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月原本以爲,等找到姐姐,然後她帶着養母回Z市,日子會照着這個軌跡,相安無事地過幾天。
可她沒有想到,陰謀早就已經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就向她伸手了。
在辦公室忙碌了一番過後,裴修哲也已經抽出了時間,約她到公司樓下見面。
“修哲哥哥!”元月月的呼吸裡都透着緊張,大腦時刻處於超速運作狀態,“還是沒有找到姐姐嗎?”
“她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那棟宿舍樓附近。”裴修哲皺緊眉頭,“我在想,她會不會是出事了。”
“不可能!”元月月的臉色一變,“姐姐應該是察覺我們找到她了,所以換了個地方躲。”
“月月。”裴修哲正色看着她,“我昨天在收拾走那些東西的時候,在她衣服裡發現了她的證件。”
“那她也不會出事!”元月月提高了音量,“證件放在家裡,然後出去,回來的時候恰好看見我們,就躲起來了,這完全說得通嘛!”
“我也希望是這樣。”裴修哲的目光漸漸變得虛浮,“可是……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的。”
元月月的雙手緊緊地揪在一起,咬住嘴脣,呼吸也變得粗雜。
會有人比她更心神不寧嗎?
她原本以爲,姐姐離她很遠,以爲姐姐說不定都偷跑到十萬八千里去了。
可沒想到,姐姐卻就在A市,走在大街上,都有可能面對面的碰到。
那時候,她這個冒牌貨,是該轉身就跑,還是該笑着上前去打個招呼呢?
她的思緒被攪得一團亂,原本雖然忐忑,但生活至少被規定下來了該怎麼走。
現在,又處在了一種變幻莫測的境遇,她哪裡有那麼多腦細胞去解決突發事件?
最最糟糕的是,如果她和姐姐的事情被別人知道了,她怎麼面對身邊的那些朋友,又怎麼保護養母的安全?
元月月這才發現,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是什麼時候變得越來越貪戀在這兒的生活,還放任自己放鬆警惕的?
“別瞎想。”裴修哲握住元月月的雙手,“無論發生什麼,都有我在。”
元月月的心“咯噔”一跳,顫慄了眸光,呆呆地注視着那雙大掌,有一瞬的沒有回過神來。
“我來找你,就是想當面對你說這句話。”裴修哲的聲音格外溫柔,“別慌、別怕,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元月月微微好奇地轉動眼珠,好像有人在睡夢中和她說過相類似的話。
她想不起那個人是誰,但夢裡面,時不時地會有一個讓她特別安心的溫度,像母親那般給她關懷,讓她可以什麼都不用想,只需要好好睡一覺。
她潛意識的知道,哪怕是天塌下來,那個人都會幫她頂住。
是她在夢裡夢到裴修哲了嗎?
有些臉紅的將目光移到他帥氣的臉上,她輕輕點頭,嘴角彎出一個很大的笑容。
“去上班吧。”裴修哲點了點元月月的額頭,“這幾天自己注意點兒,萬一真的被人發現了,也不要怕,我會確保你沒事。”
“修哲哥哥。”元月月歡心雀躍,“謝謝你。”
“傻丫頭。”裴修哲輕笑,“跟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那一瞬間,元月月以爲,她生活中最美好的時刻就是那樣了。
有一個人可以保護她,可以給她不會受傷的承諾,她找到一個安定、堅強的依靠,再也不用害怕自己會孤苦無依。
……
接下來兩天,都沒有找到元思雅的任何蹤影,公司這邊卻發生了大事。
元月月還在上課,郭芸就打電話讓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公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她。
她只能選擇逃課,然後趕去公司。
公司裡,氣氛顯得尤其凝重。
郭芸的辦公室裡,有蕭詩韻,還有其餘幾名領導,都是高層。
看見元月月,郭芸立即起身向她走來,身上帶着強悍的怒意,開口就是責問:“我那麼信任你!什麼文件都交給你翻譯,可你就是這樣出賣我的?”
“郭組長?”元月月一頭霧水,“出什麼事了?”
看這陣勢,她就知道不會是小事情。
尤其是蕭詩韻的存在,讓她從心裡就怯懦。
那個女人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是優秀的,優秀到盛氣凌人,元月月總感覺自己和她相差太遠,遠到自卑又心虛。
“你還跟我假裝!”郭芸瞪着元月月,“看你一個小小的丫頭,沒什麼社會經驗,所以我也沒防備你!沒想到你做起事來,這麼不留情面!”
“我……”元月月實在是沒有任何頭緒,“郭組長,我到底做什麼事了?”
她突然被喊來,然後就得到一頓痛罵,實在是委屈。
“你把公司的機密偷去給別人看,讓我們公司損失了一個特別重要的項目,現在還要抵賴!”郭芸恨恨出聲。
元月月懵了,喃喃着:“偷了公司機密?”
這可不是小事情,不能亂說的啊!
“郭組長,我沒有!”她趕緊解釋,“你讓我翻譯的每一篇會稿我都沒有留過底稿,更沒有對外說過!”
“我辦公室有監控可以證明。”郭芸的眼裡閃過一抹陰狠地毒辣,“我曾經失手將那份投標文件當翻譯文件交給元思雅了,但我反應過來之後,就迅速將文件拿回來了。她當時看文件的眼神就很不對勁,緊接着,沒多久,就出去了,公司門口的監控也顯示,她確實是去見了環宇公司的裴修哲裴總裁,第二天,她就在我的辦公室找文件,緊接着,就又去見了裴總裁。這次競標,我們僅以五十萬的差距輸給環宇公司,肯定就是她泄的密!”
“什麼啊!”元月月還是沒有理清這其中的關鍵,“我這幾天確實是有見過修哲哥哥,但都是因爲私事,我根本就沒有偷過任何公司文件啊!”
“你還狡辯!”郭芸指着元月月,“我懷疑,她就是裴修哲派到我們這兒來的臥底!”
元月月急了,但她現在腦子裡依然是懵的,還沒有理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還有,到底是什麼投標,多出五十萬還被指控爲泄密啊!
“思雅。”蕭詩韻在這時開口,“你有什麼要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