病了。
安以然身體擰巴了一下,小毛毛蟲之類的東西她最怕了,之前就從葡萄葉子上掉過蟲子下來,害她皮膚癢了一整天。今兒再過來,是因爲這邊隱秘。
但沈祭梵都這麼說了,就算上面真掉蟲子下來她也不會走,憑什麼要聽他的?他左右小胖子還不夠,還想要左右她嘛?
安以然不動沈祭梵也沒辦法,也不能這時候硬把她抱進去。站了會兒,索性就在她身邊坐下,側目看着她,低聲問:“看的什麼書?”
不搭理他,沈祭梵笑笑,又靠近了幾分,結實的胳膊圈着她肩膀。安以然卻側向另一邊,心裡狠狠的念着,要走還不快走,磨磨蹭蹭幹什麼?想她留他嘛?
沈祭梵剛硬的面欺近她,鼻尖擦過她耳垂,細微的有些發癢。安以然頭往肩頭蹭了下,沈祭梵就笑,再往她身邊坐進,直接就把人全給擁着了。張口輕輕含了下她的耳垂,低聲問:“寶,準備什麼時候去青江?”
“跟你有關係嘛?”安以然低聲輕哼。
“怎麼沒有啊?我也得去,我是老家人的親外孫女婿,得去不是?我們是應該爲早逝的母親盡孝道,也更應該儘儘我們做晚輩的孝道,對嗎?”沈祭梵扣在安以然肩頭的大掌輕輕揉着,聲音壓得很低,聽來溫軟得有些個發膩。
要爺說出這番話來,還真是難爲他了。孝道?婭赫家族這玩意分量可是輕得很。再者,他對自己家人是什麼態度就知道,他眼裡這些禮數根本不值一提。再者,若在西班牙,怕是王室中那位住在薩蘇埃拉宮的國王去了才能請動他去哀悼。
爲了這小東西,沈祭梵大抵是徹底摒棄了自己。
也是,都已經決定了在這邊紮根兒,就得入鄉隨俗不是?他讓步的也不差這一丁半點了。
安以然安靜了好大會兒,總算緩緩轉向他了,擡眼望着沈祭梵,嘟嚷着低聲問:“你不出差了嗎?你不是今天就要出差的?”
“不去了,什麼事能重要過你啊?你一個人去青江,山路遠通訊又不好,我不放心。”沈祭梵低低的出聲,大掌輕輕捧着她的臉,小東西誒,知道你有多重要了?
安以然扒開他的手,臉轉另一邊去,呶呶嘴,沈祭梵掌着她的臉又給扳了回來。安以然張口想說話,沈祭梵脣當下就咬了上去,安以然手推在他胸膛,沈祭梵卻順勢壓她在木椅背上,大掌扣着她的頭,細細啃着她的脣瓣。
“然然,別動。”沈祭梵呼出的熱氣噴灑了她一臉,安以然頭轉開,沈祭梵順勢含着她耳垂輕輕的咬,輕輕的吸。安以然輕哼了聲,說:“別這樣。”
“有沒有感動?”沈祭梵擡頭,指節逗弄着她嘟嚷嚷的脣瓣,安以然臉轉了回來,望着沈祭梵,良久沒說話。沈祭梵笑笑,附脣輕輕含着她的脣由輕到重,直到熱浪氣息將她層層包裹。
溫暖的親吻逐漸變得旖旎,再看沈祭梵的眸色已經變了調。當他的掌推開她貼身小衣握住滿圓時她才猛地驚醒,急急喊了聲:“沈祭梵,不要。”
“沒人。”沈祭梵低聲道,安以然臉色已經透紅,眼珠子被霧氣暈染,有些驚慌的望着他,目光左右晃着,怕下人走出來發現他們。
“有的,要是被看到了,怎麼辦?”安以然低低的說,連聲音都不敢大聲了,生怕人聽到走過來。要那樣,才真是尷尬了,人得想你兩人得多飢渴啊,光天化日之下都在弄這事兒?當着是不會說,可背後誰不說啊?
