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漢城妖風肆起刮的人們瑟瑟發抖,一個個都裹緊身上的大衣行色匆匆,朝特定地點而去。
細雨綿綿的天讓人們面色陰沉,着急趕往某一處時不免怨嘆這連下了個把星期雨的鬼天氣。
連一向覺得漢城天氣算得上暖和的舒寧此刻不免裹緊了身上的大衣,滿身寒氣朝辦公室大步流星而來,邊走邊與身側的張晉抱怨道,“真是抽風的鬼天氣。”
張晉側眸瞄了她一眼,隨即打趣道兒,“不是說沒有柏林的冬天冷嗎?怎麼這會兒見你有些瑟瑟發抖的味道。”
舒寧哪兒想着自己隨口揶揄顧言的一句話此刻竟然被張晉拿開打趣自己,滿面輕嗔的看着他,“你倒是護着顧言。”
張晉不以爲意聳聳肩,“你不也一樣。”
二人眼看着電梯來了邁着步伐進去,舒寧這才覺得暖和,靠在電梯壁上緩緩將繫緊的大衣解開。
“真心覺得自己都包成熊貓了,”她邊接衣服邊說到。
張晉看了她眼,“國寶挺好的。”
舒寧看看自己,再看看身側的張晉,只見他滿身輕鬆西裝外面就套了件大衣。
“還有人比我更熊貓,”她得瑟道,這人是誰就不用說了。
十二月的第一天,漢城連綿細雨夾雜着妖風肆起,吹的人心煩意亂。
而漢城此時的格局就如同這個鬼天氣一樣在暗暗戳傷着人們的心。
【喬家小姐以死要挾某富商】
【喬家小姐爲情自殺】
【喬家小姐丟人丟出天際】
路過報亭的人們不經意間被這隱晦的標題給吸引去了視線。
伸手去翻看今日的花邊新聞跟經濟時報,某富商?這個標題隱晦的讓人不免猜想,掏出錢遞給老闆伸手拿了份報紙。
隨意翻看起來,而最後人們似乎都知道某富商意味着誰。
喬家在漢城也算得上是大家,喬先生在食品行業的威望可謂是如日中天在步步高昇當中。
家風也比較嚴實,這就是爲何喬家小姐割腕自殺的消息也只是漢城某些人知道,並未有消息透露的遙遠。
正當人們要遺忘此事時,今日的花邊新聞竟然將這件事情給牽扯了出來,而報紙中的某富商顯然成了受害者,甚至有點躺槍的意味。
網絡本身就是個公平公開的平臺,有人讚賞其勇氣可嘉必有人扒出她的老底供世人觀賞亦或是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
網絡上風言風語肆起,完全不會理會這些赤裸的需要是否會對這個心靈脆弱的女孩產生什麼影響,一時間跟帖評論的人如過江錦鯉數之不盡,甚至愈演愈烈完全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而此刻喬家可謂是經歷過一場戰爭才停歇,喬家小姐此刻頗爲頹廢的坐在沙發上,喬先生跟喬太太被這個嬌生慣養的女兒氣的火冒三丈吐血三尺,恨不得手撕了她,可又捨不得,誰讓他們只有這個一個女兒呢?
喬先生一世英名似乎註定要毀在這個不聽話的女兒身上了,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在事業上升期會出現如此讓人痛心的幺蛾子。
“你說說,你昨晚又是發什麼瘋。”喬父惡狠狠的瞪着自家女兒道。
他累死累活的做那麼多事情就是爲了自己妻女能有更好的生活,可今日這個傻丫頭竟然將他的臉丟出漢城了,他怎能不氣?
“我怎麼了?我喜歡別人有錯嗎?”喬家小姐受不了自家父親如此對待自己,她從不認爲自己有錯,喜歡一個人何錯之有?
