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都大酒店,魏崢領着安以然走進去。
安以然真的太緊張,以至於沒想起這裡她曾經來過。電梯在最高層停住,魏崢走出去大步走在前面,安以然步子越來越小,甚至是挪都挪不動一步。
魏崢回頭看她,他才走幾步就把人給甩後面老遠。仰頭望望裝飾華麗的天花吊頂,實在有點無語。沈爺就算要吃人,也不用到現在就怕成這樣兒了吧?這要讓沈爺知道,他一心念着的女人怕他怕成這樣,不是打沈爺臉嘛?
“安小姐,沈大爺耐心不大好,我勸安小姐挪快一點……對了,安小姐來不是有事求沈爺嗎?你這樣……”
“是是……”安以然僵硬着身體咬着牙快步跟上去。
沈大爺耐心不大好……這話安以然聽實在了,有的老人脾氣很好,可有的卻很古怪,這她知道,而這位沈爺脾氣一定不是溫和那一類。
不過有一點讓她放心了,如果是老人家,至少她不用擔心會做……那種事。她想,如果坐下來好好談談,沈爺會放過安氏的。
頂層就一套總統套房,魏崢開了門,安以然低着頭慢慢走近,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就被魏崢推了進去,門下一刻被合上。
“喂,餵你別走……”安以然嚇了一大跳,下意識轉身拍門,嚇得面色慘白,聲音都在顫抖。
“又見面了。”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不遠處響起。
安以然心臟猛地一陣,慌忙轉身,後背緊緊貼着門,擡眼慌亂的朝他望去,卻,隔空對上一雙載滿戲謔的墨色譚眸。男人挺拔偉岸的身軀斜斜靠在走廊一側,背後的光照射過來將他深邃的輪廓一半打進陰影裡,俊美的樣子堪比希臘美神。
她微微皺眉,神思有些遊離,這人,好眼熟……
沈祭梵邁動健穩有力的腿,緩步朝她走近。逼近的氣息帶着吞噬的危險,強大的氣勢很快隨着他緩緩逼近的身軀朝她迎面壓來,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沈祭梵垂眼掃過她白嫩的雙腿,嘴角拉出絲笑意,雙手撐在門上,將她完完全全圈在身體與門之間。剛毅俊臉緩緩壓低,與她平時,墨色瞳仁直直盯着她恐懼甚深的純透眸子,底笑出聲,熱氣也順勢撲在她臉上。
“啊——”安以然忽然驚叫出聲,卻立馬又捂嘴,睜大的眼睛震驚的望着欺近的臉。
“怎麼會……是你?”
帶着顫抖的音,吊着眉,悔不當初啊,痛苦懊悔啊,一張白生生的臉瞬間成了苦瓜樣兒。
沈祭梵微微點頭,伸手輕輕摸着她順滑的黑髮,總算想起了啊,不枉他那晚那麼努力。
“乖女孩,有沒有想我?”沈祭梵低啞着聲問,脣越發湊近她的臉。
安以然忽然渾身都不對勁,耳根瞬間爆紅,避開他灼熱的氣息,臉轉向一邊,懊惱的說:“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不是來找你的,你讓我出去?”
“出去?”沈祭梵站直了身軀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垂眼欣賞她滿目懊惱的神色,“什麼都還沒做呢,怎麼能出去?”
聽聽,這聲音,多溫柔,多誘惑人?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男人心狠手辣、冷戾無情的一面?
安以然眸色一慌,下意識抓緊大衣,慌亂的左顧右盼,也不知道在找什麼,或許,她還想找什麼再砸他那顆價值不菲的腦袋。
“你怎麼可以這樣?”
“然然,那你告訴我,你不是來找我那你是來找誰的?”沈祭梵似乎很認真在跟她交談,似乎很享受這種交談模式。
“我真的不是來找你的,”躲還不及,“我找沈爺。”
“沈祭梵?”
安以然微微擰眉,顯然她並不知道沈爺全名兒叫什麼,搖頭,沈祭梵眼裡的笑意立馬被黑雲襲捲:
“不是?”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沈爺。”安以然小聲彙報。
合計這姑娘給安家人奴役久了,奴性思維刻進了骨髓,以至於誰在她面前強硬一點兒她都能服軟。
“你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你還答應來找他?”沈祭梵有絲煩躁的陳述。
安以然垂下頭去,“你以爲我想嗎?安家就要大禍臨頭了……”把安父那段話一字不漏的重複,“所以……”
沈祭梵略顯事情繁瑣,當下接過她的話:“所以你就犧牲自己爲救安家?”
見她點頭沈祭梵怒了,這女人蠢得跟那什麼一樣,如果今天不是他沈祭梵,是別人她也會這樣委屈自己成全別人?
“我就是沈祭梵。”沈祭梵這人確實沒什麼耐心,如果他久一點的人都能聽出他這語氣是不耐煩了,已經沒了說話的興致。
安以然大位詫異,可很快她搖頭,說:“不,我找的是沈爺。”
沈祭梵難得這時候還能配合,“我就是沈爺。”
安以然想起魏崢的話,又搖頭,“不,我找的是沈大爺!”
他大爺的!沈祭梵臉色暗沉下來,伸手輕而易舉的提着不停辯解的安以然走進屋裡。
“可能你也姓沈,但是據我所知,沈爺可能沒你這麼年輕,應該、差不多、大概在五十、六十歲左右……”
沈祭梵將她扔牀上,自己大爺似地坐進牀邊的單人沙發,沒好氣的跟了句:“一個老頭子你也願意陪睡?”
安以然有些憤怒的爬起來,他那話實在不堪入耳,氣得捏着拳頭捶牀,辯解說:“不是,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我是想,我應該可以跟沈爺好好談談,或許他沒有大家說得那麼可怕,人和人是需要溝通的,我相信我能說服沈爺,不要針對安家……”
幼稚!
沈祭梵倒是沒打擊她的信心,陰冷的目光幽幽的晃到她腿上,“穿成這樣,我能相信你這話是真的?”
安以然愣了下,然後伸手把棉衣扯啊扯的,扯去蓋住露出來的腿,然後一本正經的說:“是我…家人準備的。”
有這樣的家人,不如孤兒來得幸福,傻姑娘,被人賣了你還幫着人數錢啊!沈祭梵目光直看進她眼裡,這人話其實不太多,過了那興致就極少開口。
轉身倒了杯紅酒給她,說:“來一杯。”
“不要。”上次教訓太大了,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繩。
“特意爲你準備的,喝了,喝了我帶你去見沈爺。”沈祭梵神情淡淡的誘哄。
安以然頓了下,伸手接過:“好。”只喝一杯應該沒關係吧。
一杯確實沒關係,可杯子遞給沈祭梵時,大爺又遞了杯摻半杯烈酒的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