“不會,相信我。”沈祭梵把她抱了起來,讓她跨坐在腿上,面對面。
安以然臉紅得過分,緊緊咬着脣,她動得他進不去,沈祭梵好說好商量道:“我的乖乖,就當獎勵我陪你去青江,好嗎?你算算,都多久沒做了?”
安以然咬着脣想罵他老不正經,可聲音給卡在喉嚨了,因爲肚子在這瞬間被脹得滿咚咚的(天殺的和諧),安以然五臟六腑被頂得一抽一抽的,咬着他肩膀把聲音堵回去。
下午兩人去了青江,文家的事跟安家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即便安父知道文家老爺子走了,也沒有任何表示。畢竟他有一家人,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早就不提了。
沈祭梵陪安以然在青江待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回的京城。打電話告訴安以然的是她舅媽,舅媽沒別的意思,就是家裡老人走了,你當外孫女的總得有個表示,畢竟當初也疼了你一回不是。說白了舅媽非找她回去,就是給花錢的。
安以然一到,舅媽撂下村裡的客人巴巴兒拉着安以然就訴苦啊,錢不夠啊。老人走了總得讓他走得風風光光吧,總得辦一場不是?沒錢啊,辦席的錢都是給農村信用社貸的。舅媽那話說得明明白白,就指望她來還了。
安以然也沒說別的,直接把錢還了,她也沒別的能幫,只能花錢了。
姥姥晚上就在數落安以然,老大媳婦是個人精,人一回來就抓着你去還錢,你是傻呀?你也不問一聲家裡,錢是那麼好賺的?幾大千就那麼扔了出去?
安以然就說沒關係,姥爺是她的親姥爺,花點錢她心裡的愧疚才少一些。再說,她媽媽走得早,這麼多年來沒盡一天孝道,她這錢花得很安心。
姥姥拉着安以然說了半宿的話,她舅媽那借的份子錢不老少呢,跟信用社借的錢哪裡是辦酒席了?那是老大媳婦這些年家裡欠下的。辦酒席的,就接的份子錢就差不多了,姥姥不停的說老大媳婦缺德,好吃懶做還巴巴想着外甥女的錢。
安以然就安靜的聽着,不時的勸着,她能賺錢,那點錢給就給出去了,沒關係。
姥姥邊說又邊哭,說老頭子走之前沒讓他吃好,心裡愧疚。姥姥一哭,安以然也跟着哭,沈祭梵在一邊坐着,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兩祖孫哭了一通姥姥先收拾了眼淚,拉着安以然的手,把她的手放在沈祭梵手上,說夫妻兩個是要生活一輩子的,要相互扶持,誰都是外人,兒子閨女都是,真正能說得上是自己人的,只有夫妻彼此。
兒女長大了,誰捨得花點時間陪在老頭子老太太身邊?個個都奔着錢去了,個個都顧着自己的家庭,再孝順的兒女也不會把父母擺放在跟自己兒女同樣重要的位置。這一輩子啊,就是一個伴兒。
姥姥語重心長的說着,這話一轉又帶到她自己身上。老伴兒一走,說她剩下的日子還有意思?那個人不在了,以後做什麼都是孤零零的,就是坐着等死的命。
姥姥那話說得慢,一字一句的全敲進安以然心裡了,真是好個傷心。
安以然第二天下午走的時候姥姥沒去送,出門時候姥姥就叮囑了,說她走的時候,安以然一定要記得回來送她。她養的兒子靠不住,如今就巴巴兒望着外孫女來貼己她這個老的。
安以然滿眶滿眶的淚翻滾,沈祭梵帶着她老遠了,姥姥還站在門口望着。
