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伸手攀上他精壯的腰,多日來的擔心,在剛剛那個吻中都化成了相思。
天曉得,見到白慎行的那一刻,猶如天神降臨,打消了她連日來的擔心跟不安。
簡直就是來拯救她的。
白慎行抱起她,走到沙發處,將她放在腿上,任由她摟着自己的脖子抽泣着,他想,這輩子最溫情的時刻,不過如此了。
他深知俞思齊跟顧言之間的友情不可抹滅,也知道自己這幾日拿喬無非就是想讓她知道婚姻的責任。
可此刻、他的想法倏然改變,要她知道責任做什麼?他慣着、他寵着就好了,所有的責任他來槓。
他只要言言就好了。
“不哭了,一會兒下去、媽他們該說我欺負你了。”一寸一寸的撫着她的背脊,爲她順着氣。
顧言擡頭、淚眼朦朧的看着他,將所有鼻涕眼淚都蹭到他身上,白慎行滿臉無奈,可細看的話、眼裡盡是寵溺。
“蹭吧!總歸是要換的,”他好笑道。
摟着她便覺得消瘦了幾分,不免心底悔恨。
良久、顧言恢復情緒,摟着白慎行,將臉埋在他的脖頸處,悶悶道;“我道歉,對於俞思齊我承認我將他放在了前面,只因是我欠他的,要還,可你是我丈夫,我知道你不會離我而去,暫時不會有危險,這件事情、我沒是先跟你說,我道歉,夫妻之間應該商量着來,對不起、我到現在才明白,對不起。”
她一連多個對不起,讓白慎行心底狠顫。
白慎行,你活了那麼多年,經歷那麼多,如今卻敗在了自己妻子腳下,你連你太太都不如,她做錯事情尚且可以多次道歉,你爲何要僵持到底?
若那晚在梔子花園裡道歉你接受了,便不會有後面這幾天的事情了,便不會一回來便見她面黃消瘦的。
你在臨水灣費盡心思想將人養胖,這幾日,都白費了。
在這場婚姻裡面,白慎行占主導地位。顧言的突然離去,讓他火冒三丈,那一個星期,他茶飯不思,夜不能眠,只因擔心她。
見她回來,他本因高興,可她爲了許攸寧急匆匆奔過來的時候,所有的怒火瞬間揭竿而起。
那一刻他覺得,顧言一輩子在乎的人當中,絕對沒有自己。
可今日她多番道歉,顛覆了他的自以爲是。
這就是他的愛人,他的言言。
能讓他瞬間心痛到死從天堂到地獄,也能一句話讓他從地獄迴歸到喜樂場。
顧言在這幾日也實在是想通了,且不說她跟白慎行的婚姻是怎麼來的,在婚姻裡面、她不顧生死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對白慎行來說是不公平的,她沒有考慮過自己丈夫的感受,這是她最失敗的地方。而白慎行一早便知道俞思齊去了邊境,臨走時再三提醒自己已爲人妻,自己不聽勸告,歸來之後,他怒火中燒,也在情理之中。
白慎行那麼通透的人能被自己逼到想掐死自己的地步,可見自己到底是有多過分。
“不關你的事,我的錯我的錯,”我爲何想讓你知道婚姻的責任!應該讓你任性下去的。爲何要拿喬,讓你食不下咽。“乖、不哭了,”白慎行哄着她。
哭的他心都抽疼。
顧言抽泣着、擡起頭,看着白慎行;“不哭了。”
白慎行悶聲失笑,抱着她的臉頰狠狠親了一口。
他有多慶幸,他的愛人此刻就在他懷裡。
“乖、去洗把臉,一會兒下去可別說我欺負你了,媽要是把你拐跑了,晚上我跟誰睡去,”白慎行抱着她進浴室,站在洗漱臺前,放了水、擰乾毛巾遞給她。
見顧言望着自己出神,微微嘆息,動手將她臉上的淚痕擦乾淨。
都寵着吧!以後都寵着,再也不跟她拿喬了。
有人說愛一個人如果卑微到塵埃裡,那便不叫愛。
可在他看來,愛一個人如果心甘情願卑微道塵埃裡,那纔是大愛。
愛她,可以爲她做任何事情。
白慎行再對待顧言的問題上,心理縱使恨不過,可一見到她委屈消瘦的模樣,所有的怒氣都變成了自責。若是他出差在外,冷戰期間,她沒有任何事情還好,若是有丁點事情,只怕自己恨不得能抽死自己。
