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連暮心裡有些雀躍,後面老夫人說什麼他已經聽不見了,老夫人看他那走神的樣子,眉頭一蹙,有些鬧不明白了,暮兒與蘇二姑娘之間似乎有些怪異。
老夫人數落了葉連暮幾句,雖然皇上是知道他與錦雲沒什麼情義,可畢竟下了聖旨,整個京都都知道他們是兩情相悅,回頭錦雲受冷落的消息傳揚出去,且不說右相生不生氣了,怕是京都人都要說他薄情寡義了。
葉連暮出了老夫人的屋子,就直奔逐雲軒,半道上想到錦雲主動搬到小院去住,女扮男裝的時候還讓他見了她繞道,甚至連出嫁後還要繞道,這是打算永遠冷着他呢,葉連暮眉頭皺了起來,臉上閃過不悅了,可是一想到昨天扔她嚇壞了她,葉連暮眉頭都快皺的能夾死蚊子了。
擔憂歸擔憂,事情總要弄清楚,葉連暮直接就進了小院,青竹正從正屋退出來,順帶把門關好,轉身瞧見葉連暮,忙行禮,“奴婢給大少爺請安。”
葉連暮嗯了一聲,“開門。”
青竹抿了下脣瓣,“姑娘她在……。”
葉連暮眉頭一蹙,青竹立馬改口了,“少奶奶有事……。”
張媽媽走過來,一把抓過青竹,二話不說就走了,葉連暮眉頭依然皺着,直接推門就進去了,眼睛在屋子裡掃了一圈,佈置的挺雅緻的。
葉連暮往裡走,突然有水聲傳來,還有溫軟的說話聲,“青竹,一會兒掛個牌子在院門外,寫上大少爺與狗不得入內,聽見沒有?”
錦雲說的時候,在心裡還狠狠的咒罵了他兩句,然後洗胳膊,舒服的直哼哼,全然沒發覺屏風外站着一個滿臉青黑,怒氣沖天的男子,更是二話不說,一把將屏風拉到一旁去了,“你再說一遍試……。”
葉連暮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一幕驚住了,餘下的話也悉數嚥了下去,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撒了幾片月季的澡桶裡,錦雲昂着頭,三千髮絲披散開來,長度及地,所以地上擱了個帕子免得弄髒了,白皙如玉的胳膊張開着,修長的腿伸着,兩腳丫子之間還夾着一月季話,紅白對比分明。
葉連暮粗暴的把屏風拉開,還有那帶着怒氣的話,驚的錦雲立馬收回腳,瞥頭看見是他,嚇的驚叫起來,“誰讓你進來的,你給我出去!”
看見如此香豔的一幕,葉連暮的臉也紅了,他沒想到錦雲大白天竟然沐浴起來,聽見水聲也沒多想,以爲只是洗手之類,正好又被錦雲的話給刺激到了,氣呼呼的就掀了屏風,就……
錦雲不但吼他出去,還拿毛巾護着胸前,恨不得整個人縮木桶裡去纔好,葉連暮臉色的紅暈散去,但是耳根子暈紅猶在,卻還是轉了身,錦雲見他背對着自己,正要起來,結果葉連暮鬱悶的想,爲什麼自己要轉身,這裡不是他的院子了?她不是自己新娶的媳婦?怎麼她好像在罵無恥之徒一般,某男越想越不對勁,尤其是錦雲之前掛牌子的話,壓根就沒將他放在眼裡……便成心作對的又把身子轉了過來,這回不止耳根子,連脖子都紅了。
錦雲本來就警惕他,所以他一轉身,她就繼續蹲木桶了,雙眼恨不得剜死葉連暮纔好,葉連暮瞪了錦雲半晌,嘴角慢慢弧起一抹邪肆揶揄的笑意,圍着木桶打轉了起來,錦雲盯着他,“你幹嘛?!”
“見到你,就繞道走,這不是你要求的?”
“……你去死吧!”錦雲豁出去了,拿木桶裡的洗澡水潑他,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讓你繞道走,讓你繞道走!
葉連暮被砸了一臉的洗澡水,皺緊眉頭瞪着錦雲,“你敢讓丫鬟掛什麼牌子,我就讓人把院子封起來!”
錦雲氣的磨牙,可是現在形勢與她不利,整個國公府就沒一個心向着她的,她除了屈服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錦雲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麻煩您老出去成嗎?!”
葉連暮果真轉了身,還順帶把屏風拉過來擋住了,不過他只是離了這裡,在遠處的小榻上趟了下來,突然發現日子不無聊了,整日想着抓回來折磨的人竟然就是他新娶的媳婦……昨兒擔心了一夜,後悔沒打出去追上她,正打算讓人滿京都尋她,想不到就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他現在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怕自己做夢沒睡醒。
錦雲見沒有動靜,連忙從浴桶裡爬出來,胡亂的擦拭了下,便把衣服穿好,頭髮也溼透了,包好了就出來了,見葉連暮躺在她的小榻上,吃着她的果子,心裡的火氣又出來了,氣呼呼的走了過來,“你怎麼還沒走?!”
葉連暮斜眼睨視了錦雲一眼,想起昨天的事還是有些心虛,“我爲什麼要走?這裡是逐雲軒。”
錦雲含笑看着他,眸底卻沒有一絲笑意,脣瓣一勾,竟成一抹自嘲自諷,“是嗎?你怕是忘記了,我可是奸相蘇勻堯的女兒,你口中的災禍,小心你離我太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我給害死了。”
葉連暮盯着錦雲,眉頭蹙緊,氣錦雲哪壺不開提哪壺,她不提他還真把她是右相女兒的事給忘記了,她怎麼會是那個傳聞一無是處膽小如鼠的蘇二姑娘呢,是誰繆傳的!
錦雲嘴角微弧起冷度來,“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就好,若是嫌棄我,逐雲軒沒我的位置,可以送我去莊子上住。”
錦雲說完,邁步就出去了,留下葉連暮緊緊的盯着錦雲的背影,直到錦雲開門出去,消失在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