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神分身此刻身上出現的情況實在過於特殊,讓魔神都有些拿不準了。
祂不是沒有見過如此純粹的血腥之力和黑暗之力,但那些存在,無一不是魔神級以上。
絕對不可能是一箇中位魔皇級。
哪怕是祂所見過的最頂尖的天才,也不可能擁有這種純粹無比的血腥與黑暗之力。
簡直不可思議!
此時此刻,祂的心中也是冒出了與那骨圶魔尊一樣的猜測,莫非這血族血子真是某位血祖的轉世身?
在黑暗世界,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出現過。
黑暗種想要重活一世,其實比光明宇宙武者要容易太多了。
它們有各種辦法,能夠讓自己死亡之後,又重新活過來。
不過一般而言,就算是重活一次,也依舊是保持着原有的天賦肉身等等。
這種方式相對比較簡單。
而想要徹底改變自身的天賦,從頭開始修煉一次,那就又是另一種情況了,並且要困難許多倍。
在這位魔神級存在看來,血神分身應該就是後面這種情況。
可以看得出來,對方的天賦非常驚人,不管是血系天賦,還是黑暗天賦。
雖然無法完全窺探這血族血子的具體天賦,但是單單從那純粹無比的血腥與黑暗之力,便多少可以看出些許端倪了。
弒血魔尊,骨圶魔尊等魔尊級存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它們只覺得血神分身身上的氣息好像純粹了無數倍,心中都是有些驚異起來。
特別是骨圶魔尊等骨靈族魔尊級存在。
雖然早就聽聞過血族血子的名頭,但它們都是第一次見到血神分身,此前對他的天賦並不是非常瞭解。
此時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它們才真正明白這血族血子的天賦到底達到了何種地步。
驚人!
非常驚人!
哪怕是它們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認這血族血子的天賦確實極爲驚人。
很難想象一箇中位魔皇級黑暗種的氣息可以達到如此地步。
骨羯眼中滿是愕然,再度呆滯了下來,愣愣的望着血神分身,有一種被按在地上反覆摩擦的感覺。
對方似乎什麼都沒做,但又好像什麼都做了。
兩人的比試明明還未開始,它卻已經被按在地上摩擦了幾遍。
這種憋屈的感覺,讓它幾乎想要吐血。
身爲骨靈族的頂尖天才,它真沒受過這種委屈啊。
它很想轉身就走,來個眼不見爲靜,可惜它不敢。
它終究是沒有血神分身那樣的勇氣!
就在此時,弒血魔尊等血族的魔尊級存在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眼中不可抑制的閃過一絲猩紅的光芒。
下一刻,它們的面色都是微微一變。
這些魔尊級存在不由對視了一眼,都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東西。
“你們……感覺到了嗎?”一頭魔尊級存在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傳音問道。
“是血脈的悸動!”血蘭魔尊眼中滿是驚意,突然沉聲道。
一衆血族魔尊級黑暗種都沉默了,因爲正如血蘭魔尊所說的那樣,它們都是感覺到了血脈的悸動。
本來還有些遲疑,但隨着血蘭魔尊說出,它們明白,剛剛的感覺並不是幻覺,而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這……怎麼可能?”
對於這一點,所有的血族魔尊都感覺有些難以置信,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它們都很清楚,這一絲血脈的悸動正是來自於血神分身。
可問題是,一箇中位魔皇級所散發出的氣息,怎麼可能讓他們這些魔尊級存在的血脈出現悸動。
難道他的血脈比它們還要高貴,還要純粹嗎?
簡直,簡直過於魔幻!