天曉得他聽張嵐說她病了的時候,是怎樣的心理,恨不得自己有雙翅膀,馬上飛回來。
開完會、他連夜從歐洲飛回來,飛機上因擔心她一眼未合。
一下飛機直奔山水居,本想着在賓客來之前能到家,哪兒想着自家母親這麼積極,趕早便來了。
“早上吃過了?”白慎行輕聲問到。
“吃了,”實則是吃到一半陳涵他們過來了。
許是哭過,聲音中帶着濃濃的鼻音,聽得白慎行只皺眉。
“你這樣下去,媽準罵我,”白慎行無奈。
若是顧言這番下去,紅着眼帶着濃濃的鼻音,陳涵不罵他纔怪。
顧言反身就想保住他,白慎行一把攔住她。
“剛洗的臉、我身上都是你的鼻涕眼淚,要抱?”他好笑的問着。
“要抱?那我脫了、你在抱,”說着、將身上的西裝脫了丟到一側的洗衣藍裡。
只留一件白襯衫,顧言埋首在他胸前,聞着淡淡的菸草味,覺得一陣心安。
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覺得、現世安好,也不過如此。
“先出去等着,我洗個澡、一起下去,估計父親他們也該來了,”白慎行低聲問詢她。
顧言點點頭。
他俯身公主抱,抱着她到臥室沙發上。
親吻她的額頭;“等我。”
連日來的連續工作讓他疲憊不堪,更何況心理還時常惦念着家裡這位,今晨一踏進山水居,只覺得一切都好了,見到她的那一刻只覺得身心都輕鬆了。可隨之而來的便是心疼,見她面黃肌瘦的心疼,見她眼眶發紅心疼。
他想、他這輩子,也就是顧言的了。
全身心的只有她了。七月四日,經歷過生死,曾經多次想要放棄自己,戰亂地區輾轉過的顧言,在邊境地區爲了救人視人命如草芥的顧言,在這天、領悟到了婚姻的責任是什麼。
她有丈夫,她的丈夫哪怕被她氣的怒火中燒想要掐死自己,多日不見,回來見她消瘦,眼裡盡是只有心疼。
這麼多年,她從國外輾轉反側,由起初見證生離死別,到最後,自己因爲活命,視人命如草芥,這個過程當中,她從未覺得生命有什麼好,不過都是在走向終結,方式不同而已。
回國之後,她承認自己一心想要手刃某些人,以至於到最後被仇恨蒙了眼,沒有及時發現身邊某些事物的美好。
此次邊境之行,見到老俞身負重任,她突然想明白一個問題,人生在世,不過由死到生,過程不同,生活也就不同。
生命很有可能在某時某地畫上句話,如果到那個時候她離去了,身旁的人記着的都是她的不好,那她這輩子該有多失敗?
若那些對她好的人,她未及時回報,會有多自責?原來、這世界上有這麼一個人,見到他,你便覺得有安全感,抱着他,那便覺得抱住了全世界。
這年七月、漢城大財閥,全球財富榜榜上有名的白慎行在山水居建成多年之後,首次宴客的消息不脛而走。
山水居大門外記者如雲,更有直播報道,好在在消息出去之前,客人們已經悉數到場。
他們只得敗興而歸。
這年,傳聞山水居宴客是因爲白慎行事業更上一層樓,傳聞山水居宴客是因爲白家添新丁,外界傳聞絡繹不絕。
白慎行摟着顧言下樓,便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顧言一下來,白鷺直接上來迎着她。
“怎就幾日沒見,又瘦了?”白鷺關切的聲音響起。
顧言明顯感覺到摟在自己腰側的手倏然一緊。她淺笑道;“前兩日腸胃不好,沒怎麼吃,不礙事,後面多吃點補回來就好。”
見她如此說,白鷺才滿意的點點頭。
隨即用右手捏了捏摟在自己身側的手,以示寬慰。
陳涵聽白鷺此番話,不免多看了兩眼,對上白慎行的視線,眸子裡滿是責怪。
雖說白鷺跟顧言沒有血緣關係,可誰不知道,白鷺視顧言如己出。
如今才隔了幾天,顧言回山水居都瘦成這樣了,這不是讓人家挑刺兒?
