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水遠和尚停下了雲遊的腳步,留在五雲山一心一意的給靈虛灌輸佛經以及佛宗相關的一些知識,靈虛似乎對佛宗的東西也很感興趣,越學越來勁。經過幾年的基礎學習和對境界的鞏固,它體內修真這一面達到了出竅中期的境界,佛宗一面達到了無念後期,後修煉的佛宗境界可能是興趣原因修煉偏多一些,反而越來越強。
水遠和尚對自己的這個徒弟十分滿意,短短几年時間藉助上次的變化的力量,以超凡的領悟能力就達到了無念後期,這在佛宗歷史上絕無僅有,至少在禪宗歷史上沒有出現過,要知道自己修煉到無念後期花費了兩千年的光陰啊,佛宗的修煉功法本來就辛苦,時間相對修真者來說更長,普通的修真者可能兩千年左右就能渡劫到大乘期,但是普通的佛宗弟子至少也要近萬年。
水遠和尚在禪宗一脈算是比較傑出的人才,但是修煉到現在的空寂期也花費了八千年的時間,可以想像其中的艱辛。不過佛宗的功法十分講究一個緣字和悟字,有佛緣且領悟能力非凡之人可能立地成佛,沒有佛緣之人可能修行萬年也達不到想要的境界。
這天,水遠和尚心想給徒弟灌輸的佛經知識也差不多了,應該傳授它一些本門派的核心功法,將靈虛叫到跟前,鄭重其事道:“虛兒,這幾年給你灌輸了許多佛宗的整體知識,現在你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現在爲師給你講述一些本宗的功法,你可要記牢了!”
靈虛甩動着腦袋可愛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坐在地上靜靜的聽着大師尊講話。這幾年爲了區分兩位師尊曾經起過爭執,最後兩位宗師決定水遠和尚修煉時間長,無論修爲輩分都應該爲大師尊,紫炎道長爲小師尊,同時收靈俊天、韓廣信和靈鼕鼕爲徒,不過收其他幾人爲徒純粹是象徵性的,他們根本對佛宗的功法沒興趣,每次來聽都是睡覺,時間長了也沒人願意來,只是有時候修煉遇到一些難題可以請教水遠和尚。
水遠和尚語速平緩的詳盡道:“在佛宗之中我派名叫禪宗,追求的是最大限度的自我突破,在人與自然之間更趨向於前者,也是所有佛宗門派裡對自我突破最強的宗派,修煉方式一般叫做禪定,一念不起爲坐,見本性不亂爲禪;外不着相爲禪,內不亂爲定。外禪內定,故爲禪定,即時豁然,還得本心。這是融入自我心神的一種修煉,一旦入定可能百年、可能千年、也可能萬年不會覺醒,所以入定前必先做好準備。”
水遠和尚說了一段後,看着靈虛,示意能夠理解嗎?靈虛明白大師尊的意思,揮動爪子擺字道:“那我宗派的修煉功法對心神的要求肯定很高,如果修煉時間長久,心神可以穩固到不可思議的境界,幾乎不受任何外相的影響。”
水遠和尚對自己這個奇特徒弟的領悟力心生佩服,短短几句話它就能看到將來的情況,也不再問,繼續道:“爲師的枯禪定更是禪定中的極致,就像枯木一般,一旦入定,就算天崩地裂也不動搖分毫,修煉時必須保證靈臺處於極度空明的狀態,雖然修煉時候極苦,但是長久以後心神幾乎穩如泰山,在修真界裡幾乎沒有人能夠撼動爲師的心神。”
靈虛終於明白師尊爲什麼身體像枯木一樣,這樣修煉時間長了可能不像都難,不過枯禪定確實很厲害,修爲深厚以後無論爭鬥還是遇到其他的情況,都能保持絕對的冷靜,而且不會被幻象迷惑。枯禪定是靈虛最先修煉的佛宗功法,一直從未懈怠過,枯禪修爲精深無比,心神的穩固程度更是無人能及,在後來無盡的旅途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水遠和尚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你現在的無念後期的修爲在佛宗裡已經頗高,現在爲師就傳你枯禪定、金剛禪定和菩提禪定。傳三大手印,法界定印、寶生印和天鼓雷音印。傳九字真言震,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虛兒立即閉目緊記!”
