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太皇太后吃糖,錦雲狂汗,那得是多小啊,錦雲滿臉通紅,太皇太后笑着捏了捏錦雲的臉,用眼神示意了嬤嬤一眼,嬤嬤就拿了個錦盒來,錦盒裡擱着的是一對簪子,還不是一般的簪子,是對木簪,錦雲扯了下嘴角,疑惑的看着太皇太后,就聽太皇太后笑道,“哀家一直當暮兒是孫兒,豈有孫兒娶媳婦不送份見面禮的,方纔在宴會上聽說你喜歡木簪,還有那些話,不愧是右相教出來的女兒,哀家甚是欣慰,哀家也喜歡木簪。”
錦雲看着那兩支木簪,再看裝木簪的盒子,忍不住問道,“這兩支木簪背後應該有段故事?”
嬤嬤在一旁笑道,“大少奶奶一猜就準,這兩支簪子可是大有故事,這支蘭花木簪是太祖皇上雕刻了送給太皇太后的,以前的事奴婢忘了大半了,唯獨這根簪子記得清清楚楚。”
嬤嬤說起這根木簪,眼裡眸底都是笑,因爲這木簪是太皇太后與太祖皇帝情深的證明,太祖皇帝忙於軍中,即便是休沐也見不到他人影,經常答應回來陪太皇太后,可是經常做不到,最後太皇太后假裝庠怒,太祖皇帝自知理虧,就偷偷問了太皇太后的丫鬟她最近可有什麼想買的東西,丫鬟整日跟在太皇太后身邊,卻不知道太皇太后有什麼想買的,就說太皇太后丟了一支蘭花玉簪,甚是心疼,太祖就想買支蘭花玉簪給太皇太后賠罪,也正好適逢太皇太后生辰,可太祖皇帝爲人豪爽,喜結交好友,俸祿時常被他送給手底下的士兵,臨到太皇太后生辰時,他荷包竟然空空的,便親自雕刻了支蘭花簪子給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想起當時太祖皇帝送給她簪子那會兒的尷尬樣子,便也雕了支木簪送給他,就是盒子裡另外那支,祥雲木簪。
錦雲聽着,臉上流露出羨慕的神情,葉連暮聽着也是豔羨不已,不過他想到若是自己對錦雲言而無信,可不是一支簪子就能哄好的,太皇太后把木簪送給他們,錦雲和葉連暮兩個互望了一眼,不敢要啊,這可是太祖皇帝留給太皇太后的美好回憶!
太皇太后擺擺手,有什麼不敢的,她都是一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遲早會去見太祖皇帝的,她只希望他們兩個互相信賴,也算是全了她一個做長輩的心願。
太皇太后都這麼說了,錦雲和葉連暮能不收嗎?然後謝太皇太后賞賜,太皇太后點點頭,那邊丫鬟有拿了個木盒子來,行禮道,“太皇太后,奴婢按照右相的吩咐挑了些長公主的東西,請您過目。”
太皇太后瞅着那木盒,輕點了下頭,丫鬟就在小几上打開,依照右相的吩咐,既是要尋找長公主,總要了解長公主,二十多年過去了,長公主音容笑貌肯定有變化,他得確定找到的人是長公主才成,首先就是詢問長公主身上有什麼胎記沒有,可惜沒有,那就只能從筆跡,針線等着手,所以錦雲看見了長公主畫的一幅畫,還有繡的帕子已經一首詩。
錦雲看着這些東西,覺得找到人的希望太過渺茫了些,針線繡藝是會進步的,字跡隨着人生的閱歷也是會有些變化的。
錦雲和葉連暮告辭,太皇太后道,“替哀家把這些東西送去給右相。”
葉連暮接了盒子,和錦雲一起出了永寧宮,問了公公才知道右相在御書房,兩人去御書房,正巧在門口遇上右相,把太皇太后交代的事辦好,錦雲便想起座位的事,問右相道,“爹,今兒我坐了北烈戰王的座位是不是你……?
右相掃了葉連暮一眼,然後看着錦雲,“是頃王爺吩咐的,爹認可了。”
葉容頃?那小屁孩搗的鬼?她招他惹他了嗎?不是還想着讓皇上下旨讓葉連暮休了她的事吧?錦雲瞪了葉連暮一眼,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他,葉連暮抖了下眼皮,他沒想到竟然是葉容頃指使公公幹的,就聽右相道,“若想幫皇上護住江山,莫雲戰會是你最大的敵人。”
右相說完這一句,轉身走了,錦雲一頭霧水,更讓錦雲啞然的還是葉連暮的話,“明天我給你雕個木簪。”
錦雲忍不住呲了葉連暮一眼,“莫名其妙,有話直說!”
