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楊一凡一溜煙的奔回自己的住處,路上不時碰見三三兩兩的少年學生,看到一個光禿禿的人影在校園裡裸奔,自然引得一陣陣的鬨笑議論聲。
“那是誰啊?身材這麼健美?”一個滿臉雀斑的女高音尖叫過後,扯着自己身旁的女伴興奮的問道。
“別犯賤了,你個花癡,那人就是咱們學校的那個傻小子,楊一凡。”另一個女伴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哦,哎,可惜這麼好的身材了,不過,你說他在牀上應該不傻吧。”先前那個花癡繼續雙眼冒光的問道。
“……”
楊一凡一邊奔逃,一邊整理着一些關於自己的信息:這裡是震天學院,也是飛魚國最富盛名的學院,而自己,則是這個學校的特招生,因爲自己是曹德老師的助手,而曹德老師,則是一名丹師,飛魚國唯一的一名丹師。
丹師,類似於中國古代的煉丹師,但是其稀有程度要遠遠超過煉丹師,因爲整個飛魚國,近三千萬的人口,只有曹德一名丹師!
“曹德怎麼會選我的前身做他的助手呢?誰會喜歡一個傻子來幫助自己呢?難道是爲了防止煉丹技術外傳?恩,一定是這樣的。”楊一凡胡思亂想,對於曹德當年爲什麼會收自己作爲助手,他一丁點也想不起來,只好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吱呀”一聲推開了房門,楊一凡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裡面倒是挺整潔的,因爲整間屋子裡只有一牀一桌一椅。
“我靠,我也太窮了點吧。”楊一凡在從牀上翻到牀下,終於找出一件短處一截的衣服,湊乎着穿了起來。
宿舍的旁邊便是曹德老師的實驗室,此刻實驗室中並沒有人,記憶中曹德導師似乎很忙,一個月都見不到幾次面。
楊一凡四處看了一看,見周圍並沒有人,便盤腿坐在牀上,現在他的首要目標便是迅速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否則下次再遇到那胖子,說不定又要被痛扁一頓了。
作爲一個曾達到天人合一境界的高手,楊一凡對於經絡內氣的瞭解已超出了常人的認識。人體內部共有十二經絡,那是人體運行真氣的通道,然而打通十二經絡,只是武學的第一步。人體除了那十二正經外,尚有奇經八脈,這八條經絡隱藏在人體深處,總督着人體一身的氣血精神,是人體的根本。若是能夠打通這八條奇經,那麼修煉者便可以內外交融,天人合一,達到人與天齊的境界。
盤腿坐於牀上,楊一凡閉上眼睛,氣沉丹田,一呼一吸間,細細的感受着自己的身體與天地萬物的溝通。
“咦?”楊一凡不由一陣錯愕,他忽然發現,自己這具雖然也有十二正經,也有奇經八脈,但是那十二正經竟然是暢通無阻的,換句話說,自己已經具備了成爲高手的潛質,只是因爲丹田處和經脈中沒有真氣,所以自己才和常人一般毫無力量。
楊一凡心中一喜,既然十二條經脈已經暢通,那麼只要自己勤奮修煉,刻刻打坐,相信很快便能夠積攢足夠的真氣,到時候只要將體內的奇經八脈打通,那麼自己又將成爲一個天人合一的高手,那時別說是什麼皇子,就算是飛魚國的國王,自己一根手指也能將他放倒。
想到此處,楊一凡便立馬行動起來,呼吸吐納,氣沉丹田,真氣遍佈,周遊全身。
只是令楊一凡大失所望的是,這個世界上的靈氣竟然只有地球上的百分之一,換句話說,他前世用了五年的時間成爲了天人合一的高手,而在這個世界上,他需要用五百年的時間才能達到前世的成就。
“蒼天啊!你何苦如此待我?”楊一凡先是一陣悲呼,但隨即他便釋然了,這世界上雖然靈氣稀薄,但是自己的十二條經絡已經暢通無阻,修煉一點,便能得到一點的好處,雖然進程很慢,但總比普通人強。
其實並非這個世界靈氣稀薄,而是整個世界的本源構成與地球上發生了差異,所以地球上那一套修煉法則,在這個世界上就如同雞肋了。因爲這裡是鬥氣的世界,鬥氣的修煉是自外而內的,實在與地球上的真氣修煉大相徑庭,相去甚遠。
只是楊一凡情商雖然不高,卻實乃心智堅強之輩,既然暫時沒有好的修煉方法,他便將地球上的那一套呼吸吐納照搬了過來,一呼一吸,一心一意,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其中,而這一練便是兩日兩夜,當他再一次睜開眼來時,已是第三日的晚間,肚子早已是飢腸轆轆,而內氣則只有可憐的一點點,在丹田處飄來飄去,令楊一凡哭笑不得。
“吱嘎”一聲,隔壁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響,接着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楊一凡迅速的穿好衣服鞋子,仔細想了想,決定儘可能的裝出一副傻相,否則被自己的導師看出來可就不好了。
“小凡子,快點過來。”隔壁傳來一陣低沉的呼喊聲,只是“小凡子”這三個字讓楊一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三個字實在是有點滲得慌。
