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對他吃過什麼毒都不瞭解,對他的病情完全是在研究階斷,他的身體耗不起……不找Alina根本無法解決。
“讓我想想。”權墨看着她的臉,最終妥協道。
“好。”
安歌點頭。
安歌不想逼他,一想到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是爲了向她隱瞞病情,這也代表他有多介意自己這樣的身體,她哪敢逼。
表面上一再逼他當然是不行的。
從側面還是可以逼一下的。
比如,安歌故意在權墨面前向護士討教怎麼使用導尿管,怎麼給病人按摩,又或者是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人該怎麼伺候……
導致權墨現在一聽到“導尿管”三個字臉色就發青。
這一日,安歌躺在權墨身旁,枕着他的臂彎,兩人一齊躺在病牀上,陽光從外面照進來暖洋洋的……
權墨在沉睡。
安歌輕輕地從他臂彎上起來,改躺爲趴,單手撐着臉,靜靜地凝視着他的臉,一手擡起隔着半釐米的距離輕輕地描繪過他的臉,他飛揚的劍眉、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薄薄的脣……棱角分明的輪廓,這是一張極其英俊的臉龐,連睡着都有一種獨特的魅惑味道。
這樣一張臉,彷彿會永遠年輕、健康,怎麼會衰老呢?
她的手指從他鼻樑輕輕滑下,滑過薄脣的上方。
權墨驀地微張開脣,準確無誤地咬住她的手指,這才慢慢睜開眼,一雙黑眸深深地注視着她,瞳孔清澈,清晰地映着她的臉。
“你沒睡啊。”
安歌愕然。
權墨的舌尖舔了舔她的指尖,一股麻痹感像電流從手指躥過她的全身,安歌連忙縮開手指,臉上泛紅。
“你眼神盪漾了。”
權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哪有。”安歌拼命眨眼。
“怎麼?”權墨側過身子面向她,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面對我把持不住了?”
別說的她像個浪-蕩-女一樣行麼。
“就你把持得住。”安歌道,在他臂彎上躺下來,盯着病房的天花板,“能跟我爭吵,把我關起來一個月,我住院你也不來看我……”
回想到那一段時間,安歌還是受不了。
那一段日子裡,度日如年,每一天她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傷敵一千,自損一萬。”
權墨側躺在她的身旁,盯着她的臉一個字一字地道。
“……”
傷敵一千,自損一萬。
是十倍的痛楚。
安歌的心狠狠地顫了顫,像被尖銳地刺痛着,好久,她纔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問道,“那你現在後悔嗎?”
後悔那一段時間對她的折磨,如今,還不是被她知曉得清清楚楚,那一段時間成了他們之間抹不去的痛。
“後悔。”
“……”算他還有覺悟。
“後悔我不夠乾脆,不應該再去機場看你最後一眼,讓你發現端倪回來。”
權墨道。
好多次,他都以爲是最後一次見她,醫院他要離開的那晚,機場離開的那一次……結果,他竟然還苟延殘喘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