“如今吾倒是有些相信,你確實是受到血族十二氏族血祖的關注了。”
魔神的聲音再度響起,只見祂深深的看了血神分身一眼,隨即收起了那根手指。
祂的話語很隨意,也很直接。
剛剛祂確實在懷疑弒血魔尊的話語,這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如果血神分身真的受到血族十二氏族血祖的關注,那祂確實不好對他怎麼樣,起碼不能輕易將其擊殺,會有所顧忌。
祂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丟臉的。
只不過是衡量利益得失的結果罷了。
可如果弒血魔尊是在欺騙祂,那就更簡單了,祂完全有理由擊殺血神分身,哪怕他是血族的血子。
對於一位魔神級存在來說,擊殺一個天才着實不算什麼。
就算是血族找上門來,祂也無懼。
只不過如今看來,這個血族血子的身份成謎,祂卻是不好動手了。
未知的東西,纔是讓祂忌憚的所在。
萬一真的引來血族那些老東西,祂也要吃不小的虧。
爲了擊殺一個血族血子,不值得。
弒血魔尊等血族的魔尊級存在反應過來,看到這一幕,心中終於是微微鬆了口氣。
看來這魔神是放棄了針對血子的念頭。
骨圶魔尊,骨羯等骨靈族黑暗種心中不甘,卻也無法說什麼,只能看着血神分身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
就很氣!
誰能想到不過是一箇中位魔皇級,在對魔神大人不敬之後,竟然還能夠活命?
這樣的事情,幾百年都未必能夠出現一次。
不對,中位魔皇級根本就沒有機會親自面見魔神級存在,所以這樣的事情幾乎不可能出現。
“不過是血祖的厚愛罷了,晚輩僅僅只是血族當中極爲普通的一員。”血神分身收斂了三種體質天賦,平靜的說道。
這個時候就沒有必要再硬剛下去了。
人家魔神都已經不追究,他如果再硬剛下去,就顯得他不知好歹了。
他又不是莽夫。
面對這些強者,講究的就是一個進退自如,並不是一個勁的莽,不然有多少條命怕是都不夠用。
那魔神級存在淡淡一笑,終於收回了目光,看向弒血魔尊,骨圶魔尊等魔尊級存在,聲音傳出。
“你們應當知道吾召喚你們前來所爲何事。”
弒血魔尊,骨圶魔尊等黑暗種頓時心中一凜,它們這才反應過來,如今纔算是進入正題,剛剛根本就是跑偏了好吧。
一衆魔尊級存在,心中都是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血神分身。
都怪這小子,把它們都給帶歪了。
“???”
血神分身有點無辜,這些魔尊級存在什麼意思?
眼神如此幽怨!
搞得他好像對它們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一般。
不過弒血魔尊,骨圶魔尊等魔尊級存在此時也沒心思關注他了,立刻看向那魔神級存在,誠惶誠恐的說道:“知道。”
“知道就好。”
那魔神級存在漠然的說道:
“兩大黑暗種族同時出手,還做了那麼多的準備,結果卻是大敗收場,吾該如何評價你們這一戰的結果呢?”
語氣非常平淡,但其中的漠然卻讓弒血魔尊,骨圶魔尊等魔尊級存在感覺到了一股極致的寒意,心中升起一絲恐懼。
“大人贖罪!”
下一刻,它們竟然紛紛單膝跪下,直接請罪。
骨羯就不用多說了,它從始至終就沒有爬起來過,一直跪在那裡,甚至都沒有人注意到它。
不管是那些魔尊級存在,還是上方的魔神,似乎都忽略了這位骨靈族的天才。
“???”
血神分身再度愣在原地。
這怎麼說跪就跪了?
如此突然,搞得他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說實話,對於魔神的問罪,他並沒有太過惶恐,感覺這件事跟他這個中位魔皇級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他又不能決定什麼。
就算問罪,也問不到他的身上來。
那麼問題來了,那些魔尊級存在都跪了,他要不要跪?
到現在爲止,他都沒有跪過任何一頭黑暗種,即便眼前是魔神級存在,他也不想跪。
黑暗種而已,還想讓他下跪,這不是開玩笑嗎?
魔神的目光再度落在了血神分身的身上,祂覺得這血族血子實在有些膽大……不,應該是膽大的過分了。
那些魔尊級都嚇得直接跪了下來,結果這小子竟然還直挺挺的站在那裡。
如此奇葩,祂倒確實是第一次見到。
莫名覺得,還挺好玩。
“血絕,快跪下!”弒血魔尊立刻反應過來,頓時頭疼不已。
這個血絕怎麼老是搞事?
