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賭他會不會來救我們。”笑得淒涼,池影子沉默了好一會,才又說道:“如果我等得到他來,最好;如果等不到,出了意外,我會用自己的性命爲孩子陪葬。”
她早就活膩了,活着有那麼多痛苦,雖然期待腹中小生命的美好,可是那麼多的鎖鏈牽扯着她,如果寶寶要跟她一起被困在牢籠裡,她倒寧願寶寶不曾看到這些醜陋與不堪。
被影子的決定嚇了一跳,欒三九急了,“影子,你這又是何苦?你們明明可以更好地活着……”
“阿九,這心口的巨大空洞,沒有破碎與重補,我不知道該怎麼整合。”
她想賭一把,賭冰焚漠愛不愛她……
“你懷孕多久了?”不給欒三九反應過來的時間,池影子轉移話題問道。
“我大概不到兩個月吧?半個月前偷偷用試紙驗出來的,我百度過一些知識,好像知道懷孕後就得去醫院做一次檢查,看看寶寶是不是宮外孕、是不是有胎心之類的,但我也是不敢冒然去,怕被家族裡藏在西涯市的人知道,也怕被雪瑾瑜知道。”
欒三九相對於池影子而言,更像一個自閉的宅女。她的生存環境雖然無愛,但相對卻沒有池影子經歷過的更殘酷,所以在手段和心機上,也比池影子略遜幾籌。聽到池影子的問題,她下意識就又忍不住恐慌起自己來。
“你爲什麼不避孕?想嫁給他了嗎?”池影子強打起精神,打趣欒三九。
“我的這個……算是意外吧?我一直都讓他那什麼外面的,大概是被做昏頭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那個風騷的混蛋給射在裡面了……我是因爲例假遲了,自己偷偷用試紙試了,才意識到被那個混蛋給陰了……”欒三九說得咬牙切齒。
“如果雪少是故意的,那你懷孕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會被他發現的,畢竟以他對你的癡纏程度,你例假來沒來,他或許比你都清楚。”這些混蛋,一個一個都不容小覷。如果不是冰焚漠恰巧回了軍部,池影子也沒有信心能隱瞞這麼久。
“所以我才害怕,影子,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回春牧市吧,留在這裡我沒有信心能瞞住他。”那貨雖然和莫醉醉一樣又污又色又不靠譜,但那只是他在外面僞裝的樣子,到了正事兒上,她不覺得他是個好打發的。
而且,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她總覺得雪瑾瑜的身份不只是一個醫生那麼簡單。她幾次想試探,都被他廝纏到牀事上去了,完全是滴水不漏的一個腹黑,卻每天都在她面前裝白癡!丫的他不跟她交心,還指望她對他交心嗎?特麼門都沒有!
“別犯傻,阿九,雪少至少是非你不可的,他對其他女人愛無能,就這一點,已經是你的制勝法寶了。你跟我不同,你在雪少面前,可以做小女人,也可以做女王,要知道,有尊嚴的愛才能長久。雪少陰你,估計也是想用孩子來綁住你,我很羨慕你們這一對歡喜冤家。而我,我在冰少那裡,一直是一個來自骯髒家族的風騷女人,你不懂我的卑微,所以不要跟我走相同的路子,不要拿寶寶做你們兩人玩耍的工具,會得不償失的。”
池影子說得心口悲愴。冰焚漠是她的毒藥,她抗拒不了他的需索,每每沉淪在他身下,她意亂情迷地擁緊他,卻只能換來他愈加激狂的攻勢……
她多想從他冷漠的眸底尋到他對她的情意和憐惜,可是,除了男人對女人不知饜足的慾望,她找不到其他。
每每他的言語刺傷,更是讓她痛不欲生。池影子自詡不是一個脆弱的女人,大抵是因爲愛上了他,所以他的每一支利箭,都能準確無誤地深深扎進她的心口……
所以,即便他要娶她,即便冰家人都接納她,她還是無法點頭,沒有他的愛做支撐,她不以爲得到婚姻,就能得到未來。
所以,原諒媽媽,寶寶,她必須破釜沉舟一次,捨生還有可能賭生,不捨生,她或許只能等死。
“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如果我也在春牧市,你那邊萬一出了什麼事,我這裡至少是你的一個逃生之地。”欒三九擔憂地說。
“別犯傻了,你在這裡,纔是我的生機。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懷孕了,我大概還會有一個月纔會顯懷,這一個月裡,我會想辦法救出媽媽,如果能順利逃離,自然皆大歡喜,到時候我帶着媽媽和寶寶找個小鎮隱居,再也不要受控於任何家族勢力了。”反正媽媽對爸爸也沒有多少感情,她帶她逃離,她應該會答應的。
“你要離開我們嗎?”欒三九不贊同地蹙眉,她也想遠離這些是是非非,但她會捨不得醉醉和曇曇她們。
“只是暫時的,等所有是非都過了,我或許還會回來,而且這個只是我理想中的狀況。如果我最後沒能救出媽媽,也沒能瞞過池老頭,阿九,在我和寶寶出事之前,你得幫我找醉醉和雷少來救我們,所以,你必須留在這裡。你跟我不同,欒老爺子應該沒有什麼把柄可以威脅你,所以你至少可以拖延一兩個月再回去,到時候,說不定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我回去後,也會在兩個家族中周旋,拖延你回去的時間,我們只要有一個回去,至少可以讓他們消停一段時間。”她們倆有一個涉險就足夠了,而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她比欒三九更沒有選擇。
聽到池影子分析形勢,欒三九沉默了,影子說的她都懂,可是她怎麼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去置身險境之中?
“影子,就像你說的,我爺爺雖然不喜歡我,但也不會動我,所以我回去會更安全一些,最多他們把我關起來,不會傷害我。你的境況比我更不堪,你那個爺爺,對你沒有多少仁慈之心,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我回去拖延他們的行動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