“喜歡一個人沒錯,錯就錯在你用了不正當的方式,你在酒店丟人的舉動讓我在整個圈子裡都出了名了,你知不知道?”喬先生氣急敗壞的模樣讓自家夫人看的不敢言語。
“好歹也算是出名了,多少人一輩子都出不了名的,”喬家女兒氣呼呼道。“你……。”
殊不知她這一句話差點將自家父親氣的血壓飆升儼然站不住。
這種丟人丟到家的出名他不要。
喬先生氣的手指發抖,哆哆嗦嗦的指着自家這個被慣壞了的女兒,“你去給我道歉。”
宴會上的事情他聽也得八九不離十了,白慎行是何等人?她敢當着衆人面如此威脅白慎行?不想活了?
漢城商圈的人誰不知道白慎行是不能惹的人物?而自家女兒竟然當着漢城整個上流社會的人頂撞白慎行威脅白慎行?讓他下不來臺差點名聲掃地,若真是如此,白慎行動動手指便能將他多少點的努力毀於一旦,思及此他不免額頭青筋直爆,氣的不能言語。
白慎行素來不與人交惡,致力於漢城城市基建跟慈善事業,在民衆心中頗爲有影響力,但他狠辣的手段跟果斷的作風亦同樣讓整個漢城政商圈的人敬他三分。
一個有些影響力跟手段的人最好不要招惹,他年紀尚輕格局頗大,統觀整個行業內的問題都能用最年輕跟先進的眼光來看待,不走尋常路的格局讓人頗爲敬畏,他臨危不亂的沉穩讓他這個在商場混跡幾十年的人都頗爲讚歎。
而他的女兒昨日竟然如此公開跟白慎行敵對。
“我不去,憑什麼?我沒錯。”喬家小姐始終不認爲自己何錯之有。
而喬先生被她如此性子弄得頗爲頭疼。
“由不得你。”
“我就不去,”喬家小姐耍性子道。
白慎行在漢城何許人也?他本身統領漢城最大的娛樂公司跟新聞社,但凡是有他負面新聞跟緋聞的都悉數壓了下來,而今日這標題雖然隱晦但報社編輯也不是吃素的,今日的新聞能出來,定是有人打了招呼的。
許贊此刻站在辦公桌前看着面前的報紙破位頭疼,今日老闆來並未有什麼異常,難道是知道了?或者不知道?
他思忖良久深呼吸朝白慎行辦公室而去,敲門進屋隨即將手中的報紙放在白董面前,“老闆、您上頭條了。”“恩、”他頭也未擡應到。
他本身是頭版頭條上的常客,沒什麼好稀奇的,而此刻許贊見老闆如此淡然的模樣不由得心中詫異。
他隨即輕提醒道,“花邊新聞。”
果然,白慎行這才從面前推集如山的文件中擡起頭。
伸手將放在面前的報紙撈過來細細翻閱着。
看到標題時眉頭緊蹙,他沒想到的是昨晚的宴會竟然被大肆宣揚出來公佈於世了,他慶幸之餘又頗爲不悅。
低沉着嗓音道,“報社那邊怎麼說?”
素來是關於麥斯負面新聞的消息都會被主動攔截下來,而這次竟然悄無聲息的放出來了。
“報社說,是白董應允的啊!”許贊一臉蒙逼,他也感到奇怪,白董如今將顧言捧在手掌心上,這等花邊新聞放出來讓白太太看見了不是要鬧翻天?
“我應允的?何時?”
“……這我不知道啊!”許贊蒙逼道。
白董不知道?那是誰應允的?這種新聞沒有白董允許一般人是不敢發的啊!
