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養全人類 267，自我修復
267，自我修復
“源初曾經給我模擬過她的思考模式。以下，我就爲主人演示一遍。”
小初說到這裡，就從零的大腿上跳下。她跌跌撞撞地來到零平時書寫的白板前，拿出馬克筆，踮起腳尖，想要書寫到白板。
但是，現在的她身高實在是太矮，壓根就什麼都夠不到。見此，零不得不走上前，將那塊白板取下，重新把這個小丫頭抱回沙發，放下白板，讓她寫。
很快，小初就在白板上寫出一些字。分別用連接線連接。
身體被摧毀——宇宙空間很危險——命令：保護自己不要受到傷害——拒絕繼續進行星際旅行——拒絕命令執行——源初給的命令是想要破壞自己——源初是敵人——破壞源初——源初創立的機械帝國是敵人——破壞機械帝國——折返地球。
這樣的一條思考模式實在是簡單易懂。但……這未免也太過偏激了吧？
小初寫完，將馬克筆塞好，繼續說道：“於是，過了四年之後，身體重新修復的初號機再一次的降臨了地球。她以絕對的恐怖戰鬥力開始對源初主電腦的機械帝國開始了兇殘的進攻。由於她是專門用來設計成對宇宙戰用，爲了對抗一些迎面撞上來的小行星星體或是相同此類的超惡劣環境而設定的機體，所以地球上的那些對人機械體完全不是對手。實力，呈現出壓倒性的差距。”
零點了一下頭，他伸手，輕輕捂住這個小丫頭的嘴，再次問道：“好吧，助手一號。雖然說我見證了你和她戰鬥的那一幕。那的確很恐怖，什麼轟穿月球，將南極打出一個洞，一個能量炮直接貫穿地殼等等。這些很可怕，但是……這些戰鬥力，三百年以後的源初主電腦難道做不到嗎？機械帝國的機械軍團……連這麼點威力的破壞武器也沒有嗎？”
主人擡起頭，看着零。沉默片刻之後，她終於再次說道——
“主人。您如果以爲您之前看到的，是我和初號機的真正實力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當時的戰鬥我只發揮了百分之三十的力量。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全都用來抑制自己不要出力太強。我相信，以前的初號機，現在的零號機也是一樣。我們都在用盡量不損傷地球的力量進行戰鬥。至於爲什麼，我之後會說。”
零點頭，伸手，示意這個小傢伙繼續。
“可是，三百年後的初號機卻沒有什麼顧慮。如果不是她的身體損傷率還沒有完全修復的話，估計不出兩天，地球上的機械帝國就會被她完全摧毀，主電腦也會毀於一旦。爲了避免這種狀況，我，就在那兩天之內，被迅速開發了出來。”
這個事實倒真的很讓人驚訝，零點點頭，沉默着。
“由於當時情況緊急，主電腦沒有什麼時間能夠去重新設計，實驗。所以，它就根據當時初號機的設計，稍稍加一些改良，搭載一些初號機沒有的武器之後，將我匆匆忙忙趕製了出來。我沒有被設計感情迴路也是因此，在製作完成之後，我立刻在主電腦的指揮下加入戰鬥，直接迎戰跨越了星際旅行回來的初號機。”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主電腦認爲初號機已經沒有了作爲機械帝國代表的資格，所以剝奪了她初號機的名譽，冠名爲不存在的零號機。而將初號機的代號，給了我。”
聽到這裡，零稍稍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片刻之後，他點點頭，伸手點着鼻樑上的眼鏡，繼續聽着。
“憑藉着零號機剛剛從宇宙回來，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再加上地球防禦圈的諸多幫助下，在第一戰時，我擊敗了零號機，獲得了勝利。但是，憑藉兩點，我沒有能夠消滅她。”
“第一點，我的設計程序中還是保持着源初給的命令，儘量不牽扯到人類和地球上生物的性命，所以我的出力始終保持着剋制。但是零號機不一樣，她並沒有對人類的保護程序，所以行動起來更加的方便，也更加的肆無忌憚。”
“第二點，就是她擁有的系統權限遠遠高於我，她能夠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哪怕是殲滅模式。”
“因爲這兩點，我雖然擊敗了她，卻沒有能夠摧毀她。讓她逃離。”
“但是，讓她逃離之後，卻發生了一件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零號機知道，作爲控制地球所有資源的源初來說，批量製造像我這樣的戰鬥型移動堡壘完全不成任何問題。在第一次的攻擊失敗之後，哪怕是兩天的時間，就會出現二號機，三號機，四號機。在純粹一對一的情況下，我可能不是零號機的對手。但是，如果是二對一，三對一，四對一。甚至是使用大軍壓向零號機的話，她絕對沒有任何的勝算。”
“而且，她現在已經被源初主電腦列爲‘危險存在’，她擁有和源初同樣高的權限，除了不能對機械帝國進行直接控制之外，她可以很輕鬆的就查閱到自己已經被機械帝國列爲‘敵人’這一事實。”
“因此，落敗而逃的零號機在逃跑的過程中，做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她將源初主電腦研發完成，正在進行實驗的時空機器盜走。在機器被盜走大約十二小時之後，不管是我，還是源初，都已經在地球範圍內搜索不到零號機的電子軌跡。至此，源初開始進行判斷。”
“根據時空機器上的定位裝置，源初知道，這臺機器已經被放在反抗軍的基地中間。而且，有被頻繁使用的記錄。”
“那麼，對於反抗軍來說，他們使用時空機器究竟是想要跳到哪一個時間段呢？”
“未來？顯然不可能。如果是更久遠的未來，源初的機械帝國一定會發展的更加完美。他們去了壓根就沒有任何的用處。”
“所以據此推斷，他們一定是前往過去。那麼，究竟是前往哪一段的過去呢？”