靈虛心領神會的閉上了雙眼,師尊的聲音立馬如炸雷般在耳邊響起,嚇了一大跳:“枯禪,外向內定,身如枯木,心若止水,印一切外相……金剛禪,形若金剛,身若大山,聲若洪鐘,以宏大之佛氣以渡衆生……菩提禪,身似菩提樹,以悟爲根本,啓無上正等正覺之智,明無上世界之理……法界定印,大千世界皆有法界,以無法之界定有法之界,然而以自成法界,法界之中尊者居之……寶生印,長生是此印,此印定長生,以氣化印,以印導氣,無所不長生……天鼓雷音印,宇宙萬物皆有音,以天爲鼓,以雷爲音,以雷音擊鼓,再輔以金剛禪定,便可傳至神靈……”
靈虛也不知道自己聽了多久,饒是它天縱奇才,這麼多東西一下子全部灌入腦中,誰也吃不消,如果沒有天資輔助可能早就成白癡了。它感到一陣頭暈腦漲,噁心之極,有點想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的感覺,完全憑藉本能意識在行動。
水遠和尚見靈虛身形有些恍惚,有點搖搖欲墜的味道,心裡暗自責怪自己有些超之過急,也是望徒成功心切,將所有的功法都一股腦的傳給了它,以無念期的修爲,修煉其中任何的一種都很不錯了。
水遠和尚再次將手放在了靈虛的背脊上,他知道現在正是打下基礎的時候,不能有任何閃失,不然以後修行就會遇到很大的阻力,憑藉自身深厚的修爲再次幫助徒弟度過這個難關。靈虛受到師尊的幫助,身形立即穩固下來,腦子也清醒了不少,兩隻爪子不由自主的在空中快速的舞動着不同的手印,時而成蓮花狀,時而成樹根狀,變幻無窮。
靈俊天自從上次師弟出事後,心裡放心不下,每次修煉完畢後都會過來看望一下,這次一來發現情況又有些異常,又不敢輕舉妄動,連忙叫來了紫炎道長。紫炎道長在遠處看了良久,揮手道:“乖徒兒不用擔心,虛兒在修煉佛宗的功法,有你大師尊在不會有什麼危險,只要別去打擾他們就行了。”
靈俊天聽見師尊的肯定,放下心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水遠和尚的修爲十分欽佩,經常詢問一些修真時的問題,所以感情也不錯。紫炎道長隨即又搖頭道:“這個老禿驢也太不小心了,這麼重要的時候也不佈一個陣法保護,萬一有人打擾豈不是功虧一簣,還是我來當一次護法吧。”說完,端坐在遠處,閉目修煉起來。
靈俊天見有師尊在此應該沒什麼問題,回去和韓廣信、靈鼕鼕修煉去了。靈鼕鼕的修煉最近越來越奇怪了,身上有時候會冒出豔紫的顏色,這段時間由於靈虛的事情,也很少有人在意她,只是有時候靈俊天會問兩句,這一時的疏忽造成了後來修真界的悍然大波。
水遠和尚在輔助了一個月之後,輕輕將手收了回來,他認爲輸入靈虛體內的功力應該足以打好基礎,不過這段時間長期的大量耗費元力,還好他修爲精深無比,換個人連續這麼做真會吃不消的,這段時間的損耗也對以後的渡劫造成了影響。
紫炎道長閃身來到了佛友的身邊,嘆息道:“佛友,你是不是操之過急了,就不能慢慢來嗎?”水遠和尚閉上眼睛,嘴巴翻動:“慢不了啊,道友,我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不多了,爲了這個徒弟,也爲了佛宗日後千千萬萬的弟子,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紫炎道長也很清楚佛宗的現狀,緩緩道:“故友佛法精深,又是禪宗的長老,何必如此悲觀,我相信你渡劫一定沒問題,必要的時候我會助你一臂之力!”水遠和尚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以前和俱舍宗的宗主昆尼子大師討論過整個問題,隱隱覺得數萬年以來沒人能夠飛昇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也絕不是單純的修爲問題,我們猜測是不是上界出了什麼問題,但是一時也說不出來。”
水遠和尚此言一出,紫炎道長驚了一下,接道:“上界出了問題??佛友的意思是佛界出了問題??這……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水遠和尚微微點了點頭,閉目道:“這話也很不好說,可是這應該是唯一的解釋,我們的功法沒有任何問題,而且近萬年不乏優秀的人才,問題只可能出現在上面。”
水遠和尚沉默了良久,又緩緩道:“渡佛劫和修真者的自然劫不同,外界的力量幾乎幫助不到,因爲佛劫都是對心念的考驗,從內到外,所以旁人根本無法幫助,道友的心意我還是十分感激的。”
兩位宗師沉默了起來,一直沒有再說話,靈虛在一旁不停的揮舞着佛手印,中間有稍微停歇的時間。這一過又是一年,靈虛開始慢慢的清醒過來,兩隻爪子結成一個奇形印勢之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感到四周的環境又明亮了不少,腦中一直充盈着一股清涼之意,更加清晰了,似乎靈智都有所增長。
靈虛剛剛醒來,眼睛裡一片茫然,短短的一年時間,它好像度過了百年之久,看着身旁的水遠和尚半晌,才反應過來,立馬拜見擺字道:“師尊,你怎麼還在這裡?我感覺好像度過了好久好久一樣。”