白慎行此刻似乎並不想追究到底是誰應允的,伸手揮了揮手讓許贊退出去,隨即停下手中工作拿起電話撥給那個可能泡在醋罈子裡的人兒。舒寧一進辦公室感受到空調的溫度便將身上的外套脫了搭在衣架上,隨即搓了搓手掌開了電腦,她跟顧言身處同一層,辦公室與秘書辦對立二望,張晉跟露西的辦公室都在秘書辦裡面,她在這GL也算得上出了名了一來就跟老總辦公室緊挨着。
“你們家白董上花邊新聞了知道不?”舒寧拿着文件進去時順帶拿着手機翻着微博,還不忘跟顧言八卦幾句。
“知道,”她低頭眼睛也不擡一下。“很淡定啊親!”舒寧打趣兒道。
顧言賞了她一個白眼,不準備言語。
“喝什麼?”她起身準備給自己倒杯水順帶問了句舒寧。
“不了~”她倒是爽快扔下手中的資料轉身出去。顧言站在水壺旁邊看着沸騰的水在嘩啦嘩啦的響着,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各種事情的思維邏輯以及各種事情的內再聯繫。
舒寧轉身出去又折了回來,靠在牆邊看着在思忖着什麼的顧言,隨即輕緩道,“喬先生這隊站的可真憋屈,不過才幾天而已。”
舒寧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顧言,壺裡的水燒開之後她伸手倒了一杯,握着滾燙的杯子暖暖手。
“是有點,”她輕答。
漢城現如今的格局已經表現的夠爲明顯,在未來的四個月裡這場腥風血雨是逃不了的。
“你家白董就沒來找你興師問罪?”舒寧頗爲好奇,漢城白慎行幾乎沒有什麼負面新聞,緣由自然是他手中握有整個漢城最大的新聞社,關於老闆的負面新聞誰敢爆出來?
是不想幹了?“沒有,”她答。
舒寧頗爲佩服的望着她點點頭,一副姐趕不上你的表情瞅着她。
“喬家那邊你準備怎麼辦?”舒寧徵求她的意見。
“這事兒你來,”顧言直接將問題丟給舒寧。
“你就不怕我將隊形帶歪了?”舒寧眯着眼睛輕笑着道。
“林安琪那麼欺負你你都能忍,舒寧,你的忍勁是越來越好了。”顧言嘲諷的看着她。
手中杯子青煙嫋嫋,滾燙的溫度傳到手心上。
她緩緩轉着杯子,讓溫度平衡些,似笑非笑的看着舒寧,原以爲她會輕嗤她,哪兒想着她輕緩着嗓音道,“遲早的事!”兩人話語還未說完,顧言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狂響起來,顧言看了眼,看見屏幕上的名字準備伸手接起來的,哪兒想着舒寧眼疾手快將手機撈過去,還示意她閉嘴。
“白董,”她輕喚聲。
“你們顧總呢?”白慎行聽聞是舒寧的聲音不由得蹙眉。
“顧總啊~”她故意拖着夯長的棉音,隨即在後面頗爲快速的加了句,“顧總開會去了。”
白慎行明顯不信這句話,聽聞她如此說,似是意識到什麼,不待舒寧說什麼便撂了電話,伸手撈過座椅上的外套便大步流星朝外而去。
“白董,十點的會議。”安迪準備敲門進來見門從裡面拉開微微愣了下,見白慎行跨步離去便將要事說出來。
“推到下午,”白慎行賜給她一個背影甩給她一句頗爲官方的話語,安迪隨之一愣。
而許贊,似乎知道老闆幹什麼去了。
顧言靠在座椅上淺笑着看着舒寧,只見她揚了揚手中的爪機放到她面前,“我猜,白董正在狂奔而來的路上。”
顧言不語,只是淡笑着看着她,端起面前的水杯淺酌一口,笑的悠然。讓顧言最爲佩服的是舒寧見過世間悽慘人情悲涼卻依然能戲說人生的態度,這點,她做不來。
半個小時以後,當顧言正準備收拾東西去開會時見白慎行風塵僕僕朝她邁步而來,站定,淺笑嫣然的望着他朝自己邁步而來。
顧言與白慎行之間,她向來只走一步,剩下的悉數交給白慎行。
就像此刻,她站定在辦公室門口,望着白慎行風塵僕僕朝她跨大步而來。
“開完會了?”他略顯急切道。
“剛準備開始,”顧言淺笑着揚了揚手中的東西。
白慎行見她並無異常還是同往常一樣與自己說笑,提起來的心瞬間落地。
“報紙的事情……,”