在臨水灣沒瘦,回了你這諾大的山水居,幾十號傭人伺候着,還能瘦?
此次家宴,來的多半是白家人,一些她年後在顧家的時候見過,一些沒見,有人見到她,直接上來打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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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就說了,言言可以給慎行做媳婦兒,看~說中了吧!”說這話的人,是白慎行堂叔,與白朗差不多年紀,滿臉笑意的看着顧言。
說不震驚是假的,她以爲,白家不會有人支持她跟白慎行之間的事情,畢竟、在外人看來,這是亂倫。哪兒想着,白家的人開朗的很。
“就你會未卜先知,”被自己夫人輕嗔了聲,他笑的更得意了。
白慎行捏了捏她的手;“叫人。”
“我倒要看看這個丫頭如今怎麼叫,”一屋子的人好整以暇睜大眼睛看着她。
她頗爲尷尬,白慎行見此滿臉笑意,在她耳畔輕說了聲。
“嘿、我說你這小子,有你這麼向着媳婦兒的?”“就是、堂哥偏心了哈,”白子灝在一旁附和道。
“不向着我媳婦兒,向着你?”白慎行一句話就給慫回去了。
“叔叔好,”顧言糯糯的喊到。
白慎行笑的一臉得意,大有一副你看我媳婦兒多聰明的樣子。
陳涵在一側擔心的要死,生怕都這會兒了,顧言還喊一句舅舅,那就尷尬了。
“都老大不小了,還這麼能鬧騰?”白朗在沙發上跟顧輕舟兩人下着棋,見這邊熱鬧不免多看了幾眼。
“哥、我剛可看過了,你這山水居真大,我能進來蹭住不?”白子灝跟只哈巴狗似的看着白慎行,早年外界傳聞山水居富麗堂皇,獨居一隅,如今他進來,只覺得富麗堂皇這四個字不適用於這裡。
若說富麗堂皇,未免顯得庸俗了些,可又愣是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
“不能,”白慎行直接殘忍回絕。
白子灝哀嚎,直接將目光轉向顧言,顧言坐在一旁,哪會感覺不到。
他正想着眼巴巴的蹭過去,被白慎行一個凌厲的顏色給掃回去了。
見此、衆人不免失笑。
“都說慎行這山水居富麗堂皇,要我看來,富麗堂皇來形容倒顯得庸俗了些。”白子灝的父親是漢大的教授,參觀完山水居之後,發表感想。
“我也覺得,”白子灝附和,奈何找不到好詞可以來形容。
“清冷雅緻。”
“慎行覺得這四個字如何?”他將目光投向白慎行。
顧言坐在陳涵身側,側目看着白慎行,等着他回答。
只見他輕點手中的菸灰,緩緩開口道;“配得上。”
清冷雅緻倒也配得上這山水居。
白慎行撩了一眼坐在那側的顧言,隨即將目光轉向這邊。
這邊、陳涵在拉着顧言聊家常,那邊,白慎行在陪着他們聊政治地理。
他時不時的朝這邊望兩眼。
顧言偶爾會想,如果當初白慎行沒有跟強勢跟她結婚,他們之間現在如何?