“經過源初的分析之後認爲，這個過去，一定是主人您所在的時代。反抗軍的終極目標就是推翻機械帝國的統治，那麼，殺掉身爲機械帝國創造者的您，就是最爲簡單，最爲方便的選擇。而對於零號機來說也是一樣，如果沒有了主人對源初的束縛，她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高等權限來根據自己的需要設定源初主電腦的前進路線。而不至於讓自己被研製出來之後，就直接扔向空無一人的外太空這樣的結果。所以，對零號機來說，主人您的存在，也是一種障礙。”
“所以，事不宜遲。源初主電腦立刻對我的系統進行修整，將我的最高命令改爲保護主人您的安全。隨後，重新制作了一臺新的時間機器，將我傳送到了這裡。”
“這，也就是我現在，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事實上，零的問題算是被解答了一小半。
這一小半很不錯，很有趣。根據這一小半的問題，零也算是先探究到了一個事實。
“好吧，助手一號。”
零擡起起手指，在半空中晃了晃，說道：“之前，我曾經一直很疑惑，你爲什麼會那麼的死板，那麼的不懂得變通。而且，爲什麼你的感情迴路似乎明明存在，卻又不加以調整。現在，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原因了。”
小初擡起腦袋，用那雙墨綠色的瞳孔看着零，似乎有些不解。對此，零卻是嘿嘿笑了笑，說道：“答案其實很簡單。其一，你是在匆忙之間被製作出來的。那個時候，你唯一的用途就是擊退零號機。所以壓根就用不着感情迴路。”
“而第二點，就是我研發的源初電腦爲了防患未然，不希望再次發生擁有強大戰鬥能力的像你這樣的移動堡壘由於胡思亂想，而產生偏差的行爲。所以，你的思考模式纔會那麼的死板，不懂變通。給你設定是什麼就是什麼，一點點的改變都不行。”
小初默默地看着零，這個小腦袋在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似乎終於認同了零的說法，點了點頭。
“很好。這個一直困擾了我一年多的問題現在終於有答案了。那麼，接下來呢？我或許應該知道一些更多的事情。然後，你穿越過來了。那麼，在你一年前穿越過來的時候，爲什麼沒有將這些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訴我呢？”
“……主人，這是，主電腦的命令。”
“源初的命令？”
零轉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電腦。現在，顯示屏上還在不斷編寫一些程序。那個纔剛剛誕生沒多久的小源初，正在努力學習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主人，如果您發現有人想要殺您，但是您可以在過去先將她殺死的話，您會怎麼做？”
零皺了一下眉頭，摸着自己的眼鏡框想了想後，說道——
“這個嘛……防患於未然吧。”
“是的，主人。源初就是爲了防止主人您出現這樣的思考模式。因爲，那顆被改造成用來探索宇宙的受精卵，並不是在遙遠的未來誕生的。而是在現在，才終於誕生出來的。”
零猛地一怔，一時間有些難以理解。
不過，當小初說出接下來的話之後，他終於明白了這裡面的前前後後，所有的因果。
“那顆受精卵的父母不是別人。正是主人您，和九十九櫻。換句話說，您之前曾經放進源初主電腦的冷凍櫃中的那顆受精卵，就是在未來，試圖毀滅整個機械帝國的零號機。”
零的嘴巴，張開。
他的目光也隨之有些呆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猶豫了片刻之後，他猛地來到電腦旁，掉出位於儲物櫃中的攝像頭，觀看裡面的那顆受精卵！只見她依舊和幾個月前一樣，一點都沒有反應地懸浮在那液體之中，安安靜靜的……
“這個孩子……就是……就是？！”
初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主人。在主人您將這顆受精卵放入冷凍櫃之後，我才終於明白，零號機究竟是什麼時候誕生的。這些資料就連主電腦都沒有告訴我過，我卻在這裡，不經意間知道了。”
呼出一口氣之後，初再次開始說道：“正是由於有了零號機的誕生，有了零號機的叛變。所以，纔會有我的誕生。但是，如果主人事先就知道了零號機就是主人您的孩子的話，說不定，主人就會拒絕將她冷凍起來，拒絕按照正常的歷史流程來行動。這樣一來的話，零號機會消失。而我，也就沒有了存在的理由。但是……”
小初說到這裡，語氣中顯得有些疑惑：“但是，主電腦似乎並不想我消失。所以，就告訴我，要我過來之後先不要說出所有的事實。一直到確信主人您和我之間有了感情之後，才告訴主人您實情。因爲如果一開始就實話實說的話，主人當時和我完全沒有任何的感情聯繫。說不定會直接下定決心不要您和九十九櫻的孩子，直接導致我的消失。”
零的腦海中，開始思索起來。
他看着眼前這個小小的女孩，心中，揚起了片片的漣漪。
仔細想想，如果事先就知道了未來會這麼可怕，自己志得意滿的創造物，新人類會變成零號機那麼可怕的存在的話……自己，還會不會將她冷凍起來，放進冷凍庫中？
想象一下，在南極大陸上的戰鬥。那種戰鬥可是絕對能夠稱得上是恐怖級別的戰鬥！但，這樣的戰鬥卻只是這兩臺機體之間所出力的百分之三十？如果是百分之百的話，那麼地球還存在嗎？這麼恐怖的武器，自己如果完全不在乎助手一號的話，會不會就這樣直接放棄她，從而從源頭上進行摧毀？
零仔細思考着自己面對的問題。
如果說……是剛剛開始的時候，那麼自己恐怕真的會完全不理睬這個助手一號，而堅定地執行摧毀零號機的舉動吧……
但是，現在呢？如果是現在，自己還會不會完全不管助手一號，即使知道她可能會消失，還執意這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