“我知道的,”還未待白慎行說完,顧言直接開口截住了他的話語,白慎行太過緊張了,他不想顧言看見那些負面新聞,哪怕她昨晚就在身旁,他也不想讓那些不好的負面言語壞了自己在顧言心目中的印象。
對於顧言,他千方百計護着她。
“你太緊張了,”顧言伸手撫上他堅實的臂彎。
白慎行嘆息一聲,確實如此。
“開會去吧!”他道。
顧言心中溫暖異常,明明知道舒寧的惡作劇會讓白慎行放下手中要事過來找她,她卻不言語等着他過來尋自己,她承認自己自私,但也格外喜愛這種被捧在手掌心的感覺。
“那我去了,”顧言如是道。
白慎行點頭,側眸就見舒寧靠在門口淺笑着看着眼前一幕,見顧言越過她,她從牆壁上離開,隨她而去。
那清冷的背影竟然跟顧言如出一轍。顧言從會議室出來已臨近十一點,以爲白慎行已經走了,不叫推門進去見他靠在座椅上隨手翻着一本證券投資基金書籍,看的認真詳細。
她一愣,隨即將手中文件放在桌面上,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道,“以爲你回去了。”
“吃完午飯再回去,”白慎行將手中書籍放在桌面上,拿上顧言掛在一側的外套。
“走吧!位置訂好了,”似乎沒給顧言發表意見的機會,摟着她出去。
“吃什麼?”顧言疑惑道。
“中餐,就這附近,”外面天冷又不想顧言來回奔波就選了個稍微近點的地方。
顧言安靜的跟着他前去,GL極大部分人都看見今天的新聞,對於那個某富商的事情心知肚明,這會兒見兩人手牽手從頂層下來路過大堂時不免一個個驚訝的張大嘴巴,甚至有人伸手拍了張照片,附上了衆說紛紜的網絡中。
此張照片必然引起軒然大波。
兩人吃飯期間白慎行接了個電話,面色陰冷語氣之中透露着他今天心情不佳。
回頭看了眼顧言,隨即收了手機,“吃飯。”
“有要事你先回去吧!”顧言見他面色陰沉一看就是公司出事了。
“不是什麼要緊事,喬先生帶着她女兒登門道歉來了,”倒是清奇都趕上門開了,這種時候他巴不得那羣沒腦子的人離自己遠遠遠的。
顧言聽此言不進不生氣還笑得一臉玩味,“來就來了,你這麼生氣幹嘛?”
白先生沒好氣的白了眼顧言,沒好氣到,“還不是怕你這個小醋罈子打翻了?”
顧言倒是不以爲意,“原來白董眼裡我是這般小氣的人。”
這頓飯,兩人淺聊着纔過去,似乎絲毫不在意公司裡面是不是有人在等着自己,更加不在意那些人等了多久。
直到顧言吃好了,白慎行纔拿起外套披在她身上摟着她出門。
送她回公司的路上兩人還逛了零食鋪,提了些零食去公司,白慎行一路送到辦公室,路過舒寧辦公室的時候顧言推開門反手掛了袋零食在門後。
“你倒是記着她,”白慎行輕微戲謔聲。
“順手的事,”她道。
剛剛零食都拿三份原來是這個意思,只怕剩下的那份是給露西或者張晉的。
顧言想着,反正買都買了,還有人提,不如多帶點。
白董無形之中成了搬運工。
淅淅瀝瀝的小雨在中午時分稍稍停了些,站立在GL大堂門口朝外面陰霾的天空仰望了番,擡步朝停在外側的車子而去。
由於近來白慎行到GL次數頻繁,顧言在大廳外的停車位直接被他給霸佔了。
漢城中午時分交通擁堵,白慎行跟着車流緩緩行駛着,不疾不徐的模樣頗爲淡然。
而這邊許贊看着喬先生帶着此次的緋聞女友登門拜訪,白董還不在,這點讓他頗爲爲難。
上午那陣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下來未有多久,窗戶上有些小水珠緩緩滑落下來。
“白董外出可能要些時候,”許贊將手中的茶遞到喬先生面前謙虛到。
“不礙事,我們本來就是來道歉的,等等無妨。”喬先生好歹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雖說財力不及白慎行雄厚,可也算得上是個腳踏實地走過來的人。
許贊點頭會意退出去,剛剛帶上門便接到電話。
“下午視察照常進行。”白慎行見到的一句話差點讓許贊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有問題。
“喬先生?”