“慎行日後要是出差,你一個人在家無聊,跟我們打電話,我們過來陪着你,正好湊兩桌。”她這邊,除了她跟陳涵白鷺之外,還有白慎行一個堂姐,三個堂嬸。
正好八個人。
陳涵說的那句正好八個人湊兩桌,她還是相信的。
白家、向來家風良好,兄弟之間相互扶持,卻也不至於爲了錢財反目成仇。
所以氣氛融洽。
顧言輕輕點頭,說了聲好。
“慎行那小子,從小就傲嬌的很,高冷的不要不要的,你日後要是看他不爽,跟我們說,看我們不收拾他,當着自己媳婦兒的面可不能傲嬌。”
“外面讓他傲嬌可以,回來搓衣板也得備着,你婆婆要是不許,你跟我們說,男人不能慣越慣越混蛋。”
“他要敢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你跟我們說,我們先收拾了那狐狸精,再來收拾他,。”顧言聽得只咽口水,這白家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彪悍。
輪着一番話下來,陳涵跟白鷺沒吱聲,都讓他們說去了。
顧言膛目結舌的看着他們彪悍的語言在配上彪悍的神情,只覺得無比驚悚。
側目看了眼白鷺跟陳涵,他們面帶微笑,表情平靜,好像這些都習慣了似的。
幾人聊着聊着,聊到家庭上去了。
期間張嵐帶着傭人上了兩次水果,三次茶。
白慎行時不時側目過來,見她們圍着顧言說着,顧言膛目結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們,就知道、白家的姐姐嬸嬸又在惡搞了,頗爲無奈。
這邊、白朗跟顧輕舟一盤棋下完,提議去打球,山水居的後院有一片草坪,高爾夫專屬地。
白慎行起身朝顧言走去,他今日一身淺灰色的家居服,灰色褲子白T恤,顯得人又年輕又精神。
“我們去打球,要不要去?”他淺問道,實在是不想顧言跟他們在一起被教壞了。
“我說你小子,怕你們把你媳婦兒賣了啊?”堂嬸一臉洋裝不悅的看着他。
“我怕你把我媳婦兒教壞了,”白慎行一臉認真的瞅着堂嬸說到。
“已經教壞了,”顧言在一旁端着水杯靠在沙發上,幽幽道。
瞬間鬨堂大笑,白慎行一臉豬肝色的瞅着顧言。傻媳婦兒,胳膊肘往外拐。
摸了把顧言的頭頂,跟着他們一起去後院打球。
白鷺見他們兩人之間這麼親密的互動,頗感欣慰。
當初的她,抱着兩人只能好一人的心態成全顧言跟白慎行,如今、他們都各自安好,不免心生幾分感觸出來。
顧言坐在客廳裡陪他們聊着天,期間,張晉打了三個電話過來詢問工作,露西詢問身體狀況,她都一一回答。
陳涵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白鷺起身、對顧言道;“我來的晚,山水居還未看過,言言帶我走走?”
“去吧,你母親來的晚,”陳涵知道白鷺有話要對顧言說,便提議道。
若是以前,陳涵的提議她完全可以不在乎,但是現在、不行,且不說別的,就僅憑她是白慎行母親這一點,她無可反駁。顧言帶着樑意往前院走,只因後院他們在打球,不便交談。
“我從未想過會有這一天,我會跟你父親一起來參加你跟慎行的家宴,”當初她抱着跟顧輕舟離婚的心態想成全白慎行跟顧言。
顧言聞此言,不免手一緊,當初跟以前的事情,她確實過分,她對白鷺太過咄咄逼人。
如今、她已然是想通了太多。
“抱歉,”她輕微的嗓音簡直讓白鷺不敢相信,她聽到了什麼?顧言道歉?
爲何要道歉?
“這幾日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包括以前對您的態度,當初的事情您確實是做的過分,這其中也包括我的自身原因,所以今日、我跟您道歉。”顧言正心誠意的說完這番話。
當初白鷺縱使不對,顧輕舟跟白慎行她早就原諒,爲何會抓着白鷺不放?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比起樑意的道德綁架,白鷺簡直是好太多。
“我……。”白鷺沒想到顧言會開口道歉,在心裡面醞釀了多日的話,既然一句也說不出口。
“進去了,往後這山水居,您過來常住,”顧言簡短的一句話,就道出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山水居過來常住,證明她不在不想看到她,不在厭惡她?
