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他的心情了。
正因爲明白,安寧才更加坐立不安,卻又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連察言觀色都不行,她不由得心情沮喪,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聳拉着腦袋說:“對不起,我錯了。”
穆炎爵睨了她一眼,淡淡道:“錯哪兒了”
安寧委屈地扁了扁嘴,不說話。
“你還委屈起來了?”
穆炎爵見此,慍怒地冷哼一聲,語氣微微嚴厲:“誰讓你半夜一個人亂跑的?要是當時葉啓軒沒有及時趕到,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了嗎?”
如果葉啓軒沒有來……
她要麼承受非人的凌辱,要麼連命都保不住!
如此想到。
穆炎爵心中便猶如萬箭攢心,不受控制的浮起一絲森冷的後怕。
安寧的臉上瞬間變得無比慘白。
她嘴脣哆嗦了一下,褪盡血色,臉上浮起難言的屈辱和恐懼,肩膀微微瑟縮,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慄起來。
穆炎爵本想讓她知道教訓,然而看到她這般模樣,卻又忍不住心疼憐惜。
正要開口時,她卻忽然深吸了一口涼氣,聲音嘶啞如沙:“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只是有些餓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穆炎爵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見她無措地瑟縮肩頭,臉上強忍着恐懼和害怕,活像一副犯了錯的孩子,蒙着紗布的眼睛正“望”着他,無助得可憐。
這樣一幅委屈的樣子,叫人看了,還以爲是他欺負了她呢
他無奈地斂眸,壓下心頭那股無名的燥火,驀地才嘆息道:“我不要你的道歉。”
“……”
“我也沒有真的生氣。”
他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麼,輕嘆一聲,指尖撫上她慘白的臉頰,語氣雖淡,卻有一絲冷戾的寒芒在其中。“同樣的事,我絕不會再允許你發生第二次。”
安寧聽着,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就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終於找到了靠山,眼淚竟一下子滾出了眼眶,沁染進了紗布中。
厚厚的紗布,分明是看不出哭過的痕跡,
他卻好似一下子察覺到了,眉峰微擰,忍不住輕聲訓斥道:“不準哭,你眼睛還要不要了?”
“我沒哭!”她扁着小嘴兒爭辯。
可聲音,卻分明已是哽咽了起來。
穆炎爵無奈地扶額。
她卻憋不住,彷彿被他這麼訓斥了一句,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越說沒哭,眼淚反而忍也忍不住了,嗚咽着控訴道:“你幹嘛對我這麼兇嘛?我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啊……我當時害怕極了,跑又跑不了……不然你以爲我很想受傷嗎?嗚嗚嗚……”
女人的眼淚永遠是男人無法抵抗的最強武器。
她一哭,他就徹底沒轍了。
只得俯身將她攬入懷中,好生哄慰着,卻見她越哭越兇猛,像只小貓兒一般委屈地縮着他懷裡,嗚嗚咽咽,竟連紗布都有些浸透了。
叫人實在不明白,這麼多眼淚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穆炎爵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搬出了殺手鐗:“你還想不想知道小律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