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恨恨地瞪她一眼,甩開她的手,往前攔那幾個保鏢,泥土已經被他們刨得不成樣子,熱氣翻涌……
下一秒,她就忘了阻止。
安歌看向一塌糊塗的泥土裡,什麼都沒有,他們刨得很深,但種子的影子都沒有……
安歌呆在那裡,怔怔地看着土壤。
不可能。
不可能的。
“原來根本沒有種子啊。”Alina也愣了下,走過去從裡邊撿起兩顆石子,朝一臉錯愕的安歌笑笑,“還是普雅花的種子就是石頭?”
居然爲一片沒有一顆種子的土地蓋了一座玻璃花房。
權墨也夠厲害的。
“不會的。”安歌喃喃地出聲,她不相信,蹲下身不顧髒污用手撥開被翻鬆的土壤。
一定有的。
種子一定有的。
可能種的更深,安歌繼續扒着泥土,除了偶爾扒出石頭外,什麼都扒不出來……
石頭刮過她的手指。
鮮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土壤上。
安歌像是毫不感覺到疼痛似的,繼續扒着泥土,想找到種子來,找出權墨爲她種下的普雅花種子來……
沒理由的。
不可能沒有的。
安歌的臉越發蒼白,手更加用勁,泥土全陷進指甲裡。
“喂……”見她手上流血,Alina怔了怔,然後笑道,“看來,全世界的男人都會哄騙女人,權墨也一樣。”
“權墨他不會騙我。”
“他騙你還少嗎?”
“……”
安歌的手指一頓,擡眸冷冷地睨向她,“我們的事輪不到你來評說,滾。”
“我說的是實話。”Alina站起來,隨手把石子丟掉,“高原的花怎麼可能在平原上盛開……”
說完,Alina轉身離去。
安歌看向她的身影,權墨站在門口,臉上冷漠,黑眸的視線落在被翻鬆的土壤上。
Alina見到權墨,笑了笑,“我好像揭穿了你對這隻小白兔的謊言,不好意思。”
言語之間沒有半點愧疚。
“……”
權墨站在那裡,側過臉,目若冰雪。
“……”
Alina被冷到,連忙離開玻璃花房。
幾個保鏢也相繼退了出去。
安歌還半跪式地蹲在亂七八糟的土壤前,目光定定地望着。
大半年了。
她澆了大半年的水,施過肥,除雜草……原來,她培育的一直就是幾顆石頭?
“起來。”
權墨走到她的身邊。
“爲什麼要拿這種事騙我呢?”安歌站起來,看向他淡漠的臉龐,“我以爲……平原上真能盛開高原的花,原來不可能。”
“是你自己要相信的。”
權墨淡漠地道,黑眸睨着她,沒有一絲內疚。
“……”
是啊。
是她自己要相信的,相信這土裡真的有種子,相信這個玻璃花房裡真能開出普雅花來……
權墨低眸,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污泥和血漬,很快移開目光,淡漠地道,“你該去醫院做檢查了。”
說完,權墨轉身往外走。
“我們去那個高原看普雅花吧。”安歌出聲。
“……”
權墨的背影僵住。
“平原上看不到,我們就去那裡看好不好?”安歌走向前,想抓住他的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污泥只好又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