剛剛也就算了,現在說到正事,就不能老實一點嗎?
把態度端正一點,還有一絲希望不至於受到太重的懲罰。
這麼剛,能有好果子吃嗎?
弒血魔尊感覺非常心累,方纔爲了這個血子,它不惜冒着得罪魔神的風險,爲其開口。
如今他就不能爲它們考慮一下嗎?
“……”血神分身能夠感覺到弒血魔尊的焦急,但他真的跪不下去啊。
頭可斷血可流,男兒膝下有黃金,唯有尊嚴不可拋。
這讓他怎麼辦?
血神分身感覺有點尷尬。
這情況他確實沒有想到,大家談正事要緊,這種外在形式就不要那麼在意了嘛。
“你爲何不跪?”魔神饒有興致的問道。
“晚輩覺得沒有罪,所以不跪。”血神分身目光一閃,義正言辭的說道。
“完了!”
弒血魔尊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它着實沒想到血神分身會如此膽大,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沒有罪?
誰敢說自己沒有罪?
瀾機虛空堡壘落敗,它們就是最大的罪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血神分身這麼說,無異於將把柄交到魔神大人的手中,現在它們就是想要給他求情,都做不到了。
弒血魔尊是真的麻了,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徹底無言。
血蘭魔尊等血族的魔尊級存在也麻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血子真特麼牛逼!
做了它們不敢做的事情,這不是牛逼是什麼。
但也是真的作死!
之前作的死還不夠嗎?居然還要繼續作死,現在誰還能救他?
就算不至於被魔神擊殺,但活罪難逃啊。
它們都不明白血神分身爲什麼要如此?
一時間,這些血族的魔尊級存在都是替血神分身擔憂了起來,真是操碎了心。
骨圶魔尊,骨羯等骨靈族的黑暗種,在經過最初的發愣之後,此時卻已經笑開了花。
無罪!
對,你特麼無罪!
看魔神大人是不是也認爲你無罪!
它們本來都不抱什麼希望了,沒想到這血族血子竟然還不消停,依舊在繼續作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無罪?”那魔神級存在顯然也是再度愣了一下。
第二次了!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這個血族血子能夠第二次出乎祂的意料之外,果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在祂漫長的生命當中,這樣的人確實不多,有趣!
祂沒有動怒,反而十分好奇對方會怎麼說,失笑的搖了搖頭,問道:“你倒是說說看你爲何無罪。”
“第一,這場大戰並非晚輩所指揮。”
血神分身也不慫,毫不畏懼的開始羅列自己的理由,他早就打好了腹稿。
“第二,晚輩只是一箇中位魔皇級存在,左右不了這場大戰的勝負,這罪責自然落不到晚輩的頭上。”
“第三,這場大戰之中,死了無數的黑暗種族強者,連魔尊級存在都隕落了許多,晚輩能夠活下來已經算是極爲不易。”
“這是大勢所趨,何來罪責?”
“第四,說一句狂妄的話語,若沒有晚輩出手,藉助我血族的血神祭壇阻擋那光明宇宙天驕,我們敗得恐怕會更慘。”
“這一點,魔神大人儘可去詢問,晚輩沒有半點誇大之言。”
“從此處來看,晚輩不但無罪,反而有功。”
隨着述說,他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迴盪於着熔漿空間之內,彷彿受到了多大的冤屈一般。
說到最後,他更是衝着那魔神級存在大行一禮,高聲道:
“請魔神大人明鑑!”
話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如同見鬼一般看着他。
魔神:“……”
弒血魔尊:“……”
骨圶魔尊:“……”
骨羯:“……”
衆人全都麻了,神情呆滯,彷彿在看一個怪物,腦海中轟鳴聲炸響,顯然把它們震得不清。
他……怎麼敢的?!
特麼說的還挺有道理。
它們都被繞進去了,感覺腦袋有點不夠用,竟然覺得對方的話語說的很有道理。
更離譜的是。
他竟然說自己不但無罪,反而有功!
這人臉皮到底有多厚,才說得出這種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