水遠和尚早就知道徒弟已經醒來,一直打量着它,發現徒弟的清聖之氣越發的濃烈,知道佛基已經成功的建立起來,帶着欣喜的語氣說道:“虛兒,你終於成功了!以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三大禪定功法和三大手印深奧異常,領悟的時間越長就越好,你感覺度過了很久很久,這是好事,爲師當年只領悟了一個月,你卻在其中領悟了一年,其深度可能已經超過我了,呵呵。”
靈虛被說得一陣心虛,連忙擺字謙虛道:“徒兒才修煉了短短几年,師尊卻是幾千年,這是沒法比的,以後還要師尊多多指點纔是,咳~”靈虛咳嗽了幾聲,喉嚨有些異常,好像有些想說話的意思,心裡有些訝異。
水遠和尚似乎猜到了什麼,用潔白的手掌撫摸着靈虛的腦袋,說道:“菩提禪有開啓無上智慧的作用,修煉得越深作用越大,以後虛兒會說人語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靈虛沒想到修煉佛宗的功法還有這方面的作用,如果修爲高一些就可以說話了,實在是太好了,這一點也是在以後的時間裡它偏重佛宗的原因之一。
水遠和尚看着自己的徒弟學習有成,老懷大慰,緩緩道:“虛兒,你打出一個手印試試!”靈虛按照師尊的要求,揮動着爪子,由於爪子還是和人手有分別,好不容易纔掐動了一個手印,一陣淡淡的金光從爪子中冒出,就像中間有一顆夜明珠。
水遠和尚點了點頭,表示不錯,隨意道:“佛宗的佛氣顏色有四種,淡金、金、白金和白,淡金是最初級的顏色,也是最薄弱的,典籍上記載到仙佛境界後會變成金色,神佛會成爲白金色,至於純淨白,那是至高無上的佛氣,從來沒有人見過。”
靈虛沒想到佛氣還有這麼多的講究,看來自己還是處於最低的層次,不過它並不貪心,只要一切循序漸進就好,它踏實的性格也爲將來的修煉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好處。自從佛基鑄成以後,靈虛天天勤奮的修煉手印,因爲自己是獸類,沒有人的手指那麼靈活,要準確的掌握每一個手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長期的練習中它漸漸習慣先在心中結成印勢,然後爪子會自然揮動,結成外印,準確無誤,意到身到,心裡十分高興,還以爲是長期練習的結果,其實這是通向大道的途徑。
有一天,韓廣信站在山崖邊上眺望遠方,自己上五雲山不知不覺都二十年了,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一羣兄弟都怎麼樣了。靈俊天站在他身後,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微笑道:“廣信想家了?呵呵。”
韓廣信恭敬的朝靈俊天行了一個禮,說道:“其實修行之人本來應該跳出凡塵,想家只是徒增傷感,因爲我們和他們處於不同的兩個世界。”靈俊天點了點頭,平和道:“你明白這點就好,既然選擇了修行之路,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這二十年韓廣信一直跟着靈俊天修行,兩人感情名爲師徒,其實情同兄弟。在靈俊天的幫助下,韓廣信已經到達了元嬰初期,已經真正踏上了修真的旅途。韓廣信看着師尊,忽然問道:“徒弟好像很久都沒看到師叔了?”靈俊天揹負着雙手微笑道:“它呀,這幾年一天到晚跟着大師尊一起修煉佛法,那玩意兒我反正搞不明白,真不知道它小子爲什麼學得這麼起勁。”
兩人正在閒聊的時候,靈俊天身體顫動了一下,看着山底,疑惑道:“咦,有人闖山?”自從上次水遠和尚來後,靈俊天爲了防止有其他人隨意闖入,在山外佈置了一個小型的陣法,沒想到過了二十年,還真有人進入。韓廣信立馬露出了軍人的特質,機警道:“師尊,我去看看!”
靈俊天揮手道:“我們一塊去!”兩人直接飛到了山底,展目一看,好傢伙!山下至少聚集了上萬的凡人,密密麻麻的隊伍一直往後延伸,帶頭的是幾個結丹期的修真者,正在迷陣裡轉悠,他們的修爲太低,根本無法走出陣法,許多士兵在四處叫喊:“靈俊天大師,廉王有請!!!~~”
靈俊天心裡對廉王很有好感,對於對方那種一心爲國爲民高尚情操十分敬佩,身旁的韓廣信看到領頭的幾個修真者,說道:“師尊,那幾個修真者是密樞院的人,奇怪難道舊周國出了什麼大事?怎麼會派密樞院的人前來!”靈俊天聽到廉王找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立即現身在最前面的幾個修真者面前。幾位修真者眼前一花,發現兩個人一下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個是年輕英俊的青年人,嘴邊掛着一絲善良的笑意,另一個是一個面色嚴肅的中年人,有種讓人心驚的感覺。
幾個密樞院的修真者有的認識韓廣信,走出來一位老人,大概六十多歲的樣子,衣着十分華麗,微笑道:“韓將軍多年不見,風采依舊,聽說您跟着護國天王修行去了,今日一見果然氣勢不凡!”
韓廣信對舊周國的人還是很有親切感,回了一個禮,高聲道:“想不到是密樞院莫常,莫長老到來,實在是失敬!不知道長老所說護國天王是誰?”莫常看了一眼韓廣信身邊的年輕人,心裡猜到了幾分,哈哈大笑道:“韓將軍終日修煉可能不瞭解外面的情況,上次太子回國後,將你們的事情向皇上稟報了一番,加上廉王的讚譽,皇上立即封你爲護國大將軍,封靈俊天爲護國天王,權力地位在衆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