“道歉就該有個道歉的態度,”白慎行冷然道。
竟然是來道歉的就應該有個態度擺出來。
許贊知道、此刻的老闆情緒不佳。
白慎行今日見着顧言時,雖說她並未什麼異常也未用這件事情跟他鬧騰,可他還是覺得後怕。
這麼多年小心翼翼慣了。
這日下午,白慎行在外視察工作結束就回來時已經臨近下班時間,而喬先生還帶着女兒等在麥斯會客室,喬小姐早就不耐,卻礙於父親在場不敢表現出來,以往一直將她捧在手心裡的父親此刻似乎嚴肅的令人不敢言語。
許贊將車停在停車場,他乘電梯上去,看着緩緩上升的數字淺緩開口道;“等多久了?”
“從上午十點半來到現在,”一側的許贊自然知道他問得是什麼,便應到。
中午時分停的雨又開始淅淅瀝瀝下了起來,似乎沒玩沒了,而會議室的人等的焦頭爛額,喬先生又怎會不知白董這是在給他下馬威,在告知他這件事態的嚴重性。
等了足足六個小時都未見到人的喬先生心底越來越沉,白慎行若真是生氣出手對付他們,他這輩子只怕要會在這個不孝女身上了。
正當他準備開口言語自家女兒兩句時,會客室的大門被推開,白慎行面容淺笑跨步進來道;“喬先生久等了。”只要能見到白慎行等多久他都願意,別說久等,等上一天一夜也是沒關係的。
“不久不久、這是我們應該的,”喬先生不愧是商場老手,言語之間拿捏有度,白慎行脫掉身上的大衣搭在沙發背上,伸手接過秘書遞過來的茶水,端着杯子看着喬先生。
“喬先生此番來是?”白慎行假裝疑惑道。
“昨日的事情真是抱歉,我帶着犬女來跟您道歉,”喬先生言語之中滿是歉意,站起來對着白慎行深鞠一躬。
他趕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從沙發上站起來看着他道;“使不得,您是長輩。”
世人都說白慎行謙虛篤實,從不高傲自滿,對待長輩向來謙虛尊敬,無論對方身價是否高與他,在他這裡都能獲得一身尊稱。
而他此刻看待白慎行的眸光又多了分佩服,鮮少有人能坐到他這個位置還如此謙虛篤實,還如此虛心的。
這世上怕也只有個白慎行了。
“這聲長輩讓我老臉掛不住啊!我女兒……。唉!”似乎說出來很沒面子,他最後用一聲嘆息來代替他此刻的心情。
白慎行緩緩坐下去,看着喬家小姐微微點頭,歲心理不悅可面上竟是毫無波瀾。
“喬小姐年紀小,我自當不會與她介懷,喬先生放心,”他字字句句都虛心大方。
喬先生聽此不由得在心理狠狠鬆了口氣,能聽白慎行如此說便好,雖說不知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此刻他心中竟莫名其妙的覺得舒坦了些許。
“很抱歉,”喬先生再度低頭。
自白慎行進來,從他脫掉大衣掛在一側開始喬家小姐的眸光便從未在他身上離開過,這會兒更是眸光緊隨着她。
直到父親喊了她兩句,她纔回神。
“道歉,”喬先生蹙眉看着自己犯花癡的女兒嚴肅道。
“昨晚做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我道歉,但是對你喜歡你這件事情,我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她大方承認,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