沈祭梵的車停在鎮上,最近下了雨,土公路被雨衝爛了,車子下去。
上了車安以然從青江一路哭到了青江市裡,開車回京城時間太長,怕她坐不住,所以在市裡轉的飛機。
安以然從離開青江那會兒起,手就緊緊抓着沈祭梵的大掌,她是聽進去了姥姥的話。真正的“自己人”,只有夫妻彼此。
大概是送了親人走,安以然心裡的觸痛很清晰。
握着沈祭梵的手說:“沈祭梵,我們以後一定要死在一起,你不能丟下我先走,我也不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沈祭梵臉色有些沉,嘆口氣道:“胡說什麼傻話呢,什麼死不死的?我們的人生還有很長,這些事情,我們不用去考慮。”
“不不,你要答應我啊,你一定不能把我丟下。你知道我膽小,我不聰明,我什麼都不會,你要是先走了,沒有你我怎麼辦?沈祭梵,你先答應我好不好?”安以然攥着他的衣服低低的哭求着,她無法想象沒有他她會怎麼樣。
沈祭梵無奈,輕輕拍着她後背,低聲應道:“好,我答應你,絕不丟下你。”
“我也不會丟下你。”安以然重重的點頭,極認真的出聲。
沈祭梵眼角抽了抽,這小東西,真是……
沈祭梵給她身上加了條毛毯,低聲道:“睡一覺就到了,閉上眼睛,休息會兒。”
安以然閉上眼,頭轉向沈祭梵,沈祭梵伸手給捂着她耳朵,“有沒有痛?”
“沒有痛。”安以然又睜開了眼看他,沈祭梵笑笑,給她合上眼睛道:“睡會兒。”
沈祭梵看着她閉眼,可人在身邊又忍不住弄她。瞧着她睫毛輕顫又伸手撥弄下她的睫毛,看着她嘴巴抿了下,又趕緊伸手撥弄着她嘴巴,還不是給摸下臉或者試着額上的溫度。機艙內氣壓降低又給她堵住耳朵,怕她因爲氣壓壓得耳心疼。
這要是換別的時候,姑娘怕是早就炸毛了,可今天沒有,相反安靜得很。沈祭梵這麼倒騰她,她無疑是睡不着的。睜開眼來他又給合上,讓她睡覺。
安以然撇撇嘴,嘟嚷道:“睡不着。”
“睡不着也可以閉目養神,還有半小時就到了。”沈祭梵壓低聲音溫和的出聲。
沈祭梵和安以然回到淺水灣已經晚上十點了,車子在大門外停下,因爲大門中央蹲了個少年。前面人停了車,沈祭梵和安以然從車上下來。
張可桐擡眼望着安以然,哭兮兮的喊了聲:“小姨……”
這小子在這等了好幾個小時了,守在大門兩邊的警衛無疑不會讓他進去。別說是張可桐,就算安以鎳這時候來,也不會放進去。
安以然走上前,把張可桐拉起來,問:“可桐,大晚上的你怎麼在這裡?有沒有跟家裡打電話說你來這了?這麼晚了跑出來,別讓舅媽他們擔心。”
“小姨,我被舅媽趕出來了,大哥出差還沒有回來,我沒有地方去,只能來找你。”張可桐臉上帶着明顯的恨意,安以然拍着他肩膀,輕聲問:
“發生什麼事了嗎?告訴小姨好嗎?”楊可再過分也不會無緣無故把張可桐趕出來,這裡頭無疑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就算嫂子要趕人,她爸媽會允許嗎?
安以然把張可桐帶進了別墅,進了大廳。張可桐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但也不是經常來,這裡的人說的話他基本上聽不懂,而且這不允許摸,那不允許碰,來了一次就沒再來了。
安以然問張可桐到底出了什麼事,張可桐狠狠的咬着牙說:“舅媽說我偷錢。”
安以然當下皺着眉,偷錢?
