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呆呆地站着,她終於發現自己是多大的笑話,一天之內,被拒絕一次不夠,還要跑過來被拒絕第二次。
她要問個清楚明白,可有些答案不是用耳朵聽的,是用眼睛看的。
“妹妹進來吃飯。”李麗熱情地招呼她,臉上沒有一點被撞破春光的羞澀。
安夏整個人都已經麻木得沒有知覺,她側了側身,一步一步往後退,用英文道,“抱歉,打擾了。”
她往後退着,然後轉身就走。
權岸平淡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他沒有解釋,只有這一句。
她還要什麼答案呢,不必了,都沒必要了。
“不用。打擾了。”
打擾了。
以後,再不會打擾。
安夏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衝到電梯前,飛快地按着按鈕,彷彿這樣按電梯就會馬上打開,將丟臉丟到太平洋的她罩住。
權岸站在原地,一雙深瞳望着安夏匆匆離開的身影,雙腳動了動,往後退了一步,靠到牆上。
安夏剛剛停靠的地方。
身體,被抽光了力氣。
權岸閉了閉眼,眉宇間滿是疲憊,半晌,他擡起臉看向門口一臉無辜的女人,冷漠地問道,“爲什麼穿我的衣服?”
“很久沒穿男人的衣服了,挺懷念白襯衫的。”李麗笑了笑,坦率地道。
“很好,送給你了。”
權岸淡漠地道。
夜,深得徹底。
大雨洗刷着整座城市,無止無休,沒有停下的痕跡。
安夏回到公寓的時候,薛貓正倒在沙發上睡着了,顯然是等她等睡着的,安夏走過去,在她腳邊重重地坐下來。
薛貓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突然看到沙發上多了個人,頓時嚇一跳,“我靠,你今天演恐怖片嗎?”
又是水鬼又是悄無聲息。
安夏低頭看着地板,一張蒼白的臉上沒有表情,全是麻木,她低沉地道,“薛貓,答應小虎哥吧。”
聞言,薛貓驚喜地道,“怎麼,你搞定權岸了?”
她們約定一起戀愛,一起訂婚,一起結婚。
“沒有。”安夏低着頭說道。
“我想也沒那麼快。沒事,姐們等你,讓權小虎等去吧。”薛貓道。
“你就那麼確定權小虎對你的感情能一直堅持下去嗎?”安夏低聲說道,嗓音透着一絲沙啞,“薛貓,不要那麼篤定,或許,等你哪一天真的想去伸手觸碰時才發現,那個人已經走遠了,你就只剩後悔。”
“安夏……”薛貓愕然地看着她,“你和權岸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安夏已經沒有力氣應付薛貓的連環追問,她站起來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低聲道,“薛貓,不會有人永遠懷揣着所有的情感在原地等你的,小虎哥追了你四年,還不夠麼?”
“……”
薛貓坐在沙發上愕然地聽着,漸漸明白過來,安夏對權岸的追求失敗了。
權岸,真的走下神壇了。
……
安夏一個人走進房間,將門鎖上,沒有開燈,她躺到牀上,睜着眼,聽着外面的磅礴雨聲,眼睛裡,淚水慢慢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