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容痕有些詫異,還以爲太皇太后要破例封她爲公主,沒想到只封郡主,結果轉臉太皇太后就要鍾妍香與趙大少爺和離,郡主之尊,怎麼可以替人待嫁,還嫁個病入膏肓的男子?!
鍾妍香從聽到錦雲莫名其妙的問及紫金手鐲,再到進宮,再到太皇太后暈倒,再到知道自己的孃親竟然是大朔朝長公主,一個震撼接一個震撼而來,她已經震的雙腿發軟了,目瞪口呆了,這會兒聽到太皇太后要她和離,鍾妍香忙跪了下來求太皇太后開恩,趙遇才情性情都好,她不想跟趙遇分開。
太皇太后一臉疼惜,若是早些知道這世上有她,又何苦她受這些折磨,都怪她當年沒有陪着一起去上香,對於這個長的跟女兒一般的外孫女兒,太皇太后只想好好彌補,哪會苛責她?她雖是郡主,可也上了花轎,若是和離,對她名聲有毀,可她若是守寡一輩子,那才叫真苦,太皇太后是疼她纔會要她和離,不過一聽到趙遇被個神醫診治,能治好,太皇太后的臉色這才緩了三分。
葉容頃知道的就是這些,他在庫房思考了半天,也沒選好要拿些什麼,最後回來找太皇太后商量,能不能拿兩回,一次他實在搬不了多少,可是一進門,葉容痕就拉他走了,他都沒開口,葉容痕就知道他要說什麼,這關頭實在不是說這個的事,叮囑他道,“皇祖母正生氣呢。”
葉容頃扭着脖子往裡看,見到太皇太后一張黑臉,縮了下脖子,“不是喜事一件嗎?好好的生氣做什麼,她不是皇姑的女兒?”
常安巴拉巴拉把事情一說,葉容頃立馬義憤填膺了,“和離,一定要和離!讓她跟趙府那羣女人待在一起,遲早會被欺負死。還有趙侍郎。皇兄,那擺明了就是個貪官,人家上門瞧過病了,也賠過禮了,她們竟然要人家的鋪子,他站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擺明了是認同的!”
鋪子的事,葉容痕問兩句就知道了,聽到錦雲親自上門治病,他就猜出來是誰的了。葉容頃說的也不錯,那鋪子他的確佔一份。爲了那鋪子,御花園都大變了一回,害他受了太后幾句苛責,若是最後便宜了她們,他豈不是要吐血,葉容痕眸底閃過一絲寒芒,無權無勢之人在京都竟然連間鋪子也開不起來了?!
這些官運到底到什麼境地了!
葉容頃說着宮裡發生的事。錦雲和葉連暮兩個聽得直皺眉頭,那邊有個小丫鬟端了個大木盒進來,有些吃力,葉容頃立馬笑了,“拿過來,拿過來。”
丫鬟把木盒子遞到葉容頃跟前放下,葉容頃迫不及待的把木盒子打開,然後對錦雲道,“這些是我從皇祖母的庫房裡拿出來的。有四十八樣,我分給你一半,夠哥們兒吧?”
錦雲一腦門子的黑線,看着木盒子,再聽葉容頃說的話,錦雲想象着葉容頃雙手套着十幾個手鐲,那纖細的腰上掛滿了玉佩,脖子上,只要能掛上的,全部都掛上了,走路的時候,差點兒跌倒,差點嚇死他了,葉容頃惋惜道,“我本來想把北烈敬獻給皇祖母的鳳凰抱回來,可是我沒找到,肯定庫房裡有暗房,那裡擱着的纔是真寶貝!”
錦雲見他那麼大方,輕笑道,“你真捨得給我?”
葉容頃扭眉看着錦雲,呲牙咧嘴,“本王爺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本王爺知道知恩圖報,這些是我自己挑的,我要不給你,我拿玉鐲幹嘛,回頭戴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不過回頭皇祖母另外賞賜給我的東西,就沒你的份了,我沒跟她說是你找到皇姑的女兒的。”
葉容頃把十幾個手鐲拿出來堆在桌子上,又拿了幾塊玉佩出來,每一件都玉質上乘,玲瓏剔透,別說葉容頃年紀小,可到底是生長在皇宮裡的人,什麼東西好,那是一眼就能看的出來的,再說了,用什麼討女孩子的歡心,葉容頃一清二楚,皇宮裡那麼后妃顯擺什麼,什麼就能討女孩子歡心,平常皇兄賞個手鐲都鬧得滿城風雨的,他一給就十幾個,葉容頃想想就咧着嘴笑:我果然比皇兄大方,虧他還是個皇帝呢!
青竹和谷竹盯着那些手鐲,那可是好東西啊,谷竹對葉容頃的滿意度蹭蹭的往上漲,去把準備好的合約拿給錦雲,錦雲看了兩眼,然後給葉容頃,“這是給你的。”
葉容頃盯着錦雲兩秒,然後把手裡的玉佩擱下,小心的瞄了兩眼,“辦成股?雲閒閣?雲閒閣在什麼地方?”