“哎,來了。”楊一凡傻里傻氣的答了一句,然後笨笨的跑進了隔壁的實驗室,一下子撞開了那實驗室的門,莽莽撞撞的跑了進去。
實驗室很大,中間擺放着一個鼎爐,此刻鼎爐之上,放着一個可以發光的能量球,淡淡的光華鋪滿整間房屋,讓一切看起來有些朦朧不清。楊一凡忽然一陣哆嗦,這個實驗室竟然帶給他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實驗室中只有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那老者身材本就很矮,再加上那幾乎佝僂成九十度的腰背,使得他僅到楊一凡腰部往上一點。老者的頭髮花白,臉上的皮膚褶皺如同老樹皮,蠟黃而毫無血色,整個人給楊一凡的感覺,就如同林中枯萎的老鬆,再也經不起任何一場風雨。
“這就是我的導師,曹德?”楊一凡有些驚訝的想道,他實在想不出,作爲飛魚國唯一的一名丹師,自己的導師竟然會是這樣一幅尊榮。
“咳咳……”曹德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猛地吐出一口帶血的濃痰,那血色紫黑髮臭,顯然是淤積已久的壞血。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取我的器材?”曹德趴在一張白色的實驗桌上,不滿的吩咐道。
楊一凡愣了一下,然後四處看了一眼,隨即將一個鼎爐搬到了實驗桌上。
“你個笨蛋,我要的是淨化藥水,是那個銅盆,你能不能長進一些呢,小凡子?咳咳……”曹德無力的咒罵了一頓,然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楊一凡“哦”了一聲,將那鼎爐搬回原處,在另一個櫥櫃中找到了一個銅盆,銅盆中一股濃烈的福爾馬林味道,當然,這個世界不可能有福爾馬林,但是楊一凡相信,這盆中盛放的絕對和福爾馬林差不多。
“這就是淨化藥水?”楊一凡鬱悶的想道,然後笨手笨腳的將那銅盆搬到了曹德的面前,這時他發現,曹德的手邊已擺放好了一排的匕首、剪刀等器具。
“給我拿些棉布,”曹德有氣無力的吩咐了一句,然後從空中憑空取出一個淡綠色的瓶子,小心翼翼的從其中倒出一枚粉紅色的藥丸,接着他迅速的將藥丸放進了嘴中。
楊一凡取過一團紗布放到曹德身旁,奇怪的看着他。
只見曹德先是閉着眼睛,接着他迅速的拿起手邊的一支匕首,猛的向自己胸口扎去。
楊一凡嚇了一跳,捂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幕,腳步不禁稍稍向後退了一退。
而曹德則全神貫注的感受着自己的動作,他匕首輕輕一劃,劃出了一道五釐米左右的傷痕,接着曹德放下匕首,自己雙手往傷口中一插,接着向兩方一撕,一陣如同衣帛碎裂時的聲音響起,只見曹德的胸口處順着那肌肉的紋理,很快撕開了一個二十釐米左右的傷口。
楊一凡看的一陣心驚肉跳,雞皮疙瘩立馬聳起。
曹德拿起一支鋒利的剪刀,伸進了自己的胸膛中,“卡擦卡擦”的飛快的剪了五六下,然後放下剪刀,雙手伸進去,從其中取出兩頁還在不停收縮舒張的肺葉。
楊一凡的雙眼直冒星星,緊閉着雙嘴生怕發出驚呼聲。
曹德手中的肺葉已腐爛了一大塊,焦臭味立馬瀰漫了整間實驗室,他將肺部放進那個銅盆中,右手輕輕的擦洗着其中的膿血,擦拭完畢後,又憑空取出一個藍色藥瓶,將瓶中的**全部倒在了肺葉的腐爛處。
那藥水非常神奇,灑上之後,肺葉立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着,只是到了最後關頭,那肺葉停止了生長,留下一個“十”字形的金黃色傷口,再也癒合不了。
曹德望着那小小的“十”字形傷口,雙眼不禁冒出一陣怒火,然後他迅速的將肺葉放進了自己的胸膛,左手取出那神奇的藥水,在自己的胸膛內不停的揮灑着,然後又在自己的胸膛傷口處灑了一些,很快,肌肉便已可見的速度生長了起來,一絲絲的血跡逐漸的滲出,曹德拿起紗布,稍稍擦拭了一下。
曹德的雙手微微顫抖,手臂似乎連紗布都已拿不起來,楊一凡注意到,他的額頭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你今天竟然沒有暈倒,做得很好,小凡子。”曹德有氣無力的趴在實驗臺上,吞服了一顆藥丸後說道。
楊一凡愣了一愣,心中一陣苦笑:原來自己的前身每次都是暈倒的。
“又被人欺負了吧,哎,你也太笨了一些,這麼好的資質,竟然感應不到鬥氣元素?對了,這個月的藥物浴我已經找齊了,你去用熱水燒開吧。”曹德並沒有發現楊一凡的不同,右手在實驗桌上一揮,一大堆的藥材便憑空出現。
楊一凡看了看曹德手指上的戒指,心中暗想:原來須彌之戒真的出現了。
“還不快去?”曹德盯着楊一凡,低聲吩咐。
“哦。”楊一凡笨手笨腳的抱起一大捆藥材,投進一個大的鐵鍋中,添了一些無煙木炭,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