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月緊張地都不會動了,那燈光就像是探照燈一樣,讓她無處閃躲。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面對那些打量過來的視線,她能分辨出的視覺都是驚豔。
當然要驚豔!
她身上這件衣服,肯定超級貴吧!
剛纔大叔介紹得那麼詳細,她好擔心裙子上的鑽石會掉,她賠不起啊!
“月兒。”溫靳辰的聲音醇厚溫柔,“別怕。”
她看着他,就站在她面前的他,一身黑色的禮服如同他的帥氣那麼張狂,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霸道,卻唯獨對她這麼彬彬有禮的溫柔。
那雙銳利的黑眸裡散發着柔亮的光,他的脣角微微上揚,那個姿態,彷彿是隻要她將手給他,他就會帶她去往幸福的天堂,從此以後,她的人生就只有幸福。
她緊張得很想大叫,手心浸出汗水,想將手交給他,又擔心他會笑話。
她都還沒有想明白呢!
爲什麼他會在這兒?
還剛好就有一套禮服準備在這兒?
她深深地呼吸着,揪緊的拳頭一點兒一點兒地往上移,想要與他厚實的手掌合握。
就在這時,宴會的門又被打開,一個平靜卻又壓迫的男聲想起:“我們好像遲到了!”
元月月趕緊將手放下,就像是做賊心虛般的,還將手藏在身後。
順着聲音看過去,來的人是葉芷瑜,在她身邊,還有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元月月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溫靳辰的臉色。
他平靜又溫柔的眼眸裡瞬間就涌起狂怒,額角的青筋突突地直跳,瞪着那兩個挽在一起的人,他的大掌揪成了拳頭,分明是痛的。
這一刻,元月月忽然慶幸自己的理智了。
理智得沒有把手快速交給他。
否則,這個時候被放開,豈不是更加丟臉?
會場上其餘人的目光又都注視在葉芷瑜那邊,交頭接耳都很謹慎,似乎在擔憂着什麼,連八卦都不敢多講。
“雲烈?”方子陌皺緊眉頭,“你怎麼回國了?怎麼還和……葉芷瑜?”
“芷瑜被邀請參加這場舞會,身爲她的護花使者,我當然要陪她來。”邢雲烈淡笑,大掌撫上葉芷瑜的背部,將她帶着距離自己近些,“怎麼?不歡迎我嗎?我的老朋友們!”
葉芷瑜的神情微微凝滯,退身兩步,再衝溫靳辰輕輕一笑。
這是她回國之後,他們倆第一次正式見面。
雖然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面前不是她的本意,但只要能見到他,又何必拘泥是哪種形式呢?
元月月注意到,溫靳辰的三個損友們面色都很凝重,而且很爲難。
她很敏銳地察覺他們幾個人的關係不一般。
否則,就根本不會凝重了。
她的視線又落在溫靳辰身上,他的目光漸漸趨於平靜,平靜得太低調,讓人害怕,就像是狂風暴雨的海上,海浪一下比一下高,整個海平面卻忽然就平靜下來,像一面鏡子沒有任何波瀾,能不讓人害怕嗎?
“辰。”葉芷瑜上前幾步,微笑得禮貌又曖昧,“好久不見。”
溫靳辰彷彿沒聽見似的,單手將還在樓梯上發呆的元月月抱下來,注視着她的眼睛,輕聲:“餓了吧?我帶你去吃東西。”
元月月的雙腿都沒有站穩,幾乎是被溫靳辰抱着往前走的。
“辰!”方子陌喊出聲,“既然雲烈回來了,我們兄弟五個就聚聚吧,當初……當初你們倆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元月月呼吸一緊,很明顯地感覺到了溫靳辰全身瞬間迸發出驚人恐怖的凜冽陰寒氣魄,旁邊好多人被他的冷戾嚇到,弱弱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wWW⊕ttκΛ n⊕C〇
她只能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目光僵硬地連看都不看往身邊這個男人身上看。
終於,身邊這個男人不走了,她的雙腳也得以回到地面。
她下意識遠離他幾步,皺緊了眉頭,不滿地看着他。
溫靳辰站在原地,俊朗的面容依舊看不出喜怒,渾身張揚着的陰冷毫不壓抑的肆意散發,氣勢囂張又狂妄。
元月月咬了咬脣瓣,不知道此刻能與他說什麼,瞥向距離她只有一個伸手距離的糕點,每一個都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最重要的是:免費。
她已經餓死了,也顧不上管身邊這個男人是什麼樣的態度,拿起東西就吃。
吃了一個,再吃一個,一連吃了三塊蛋糕,才讓她的胃稍微滿足了些。
溫靳辰垂眸看着元月月的吃相,狂躁的視線漸漸變得專注而又認真,還染上些些地新奇。
也只有她,纔會穿着價值幾個億的衣服來狼吞虎嚥幾塊糕點吧?
他不由笑了,伸出手掌,輕輕撫上她的後腦勺。
她嚇了好大一跳,轉身,視線接着落入溫靳辰溫柔的眸光裡。
“你……你沒事了?”她下意識問話。
見他的冷眸一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趕緊補救:“你要不要也吃點兒東西?我試過了,這幾種很好吃!”
把自己說得像小白鼠一樣的可憐。
他勾起脣角,問:“不想吃點兒別的?”聲音懶洋洋的。
她搖頭,幾塊蛋糕就能將她的肚子填飽,她不屬於這兒,當然得快速撤離。
其實有好多好多話想和他說,但又好像說什麼都多餘了。
“那個……”她猶豫了會兒,“剛纔……謝謝你。”
“謝謝?”溫靳辰抓着她的手到跟前,“爲什麼要說謝謝?”
她憤恨地瞪他,“明知故問。”
她瞪圓了雙眼,小臉蛋紅撲撲的,分明很弱小,卻又是一副很強悍的氣勢,更讓人心疼。
溫靳辰笑了——她好像忘記這段時間一直在躲他了!
元月月打量着溫靳辰,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總感覺從剛纔看見葉芷瑜之後到現在,他都笑得很刻意。
那笑,好像是在故意笑給葉芷瑜看的。
對她之間的這些親暱動作,也是故意演給葉芷瑜看的。
大叔的心裡是有葉芷瑜的。
這一點,元月月沒辦法否認,她也很心知肚明的知道,自己這一刻,是他氣葉芷瑜的棋子。
溫靳辰不滿,抓住元月月慢慢咀嚼地小嘴,問:“怎麼走神了?”
“大叔!”她慌張地將他的手打開,“你幹嘛啊!被別人看見,要誤會的!”
他好整以暇的笑,“誤會什麼?”
“這裡有人知道我是元思雅。”她的聲音很小很小。
他挑眉,“那又怎樣?”心情有種好戲即將開場的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