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斯燃收到許輕知的消息,立馬給技術提了需求。
等爸媽開完家長會,王燕梅說晚上去外婆家。
外婆知道她們來縣城了,喊着順路去家裡吃個晚飯再走。
上了車,王燕梅臉上還是喜滋滋的。
“你弟這次期末考試考了第一名,班主任說只要高三穩着點,考個好大學肯定沒問題。”
“挺好的。”許輕知應了句,閉着眼睛,從靈氣空間的倉庫裡掏了個處理好的人蔘放進包裡。
之前許富強開車來給許子君送黃瓜的時候,許輕知託她爸送過幾回人參給外公。
只是靈藥種子有限,除了第一次是用的靈藥種子種的。後面送的都是她自己買的人蔘種子,在靈氣空間種成的人蔘。
雖然比不上靈藥種子,但人蔘效果也很好。
十幾分鐘的車程,就到了外婆家。
王燕梅沒吭聲。
王燕梅心裡納悶,上回她就點頭答應了,說這件事不生氣了,怎麼又來說。
可那是別人家媽媽認爲的,故意讓孩子穿紮腳的鞋子,覺得腳短好看。
許輕知起身去後面廚房,打算去跟外婆打聲招呼。
外公靠着把竹椅,坐在大門口,看到車來了,立馬站起身迎過來。
許輕知快步走過去,大聲喊:“外婆,外公,你們都在這啊。”
王金蘭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站在遠處聽完所有的許輕知,眸光一沉,原來這是鴻門宴啊。
進了大門,右邊的房間是外婆家平時待客的地方。
“我曉得,爸,上回就說過了,我真沒往心裡去。”王燕梅有點不耐煩的應和。
她就是一分一釐的算清楚,讓王金蘭把錢都還回來,王金蘭手裡也沒有了。
外婆陳小青的聲音壓的更低了,“琳琳男人準備開個超市,州城那邊有個親戚的超市要轉手,琳琳男人覺得是個好機會,能賺錢,想盤下來。”
輕知初三那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穿着鞋子緊了扎的腳疼,可憐兮兮的問她:媽媽,爲什麼不能給我買一雙新鞋子?別人都有新鞋子。
一旁的王金蘭哭了出來,拉着王燕梅的手,小聲道:“妹,是姐的不對,你是我唯一的親妹子,等爸媽百年之後,咱兩就是最親的了。”
隨即王琳琳又讓懷裡的孩子一一喊人。
這時,王開福拍着大女的肩膀,又拍了下小女的肩膀,“咱們是一家人,別因爲錢這種事生了嫌隙。你姐也是真心認錯,這事兒你別往心裡去。”
所有人回頭看她,眼神中還帶着點心虛。
走出去幾步,還沒到廚房,就聽到裡面的對話聲。
王金蘭則熱情的招待道:“輕知,快進來坐,吃點果子,你姐夫買了草莓,這個季節的草莓可太貴了。”
許輕知走近過去,纔看到三個人把她媽團團包圍在裡面。
陳小青的語氣很柔和,就如同王燕梅小時候哭鬧着非要去買西瓜吃,她媽溫柔的應了句:好,我們家燕梅想吃啥,媽媽就給你買。老闆,這西瓜多少錢一斤?
無數次,王燕梅接到王金蘭的電話催促要錢,要給爸做手術時。
趁她爸在前面看打牌,把她媽弄過來忽悠。
王燕梅的胸口劇烈起伏着,兩隻手發麻,連帶着後腦勺也發麻起來。
許輕知下了車,禮貌的一一喊人,“外公,舅媽。”
陳小青試探道:“燕梅,人生在世,親情是最重要的。錢只是身外之物,後頭琳琳兩口子賺錢了,也會孝順你的。”
她不是傻子啊,姐姐一喊拿錢就給的,是她媽在電話那頭用溫柔的語氣說:燕梅,你手裡要是沒錢就算了,反正你爸這個身子骨也撐不了幾年,你和富強別爲難。
王燕梅卻覺得刺耳!
