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對老皇帝這個父親有多少感情,那就很難說了。
千雁用意識掃過人羣,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正是皇帝楚漠沉的小叔,榮王楚臨淵。
據喻月薔的記憶,楚漠沉與老皇帝更多的是君與臣關係,與這位比較悠閒的榮王倒是關係匪淺。二人差不了幾歲,小時候還是一塊兒玩着長大的,倒也不奇怪關係好。
榮王乃老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兩兄弟的感情也還不錯,且榮王一心在山水,無心皇位,從前還幫了老皇帝處理過不少暗地裡的事,算是一把別人看不到的劍,很得老皇帝的信任。因此,老皇帝估計也是比較希望楚漠沉和榮王關係能好些。
老皇帝入皇陵後,衆人散去,千雁正要踏上屬於太后的馬車,楚漠沉突然走了過來,一下就將她眼前的光亮擋去。
這種站位很霸道,宣示着他纔是這個天下的主人,也是在告訴她這個太后,他最大,他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可能其中也包括她。
曾經楚漠沉確實也是這樣對喻月薔的。
是個小狼崽子。
可是現在換成她了,小狼崽子只要敢齜牙,她就能將對方的牙給徒手拔掉。
“母后節哀。”楚漠沉輕聲道,目光直直地盯着千雁的臉,“母后請上馬車,該回宮了。母后也不必擔心,從今往後兒臣會替父皇照顧好母后。”
千雁輕擡眼眸,瞟了他一眼:“皇兒有心了。”說罷,她將手輕輕一擡,示意楚漠沉伸手,讓她搭着上馬車,一副任他盡孝的模樣。
楚漠沉確實愣了愣,緊跟着眼尾上揚,脣角彎出了些弧度,將手擡了起來。
千雁如同搭太監的手臂一樣搭在楚漠沉的手臂上,頭也不回上馬車。
馬車簾子放下來時,她看到了楚漠沉那雙充滿深意的眼眸,完全不懼地對上。
“母后,兒臣陪同你一起吧,兒臣真怕你想不通。”不等人拒絕,楚漠沉已經鑽進馬車。 可謂是膽子大。
不過楚漠沉膽子本就大,他權力穩固,沒有人敢觸黴頭,況且人家找了個很好的藉口,怕太后尋短見。有人若敢懷疑,楚漠沉就能借口治其罪。
另外一點就是,喻月薔這個太后沒有任何背景,是先皇從荒野帶回來的一個孤女,誰會爲了她去得罪一個權力聚攏的新皇呢?
老皇帝死前就病重了兩年,基本是臥牀,偶爾被人擡着出門曬曬太陽,一直都在別宮。這兩年便是太子監國,楚漠沉又不是廢物,相反十分聰明,皇帝那時不得不認命自己老去,他收攏權力很容易。
鑽進馬車後,楚漠沉原本以爲會看到一隻受驚的小白兔,沒想到千雁只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她隨手拿起一本經書遞給楚漠沉:“難得皇兒如此在意哀家,哀家近來確實有些悲傷,心緒不寧,眼睛也有些不好了,皇兒不如幫哀家念念經書吧。”
楚漠沉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手經書,又是一愣。
他皺着眉頭,翻着經書,不經意間打量着千雁,看不出什麼異狀,這位年輕的太后已經手撐着額角閉上了眼,似乎真的是有些疲倦了。
楚漠沉生出了些興趣,念起了經書。
這一路到皇宮,楚漠沉倒是被經書內容所感染,有些清心寡慾了。
但將經書一合,再看到那張臉,他又生出了些興致,不管她要怎麼玩,他就陪她玩玩。
天生皇后命,一個能爲楚氏江山延續三百年的女人,他身爲皇帝自然能擁有。
父皇都要死了也要把這樣的女人冊封給他自己,看來還是有些不甘心呢。
可惜不行了就是不行了,冊封了也只能看着,當個擺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