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小羅伯特唐尼,葉疏言發現對方的狀態比起上一次,看起來正常許多也健康了不少,起碼兩頰沒有凹陷的那麼厲害。
“你好。”
小羅伯特唐尼率先打招呼,這讓葉疏言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怎麼說呢,在今天之前,對方給葉疏言的感覺就像是一匹孤狼,孤僻的像是隨時都會反咬誰一口。
充滿了危險感,對世界充滿防備感。
現在他看上去正常了不少。
這次見面,是由小羅伯特唐尼提出的,收到邀請的葉疏言特地騰出了一天的空前來赴約。
最近的拍攝內容並不重,所以葉疏言欣然接受。
也就有了剛剛的那一幕。
“你好,你看上去健康不少。”葉疏言和對方握了握手,對方的手很粗糙,感覺微妙的有些奇怪,衝着對方笑了笑,而後落座。
不知道對方怎麼出來的,不過有錢人的世界總是令人不解,某些規則對於他們而言不過是一些……嗯不過就是花架子而已。
葉疏言環顧四周,非常幽閉靜謐,窗外沒有人,連鳥叫聲都聽不見,像是一個獨立遺世的小城市,環繞在自己的世界中,屋內透着淡淡的不知道是什麼的花香。
這地方還真是適合情侶出現,葉疏言默默的感嘆道。
鬼知道爲什麼他會有這種奇葩的想法。
收回飄得不行的思緒,葉疏言看向對方的打扮,黑色的風衣擋住他消瘦的身體,初見時包裹的嚴嚴實實,直至到達店裡,他纔像是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安全地帶,表情明顯放鬆下來。
他脫下圍巾和帽子。
小羅伯特唐尼給自己倒了杯冰水。
沉默片刻,似乎空氣中流淌的音樂都無法拯救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看葉疏言沒有開口的打算,小羅伯特唐尼才緩緩開口:“你的表演很有靈氣。”
靈氣這個詞,在演藝界幾乎已經成爲了導演或者前輩,對於看好後輩的口頭禪。
葉疏言不是第一次被誇有靈氣,但實不相瞞,他還是第一次如此受寵若驚。
畢竟當一個學神級別的人物誇獎你說,你讀書有天分,和老師誇獎你說,你念書不錯,這兩種感覺完全不一樣。
前者給人的感覺完全優於後者。
葉疏言有點欣喜。
“謝謝,我沒想到會被誇獎。”情緒帶上了幾分興奮,在這之前,他也上網去看了看了不少新聞,關於小羅伯特的性格大部分的人評價並不算好,甚至可以說是惡劣。
當然這裡不排除黑粉的故意刷惡評。
唐尼自己似乎也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性格。
說實話,一年以前讓心高氣傲的他去誇獎別人,無疑是一件令他不爽的事情,他最多會漫不經心的拍一拍對方的肩膀,然後充滿高傲的語氣說一句:“還不錯。”
無數人會因爲他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而感到興奮,當然這是之前,至於現在……
小羅伯特唐尼回過神,他現在自己現在越來越喜歡沉浸在過去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的習慣,畢竟對於他而言,喜歡懷念過去的那一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失去鬥志的人才喜歡回憶自己之前的輝煌。
他看向葉,相比較於現實雜誌,對方在網絡上的知名度更加高一些,還被網友們戲稱爲“女王”,小羅伯特唐尼笑了笑,開口道:“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
說到遊戲,葉疏言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和萊昂納多玩的遊戲,一下子把自己的清白葬送了,現在網上那羣無聊的傢伙說的更誇張了,幾乎是就差把兩人說成私下領證。
……粉絲的腦回路果然不是一般正常人能夠理解的。
“什麼遊戲?”葉疏言沒忍住好奇問道。
看到對方上鉤,小羅伯特唐尼像個狡猾的狐狸一樣笑了笑:“我看了你和萊昂納多的遊戲,和我玩一局怎麼樣?”
“什麼?”
“我們去看一部電影吧,讓我看看最近有什麼新電影——”小羅伯特唐尼並沒有回答葉疏言的疑惑,反而是看起來之前從電影順手摸得電影海報。
“這部吧,我覺得這個不錯。”小羅伯特唐尼選了個驚悚片,導演的名字並不是葉疏言所熟悉的,片名他也沒見過。
“看電影?這個倒是沒什麼問題。”葉疏言並不排斥看電影,不過他實在想不明白小羅伯特唐尼約他的目的難道只是單純的看電影?