白鷺心中萬分高興,她恨不得此刻就將這個消息說與顧輕舟聽。
此刻的顧言,不同於當初回來時的顧言,當初的顧言、周身清冷,散發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如今顧言雖然氣質清冷,可不在那麼讓人難以靠近。
甚至周身還散發這些許溫柔的光輝。
見白鷺跟顧言出去這麼短的時間便進來了,陳涵微微差異,看向白鷺,見她沒有異樣,這才鬆了口氣。
顧言跟白鷺之間的事情,一直是他們之間的心頭病,日後若是能冰釋前嫌,該有多好。
陳涵從一側的包裡拿出一張卡,遞給顧言,顧言不敢接。
“這是做什麼?”她詫異不已,好端端的爲何要給卡?“你啊~是傻啊?婆婆給媳婦兒卡,那是見面禮,你這媽都叫了,她能沒點表示?”堂嬸在一側附和道。
“趕緊收了,我們白家的規矩,”另一個堂嬸嚇唬她。
這哪是白家的規矩,是好多地方的規矩好嘛?只不過給多給少的問題。
“這個、真不用,應該是我孝順您的,怎還您給我錢。”
她求救的眼光望向後院的方向,想着白慎行過來解解圍。
哪兒想着,陳涵直接道;“你孝順我那是以後,我給你、是對新媳婦兒的見面禮,原本上次是要給的,不過上次的主角不是你們,我就沒拿出來,今日這卡、你拿着,你有是你的,我給,是我的,聽話,拿着。”“拿着吧言言,”白鷺也在一旁附和道。
這是一個禮儀形式而已。
許多地方都有,不算什麼的。
顧言爲難、最後只好在大家的勸說之下,收了這張卡。白慎行雖說在後院跟他們打球,但想着客廳的顧言,心不在焉。
生怕顧言跟他們待在一起不舒服,被長輩苛責了好幾次,才稍微好點。
“你媳婦兒又跑不了,你這麼緊張幹嘛?打個球都心不在焉的。”
白慎行實在是理虧,只好應了這句話。中午時分,後廚準備好午餐,張嵐起身迎着客人用餐,山水居的一干傭人全部聚集在前廳。
原本覺得空擋的餐室瞬間坐滿了人,傭人在身後伺候着。山水居上上下下爲了這場家宴準備許久,如今終於到來,傭人們也頗爲高興,個個面帶笑容。
“哥、你每天看着這麼多美女,不心癢癢啊?”白子灝口無遮攔的問到。
“嘿、我說你會不會說話?”哪有當着人家新婚夫妻的面兒說這個的?“我就隨口一說,沒別的意思,嫂子你不要誤會啊,”知道白子灝沒壞心,顧言也是微微一笑,擡頭望了眼對面的白慎行。
白慎行抖開餐布放在腿上,悠悠道;“不敢癢,”說着還略帶戲劇性的看了眼顧言。
“你這孩子,”陳涵微惱的看了他一眼。
幾個堂嬸倒是慫着他;“那你還真不敢,我們已經給你媳婦兒傳授了很多方法了,萬一你哪天要是癢癢了,讓你媳婦兒練練手也行的。”
隨後、顧言就看到了這麼一副景象,一屋子男人搖頭嘆氣,一屋子女人得瑟得意。
期間,他們在隨意聊着,白慎行坐在對面時不時看向顧言,往她碗裡夾菜,礙着有人在,顧言也不好拒絕,他夾什麼她吃什麼。白慎行顯然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夾菜的頻率頗高。
讓她直蹙眉。白鷺看不過去,白了一眼白慎行;“喝點湯。”
這麼強勢喂下去,不怕吃出毛病?