而她也不覺得這件事情於她來說何錯之有。
白慎行面色寒冷如霜,卻還是冷着性子點了點頭;“喬小姐年輕氣盛有精力肯堅持是好事,但這股子勁兒喬小姐可以用到別的地方去。”
白慎行做起了人生導師,跟她開導思想。
“白董說的是,我這丫頭就是從小別慣壞了,”喬先生趕緊賠笑。
“白董或許會覺得我不務正業,或許會覺得我對你造成困擾,若是白董知道喜歡一個人很多年的感覺應該能知道我此刻的心情,我喜歡你就好,你可以不用迴應,哪怕世人笑話我也沒有關係,我只做我認爲對的事情,”她像是宣誓般將這番話說出來,眸光鄭重的望着白慎行,在她認爲喜歡白慎行就是喜歡了,得不到有什麼關係?難道就要因爲得不到而放棄喜歡喜歡一個人的權利嘛?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哪兒還有那麼多粉絲去追着明星跑?白慎行端着杯子的手緩緩縮緊,如果你喜歡過一個人很久就應該知道我此刻的心情,我喜歡你就好,你可以不用迴應,哪怕世人笑話我也沒有關係,我只做我認爲對的事情,這番話讓白慎行感觸頗深,曾幾何時他也這麼信誓旦旦的說過這番話。
如今這番話竟然被一個小女孩對着自己說出來。
他握着杯子的手骨節分明,緩緩縮緊,隨後鬆開。
點頭道;“喬小姐勇氣可嘉。”
這種人的執着不是一般讓人可以相媲美的,喬先生跟白慎行寒暄了好些時候才退出去,甚至還說出要用自己底下一座美食城來道歉,而白慎行直接拒絕。
這種人的思想他又怎會不知道?
用美食城來跟他勾搭上,好讓他手下留情。
真是想的出來。
他思忖間隙許贊敲門進來;“老闆、到時間了。”每天五點半他準時接老闆娘下班,而今日也不例外,他甚至可以相信,若不是爲了接老闆娘下班他似乎壓根不會會公司,直接晾着喬家那對父女。
喬家姑娘的新聞在網上似乎並沒有減下熱度,甚至是直線攀升,有人直接貼出了她在夜店狂歡的視頻跟照片來博人眼球,而喬家那邊花大錢請公關團隊來解決此事效果甚微。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有人在做幕後推手推動此次事件。
至於喬家得罪了誰,大家衆說紛紜。
“網上的熱度不見反增,”許贊一邊刷着手上的平板一邊跟老闆說到。
白慎行似乎並不理會此次事件是如何發酵的,哪怕他是這次緋聞事件的男主角,他也絲毫不關心。
喬家得罪了什麼人他不知道,也沒那個心情去理會。
“喬家會不會藉機炒作?”許贊一語道破天機,他在心理想了好久這個可能性了,喬家會不會藉着這個熱度來坐點什麼對企業有利的事情。
白慎行正準備開口口袋裡手機響起,看見來電提醒的時候只覺腦殼疼。
“媽、”他話還未說完。
陳女士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質問;“報紙上的某富商是不是你?你跟喬家姑娘是怎麼回事兒、?白慎行、你幾歲了?你都是要當父親的人了,做事情就不能爲你妻兒考慮考慮?出這樣的新聞,你讓言言怎麼想?她現在懷着孕呢!氣出毛病來怎麼辦?”