“那麼走吧。”小羅伯特再次帶上帽子,這次他沒帶圍巾了。
雖然有點懵逼對方到底準備做什麼,不過葉疏言還是跟了上去,當然她也是帶着帽子和圍巾,畢竟她現在好歹也是個名人。
兩人打車來到了附近的一家比較出名的電影院,大概不是週末的關係,並沒有多少人,因爲下班的關係人電影院裡面倒是有點人。
小羅伯特唐尼主動要求去買電影票,畢竟邀請女士看電影,可不能讓女士出錢,唐尼順便抽了一張二十美金。
“去買些你喜歡吃的東西。”他是這麼對葉說的。
葉疏言盯着那張二十美金,心情略微有些微妙,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給錢:“你這是把我當孩子嗎?”忍不住問道。
沒想到唐尼頗爲詫異的擡起頭,表情十分驚訝:“難道不是嗎?別太壓抑自己,要知道我當初也是這麼做的,現在你已經看到我的結局了。”
對待自己現在的情況,他已經非常淡定了,還能微妙的當做是個玩笑話來說。
葉疏言看對方的表情,不再多說什麼,拿起錢道了聲謝,四處看了看,美帝的電影院還真是微妙,只有一旁有一個穿着紅色外套的女人正在裝可樂,爆米花倒是有。
果然你看電影的標配就是爆米花和可樂?葉疏言拿着錢買了一份特大號的爆米花和兩杯可樂。
等他拿好,唐尼也順利買到票,幫忙拿過爆米花。
“有點甜。”他扔了一顆嚐了嚐。
葉疏言咬着可樂吸管:“你不愛吃甜食嗎?”
“一般般吧。”唐尼回答道。
這部驚悚片應當不算是大製作,看廳不大,葉疏言和小羅伯特唐尼的位置在最中央,依次坐好後,小羅伯特翹着二郎腿,抱着爆米花淡定的吃了起來,說道:“這是一部很棒的電影,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對驚悚片倒是不討厭。”他微妙的回到。
正在吃爆米花的唐尼盯着大屏幕,忽然來了一句:“羅伯特知道你今天跟我赴約嗎?”
“嗯?需要和他說嗎?”葉疏言疑惑地反問道。
不是他吐槽,這種事情被羅伯特知道,他還出的來?別開玩笑了。
“好吧,我猜也是。”對方故作淡定的說道。
距離電影開始還有五分鐘左右,雙方都沒在繼續說話了。
葉疏言注意到來這裡的基本都是情侶,一對對的,看上去親密無間,美帝的小情侶可要大膽豪放的多,抱在一起摟摟親親只是基本操作。
爲什麼情侶喜歡選擇驚悚片,大概是抱着嚇唬女友好展現大男子風範?葉疏言忍不住想到。
看似人不多,到最後竟然也坐滿了大半的位置,尤其是葉疏言和唐尼四周,基本上被圍成一個圈。
有理有據的懷疑這個位置可能是唐尼故意選的。
電影開始,播放廳裡的燈光一下子暗了下去,屏幕亮起,沒有過多的廣告,零碎的幾個片段閃過,電影開始。
“哈哈哈哈——”
“來玩呀——”
起先是玩具屋,然後是鋼琴房,黑白畫面展現出詭異的色調感,鏡頭變得極爲不穩,左右搖晃起來,一個年輕的男人出現在鏡頭前:“快來珍妮,安迪,要開始拍照了。”
看不見臉,但是能夠看到對方穿的儀表堂堂的男人站在門口喊道,然後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從樓梯上跑了下來。
臉上洋溢着快樂的笑容。
女孩的手中還抱着一個泰迪娃娃,男孩則是抱着小熊娃娃。
男人一把抱住看上去更小些的男孩,然後牽着女孩的手走出房間。
這一幕,電影中的處理非常有趣,房間的內所有的物品都進行了虛化處理,看不清任何東西,而外面則是蹭亮的一片。
一般來說這種充滿懸念的拍攝手法一定是爲了後文埋伏筆。
在草坪上,放着一架老式的相機。
有四把椅子,一對上了年紀的老人正在聊天,穿着漂亮禮羣的女人正在和另一位年輕男人說話。
看樣子這一定是個大家族。
“來拍照了。”
“來了來了。”
“你們慢點,我還沒好。”
稀稀拉拉,來了七八個人,兩位老者坐在椅子的正中央,左右各坐着一男一女的兩個孩子,其他的人則站在他們身後。
