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這樣的溫度,聽着這樣的心跳,黎煙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好像也跟着越跳越快了起來。
權烈的心中,方纔還存在着的微微的失落,一下子變得滿足了。
懷中抱着黎煙,就好像抱着自己的全部。而自己,也是黎煙全部的依靠!
在所有人的目送當中,他們兩個人不慌不忙地離場。
或轉身,或側身,前面的人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看着他們,無疑是真正的男才女貌,世間難尋。
後面的人也同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們,哪怕是一雙擁抱的背影,看上去也是那樣的登對。有自知之明的人都應該明白,他們兩個人是那麼地美好,根本沒有第三個人可以插足的餘地。
黎昕和葉慕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兩個人走近自己,再越走越遠,他們甚至都忘記了還有陪客敬酒這回事。
一直等到這兩個人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會場的入口處,在場的所有人,都好像忽然鬆了一口氣,而原本被噎住了的嗓子也終於可以大喘氣了的時候,立即就響起了一片熱烈的討論聲。
主題無非就是一個,一個是堂堂權氏集團的權總,一個是纔剛從牢裡放出來的殺人犯,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又是怎麼搞到一起的!
只不過,這個問題,目前爲止,還沒有人能回答,最終得出的結論,全憑諸位充滿了想象力但是又都不懷好意地揣測!
出了婚宴會場,又走出了酒店,車子剛好開來停在了門口。車門打開,權烈先扶着黎煙坐到了副駕駛座上,自己這才坐到了駕駛座上。
黎煙想要給自己扣好安全帶,不過手腳好像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權烈湊過身來,幫她扣好了安全帶,鼻尖,聞到了黎煙身上的酒味。
他很快坐正了身體,還是很不放心地看着黎煙。
黎煙歪歪斜斜地靠在椅背上,腦袋枕在車窗玻璃上,臉色越發地潮紅,眼睛閉着,嘴脣微微張着,時不時發出一點聲音來,看來是醉得有些厲害了。喝的時候不覺得,喝完了以後,酒勁就開始發作起來了。
“你還好嗎?”權威又湊了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有些燙手了。
黎煙輕輕地點了點頭,但這個時候做出來的反應,只怕任憑是誰也不能相信她真的很好。
權烈又從車子裡找出一瓶水來,遞到了她的面前,“喝點水吧。”
黎煙接過水,擰了兩下,還沒有擰開,權烈又接過來,擰開了蓋子,送到了她的脣邊。
黎煙喝了一點,就再也喝不下了。或許這個水到了她的嘴裡,跟酒的味道,也差不多了。
黎煙喝了不少酒,權烈倒是就是落座的一開始喝了那一口,後來他自己搶到了一個機會想喝,黎煙都愣是沒讓他喝成。黎煙都變成這樣了,剩下的,當然就只能靠權烈了。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送你回家。”
黎煙忽然睜開眼睛來,看着他搖了一下頭,“我不回家……他們都在參加婚禮,我回家去幹什麼……”
黎煙可能真的醉糊塗了,她以爲權烈說的是有黎海則的那個家,不過那個家的確是她一點都不想回去的地方。她卻忘了,自己還有一套暫時租住的房子,只不過這套房子,也不能稱之爲她的家罷了。
“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一定要送你回家去,你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我不回家……”黎煙重複着這句話。她還想要搖頭的,可是纔剛動了動,就覺得一陣陣眩暈的感覺涌上來。
權烈想了想,便說道:“這樣吧,我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一套別墅,我先送你到那裡去休息一下,好嗎?”
黎煙又睜開眼睛來看着他,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也不知她是什麼都看不出來,還是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就又閉上了眼睛。
權烈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還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而黎煙的一個點頭,就像是給了自己一個大赦一樣。
權烈把水放好,又檢查了一下黎煙身上的安全帶,確定一切正常之後,他發動了車子。
車子纔剛已啓動,黎煙身子忽然往前傾,又急忙側身。
“停……”
只來得及喊出這一個字,黎煙兩隻手忽然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哇”的一聲,大吐特吐了起來。
自己身上,還有緊挨着她的權烈的身上,都不能倖免。
權烈先是嚇了一跳,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西裝了,慌忙將車子停下,隨後兩隻手乾脆扯開了衣服,兜起衣襬來好讓黎煙吐個痛快。
看黎煙的樣子實在是很不舒服,他又騰出一隻手來,拍着她的背,幫她順一順氣。
好一會兒,黎煙總算停止了嘔吐,其實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來,在酒席上什麼都沒有吃,唯一碰過的就只有酒。不過車子上的氣味,也已經夠他們兩個人受的了。
吐了這一場,黎煙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頭一歪,倒在椅背上,眼看這好像就睡着了。
權烈都有些哭笑不得了,一隻手小心地兜着衣服,一隻手輕輕地推了推她,“你還好嗎?有沒有很難受,要不要喝點水?”
