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瞧見安景成,很是詫異了一番,親自去端了茶水來,請安景成坐,笑道,“安國公府和安府說來還有兩分親,雖然遠了些,可也是親。”
安景成坐下,錦雲就坐在他對面,安景成嘴角弧起,“放心,小院裡在做些什麼,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錦雲清然一笑,“看來你不關是燒紙那麼簡單,我在想要不要殺人滅口,免的將來被你要挾。”
安景成不說話,錦雲端起茶盞,嘴角一勾,果然被抓不是意外,是故意爲之,他擺明了是知道雲暮閣是她的,想通過燒紙引起她的注意,錦雲能感覺到他武功不錯,就算打不過暗衛,逃命絕對沒問題。
錦雲耐不住性子,問道,“你找我有何事?”
“我聽說你與永國公府有些恩怨,想驗證一下。”
安景成說的雲淡風輕,錦雲卻差點吐血,就爲了這事?鬼才相信!
“別跟我耍花樣,說實……。”
錦雲話還沒有說完,外面丫鬟急急忙忙的奔進來,“少奶奶,永國公府大少爺帶着官兵來了,說見到前天晚上在永國公府偷竊的賊,要抓他回去。”
安景成一臉果然是這樣的表情,錦雲恨不得把茶盞砸過去,“還不趕緊走!”
安景成坐着不動,張媽媽先急了,“安少爺還是快走吧,萬一被抓住了怎麼辦?”
錦雲聽到外面的動靜,再看安景成,半點要走的意思沒有,錦雲擺擺手,“讓他坐那裡吧。”
青竹和谷竹忙出去看,就見婆子攔着院門不給進,結果被官兵一把推了。上官牧邁步進來,官兵把正屋圍的嚴嚴實實,上官牧站在門前。把屋子裡的光線遮了一半。
這架勢,錦雲倒是好奇了。永國公府丟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竟然急的他們連祁國公府都敢硬闖,還帶着刀直接闖到她的院子裡來,未免太不將她放在眼裡了。
錦雲坐在那裡,安景成就坐在對面,上官牧走到錦雲身邊,作揖道。“打擾夫人休息了,此人乃朝廷欽犯,我等也是奉命捉拿他歸案,還望夫人海涵。”
錦雲微微一愣。青竹扶着她站起來,錦雲詫異道,“朝廷欽犯?”
錦雲也看出來,這些是刑部官兵,負責抓人的。錦雲輕笑道,“這人昨晚在我的偏院行竊,被我抓住了,我還沒審問清楚。”
上官牧看屋子裡都是丫鬟,安景成也坐在那裡。哪有審問的樣子,上官牧蹙眉,道,“我會帶他回去,偷竊了夫人什麼,我會查清楚還回來的。”
錦雲笑道,“不用了,我會自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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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官兵不悅道,“夫人是什麼意思,要包庇欽犯?”
錦雲嘴角一勾,“這頂帽子我還戴不起,不知道他是什麼欽犯?”
刑部官員回道,“安國公府七年前謀逆,皇上下旨抄家,嫡系全部斬殺,當初讓此子逃了,沒想到他還有膽子進京,刑部有義務抓捕他歸案!”
外面,老國公邁步進來,神情不悅的問,“出什麼事了?”
上官牧和刑部官員向老國公行禮,先是一番告罪,大體就是貿貿然闖進來,是怕安景成跑了,不得已而爲之,還請老國公諒解。
既然是辦公,又是抓賊的,老國公也不好說什麼,眼睛望向安景成,當即就是一震,這人跟安國公年輕的時候長的真像,再聽刑部官員說他是安國公府嫡次子,老國公心裡就有數了。
老國公看向錦雲,“他怎麼進府了?”
錦雲微微福身,然後回道,“他在錦雲的小院裡燒紙被發現,錦雲就讓人把他帶了過來。”
刑部官員再次作揖,“還望老國公和少夫人諒解,微臣要抓他歸案。”
錦雲掃了兩眼安景成,有些無語,之前見面的時候還以爲是個冷冰冰的木頭不近人情,沒想到竟然是個無賴,坐在那裡翹着二郎腿,彷彿人家要抓的不是他一般,該喝茶喝茶,該吃糕點吃糕點,弄得錦雲直扶額,“你們確定他是安國公府少爺,當初不是被殺了嗎?”
刑部官員當即一怔,安景成也站了起來,“你有何證明我是安國公府少爺?若是無法證明,按大朔律法我可以控訴你污衊!”
上官牧眼裡閃過一抹殺意,“前晚在永國公府偷竊的是你,偷竊之罪足矣抓你入獄了!”
安景成翻了個白眼,“我前天晚上在她小院燒紙,怎麼又跑你家偷竊了?”
上官牧握緊拳頭,恨不得上去揍安景成,老國公蹙眉,“到底在永國公府行竊的是不是他?”
