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醫生、護士火急火燎地衝進來,個個跑得大喘氣。
“你,過來。”權墨指向一個男醫生,“揹她下樓去醫院。”
“是。”男醫生急忙過來,邊蹲下邊問,“權太太是有不舒服嗎?”
權墨按着受傷的肩膀站起來,低眸掃了一眼洗手池裡顏色泛紅的水,連眼睫都在打顫,一向冷靜的聲音泄露出一絲害怕,“她流產了。送去安陸市最好的醫院。”
“啊?是,權總。”男醫生點頭。
“……”
安歌被幾個小護士強硬地拉扯着上男醫生的背,頓時小腹又作痛了,她連忙甩開她們,“什麼流產,誰流產啦?”
別動她別動她,越動越疼。
就不能讓她一個人安靜地呆會麼?
“不準逞強。”權墨按着肩膀,冷冷地盯着她道。
安歌站在那裡哭笑不得,“我逞什麼強,我親戚造訪都兩天了,怎麼會突然流產。”
她什麼時候懷的孕她怎麼不知道?
不懷孕直接流產了?
“什麼?”
權墨蒼白的臉一僵。
那她痛得在地上打滾是……
“是姨媽造訪肆虐我。”安歌忍着痛,很是無奈地說道,“專業的學術詞是——痛-經。”
痛-經懂嗎?懂嗎?初中生理課有沒有學過啊!
痛-經……
醫生和護士聞言個個張大了嘴,無比“崇拜”地看向權墨權大總裁,痛-經當流產?厲害,厲害。
“……”
權墨站在那一動不動,大掌按着自己的肩膀,修長的手上戴着兩枚戒指,眼瞳直直地看着安歌,蒼白的臉像是被抹了成一層石膏,把表情都凝固了。
一秒;
兩秒;
三秒……
權墨動了,一言不發地擡起步子越過他們走出浴室,背影冷冽、帥氣,那種感覺……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安歌看着他的背影,他以爲她流產了?難怪他手會緊張得發抖。
等下,他爲她緊張?
意識到這一點,安歌忍不住喊道,“權墨,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叫信命認命啊?喂喂……”
喂喂,別走啊……
吃了兩顆止痛藥,安歌的小腹終於不再鬧騰,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腦袋裡反反覆覆就是權墨那三句話——
“你不是問我,在我眼裡你是笑話還是蠢貨麼,我現在回答你。”
“是命。”
“我這個人,信命,也認命。”
“……”
什麼意思呢?
安歌枕在鬆軟的枕頭上,無意識地咬着手指甲,權墨說話永遠不會說得清清楚楚,她猜這些又不擅長……
不如直接去問清楚?
可他都要結婚了,未婚妻住在這裡,她問來又有什麼意義?
安歌在牀上不斷翻身、翻身、再翻身,身體裡就像有小蟲子在咬一樣,不行,她不問清楚睡不着……
她只是問清楚,又不是要破壞別人的婚事,算不上不道德對吧……
安歌猛地從牀上坐起來,掀開被子就下牀,衝到電梯口,按下箭頭按鈕。
燈亮了。
嘖,真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