沈祭梵吩咐了廚房,出來時候跟安以然打了個手勢,指着樓上。意思是他先上樓去,他在這,張可桐也會拘束,而且,這是安家的家務事,他不好插手。
安以然點點頭,張可桐回頭看了眼沈祭梵,沒說話,等着人上樓後這纔在安以然旁邊坐下來。
李嬸兒端了盤切好的水果拼盤出來,張可桐看了眼,當下把芒果挑着吃了,剩下的再沒伸手。安以然笑着問:“喜歡吃芒果嗎?”
張可桐點點頭,特別喜歡,切好了的就更喜歡。安以然讓李嬸兒單獨準備一盤出來,李嬸兒想讓安以然也吃點水果,那都是最新鮮的,可外人在,她做事的下人就不好說話,所以點點頭就走了。
安以然問張可桐:“舅媽說你偷錢,姥姥姥爺就沒說什麼話嗎?他們就看着你被舅媽趕出來?”
張可桐點頭:“小姨,他們早就想趕我出來了,姥姥姥爺都沒說話。”
安以然點點頭,她當然不會光聽這小子說了就是了。楊可是會做出趕他出門的事來,難道家裡就沒有別人了?家裡還有大哥呢,還有爸媽。爸媽再不待見張可桐,也不會把一個孩子大晚上的趕出門。這事情,合計早年間的安母會做,如今上了年紀,脾氣溫和了不少。
吃了飯安以然讓張可桐先住在這裡,總還要上學不是,不能耽誤學習。
安頓了張可桐後安以然給家裡去了通話,楊可那就跟安以然扯唄。
起因是這麼的,張可桐喜歡班上一個女同學,這個年紀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對女生有好感是很正常的。但現在學校裡的孩子可不像以前了,現在孩子們口中說的那些話大人了都瞠目結舌。
學校裡早戀的還不少,張可桐跟那女同學就確定了男女朋友的關係。確定關係了要請同學吃東西啊,發喜糖嘛。張可桐大手筆,請全班去吃哈根達斯,這可夠奢侈的。張可桐這年紀,哪裡知道什麼節約?只知道這樣讓他覺得倍兒有面子,小女朋友不是對他更好了不好?
就那之後還讓他給牽手了,張可桐得到甜頭後就各種討好小女朋友。買一束花讓親一下,買巧克力讓親一下。少男對少女的身體都是好奇的,生物課上不都學了?這好奇心就更大了,兩孩子去看電影的時候,張可桐把小女朋友的胸摸了,感覺不是想的那般好,也沒像某些書上描寫的那樣,更沒有某些片兒裡看到的那樣。所以又給脫褲子,把下面也摸了。
都摸過了,就必須得買東西。張可桐之前買遊戲號賺來的錢,和他大哥給的錢就全花在他小女朋友身上了。小女朋友的大哥要買輛電動車,可家裡就給不出。她大哥就想讓小丫頭出去打工,別上學了,費錢,小女朋友把這事情給張可桐說了。
張可桐當然不願意了,這不是正是熱戀期,還沒厭倦呢,怎麼能不念書了?這事情他肯定得管,這不是他女朋友嘛。問那車多少錢,小朋友說不貴,就三四千的樣子。
小女朋友說那話就直勾勾的看着張可桐,他不是一直都說他有的是錢嘛,是富二代,那次請全班同學吃哈根達斯,她也看到了,一把錢從錢包裡數出來,就跟數白紙條兒似地,一大把。三四千對她家來說多,可對張可桐來說肯定不多。
張可桐想了想,好像是不多,他一個遊戲號能賣小一萬呢,三四千算什麼?