黎煙也不知有沒有聽到,好像搖了搖頭,又好像沒有,看她這個樣子,是越發醉得厲害了。
權烈也不去吵她了,看了看身上這件被她毀得一塌糊塗的衣服,又看了看鏡子裡也顯得有些狼狽的自己,他搖着頭笑了笑。
小心翼翼地脫下衣服,捲成一個卷,下了車,就塞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裡。
回到車上,也不敢打開車窗,怕會給黎煙吹出個感冒什麼的來,空調是開着的,總算車子裡的氣味也不至於太難聞。
不過黎煙要是還想要吐的話,大不了,權烈將身上僅剩下的襯衫也脫下來幫她接着好了。
所幸,去往權烈的別墅的路程不是很遠。最重要的是,黎煙好像就陷入到了這種昏睡當中,沒有再嘔吐了。
到了目的地,權烈停了車,看着黎煙還在昏昏沉沉的睡眠當中。輕輕地推了推她,再叫了她兩聲,也不見她的動靜。
不過,臉色好像沒有那麼紅了,摸了摸她的額頭,也沒有那麼燙了。看來,她就是喝醉了酒,沒有其他的問題。
他下了車,繞道了副駕駛座那一邊,打開車門,他本來想攙扶着她進去的,看這個樣子,還不如又用抱的,更加省事又省力。
有一個好的體能,在這種情況下,就剛好發揮了作用。
權烈一路抱着黎煙,進了別墅,上了二樓,送她到了自己的房間。
沒辦法,別墅裡的房間雖然不少,但是能夠睡覺的房間就只有這一間。其他的房間雖然都收拾地很乾淨,但想要一來就有的睡,還是有點麻煩的。
將黎煙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牀上,這樣走了一趟,都不見她有醒過來的跡象,權烈索性也不抱着能將她叫醒的打算了。讓她就這樣一直睡着,睡到自然醒,也不錯。
不過黎煙睡着了,後面還有很多事,就只能交給權烈來做了。
他去打了一盆水來,首先幫黎煙洗乾淨了臉和手,紅潤的臉色,細膩的皮膚,展露無遺。比起她白天精心打扮的妝容,洗盡鉛華呈素姿之後,也別有一番清水出芙蓉的美麗。
淡妝濃抹總相宜,說的就是黎煙這樣的美人吧。
接下來就是一個最大的問題,黎煙身上的衣裙,也被她自己的嘔吐物弄髒了不少。現在雖然說是幹了,不過那股難聞的味道還殘留着。
權烈尋思着,自己是該好像一個純情少男一樣,打電話叫一個女性朋友來幫忙換一下衣裳,還是該好像一個個中老手一樣,自己動手,搞定一切。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是,他根本沒有什麼女性朋友,唯一稱得上關係比較熟悉的,就只有公司裡自己的助手們了。要是叫她們來的話,權烈只是想了想,都覺得頭痛。
在這個問題上,一向講究速戰速決而且行事果斷決絕的權烈,竟然還很是左思右想了一會兒。或許越是面對自己珍惜的人或事,態度就越發謹慎,也越是難以作出決定吧。
看着躺在牀上睡得人事不知的黎煙,權烈最終決定,還是自己親自動手好了。
他這裡可沒有能讓女士穿的衣服,不過睡衣還是有幾套的,都是非常簡潔大方的款式,女士穿着也不會顯得太突兀,雖然尺碼是肯定合適不了的。
權烈很快就拿來了睡衣,心無旁騖地,就將黎煙身上的衣裙給脫了下拉,看着牀上僅着內衣和內褲的黎煙,難得的,權烈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好像都能聽到激動的心跳聲了。
還有時不時會不小心碰觸到黎煙的細膩肌膚的雙手,好像也因爲太過緊張和刺激,而微微顫抖着。
所幸,他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就幫黎煙換好了睡衣,又幫她蓋好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