顧言擡頭,輕嗔的看了眼白慎行。
簡單的互動沒能逃過顧輕舟的眼睛,雖面無表情,但心裡還是頗爲高興。
這白慎行、還沒混蛋到對她女兒不好的地步。
飯後,一干人等說天氣熱,游泳的游泳,打牌的打牌,好不熱鬧。
顧言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們打牌,無聊的同時又不敢撤。
白慎行坐在拍桌上跟堂嬸和顧輕舟堂叔四人在搓麻將。
“七條,”
“碰,”纖長的手指抽出兩張七條放在桌子上。
“我說、你這小子,今兒是準備在牌桌上榨乾了我們是吧?”堂嬸雖語氣不佳,但心情還是極好。
白慎行用夾着煙的右手抹了把牌,抽出張三條打出去。
“這要打的是嬸嬸,怕輸的還是嬸嬸,那我讓位置?”白慎行這輕飄飄的口氣引得屋裡其他人輕笑。
“贏了我那麼多錢、還不讓我說兩句了?你這後輩當的。”“說說說、您儘管說,我只管聽着,”白慎行無奈道。
“這以前是說堂哥,怎今日都說我身上來了?”白慎行百思不得其解問到。
“不說你說誰?你這初爲人夫,說你你就學着點兒,”白家人、字字句句之間都在向着顧言,從一開始坐在一起聊天,在到飯桌上,如今牌桌上都是在教訓白慎行的,沒有人說她顧言半句不是。
或者這是套路,亦或許是親情,但不管是哪一種,她都頗爲高興。
明明在這場婚姻當中,不會爲人妻的是她,白慎行一直在引領着她走入這場婚姻裡面。
如今見他頗爲無奈的跟家裡的長輩逗着嘴,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十幾歲的年紀,看着白慎行跟陳涵逗嘴。“謹聽教誨,”白慎行一本正經的甩出四個字,讓堂嬸又好氣又好笑的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顧言坐在沙發上撐着下巴聽他們聊天,聽到這句話,不免輕笑。
白慎行打牌的間隙看了眼無聊透頂的顧言,輕招手,喚她過去,顧言正準備起身,只聽牌桌上的堂嬸道。
“過來幹嘛?你這煙抽的滿屋子都是煙燻味兒,也不怕薰着你媳婦兒?看你這樣子,是沒打算要孩子了,嗜煙如命,整個一煙鬼,你看看往常那些煙鬼,有幾個的後代是健康的,”堂嬸這話一出,一屋子的人都安靜了,顧言被她這一席話說的滿臉通紅,要孩子?她想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白慎行則是陷入了沉思,他是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可從未想過自己戒菸,如今堂嬸這麼一說,他不免擔憂了起來。
側目看了眼顧言,只見她神色也在飄忽之中,想着是不是堂嬸這句話讓她不開心了。
“說的好,”諾大的客廳沒人說話,陳涵一句話直接打破了靜寂。
“天天抽抽抽,你也不怕薰壞了言言,”說到這裡,陳涵就來氣,以往她沒少說白慎行,由於她嘮叨,白慎行索性抽菸都在外面解決,不當着她的面兒,如今都是結婚的人了,若還是菸酒不戒,往後還得了?以往沒結婚,只當他是個孩子了,如今結婚了,當了大家長,哪兒還能由着他這麼來?
見大家都在討論這個問題,顧言的臉色不免從潮紅,緩緩退到慘白。將握在手中的杯子緊了緊,白慎行順手掐了手中的煙,喚了聲白子灝,讓他過去頂替位置。
走到顧言身旁,見她面色慘白,不免擔憂。
今日天氣炎熱,因着有客人來,屋裡溫度低點,若是因此讓她受痛,只怕這山水居日後都不會在宴客了。
白慎行滿臉自責。
“怎麼了?這是?”白鷺也注意到了顧言慘白的臉色,不免擔憂道。
“不礙事、就是中午吃多了腸胃有點不舒服,”顧言輕聲道。
白鷺嗔了白慎行一眼;意思很明顯,看你還一個勁兒的往人家碗裡夾菜不。
“快上去休息會兒,不用陪着我們。”堂嬸見她面色不好,不免對白慎行道。
“讓慎行給你到點熱水,暖暖。”
“慎行你也去休息會兒,”連夜趕回來,怎能不累。
因着是中午時分,本是該睡午覺休息的時候,大家初次來山水居,一家人又聚在了一起,難免興頭高,聊天打牌完全不知累。
白慎行帶着顧言上去,直接將她帶到牀邊,蹲在她面前,一臉擔憂道;“怎麼了?”
