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也不敢輕易拒絕權墨的好意,這讓她掙扎,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權墨彈了很久、很久。
他環着她,她能感受他身上的溫熱。
她轉過臉,靜靜地凝視着他的臉,凝視着他的輪廓,眼眶澀然,卻連哭都不敢哭,她不想讓他擔心。
一曲彈畢。
“好聽麼?”權墨低眸注視着她的臉。
“……”安歌僵硬地點了點頭。
“像之前一樣,我們好好在一起,行麼?”權墨忽然說道,嗓音低沉,帶着一股無法言喻的卑微。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他這麼卑微的語氣。
第一次,也是在這裡。
他求她,他哀求她不要離開。
“……”
安歌嚅動了下嘴,想說什麼卻被手機震動的聲音打斷,阻斷了她想說的話……
她拿出手機。
手機屏幕上跳動的是“席南星”三個字。
她到現在,還不明白爲什麼她打給學長的電話一直是權墨在聽……其實,她本來不想讓權墨知道席薇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現在看來還好。
權墨很冷靜,比她想象的冷靜。
本來,他這樣的男人就是比她能承擔事情。
安歌看着手機屏幕,又看看權墨,權墨凝視着她,英俊的臉沒有表情,看不出是允許還是不允許……
安歌接了電話。
“喂?”她輕聲道。
“是我,席南星。”席南星在手機那端說道,聲線粗啞、陰鬱,“我知道你出院了,出來見一面。”
“……”
安歌沒有說話,心底有着猶豫。
“地址我用短信發給你。”席南星說完就掛了電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緊接着下一秒,她的手機上就收到短信。
安歌關掉手機屏幕,沉默地坐在鋼琴前,臉色是蒼白憔悴的。
她沒有說話。
權墨也沒有說話。
錄音室寂靜得有些可怕。
半晌,權墨鬆開環住她的手臂,從鋼琴前站起來,目光冷淡地看着前面,伸手解開勒住脖子的一顆釦子,淡漠地道,“我派人送你去。”
安歌呆了呆。
“權……”
安歌轉過身,只見權墨已經離開錄音室,連個背影都沒留給她。
他們之間……怎麼變成這樣了。
低下頭,安歌看向面前的黑白琴鍵,僵硬地擡起手,劃過上面的琴鍵,從她指尖流淌出的聲音並不好聽,只是單純的一連串琴聲——
哆唻咪發索納西哆……
驀地,安歌的手指顫了顫。
她想,她終於明白權墨的筆記本密碼是什麼意思了。
哆唻咪發索納西哆。
音符。
歌。
安歌的歌。
原來如此。
那麼早,那麼早……
安歌咬脣,伸手蓋上琴蓋,無力地趴到上面,臉埋在臂彎中,眼睫沾着溼意,心臟一遍一遍地被凌遲着。
海邊的連排木屋餐廳格調很獨特,掛在餐廳上方的風箏在海風中被吹得起一層層波浪……
跑車停在餐廳門口。
保鏢下車開門,安歌走下車,女保鏢立刻拿起一件風衣披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