安景成輕飄飄的撇了上官牧一眼,“若是行竊的是我,我會坐在這裡給你抓嗎?我很好奇府上丟了什麼寶貝?要不要搜一下?”
上官牧深呼兩口氣,朝老國公作揖,“許是我弄錯了,先行告退。”
刑部官員惡狠狠的看了安景成一眼,然後才退出去,等一屋子人走光了,老國公看着安景成,又看了看錦雲,想說什麼,最後沒說出口,徑直走了。
等大家走光了,安景成掏出懷裡的賬冊,“都說了讓他搜,就這樣還抓人。”
安景成把賬冊扔錦雲桌子上,“你看看,或許你會感興趣。”
錦雲瞥了安景成一眼,拿起賬冊翻看兩眼,越翻錦雲越蹙眉,賬冊記載的是這些年都有誰給永國公府送過禮,第一件就是李將軍,送的是尊玉佛,還有沐將軍送的,光是這賬冊上,所有東西加起來就不下十萬兩。
錦雲翻完,看着安景成,“不過就是收受賄賂,朝堂上官員私下勾結,不算什麼大事,我不感興趣。”
安景成拍了拍衣袍,“第四頁,你看懂是誰送的了?”
錦雲挑眉,又翻了下第四頁,上面只寫了一個北字,錦雲驀然擡眸,“你別告訴我是北烈送的!”
安景成勾脣,“你很聰明,若是大朔有人與北烈勾結,如今北烈已經與大朔開戰了,到時候葉大少爺肯定會帶兵去攻打北烈,若是被人泄密了什麼消息,戰場之上,刀劍無眼……。”
因爲奸細喪命戰場的人有許多,錦雲聽得心驚,隨即又鎮定了下來,“一本不明不白的賬冊根本說明不了什麼,來點實質的證據。”
安景成從袖子裡拿出來一封信,青竹拿過來給錦雲,錦雲打開一看,竟然是北烈寫給永國公府的密信,竟然要求永國公府給他們準備一份詳細的大朔軍事佈陣圖,尤其是邊關的兵力,已經朝廷有多少可用兵力,錦雲看着安景成,“你從何處得來的?”
“驛站,一個官兵身上,”安景成說的平靜,可錦雲不知道他在六百兩之外的驛站裡當小二四年了。
錦雲又看了看信件,“有這封信件,就算你扳不倒永國公府,也能讓皇上對他起疑心,你爲何交給我?”
“你買了我家的偏院。”
“……若是永國公府買的你家偏院,你也會把信件交給他?”
錦雲沒好氣的反問,看着安景成那憋紫的臉,青竹忍不住捂了下嘴,跟我們少奶奶鬥嘴,從來沒人贏過呢,甘拜下風吧。
安景成端茶,猛灌,錦雲翻看着賬冊,心裡明白安景成這麼做什麼意思,是想替安國公府翻案,針對永國公府,擺明了是懷疑永國公府當初是污衊安國公府的人,至於選上她,一來是她與永國公府有些糾葛,就憑她搶了葉連暮,關係就好不了,再則錦雲有個姐姐是貴妃,夫君是皇上的表兄,與皇上情同手足,還有個權傾天下的爹。
難道當初安國公府是被冤枉的?錦雲微挑了下眉頭,把信件夾在賬冊裡。
“你可以走了,”錦雲淡淡的道,安景成站起來,“我就住小院,有事可以找我。”
說完,安景成就邁步走了,青竹追出去送他出去,可是出去的時候半個人影也沒瞧見,反倒是葉容頃晃晃悠悠的進來。
葉容頃看見青竹,問道,“聽說刑部來抓人了,你們家少奶奶又犯什麼錯了?”
青竹福身行禮,“見過十王爺,勞十王爺掛念,我們少奶奶沒犯錯。”
葉容頃很小大人的邁步上臺階,“連皇兄都知道她窩藏朝廷欽犯的事了,你就別替她瞞着了,咦,那個欽犯呢?”
葉容頃眼睛在屋子裡掃了一圈,然後落在錦雲身上,看到錦雲沒看見他一般,自顧自的翻着賬冊,葉容頃心底騰出來一抹怨氣,一本破賬冊而已,比本王爺的面子還大!
葉容頃走過去,一巴掌拍在賬冊上,“跟你說話呢,那欽犯呢?”
“你來晚了一步,他剛剛走,”錦雲淡淡的回道,眼睛微閃,擡眸看着葉容頃,“麻煩小王爺一件事,你能幫我拿到七年前安國公府的刑部案底嗎?”
葉容頃聽得一愣,“安國公府的刑部案底?你要它做什麼?”
“幫不幫?”
“……你就不能回答我你要它做什麼嗎!”
“我懷疑安國公府當年是被冤枉的,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