本是大家在聊着他戒菸的問題,無意之中瞟了她兩眼,見她臉色慘白,嚇得不輕,礙於長輩在,也不好太明顯,省的讓他們擔心。
“吃多了,”顧言還是用剛剛應付長輩的那套來應付白慎行。
他蹙眉;面色嚴厲的看着她;“又不乖了?”
他擔心顧言身體,但顧言每次都選擇用模糊的方式跟他打哈哈,對於這點,白慎行是不喜的。
“真是吃多了,昨兒腸胃炎,中午飲食估計辛辣了點。”
見她這麼解釋,白慎行才稍微i相信她的話。
顧言緩緩摟着白慎行的腰,埋首在他胸前。
她希望、剛剛長輩說的那番話,他聽聽就好。
白慎行見她主動貼過來,抱着她,低頭在她頸窩蹭了蹭。
“晚上讓張嵐弄點清談的,”是他疏忽了。
“區別對待不好,”顧言仰頭看着他說到,要是一屋子人就她吃的不一樣,會不會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
“長輩能理解,”對於白家、白慎行很有自信,他們白家教養良好,家風家訓都屬上層,不會像平常家庭一樣。
“你媽今日給了我一張卡,”顧言想,這件事情有必要讓他知道。
白慎行摸了摸她的發頂;“給你你就接着。”
婆婆給媳婦兒卡,在他們家好像是正常的,並無什麼不妥,而且、對於自家母親跟顧言關係良好這點,他頗爲高興。
顧言不解,爲何白慎行不問其他?
“睡會兒?”大中午的,陪着他們打牌,也實屬是爲難她了。
“一起?”因着是多日沒見,在加上兩人爭吵的時間,連起來將近半個月,如今摟着白慎行,只覺得安全感爆棚,不想撒手。
白慎行寵溺的颳了下她的鼻尖。
拉開被子陪着她躺進去。
一來、是顧言盛情相邀,二來、是他想做點什麼。
半個月沒開葷,早晨抱着她的時候就想了。
這會兒顧言吳儂軟語的在自己耳畔相邀,他怎還能把持的住?
也不管樓下衆人是不是感到驚奇,拉上窗簾欺身而上。
乾柴烈火,碰到一處,哪有不燃燒的道理?
顧言想,半月來未見,如今再次一起,兩人心平氣和,自然是想恩愛一番,增進夫妻感情,將那些不愉快悉數拋到腦後去。早在顧言說要出差一個星期的時候,白慎行就抗議,覺得一個星期於現在的他來說,實在是難熬,一來是獨守空房,二來、是沒有肉吃。
原本以爲回來之後,兩人能翻雲覆雨,補上一個星期的虧欠,可誰曾想到,兩人一番爭吵下來,又是一個星期,那些時日是怒火中燒,感受不到需求,如今嬌妻在懷,所有的不安因子悉數爆發出來。
半月來的空虛,讓他頗爲急不可耐,可又不敢大肆動作,只因顧言那一句不舒服。
白慎行想、這世上沒有比他還窩囊的人了。
誰人不曉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最舒服,如今只能淺淺的嘗着,多多少少都是不舒坦的。
兩人輾轉到牀上,白慎行不疾不徐的,倒是顧言顯得有些急不可耐。“行嗎?”白慎行略帶隱忍又沙啞的嗓音問道。
“恩”~察覺到觸感、她微微道,雙手攀上他的脖頸。“難受告訴我,恩?”白慎行循循善誘。
“恩~”,顧言淺答。顧言一個微小的動作都能給他極大的動力,於是、在這場夫妻情事之中,爲了彌補對顧言的虧欠跟多日來的空虛,他便想方設法的討好她。
在她耳畔,一聲一聲的喚着她的名字。
情到濃時,他附在她耳畔低聲呢喃;“愛不愛我?”白慎行這一聲愛不愛,得到的迴應是顧言的主動迎合,跟摟的越來越緊的雙手。
他何德何能,在那樣對待自己妻子之後,還能得到迴應。
在將她一人扔在山水居之後,還能得到她的好言好語相待。七月的第一個週末,山水居客廳熱鬧非凡,臥室一室旖旎,譜寫這兩個年輕人從極狠到極愛之間的進程。
------題外話------
加羣~有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