好似,這一刻才終於看清了一切。
她念情,初中在縣城補習英語,在外婆家住了一段時間,跟外公外婆走得近。
裡面幾個男人在打牌,周圍還坐着有人看,有點吵鬧。
王開福笑眼眯眯的點頭。
逢年過節的時候,王燕梅給了他們多少錢,他們會拿一部分出來給她。
每每聽到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
王燕梅擡起頭,兩隻眼睛都是紅彤彤的。
“我聽你三姨說了,你們在網上賣菜,賺了些錢。這超市盤下來得十來萬,你看上回給你的那十萬,能不能先借給琳琳,等往後超市賺了錢,再讓琳琳把錢還給你。”
王燕梅心裡其實還有氣,被自家親姐坑了錢,誰不有氣。上回親姐道了歉,她也只能點頭應着,不然還能怎麼辦。
旁邊緊挨着一個一層樓平房是以前的舊房子。
許輕知看了王琳琳和她身邊的男人一眼,還有正在牌桌上週宏偉,語氣如常喊了聲:“姐,姐夫,舅舅。”
王燕梅低着頭,讓人弄不清她到底在想什麼。
“輕知,你來了。”王琳琳懷裡抱着孩子,開口打招呼,又喊了王燕梅和許富強:“姑姑,姑爺。”
她就像個傻子一樣。
這屋子裡味道太嗆,她掐了個訣擋住煙味。可裡面太吵了,打牌打的就跟吵架一樣,待了一會兒,她實在不喜歡。
“燕梅,我們知道金蘭對不起你,這些年委屈你。因爲你爸的病,你們付出了多少,媽都看在眼裡。”
她騙輕知,你這個年紀要穿緊的鞋子扎扎腳,這樣女孩腳短好看些。
更何況爸媽都還在,爲了爸媽,她也不想兩姐妹之間鬧得不愉快,徹底不來往了,自我排解着把這氣泄了出去。
縱是胸腔裡燃起了團團怒火,王燕梅的嘴上卻磕磕絆絆:“我,我……”
可細細想來,她媽有把她的生活費給外公外婆保管,每次她搭車要花錢,外婆纔會給幾塊。而琳琳姐去學校讀書時,她親眼看到外婆偷偷給琳琳姐塞了一把錢,從來沒給她塞過。
三層磚房,早幾年就建好了,因爲沒錢一直沒粉刷外牆,還是紅磚樣式。
王金蘭打開房間門,許輕知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煙味。
王燕梅壓下心裡的不悅,只應着道:“媽,我心裡都曉得,上回不就都說清楚了嘛。”
許輕知向來道心很穩,此時心間一哽的疼,伸手把她媽拉過來,隨即從包裡掏出一根人蔘,笑道:“外公,你身體看起來比之前好了不少,我這次又帶了一棵人蔘來。”
她哪可能真的不往心裡去,她又不是冤大頭,只是當着爸媽的面,維持一下表面關係。
分明她媽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柔和的語氣。
她心裡就會攢起一股勁,哪怕是借錢,也要治好爸的病。
陳小青接着道:“這些年你姐過的一直不太好,本來你爸身體好的時候,退休工資還能補貼他們,後來你爸病了以後別說補貼了,你姐還倒給我們花了不少。”
她不是這麼認爲的啊!她只是把家裡的一切都給了她爸治病,當時手裡連十塊錢都沒有,拿這句話當藉口!
她從小到大都覺得,外公外婆對自己還是不錯的。
可人是個很複雜的動物。
便是家裡沒有兒子,也會更心疼留在家裡招了上門女婿的大女兒和大女兒生下的孩子,畢竟那纔是王家的種。
而她,許輕知,姓許。
一旁的陳小青伸手想接過人蔘,笑着道:“輕知,你外公吃了你送來的人蔘,身體的確好了不少。醫生都說這人蔘藥效好,要長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