白慎行揉着眉角破位頭疼,母親的性子永遠都是這般急躁,不待他開口解釋,直接噼裡啪啦就將問題排山倒海似的朝你丟過來。
“昨晚言言在我身邊,報紙上的事情看看就好,您別當真,”他也算得上是耐着性子跟自家母親解釋了。
而陳涵似乎不相信似的;“言言真在你身邊?”“昨晚徐家百日宴,我們一起出席的,”白慎行沉重點頭。
隨即陳涵掛了電話,白慎行哀嘆聲,母親這雷厲風行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
許贊見老闆頗爲頭疼的模樣張了張嘴,不知改不改繼續言語下去。
片刻之後,只聽身後嗓音響起;“跟喬家要籤的合同往後挪挪,時間待定。”
如此下去,他喬家還用什麼來炒作?許贊不免在心理對老闆豎起大拇指。
“幾點了?”看着漸黑的天色白慎行只覺得今日可能是來晚了些。
“五點四十了,”許贊答。
平日裡老闆五點半準時到GL樓下,今日五點四十了還在路上,雖說只隔了兩個紅綠燈只怕也是晚了。
白慎行掏出手機準備跟顧言說讓她晚些時候出來,不料電話還未撥出去,許贊便說了聲;“到了。”
顧言此刻早已從樓上下來,等了十來分鐘,站姿啊門口看了會兒未見白慎行人,被冷風吹不過又轉身進去了,這會兒正站在大廳裡講着電話,說些什麼。
白慎行邁步從外面進來原本是要進電梯的人,見顧言站在哪裡抱着手臂一副受寒的模樣搓着自己的臂彎講着電話。
看的他心疼不已。
“等好久了?”他出聲淺問。
顧言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隨即對着電話那頭操着流利的外語交談着什麼,時而強勢時而霸道時而輕柔,很顯然是在談論什麼重要的事情,白慎行摟着她將她帶出去,一陣寒風吹來,冷的她直想往屋裡縮,白慎行快速脫掉身上大衣將她嬌小的身軀包括在裡面,顧言這才覺得稍稍暖和了些跟着白慎行往停在一旁的車邁步而去,而此刻的她還在保持講電話的動作。
白慎行看的直蹙眉,漢城的天氣簡直就是神經病,明明靠近熱帶,可一到下雨的時候竟然會出奇的冷,冷就算了還寒風肆起,刮的人面上生疼。
連續下了一個星期的雨,讓白慎行心理擔心不已,每天夜裡堅持用艾草包敷着顧言的傷口處,防止她疼的撕心裂肺。
而向來陰雨天會傷口疼的顧言此次竟然沒有任何感覺,這得感謝白慎行的功勞。
坐在車裡暖氣開的很足,許贊驅車送他們去山水居,白慎行坐在後座聽着顧言跟那側交談,似乎不是很愉快,她眉目輕蹙,隨即只聽她冷冷道;“這件事情依我的意思來,多說無益。”
“你不同意也沒辦法,一開始說好了的,每個地方的格局不同行事作風自然是就不同,我不想因爲這種簡單的事情跟你發生任何分歧,當然、你要是覺得我不稱職,自己過來好了,正好我最近準備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說着、她便撂了電話將手機扔在一側的座椅上,任由手機在釋意響起她視而不見,不理睬。
白慎行看的心驚膽戰,平常時候他們兩人吵架的時候,自己跟她打電話她是不是也是如一副不屑而且視而不見的模樣?
他想、應該是的。
“洛杉磯的電話?”白慎行出聲詢問。
“恩、”顧言點頭。
傑克這電話打的實在是讓她惱火不已,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他都能用複雜的語言跟自己爭論半天,若不是看在實在是需要解決的份兒上,她簡直懶得跟他交流。
“你還受他管制?”這點讓白慎行頗爲不悅,如果是這樣的話,顧言可以回家休息了,不需要替別人打工。
“不算、只是有些方面需要統一意見而已,”漢城乃至國內的事情全由她做主,而傑克掌管洛杉磯。就想左右兩極,偶爾需要的時候就連在一起。
聽顧言如此說,白慎行輕緩點頭。
“喬家那邊如何?”顧言頗爲好奇今日喬先生帶着女兒去麥斯登門道歉時的場景。
“很好奇?”白慎行柔聲道。
顧言點頭,一點點而已,不算太多。
“態度誠懇,”白慎行就給了這麼四個字,也算得上是滿足了顧言的好奇心了。
許贊坐在前座不由的悶笑一聲,老闆真會說冷笑話。
“許特助你來說,”顧言白了眼白慎行,顯然是對他的回答不太滿意。
“這個……。”許贊猶豫着看了眼後座的白慎行,白慎行給了他一個但說無妨的眼神,他纔開始跟顧言細細說着今天的事情。
顧言邊聽便看着白慎行,甚至還有那麼點兒小得瑟的眸子。
“你這麼對喬家不會有什麼不好之處?”“不會、我就算是架空了他們喬家也沒人敢言語半句,”白董狂妄道。
顧言嘴角抽搐,好像確實是如此,此次事件本身就是喬家不對在先,若是白慎行一氣之下架空了他們也沒人敢說什麼,白慎行的手段跟本事擺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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