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做到我說的,我就讓你打這一巴掌解恨。”安歌盯着她,一字一字說道,眼中銳利,聲音堅定。
席薇怔在那裡,看着安歌。
好久,席薇放下手,說道,“你真的變了。”
早已不是初次那個見到她笑得單純的女孩。
“那要謝謝的關照。”安歌苦澀地笑了一聲,“不是你,我現在還是父母底下無憂無慮的女兒。”
“……”
席薇轉過頭,手緩緩撫上自己滿是傷疤的臉。
“席薇,我請你考慮我說的每個字。”安歌凝視着她的臉說道,“放過權墨,別再讓他爲你傷一次心。”
“我不需要你來向我說教。”
席薇轉動着輪椅過去,眼中劃過一抹落寞。
“砰——”
門忽然被重重地推開。
安歌愕然地回頭,只見權墨站在門口,額上滲出細汗,一雙黑眸近乎驚慌地看着她。
“權墨?”安歌怔然。
權墨看到她,眼裡有一瞬的放鬆,緊接着他跑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抱住,牢牢地抱緊,“你怎麼跑了?不是說陪着我。”
在黑庭呆了一年,權墨是不容許自己視線裡她消失太久。
安歌被他抱得實在用力,擡起手擦去他臉上的汗,淡淡一笑,“我看你睡着了,我沒走遠。你回去睡吧。”
“沒你我睡不着。”
權墨緊緊擁着她,像個孩子般怕失去最親的人。
“好,我陪你。”安歌只好說道,離開他的懷抱,伸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嗯。”
權墨的臉色恢復鎮定如常,淡漠清冷,黑眸掃了一眼窗邊的席薇,握住安歌的手緊了緊,冷冷地道,“我不是讓你別來找她?”
“不找不找。”安歌連忙說道,拉着他離開,沒有在這個房間裡久呆。
安歌現在甚至希望權墨不要和席薇見面。
席薇開口說任何一句話,都會把權墨傷到。
權墨在她的身上,不會感受一點正常的母愛,只要受傷……
權墨轉頭冷冷地睨向席薇,席薇被看得心裡一緊,那不是一個兒子該看母親的眼神。
“咳……咳。”
權墨低下頭又咳了兩聲。
“你看你又咳嗽,出過汗就先把衣服換下,怎麼還來找我?”
“我不能見不到你。”
“可你免疫力差,自己要照顧自己啊。”
“知道了。”
兩人邊說邊走出房間。
席薇坐在輪椅上,雙手轉過輪椅,擡眸看向門口,一張雍容華貴的臉上有些呆滯……
權墨他……免疫力差嗎?
她怎麼從來不知道。
“我問你,權墨最愛吃的菜是什麼?”
“權墨不愛吃什麼?”
“權墨小的時候最喜歡讀哪本書?最敬重哪個人?權墨的理想是什麼?他小時候幾點睡,幾點醒?”
……
陽光從窗外投射在席薇身上,她的耳邊不斷浮響着安歌的一連串問題,空白的答案在她腦海中一遍遍劃過……
須臾,眼淚從席薇眼睛裡劃落。
不是。
她不是拿兒子當一個傀儡,她沒有……她從來沒有。
她只是要給權墨最好,她只是要給他一個將來的基礎,一個讓他功成名就的集團……爲了兒子,她和權奕天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