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老師?!
老師!!!
夏明智以及一衆天門人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神罰島島主和天女之間居然是師徒關係?
他們怎麼不知道?不是,既然是師父關係,爲什麼神罰島島主還要對天門動手?
清理門戶?
回憶起那個時候,終端播放的內容,很有可能。
可是你要清理門戶你直說啊。
關上門內部處理不就完事了?
爲什麼搞這一套,殺雞儆猴?
我們可是你的徒子徒孫,伱要殺我們?
天門中人很絕望很悲傷。
其他人倒是事後諸葛亮一番,他們想起天女以前是有過好幾次進入到神罰島的記錄。
比世界之王還要頻繁一些。
原來是有這層關係。
不過他們也和天門中人有一樣的疑惑,既然有這層關係,爲什麼神罰島島主還要對天門出手?
且看看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名堂吧。
夏閻真疑惑陶希爲什麼要戴面具。
陶希打出一道靈能技法,一道朦朧遮蔽兩人。
對在場的幾個強者來說,要看也可以突破朦朧看清,將靈能擊中到雙眼就行。
他們當然不會這麼做,平白無故得罪天女做什麼?
陶希摘下面具,夏閻真看到她的嘴巴鼻子歪斜,看上去很奇怪。
“練功出了岔子?”
“嗯,很多年了,一直調整不回來。”陶希說道。
“我看看。”
夏閻真伸手點在陶希的臉上,片刻之後,“原來如此,肌肉扭曲了,等於你自己在和自己角力。我給你刺激一下,應該能夠恢復過來。”
說着,夏閻真在陶希臉上連點了好幾下。
同時,一直被禁錮着的天門中人終於獲得自由。
夏正之等人紛紛落地。
夏閻真收回力場,形成精細控制,手上像是多了一根根極細的無形針,刺入陶希的臉上。
陶希感覺臉上傳來一絲絲輕微的刺痛感,心中略微驚喜。
要知道,自從出了岔子後,她的臉先是痠痛,後面是疼痛,到最後是麻木,再無感覺。
連張開嘴巴都非常困難。
現在覺得疼痛其實是好事。
輕微的疼痛過後,是一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劇痛。
疼痛的餘韻殘留在臉上,陶希做了幾個誇張的搞怪表情:“老師,我好了?”
“嗯。”夏閻真點點頭。
陶希有些興奮地站起來,想到了什麼,又問:“那天門……”
“我來處理吧。”夏閻真說道。
“好。”陶希走到夏閻真身後站好,迷霧散開。
衆人見到陶希摘下面具,站在神罰島島主身後,以其馬首是瞻。
他們也不說話,繼續觀望這場“大水衝了龍王廟”的大戲。
“你沒有把人帶回來?”夏閻真看向夏明智說道。
“……”
夏明智沒說話,他半跪半坐在地,臉色無比蒼白。
受傷是真的,可以的話,夏明智希望自己昏迷過去,可以不用忍受這樣的煎熬。
“爲什麼!”
夏明智不說話,心如死灰,但有另外一人,全是憤怒。
不是別人,正是陶軒遠。
他幾乎是咆哮着,衝到夏閻真面前。
“爲什麼!你既然是老祖宗的老師,那就是我天門之人!你爲什麼要把徒子徒孫打成這樣!”陶軒遠指着真·奄奄一息的陶鳳咆哮,在場的人都可以感覺到他發自內心的悲憤。
陶軒遠有理由憤怒。
天門由陶希創立,本該姓陶纔對。
但現在姓了夏,這一切,都是因爲陶希這個老祖宗的不作爲,放任。
憑什麼!
就因爲他們的陶不是親生的,而是後來收養的?
可夏也不是啊!
只是故人之後!
這就算了。
爲什麼陶鳳這個陶家重新崛起的希望,還被徹底粉碎。
不喜歡他們,當初就不要收養啊!
如此偏心!
陶軒遠的悲憤,讓陶希有些尷尬。
倒不是因爲偏心,陶鳳對陶、夏其實一視同仁,她尷尬的是後面對天門的確關心不夠。
她的想法是兒孫自有兒孫福,都是幾十歲的人,難道還要看護着?
陶希未來的目標是去追尋自己的父親,陶鄂,而不是留在地球上和小輩們共享天倫。
把陶、夏扶到一定程度,陶希就成功身退了。
陶希對這些小輩問心無愧。
尷尬是因爲自己沒管後,全部都墮落了,惹了夏閻真出手。
早知道如此,她應該適當管一下,也不至於如此。
退一步講,清理門戶也不用夏閻真動手。
見陶希不說話,陶軒遠越發悲憤,又要咆哮什麼。
“你說得對。”夏閻真突然開口,打斷陶軒遠的話。
陶軒遠一愣,看向夏閻真。
有效果?
