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動說要留下三天?
“伯父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不死不殘,我留三天。”權墨淡漠地說道,一字一字道,“有仇不能報,肯定是痛苦無比的。”
不死不殘,我留三天。
白崇山冷笑一聲,反問道,“你敢麼?”
“我敢。”
權墨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的鎮定和強勢讓白崇山看得不由爲之一震。
他……還真是不怕死。
難怪席家動盪三代,到這一代權墨能自立門戶,成就財團,果然有着非人的魄力。
“……”
尹天喻從地上站起來,怔怔地看向權墨,忽然徹底明白,權墨今天到來,就是來幫席南星求婚的。
他威脅不成,竟然說出自己纔是害死白萱的人……
“伯父,看看伯母哭得多傷心,年老喪女,此仇不報怎麼行?”權墨淡淡地朝蕭萍睨去一眼,雲淡風輕地說道。
好像這仇完全不是報在他身上一樣。
“你真是個異類。”
白崇山道。
“……”
權墨勾脣,脣角的笑容邪氣,滿不在乎。
白崇山站在那裡說不動心是假的,他很是猶豫,他抑制不了自己對權墨的恨,接受不了白萱的死。
過了很久,他一雙渾濁蒼老的眼看向尹天喻,“天喻,你是不是真的要嫁席南星?既然他與你姐姐的死無關,我不想強求你。”
“……”
這就同意了嗎?
尹天喻怔怔地看着他,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訥訥的地道,“你是對權總的交易動心了吧?”
哪是不強求她。
“對,可你也喜歡席南星不是麼?”白崇山咳着嗽說道,“天喻,我希望你明白,我時日無多了,我沒有什麼時間再給你姐姐報仇……我不甘心。”
尹天喻看着他,這一剎那,她突然就瞭解了白崇山。
白崇山不是不在乎她這個女兒,只是永遠不可能像在乎白萱那麼多;亦如當年,他對她母親動了情,但永遠不可能像爲蕭萍那麼付出……
她和她的母親,在白崇山的心裡是第二,永遠的第二。
所以,她是必須爲白萱的一切讓路,亦如母親當年的讓路……應該開心還是失落?她不清楚。
她永遠佔不了別人心中的第一,白崇山如是,席南星如是。
“……”
尹天喻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悲,伸手摸向胸口,沒有摸到口哨。
她眸光黯了黯,上前一步,想詢問“留下三天”是什麼意思時,白崇山已經徑自讀解了她的意思,道,“好,權墨,我就跟你做這筆交易!”
尹天喻一怔。
“……”
目的達成。
權墨勾起薄脣。
白崇山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說話還是有份量的,不管如何,他的勢力還是會讓白崇山忌憚,不會輕易許諾。
“我替我哥哥多謝伯父成全。”
權墨一字一字說道,轉身往門口走去。
“權墨。”白崇山盯着他毅然決然的背景,不禁道,“我知道你對我女兒沒有半分悔意,你真是爲席南星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