這種方式極爲奇怪,一般來說家庭照只有長輩會坐着,兩個孩子也坐着顯然不大合理,而且所有人的臉都被白光擋住,只有坐在椅子上的四個人,一對年邁的夫婦,一對姐弟是完整的。
在燦爛的陽光下,這張照片被保留了下來。
畫面一轉。
像是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轉變到了現世紀。
路面車水馬龍,畫面一開始就是午夜,紙醉金迷的酒吧裡全是放縱的年輕男女。
“滾開——你知道我是誰嘛……別,別擋道!”穿着暴露的女人晃晃悠悠,滿臉通紅的出現在鏡頭前。
濃妝豔抹,爆炸頭完全看不清對方到底是什麼長相。
安保人員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臉色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異色,淡定的移開身子放她離開。
緊接着是一個年輕男人尾隨其後。
很顯然他在等待着撿屍。
“撲通”一聲,伴隨着路邊昏暗的燈光,女人直接倒地昏睡不醒。
標準的美式開頭,陽光直直的照進屋子裡,凌亂的衣服扔了一地,到處都是,趴着睡的女人躺在牀上,她沒蓋被子,也沒穿衣服。
窗簾根本擋不住刺眼的陽光。
過了許久,牀上的女人動了動,然後掙扎的甦醒。
有點茫然的坐起身,感受到一絲涼意,低頭,發現自己吃果果的,並且身上滿是吻痕,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爲驚恐,慌張的掀開被子,發現牀上有一點點的血跡。
而後,她整個人宛若崩潰般的抱着自己的腦袋,用手抓着自己的頭髮,放聲尖叫起來。
“這是驚悚片?”身後的某對小情侶忽然開啓了交流模式。
少女看了眼:“大概吧,也許有點無聊。”
兩人肆無忌憚的開始調情。
葉疏言看向小羅伯特,對方裝作一本正經的看向屏幕。
“你不滿意這個位置嗎?”就在葉疏言準備放棄用眼神去射殺對方的時候,唐尼忽然開口,語氣有幾分有趣。
葉疏言默了下,而後面無表情的吐槽道:“我該笑着和他們一起討論?看電影還發出奇怪的感嘆實在是一件沒禮貌的事。”
“沒關係,他們很快就會後悔的。”唐尼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現在就好好地看電影吧,你會喜歡這部片子的。”
顯然,他不明白唐尼葫蘆裡到底賣着什麼藥,不過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就是了。
電影的節奏把握的倒是很不錯,到現在爲止所有的線索都很密集,幾乎是在影片開始五分鐘之內就拋出了一個疑點。
一位二十多歲漂亮的處女。
美帝可不像是華夏,在美帝十五歲以後還是處女的女孩絕對會被朋友們嘲笑的,像個守舊的老巫婆,而且這位女人是從酒吧被人扛到酒店,顯然不是什麼守舊派。
尤其是她早上面對牀單上的血跡時,臉色的驚恐幾乎是無法遏制,就像是即將觸碰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她渾身都在顫抖。
完全沒打馬賽克的畫面,葉疏言有點明白爲什麼這是情侶場了。
和他坐立不安的樣子完全不同,小羅伯特唐尼萬分淡定的繼續看着電影。
女人胡亂的穿好衣服,連衣服穿反都無所謂了,然後拎着包離開,兩秒後又重新出現,然後把染了血跡的牀單從牀上掀起來,塞到自己的包裡,整個人就像個瘋子,看上去非常憔悴。
畫面再次一轉,她出現在一個昏暗的房間,那塊牀單被扔在地上,而她坐在沙發上小聲啜泣着。
“完了,完蛋了,我一定會死的!我一定會死的!這是詛咒!”
“爲什麼會是昨天,明明我今天才滿二十歲!”
“爲什麼!我一定會死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