“我可能要言而無信了。”
“……你想幹嘛?別以爲送根木簪就可以理直氣壯的食言而肥,我不同意,說好的等我及笄……”
“……我要去一趟風月閣。”
錦雲臉霎時紅的可以滴血了,尤其是某男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錦雲恨不得鑽地洞了,她怎麼就往那上面想了呢,人家壓根沒那意思,錦雲吶吶聲道,“正好,我也想去。”
“我也想去!”錦雲話音才落,從御書房裡蹦出來一聲,是葉容頃的,錦雲一回頭,就見葉容頃站在門檻裡,笑的見牙不見眼,“我也想去風月閣,帶我一起吧。”
說着,回頭喊了一嗓子,“皇兄,連暮表哥和表嫂要去風月閣玩,你去不去?”
葉容痕正喝着茶,聽到葉容頃的話,一口茶全噴了出來,連連咳嗽起來,錦雲扯着嘴角,撫額長嘆,四下瞄瞄,確定沒人聽見,然後才問道,“小屁孩,你知道風月閣是什麼地方嗎?”
葉容頃皺着小臉,“你敢小瞧本王爺,本王爺逛遍京都,自然知道那是喝花酒的地方,七王兄說我年紀小,不能喝酒不帶我去,我去了喝花茶還不行嗎?!”
喝花酒,喝花茶?錦雲只覺得腦門上有烏鴉飛過去,嘴角怎麼憋都憋不住,最後還是笑了出來,肩膀直抖,就是葉連暮也滿臉黑線,哭笑不得,就聽錦雲憋笑道,“去風月閣喝花茶,人家會當你是砸場子的。”
葉連暮臉更黑了,有哪個大家閨秀跟她一樣想去風月閣的,提到都面紅耳赤了,她還跟葉容頃說風月閣,葉連暮瞪了錦雲一眼,拉住錦雲的手,直接將她拖走了,葉容痕出來時,正好瞧見,忍不住掩嘴輕咳了一聲,葉容頃嘟着嘴,幽怨道,“連暮表哥都讓她去,爲什麼就不能帶上我?”
葉容痕無力的搖頭,想起那日在醉香樓,葉連暮讓錦雲去風月閣找他的話,還說帶她去,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反悔不得,“她只是想想而已,你連暮表哥不會帶她去的。”
葉容頃重重的點頭,不帶她去是應該的,但是不帶他去就是連暮表哥的不對了,他多乖巧懂事啊,葉容頃瞅着葉容痕,“皇兄,你去不去?”
葉容痕望着天空道,“朕要是去了,明天文武百官譴責朕的奏摺加起來都能比你高。”
葉容頃嚇住了,皇兄去風月閣,文武百官都要譴責他?那爲什麼七王兄可以去,連暮表哥也可以,皇兄卻不可以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風月閣竟然皇兄不能去,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
再說錦雲被葉連暮拽走了,錦雲氣呼呼的,“我還沒教訓下那小屁孩呢,小小年紀就知道使壞了,長大了那還了得。”
葉連暮拿錦雲沒辦法,“你爹自己都認同了,你還有何話說呢?”
錦雲沒想到右相跟葉容頃那小屁孩竟然變相的合謀了一回,對於這事,錦雲還真無話可說,“這次可以算了,下次呢,你就由着他欺負我?”
葉連暮白了錦雲一眼,“連爲夫都欺負不了你,你能被他欺負了?”
錦雲只拿眼睛盯着葉連暮,怎麼聽他話裡的意思都想欺負她?而且沒欺負了很委屈似地,錦雲突然臉紅了,嘟嚷的罵了一聲無恥後,邁步走了,未免被人發現自己想歪了,錦雲補充了一句,“走快點兒,不然等到小院該天黑了。”
落日西斜,晚霞像一條絢麗的綵帶橫過天際,行了大半個時辰的馬車終於停下了,錦雲站在小院前,芙蓉出水般臉頰上盡是笑意,小院門口立着兩隻大石獅子,威風凜凜的,這座小院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府邸,據說是安國公名下的,安國公府六年前被奪取封號,查抄了大部分的賞賜之物,這座小院就在其中。
這座小院有四進,因爲離窯廠很近,坐馬車約莫兩刻鐘的樣子便到了,那些暗衛知道錦雲要去窯廠,還要忙好些天,就跟錦雲說了下這個院子,錦雲是萬分滿意,只是這小院的地契在朝廷手裡,她只好央求葉連暮出手了,葉連暮也不知道用的什麼辦法,花了五千兩銀子就拿到了地契。
要錦雲說,這麼大一院子,沒有萬兩銀子壓根就買不下來,不過東西是朝廷的,葉連暮與皇上關係又好,又是右相的女婿,怎麼敢獅子大開口,隨便意思意思,能跟上頭交待就成了,不然錦雲手裡頭的銀子哪裡還能剩啊?
門口守着兩個小廝,見馬車停下,忙上前行禮,然後招呼車伕把馬車牽去停下,另外一個領着錦雲和葉連暮進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