聽到雲閒閣三個字,葉連暮的眉毛挑了下,然後道,“就是今兒出事的鋪子。”
葉容頃恍然大悟,不大明白辦成股是多少,問道,“那就是說我能做主那鋪子了?”
錦雲輕笑一聲,“做主鋪子肯定不行,不過你能做鋪子的靠山和坐等收銀子。”
葉容頃小心的把合約收好揣懷裡,然後瞄着葉連暮,“我還以爲鋪子是皇兄的呢,原來是你們的,現在多了個我了?”
谷竹忍不住道,“還有七王爺。”想着那些靠山,谷竹都感嘆,一個比一個強硬,可出了事,誰都不大好站出來處理,這些個靠山啊……跟沒有有多大的區別?
葉容頃呲了一眼,“還有七王兄的?讓他幫忙,一準是幫倒忙,他那一份我拿着算了,回頭他缺銀子了,我再借他好了……。”
錦雲哭笑不得,借是要還的,錦雲拿起筷子繼續吃飯,葉容頃讓青竹把玉鐲拿下去收好,繼續吃飯。
吃完了飯,葉容頃就纏着錦雲給他講故事,小院安靜依舊。
小院這麼安靜,可是京都卻熱鬧了,尤其是趙侍郎府上,鍾妍香是長公主女兒的事他算是最先知道的,畢竟鍾妍香被葉容頃帶進宮見太皇太后這事可不小,誰知道會出什麼亂子,立刻就派了人去皇宮打聽,得知鍾妍香是長公主的女兒時,趙侍郎沒差點嚇暈!
要說鍾妍香是他的侄媳婦,若是郡主,他也算是皇親國戚了,可鍾妍香又不同些,之前不知道她的身份,當他是個庶女,即便是沖喜,她的身份也不夠,還記得她進京那一天,侄媳婦第一次見舅舅舅母見祖母,他們這些做長輩的都說了些什麼,又都賞賜了些什麼?
奚落她,譏諷她,甚至還有三言兩語說她剋夫休妻另外再娶個沖喜的,如今呢,人家一個庶女突然一下子就變成了長公主的女兒了,從小麻雀變成鳳凰了,他們這些人能不惶恐?
趙侍郎畢竟是做官的,心裡承受能力強,把趙二太太找了細細問了問鍾妍香爲何進宮,去把脈見到鍾妍香的經過一字不漏的打聽出來,心裡隱約明白,鍾妍香進宮雖然是葉容頃帶進宮的,可讓他這麼做的還是錦雲,還是那個大夫,那個大夫是什麼人,竟然能知道鍾妍香就是長公主的女兒!
他定然是個與太皇太后走的近的人,才能知道這麼多,不然葉容頃爲何那麼敬重他?可這樣一個少年又是誰呢,摸不準鋪子背後的人就是太皇太后!
可太皇太后年紀大了,什麼都不缺,要開鋪子做什麼?趙侍郎想不通了,那大夫到底與七王爺和十王爺是今兒才認識的,還是之前就認識?聽那些官兵的話,似乎十王爺是閒得慌鬧着玩的?
趙侍郎想的深遠,府裡幾位太太就沒想這麼多了,只想着有個郡主做兒媳,侄兒媳婦,她們也跟着水漲牀高,尤其這個郡主還是太皇太后遺落在外的女兒生的,自然是寶貝又寶貝了,想想成爲皇親國戚的那些好處,別的不說了,郡主的公公,總不能是個知府綠豆大點的小官吧,在太皇太后眼裡,指不定連芝麻都算不上!
若是尋常,知府家的少爺別說娶郡主了,就是見郡主一面都是奢望,而這郡主娶的還是他病入膏肓,隨時都可能歸西的時候,真是走了狗屎運,若不是病了,也輪不到他娶鍾妍香。
現在郡主已經嫁人了,趙二老爺在凌陽城也幹了三年知府,如今想回來,原還想上下買通,如今哪裡還需要啊?就等着人家上杆子巴結,嘩啦啦的送銀子來吧!
這是三姨娘的想法,不過三姨娘也氣,怎麼就那麼好運娶了郡主,明明是個庶女,不過是郡主也好,老爺官運亨通了,二少爺才能跟着享福,將來如何還不知道呢,只是平妻這事,三姨娘隨口提了一聲,當時趙二太太也在場,老夫人一記冷眼就飛了過去,重重一哼,“一個小妾也妄想做郡主的婆母!”
三姨娘的娘當即跨了幹算萬算,沒想到半道出來個郡主弄翻了全部的算盤,真是禍事不斷,趙二太太和趙娥瞧見老夫人和趙大太太的臉面,心裡眼裡臉上就沒一個好臉色,這才知道大嫂是郡主多大會兒,她們住的屋子裡裡外外已經翻新了個遍,這還是天暖和,不然連炭盆都預備上了,早上大嫂晚請安了半步,一個個劈頭蓋臉的數落都忘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