“我仔細想了想,反正都這樣了。”夏閻真說道,“就算後面當炮灰也沒什麼用,畢竟不是夢之使徒。既然如此,還是殺人償命吧。”
隨着他的話。
陶鳳身子一抖,頭和身軀分離,徹底死去。
不用再忍受痛苦,也算解脫了。
“……”
“……”
周圍一片沉默,就連陶希都有點驚訝。
在她的心目中,夏閻真的形象一貫是強大而溫和的。
還是第一次見他出手殺人。
“你……你殺了她?”陶軒遠難以置信。
陶家,絕後了!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夏閻真說道,“能夠找到的信息,陶鳳就殺了一百多人。”
“啊!”
陶軒遠大喊一聲想要動手,被力場一壓,砸到地上昏迷過去。
夏閻真重新看向夏明智:“人呢?什麼時候帶過來?”
“我現在就去。”夏明智搖搖晃晃地站起。
他知道,這位老祖是鐵了心要清理門戶,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什麼夏、陶,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任何爭辯的話都沒有意義。
“您——”
這個時候,一直很安靜的夏平安終於動了,他操控着輪椅上前,蒼老渾濁的雙眼看着夏閻真,“您,是叔叔?”
“啊?”
夏閻真看向陶希,這難道是……
陶希點點頭。
和夏閻真確認,這位的確是夏平安,夏閻浮的孩子,他的侄子。
“夏平安,一轉眼,你都這麼……老了?”
夏閻真不尷不尬道。
他記憶中的夏平安只是一個不走路的小屁孩,動不動就哇哇大哭,被閻肅養得白白胖胖,“渾圓一體”。
讓人有些擔心以後體重超標。
後面閻肅去世,夏閻真就沒有見過夏平安了。
再見之時,兩個人都老了,只不過一個人是真的,一個是假的。
“是我,嗚嗚嗚!”夏平安嚎啕大哭起來,“叔叔,我好想你,我好想我爸!”
比起陶軒遠的悲憤,狂怒。
夏平安哭得像是一百多歲的孩子。
他的哭是感動的哭,是喜極而泣的感覺。
“叔叔?對了,神罰島島主也姓夏,他是夏家那個夢之使徒的弟弟?”
“這麼說他和夏家的關係,其實比天女和夏家的關係更近?”
“呵!虎毒不食子,原來如此!我懂了,他這是要奪取天門,不惜要清除自己兄弟的後代,夠狠!當真是個梟雄!”
周圍人心思各異。
也有人皺起眉頭。
他們當然知道天門夏家的來歷也不算簡單,他們的“先祖”夏閻浮是夢之使徒。
和天女的父親是隊友,有着深厚的關係。
就算沒有天門,憑藉夏閻浮留下來的遺產,夏家也能當好幾世富家翁。
而夏閻浮的弟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們爲什麼毫無印象?
夏閻浮和陶希的父親,陶鄂一樣,在百年前都是舉足輕重之人。
其弟實力超羣,也應該留下一些記錄纔對。
到底有什麼東西被他們忽略了?
應該想到的,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明明近在咫尺,到底是什麼呢?
頭好癢,好像要長腦子了!
一羣人不自覺地死死盯着夏閻真,這個神罰島島主,肯定另有身份,一定要想起來!
他們的直覺告訴他們,這很重要。
“行了,行了,別嚎了,很吵。”夏閻真打斷夏平安的哭嚎,“哭也沒用,該抓的人照樣要抓。”
夏平安慢慢收斂起哭聲:“叔叔?”
“人年紀大了安享晚年就行,何必來趟這渾水呢?”夏閻真說道,“你也沒幾個月好活了不是嗎?”
夏平安裝不下去了,臉色淡漠地看着夏閻真:“呵,因爲我和你們這種無情之人不一樣,這些人是我的孩子,孫子,我不幫他們,誰幫?”
他實力是不強沒錯,可當年天門的發展,離不開夏平安。
他不是無能之輩。
“犯了錯就要受罰。”夏閻真說道。
夏平安嗤笑一聲:“好,好一個犯錯就受罰,那麼做對事情了,沒獎勵嗎?”
“哦?”
“夏明智,我兒子,他十八歲那邊打死了一個靈能者罪犯,救下了人……”夏平安開始一件一件說着這些年夏家人,天門做的好事。
無論是夏明智、夏明誠,都是有善舉義舉之人。
更別說整個天門了。
各種捐款救助,從來不在少數。
包括夏正之四兄弟,也常有善舉。
一口氣說了十分鐘,夏平安才喘着氣問:“怎麼樣?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做了好事呢?能不能功過相抵?”
夏閻真搖頭。
“不能?”夏平安問道。
“不能。”得到夏閻真肯定的回答。
“哈!好一個不能!”夏平安暴怒,“你以爲你是誰!真當自己是我夏家說一不二的老祖宗了?我們夏家能有今天,是因爲我爸救了這個世界,不止一次!就連你——你也沾了我爸的光!”
他指向陶希,徹底撕破了臉。
夏家要完,你們也別想好過。
“沒有我爸,你們早死了!現在擺出老祖宗的架勢?摸着自己的良心問一問,你們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