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雲烈看到溫靳辰重新坐下,繼續嘲諷,“怎麼,不做逃兵了,面子比命重要?”
溫靳辰挑眉,將自己面前空空的酒杯,沿着桌子推了過去,淡淡地開口:“你一來,就讓服務員將酒全部都放在了你的身邊,我總不能跟你搶酒喝。”
邢雲烈深吸一口氣,眸子裡充滿了鬱色,重開一瓶,給溫靳辰遞過來的杯子倒滿,然後又重重將酒瓶子放下,好像在發泄什麼。
溫靳辰沒有立即喝酒,看着邢雲烈,平靜而沉穩地開口:“接下來,你怎麼打算?”
邢雲烈捏緊手中的酒杯,面色溢上恨意,“芷瑜不讓我報仇,讓我好好活着。”
溫靳辰沒有接話,若有所思。
只是,他不相信邢雲烈會聽。
邢雲烈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直視溫靳辰,一字一句咬得很慢,又很重:“溫沛芸這個女人,交給我處理,你別插手。”
言語中是掩蓋不住的恨意和殘酷。
邢雲烈彷彿將杯子當成了溫沛芸,頃刻間,酒杯在他的手心中碎裂。
玻璃碎片扎入邢雲烈的掌心裡,酒水夾着血順着手心流到桌子上。
邢雲烈好像失去了痛覺,有的,只有那濃濃的恨意在蔓延。
溫靳辰深邃的眸子暗沉着,這種事情,就算邢雲烈沒有開口,他也沒打算讓溫沛芸好過。
可現在,邢雲烈居然讓他不要插手。
就算他不插手,也不代表溫良夜不插手,畢竟寧彤也算是死在了溫沛芸的手上。
可保鏢剛纔的話,讓溫靳辰不解了。
溫沛芸是二叔的人,溫良夜爲什麼還會和二叔一同出現在這裡?
溫靳辰嘆息了一聲,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火辣辣的酒沿着喉嚨往下,讓溫靳辰眯了眯眼,薄脣輕啓,說得是那麼的風輕雲淡,“憑什麼答應你?”
邢雲烈鬆開手,玻璃碎片掉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
桌子上那些帶血的玻璃,好像是要來取人性命的利器。
邢雲烈的聲音很重,頗有斬釘截鐵的氣勢:“就憑芷瑜是我的女人!”
溫靳辰對自己承諾過,溫沛芸做過的事情,他要一件件慢慢地跟她算清楚。
現在,還連帶着那個一直在暗中出現的二叔!
溫靳辰冷哼了聲,“那就各憑本事。”
這事,可不是簡單的說不插手就可以不插手。
邢雲烈怒了,“我曾經救了你的女兒的這份情,用來換你的不插手,也不行?”
聽着邢雲烈的話,溫靳辰在這瞬間遲疑了一下。
要不是當初邢雲烈偷偷的幫忙,他就見不到溫柔了。
這份情,他沒忘。
邢雲烈看到溫靳辰有眉頭有所鬆動,再接再厲繼續說:“這交易對你來說,並不吃虧。”
“確實不吃虧,不過,這兩件事不能混爲一談。你救了我女兒的情,我會用其它方式感謝你,但如果要我不插手,我還是那句,各憑本事。”溫靳辰停頓了一下,繼續開口:“或許,我們可以聯手,事半功倍。”
邢雲烈只想一個人給葉芷瑜復仇。
他女人受過的苦,得由他親手去討回來。
見沒有談下去的可能性,邢雲烈也沒準備就這個話題深聊。
他十分嫌棄地開口:“我不用你陪着我喝酒,你愛去哪裡就去哪裡,只要別出現在我面前。”
溫靳辰也沒有生氣,用着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說:“也不是我要來陪你喝酒的,只是我家月兒讓我好好安慰安慰你。”
溫靳辰的這句話,彷彿是把利劍,重重地插入邢雲烈的心口處。
今天,可是邢雲烈的新婚之夜!
可是,他的新娘,卻已經入土爲安了。
溫靳辰起身,氣勢強悍地走到門口,腳步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輕啓薄脣:“你的手,還是找人好好地包紮,想要報仇,自己的身體最重要。”
說完這句話後,溫靳辰將門一關,並沒有着急邁步。
從包廂裡傳來酒瓶碎裂的聲音,還有邢雲烈氣急敗壞的吼聲:“要你多管閒事。”
溫靳辰搖了搖頭,讓邢雲烈的保鏢好好的照顧着邢雲烈,就邁步離開。
拿出手機,溫靳辰給剛纔的保鏢打電話,開口詢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沒追上那輛車,路上遇到了車禍現場,然後失去了他們的蹤影。”保鏢很抱歉地出聲。
溫靳辰彷彿沒有意外,黑眸裡是平靜無波的冷意。
如果溫良夜這麼容易就被追上,也不至於當初和他鬥這麼久。
“去查查溫良夜最近的動作。”溫靳辰吩咐了聲,就掛斷電話。
他倒要看看,溫良夜到底想幹什麼!
……
此刻,溫靳辰保鏢跟丟的那輛車,裡面坐着的並不是溫良夜,而是溫靳辰的二叔溫榮貴,他身邊還有瑟瑟發抖的溫沛芸。
溫沛芸的小臉蛋已經有些紅腫,應該是被打過。
從被抓上車開始,她就無時無刻不在顫抖。
“你還想逃到哪裡去?”溫榮貴抓起溫沛芸的頭髮,逼迫她擡頭,“還想將心思放在溫靳辰身上?也不看看你跟霍朗那破事!”
溫沛芸哆嗦得更加厲害了,顫聲道:“沒有,我只是想幫上點什麼忙。”
溫榮貴的表情很狠戾,冷道:“幫忙?你什麼時候幫上忙過?一次兩次交給你的任務,你有幾次辦到了?不僅沒有留下寧彤和葉芷瑜這兩條命,你還讓我失去了兩枚重要的棋子。現在,連我的身份都暴露了!”
說着,溫榮貴抓着溫沛芸頭髮更用力了,“在酒店還想鬧出動靜!怎麼,覺得溫靳辰會來救你?”
溫沛芸被迫擡得更高的頭,眼裡的恐懼加深,頭髮彷彿要和頭皮分開,卻不敢喊一聲痛。
“要不是我今天讓人假扮溫良夜,破壞溫靳辰和他的聯盟,我還不知道會被你害成什麼樣子!”溫榮貴鬆開了溫沛芸,隨手一推,彷彿是在隨手丟棄一件垃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溫沛芸狼狽地撞在了車門上,眼裡含着淚。
“葉芷瑜在你手裡折磨成那個樣子,邢雲烈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溫榮貴啐了一聲,“要不是霍家那小子中意你,看你還有點用處,你以爲你能活到現在?”
聽着溫榮貴的話,溫沛芸的臉色更是燦白。
她不要嫁給霍朗,她不要!
溫沛芸急了,哭求道:“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不會再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