可不能白給她不是?結果那女孩子就把衣服脫了,讓他想摸哪就摸哪兒,張可桐摸着也就算了,可這白花花的少女身體就在眼前,跟只摸不看那是完全兩個概念,這不摸着摸着就上身了。聽說那什麼要是擠進去,感覺特別好,個飛上天似地,所以也想試試。張可桐就說,如果讓他插一下,他就給她們家買兩車。
合着這小子當成玩具車了,小女朋友一聽,覺得很好,就讓插了。
事兒幹了,車肯定得買。張可桐並沒有覺得有多困難,他手上已經有個能賣的號兒了。
可到他賣號的時候,找不到人買,而且最近論壇一直有謠言說遊戲廠商又換代理,會不會停止也不一定,換代後原先練成的號不一定賺錢,所以沒有買家。而且就算有人肯買,那給的價也很低,有出最高的才八百。
張可桐當然不願意了,他本身在遊戲上花了不老少的錢,才賣八百,他本兒都賺不回來,更別說去買好幾大千的車了。
賣不了號就找他大哥,可他大哥不在京城,沒辦法只能拖。這幾天一直都沒敢去學校,就躲在家裡玩遊戲,找遊戲買家。
那小女朋友那事兒後回家就把這事說了,這幾天沒見着人,這不,人家家裡人找上門了。張可桐一看人找上了門自己就溜了。他一溜,小女朋友家裡人把話說得可就難聽了。到底是拐帶了他們家的閨女,纔多大的孩子,就這麼給糟蹋了。安家上上下下都被罵了進去,楊可把人趕出去後就給張書桐打電話,有把這事情給外面一通說,小區裡誰家不知道這事?
巧着楊可的妹妹要學費了,楊可是管着安家的錢,可家裡的賬目安母是清清楚楚的。劃個兩三百沒問題,要一下子劃出小一萬,誰能不知道?
張可桐平時住校,週末回來了一下,又走了,沒在家裡住。楊可主意就來了,錢提了出來,緊着就送去了岳陽她孃家那邊,然後回來就哭錢沒了,說張可桐那死小子回來了一趟,她忙活着也沒注意那死小子回來幹了些什麼。現在要拿錢去7-11,結果發現錢沒了,一通潑鬧了,可謂是精彩極了。
安以鎳回來一聽,張可桐偷錢還偷到家裡來了?當即打電話給學校請了假,把張可桐給叫了回來,上手就打。
張可桐也不是傻的,見人打他他還不知道跑?張可桐一跑,安以鎳跟着就追,滿屋子瞎轉,弄得個雞飛狗跳,沒打着人,倒是把自己給累慘了。
這樣的情況,安父安母能說什麼?
張可桐在安家,那是真沒有虧待他,差點兒的就是楊可平時嘴巴厲害,多說了幾句,但絕對不至於虐待。可這孩子壞良心啊,怎麼能偷錢呢?小一萬,那可得開安家一家老小的伙食費開三個月的了,這其中還包括小安綿的奶粉錢。再怎麼需要錢,也不能偷吧?這都是什麼德行?
楊可就扯着張可桐,拽着不放,讓安以鎳快拿雞毛撣子收拾這死小子。
張可桐邊喊沒偷錢,邊推楊可。張可桐不承認偷了錢,可家裡的錢確實沒了,那去哪了?顯然安家人是不信的。楊可拽着張可桐不放,張可桐張口就咬在楊可手腕上,玩兒了命的咬,楊可一痛就鬆了手,張可桐直接就跑了。
是他自己跑出去了,但這跟人趕也沒差了。
所以安家人這還在氣頭上呢,跑就跑吧,這種畜生還找回來幹什麼?
安以然打電話當然不會去煩安父安母,問的是楊可,楊可就把這事兒前前後後說了一遍。當然,那錢肯定得是張可桐拿了,不然錢去哪了?
安以然勸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在那發呆呢,可桐真會偷錢嗎?那孩子是叛逆,是不怎麼聽話,但是偷錢……
不會吧,那天她跟張可桐談話的時候,這孩子還是很懂些道理的。
但是又想起楊可說那小女朋友的事,難道他是被逼急了才這麼做的?
沈祭梵伸手在安以然眼前晃了晃,問:“呆好大會兒了,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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