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看着權奕天,眸光陰沉,薄脣慢慢噙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正要說話,一個纖瘦的身影忽然站到他面前。
“那你殺了我吧。”
安歌拉着十二的小手走到權墨面前,走出一排形成防護的手下們面前,擡眸異常平靜地望着權奕天那張可怕的臉。
權墨的目光一滯。
她做什麼?!
“怎麼,你不怕死?”權奕天不屑地冷笑一聲,像看着一個無知的人。
“十多年前,我信你,我做了僞證,最後我父母還是被害死了。”安歌迎向權奕天的視線,手緊緊攥着十二的手,“你這個人毫無誠信可言,如果這一次不是爲了兒子,我不會再上一次當。”
“……”
權墨凝視着眼前的女人,視線落在她顫抖的手上。
明明那麼害怕,居然還要站在他面前……
“我不會再讓他跪,尤其是跪你這種根本不配被稱之爲父親的人。”安歌一字一字咬字清楚地道,“我寧願一死。”
“……”
權奕天看着她,眼神份外不屑。
安歌的眼神堅定而固執,驀地鬆開十二的手,往前走去……
十二的手猛地被鬆開,有些傻傻地看着安歌,小手想再朝她抓去,她的手臂卻被一隻更大的手從後一把攥住。
十二擡頭看向後面的大人。
安歌回過頭,權墨一手握緊她纖細的手臂,黑眸不悅地瞪着她,嗓音低沉,“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他就算跪了又能怎樣……她居然想死。
“因爲我受夠了。”安歌低頭看着他握緊的手,擡眸看向他的眼,她的眸微溼,聲線柔軟,“權墨,從十幾年前開始,我們的命運就被控制着……我真的不想再讓你被控制了,你是權墨,你只是你自己,可十幾年來,你永遠是在爲別人做事……”
“……”
權墨緊緊抓住她的手臂。
“就像你說的,用我來威脅你的戲碼會上演多少次呢?只要我活着,就不會停止的不是麼?”安歌伸手用力地掙扎開他的手,“就算你今天跪了,唯他命是從,我說不定還是會死在他的手上,就像我父母的結局一樣。”
權奕天是沒有誠信的人,他會把每一個人的利用價值利用到渣都不剩。
權墨握得很用力。
她掙扎不開。
安歌更加用勁地掙扎,手臂沒掙扎開,她的眼淚卻在掙扎中落了下來……
“權墨,放手……”
“我不放。”
“炸彈一炸,我和你重新培養起來的手下全要死。”安歌看着他說道,“我一個人死,好過一羣人跟着陪葬,我死了,權奕天但凡有一絲良心,至少不會拿你和十二怎麼樣……這樣,他不能再威脅你了。”
“你死了,我能活麼?”權墨冷聲反問,黑眸近乎緊迫地盯着她。
“能,因爲那是我開心的事。”
安歌看着他,雙眼含着淚光,脣邊卻慢慢露出一抹微笑。
是他說的,他怕她不開心。
所以,她能開心的事他一定會去做的。
“……”權墨定定地看着她,從薄脣間緩緩吐出兩個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