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有易容之術?”雷越微驚,他是研究西藥的,本來對於池之煜學的那些古代陣法已經歎爲觀止了,沒想到還有人研究這麼偏門的技藝。
“醉醉的父親擅長這個,他爲了幫墨家人在春牧市隱身,專門鑽研了這個技藝。”
“那回去拜託親家也幫我們換張臉。”聞言,雷越笑了,不愧是他家兒子,竟然娶了一個寶貝回家。
雷昊焰再次梗塞了——
他要怎麼跟自家父親交代,他親家不會同意幫忙的,因爲,他不但向人家女兒的心口開了一槍,還險些害她一屍四命?!
“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看到兒子泛黑的臉色,雷越頓時有些不詳的預感,他還是比較瞭解他們雷家男人的劣根性的,不栽個大跟頭,根本認不清自己的真心與假意。
“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沒有。”有了她後,他就對那些濃妝豔抹、矯揉造作的女人失去了胃口,這已經不是他想不想背叛她的問題,而是他背叛不能。
鬆了一口氣,雷越說:“那還好,只要不是這個,一般犯點別的錯,女人是可以原諒的。回去我們好好表現,夫妻之間可不就是牀頭吵架牀尾和,我和你媽一輩子都是這樣過來的。”
“爸,我在我們倆的婚禮上,向她心口開了一槍,子彈雖然沒有射進心臟,但是當時,她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所以爲了保住腹中的孩子,她生剝子彈,以命換命。”
聽到兒子突兀的話,雷越和剛剛醒來的厲輕顏都呆了——
厲輕顏甚至都來不及悲傷自己終於重見天日,就被兒子話中巨大的信息含量氣紅了眼——
一巴掌狠狠扇向雷昊焰,她氣得心口起伏不定,“爲什麼?!”
低着頭,雷昊焰沒有回答,車內的二特助慌忙解釋:“當時十七綁架了小姐,威逼總裁射殺少夫人,否則就命令小姐身邊的流氓們把她凌辱致死……而且,而且總裁當時並不知道少夫人已經懷孕了……”
二特助越說越心虛,少夫人當時說了自己已經懷孕,只是,總裁依然選擇了開槍……
“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嗎?”厲輕顏揉了揉自己疼痛的眉心,大抵是因爲天生麗質,雖然鬢間已見白髮,可她的面容並沒有蒼老不堪。
“保住了。”二特助代爲回答。
“那小姐呢?”
“是……是假的……”
“雷昊焰,你看到自己有多蠢了嗎?爲了一個假貨,你差點殺死了自己老婆和孩子。”厲輕顏毫不留情面地說,她原本就是愛憎分明的火爆脾氣,雖然還沒有見過這個兒媳婦,但只憑她拼死保住孩子這一件事,她就已經認準了這個兒媳。
“在你做了這樣的混賬事後,醉醉還把囚禁我們的地址給你了?”雷越一邊幫自己妻子揉眉心,一邊質問兒子。
“是。”雷昊焰不躲不避地接受所有指責,他知道自己欠莫醉醉太多,也不曾想過逃避這些。
“我們家的女兒是女兒,人家的女兒就不是女兒了嗎?昊焰,你這次真的錯大了。”雷越嘆息,他們也是念了女兒二十多年的人,可是如果要他們爲了救女兒去犧牲其他無辜之人,他們是做不到的。
兒子這個脾氣,大抵是跟兩位老爺子學的吧?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哪怕之後要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哪怕是自傷一百,他也會偏執地去做。
這麼陰暗的性格,是不是也與揹負了二十三年他們已死的仇恨有關?
真的要被這個兒子氣死了!聽到他們的對話,厲輕顏雖然沒有聽到他們之前的對話,大抵也明白了事情起始。
“有我兒媳的照片嗎?”
雷昊焰把自己手機遞給母親,屏保就是他們倆當初拍的結婚照,她看着他,巧笑倩兮,眼睛裡的多情每每都刺痛他的眼睛,卻也讓他忍不住一直一直看……
“她是愛你的。”厲輕顏只是看了一眼,就輕輕下了結語。
“我知道。只是現在的她,或許還沒有放下這份愛,卻已經放棄了我。”雷昊焰從來不是傻子,或者正是因爲太過聰明,所以才自視太高,以爲一切都可以掌控在自己掌心裡,其實,卻不然。
“挽回她,要不然,我明確告訴你,我要兒媳,不要兒子。”厲輕顏冷哼,莫說兒媳已經懷有身孕,即便沒有,憑莫醉醉的所作所爲,她也會堅定不移地站在兒媳身邊。
“別給兒子這種壓力,如果昊焰是因爲你我的施壓纔去挽回醉醉,這對那個女孩子不公平。而且這麼硬氣的性格,應該也不屑於要一份虛情假意。”雷越畢竟是過來人,雖然沒有兒子天生的上位者氣質,但很多事情卻看得很透徹。
“可是兒媳已經懷孕了,我回家後想去照顧她。”她好歹是研製醫藥的,雖然沒有醫生那麼專業,但照顧一個孕婦還是綽綽有餘的吧?
“爸,媽,無論有沒有孩子,我都不會放棄醉醉,她是我的。”這一點,誰都不能改變,哪怕是死亡。
看來這混小子是深陷其中卻不自知啊,雷越很敏感地看了兒子一眼,才提出自己的疑問,“醉醉看起來年齡不大,成年了嗎?”
“噗!”一旁的二特助噴了,老主人這是故意在涮總裁嗎?
“她已經大學畢業了,今年21歲。”雷昊焰冷睨自家老爸一眼,面不改色地回答。
“那也是老牛吃嫩草!”
“……”梗塞了好久,雷昊焰才忍不住說:“你們二老,還真是死性不改,當年動輒就把我丟給爺爺和外公撫養,現在,我們哪裡像是時隔二十三年才得以相見的父子和母子?敢情我救你們出來是爲了消遣自己?”
“你可以不救。”厲輕顏笑吟吟地說,當年她家兒子就喜歡冷着一張小俊臉用眼神控訴他們不負責任,而今倒是學會言語表達了,看來兒媳婦的功勞不小。
“……”雷昊焰再次梗塞,不過眸底的凌厲光芒卻漸漸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