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那些他聽不懂的話?
陸旭想了想,一本正經地答道:“知道,你在說一種人。”
李偲愣了愣。
一種人?
意中人?
陸旭這回答,好聰明。
李偲好像自言自語,“都不知道該說你是傻子好,還是該說你聰明好?”
剛好一輛車子從他們的車後開來,還鳴了一記喇叭,讓陸旭沒有聽清李偲說的話。
他皺了皺眉,問:“你說什麼?”
李偲有點惆悵地搖了搖頭,“沒什麼,自言自語罷了。”
“嗯。”陸旭頓了頓,又將話題轉移到他一直擔心的問題上,“辰的事,你準備什麼時候答應我?”
李偲“哦”了一聲,然後再“嗯”了一聲,好像在考慮一樣,結果最後卻淡淡地說道:“此事,免談。”
好不容易等到李偲願意談這個話題,陸旭可不會輕易就這樣放過這個機會。
陸旭開口:“我們再談談,醫生說,辰暈倒的機率會越來越大,之前醫生診斷,說手術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現在又隔了這麼些時日,越是拖下去,成功率就越低。當然,你是醫生,這些,你都比我懂。”
見李偲不說話,陸旭接着說:“元月月快生了,他們還有溫柔,於情於理,誰都不忍心看着他們一家人無法團聚吧?”
元月月和溫靳辰已經錯過了五年。
五年,對溫靳辰當初的懲罰也算夠了。
陸旭希望,他們兄弟這幾人,都能好好的。
李偲瞥了一眼陸旭,有些絕情地開口:“這些,好像都與我無關,如果是你的話,我還可以看在我們同居這麼久的份上,勉爲其難的答應救你。但你說的那兩個人,抱歉,我不熟。”
“不熟,多接觸接觸就會熟的。”頓了頓,陸旭像是想起了什麼,又繼續開口:“更何況,你都和元月月都算同生共死過,怎麼也算是產生了一點革命的友誼,怎麼能算不熟?”
陸旭說這話的時候,李偲的臉色微變。
她的眸子閃過點什麼,也就眨眼間,就恢復了漠然的表情。
他們說話間,車子抵達他們的住所。
李偲斜睨了陸旭一眼,冷笑,“跟我同生共死的人多了去了,難道我每個都要去產生點什麼友誼?”
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兒大。
陸旭在心裡一邊忖量李偲這句話的,一邊將車子開進車庫。
停下車子後,陸旭這才轉過頭,想要跟李偲再說點什麼。
李偲不雅地打了一個哈欠,根本就沒有理會陸旭的目光,開門,下車。
只是李偲在關車門的時候,半倚在車門上,歪着頭往車子裡面看,又露出了一個痞子樣的笑,用着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陸總,別這樣看我,否則,我會覺得你已經愛上我了。”
陸旭手指一縮,嘴脣動了動,剛說了一個你字,“砰”的一聲,李偲就已經將車門給關上了。
陸旭眉頭擰緊,也跟着下車,就看見李偲有些搖晃的身子,也不知道她此刻是清醒的還是醉了。
說她醉了,可她說的話又那麼的冷靜,那麼的絕情。
說她清醒,可那晃來晃去的身體,眼看就要摔倒。
哦!
不!
她已經摔倒了。
陸旭快步走了過去,將李偲給攙扶了起來。
李偲站定後,伸手要將陸旭推開,“我沒醉,我很清醒,你不要用可憐的眼神看着我。”
陸旭被推開,他只是皺眉,哪有用可憐的眼神去看她。
陸旭想:李偲果然是醉了。
李偲伸手指了指陸旭的胸膛,指腹間傳來西裝的觸感,很舒服。
她在心裡默默評價了一句:果然和人一樣,都是上品。
李偲擡起頭看着陸旭,笑了笑,再說:“我跟你說,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是拒絕幫忙,你也不用再勸。”
陸旭聽這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性命攸關的事,他怎麼會這麼輕易放棄。
只是,他換了一種方式,畢竟現在這種勸說的方式,真的行不通。
如果再用這個方式去勸李偲的話,只會拖延時間,對溫靳辰沒有什麼好效果。
陸旭再次抓住李偲的雙臂,挺拔的身子瞬間就將李偲給圈住了,他說:“我先扶你進去。”
李偲沒有拒絕,任由陸旭的靠近,鼻尖紊繞的都是他身上的清香,她在心裡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進了家門,李偲沒有跟陸旭說一句話,直接進入自己的房間。
門一關,門外和門內,就好像是兩個世界。
陸旭給自己開了瓶酒,醇香的紅酒倒入杯中,在這靜謐的夜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陸旭感覺很挫敗。
李偲已經在他家住了也算有挺長時間了,具體到幾天,他倒是沒有記下來。
他從來就沒有這麼久都拿不下的事情。
可在李偲面前,他嚐到了什麼叫做慘敗。
輕啜了一口紅酒,陸旭緩慢地搖晃着高腳杯,姿態優雅而高貴,他看着紅酒在杯子裡沿着杯壁旋轉,沉思着。
從李偲的房間裡,傳來了流水聲。
不是房間的隔音效果不好,只是,這夜太靜了,靜到有一丁點兒動靜都能聽得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水流的聲音才停了下來。
接着,一切歸於平靜。
陸旭想,李偲應該是睡着了。
陸旭將杯子放下,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又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會,他才起身。
剛起身,李偲的房門就打了開來。
李偲穿着浴袍,披着溼漉漉的頭髮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和陸旭對視的時候,顯然一愣。
李偲走到飲水機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起頭一飲而盡,將杯子放下,倒是先開口了,“你怎麼還不睡?”
陸旭回答,“你不也沒有睡?”
李偲坐在了陸旭的身邊,看着桌子上的空酒杯,遺憾地說道:“喝酒也不叫我。”
陸旭起身將杯子和酒瓶放好,淡淡地開口:“你醉了。”
李偲靠在沙發上,將自己的身體徹底放鬆,聲音很輕:“醉沒醉,只有我自己知道,或者,我只是想借着醉了的名義說點什麼不負責任的話,又或者是想辦點酒後才能做的事情。”
“有什麼事情不能直說?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辦?”陸旭疑惑地開口,“你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