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行主要是給喻昕婷介紹成路樂隊幾人,不過邵芳潔和何沛媛也跟着認識了。何沛媛還主動自我介紹一下,然後呵呵笑着跟主動正式的趙古握手。
齊清諾似乎和樂隊很熟了,問何沛媛說:“怎麼樣?滿意嗎?”再跟趙古解釋:“要我準備帥哥,我說早準備好了。”
何沛媛點頭樂,摟齊清諾:“好姐妹。”
趙古搖頭憨笑,高輝嘿嘿,孫橋不好意思,劉才敬忙着調琴絃沒時間擡頭。
楊景行說明一下:“喻昕婷和付飛蓉是老鄉,也是好朋友。”
趙古又很外交地向喻昕婷伸手:“你好,很榮幸認識你。”
喻昕婷有點不好意思。
幾人回去坐下了叫喝的,齊清諾給年晴打了個簡潔的電話後說她很快就來。
有了樂隊後的輝煌酒吧檔次提升了,先是孫橋架子鼓solo,慢慢吸引鎮定客人們的注意力後,冉姐才上臺歡迎大家,準備獻唱。
喝的上來,齊清諾招呼大家碰杯,何沛媛笑:“別這麼客氣。”
齊清諾說:“難得有你這樣的美女來。”
何沛媛謙虛:“有你坐陣呀。”
齊清諾問楊景行:“你來評個高低。”
楊景行說:“你美。”
齊清諾很不高興,何沛媛得意地嘻嘻笑。
楊景行又對也樂呵的喻昕婷說:“你更美。”
喻昕婷不笑了,邵芳潔警戒起楊景行不懷好意的眼神:“別說我!”
邵芳潔和何沛媛很快被冉姐的歌聲吸引了,對她們來說還是很值得一聽的。而冉姐之後的付飛蓉又是另一種對比鮮明的風格,也不能錯過。
不過邵芳潔聽出來了:“配合不太好,剛開始吧。”
何沛媛也說:“要慢慢磨合。”
喻昕婷就解釋一下共同進步有什麼好處。
年晴進酒吧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到邵芳潔身後矇住了她的眼睛,邵芳潔被嚇得一蹦彈,差點把杯子扔了出去。
年晴都不道歉,坐下了諷刺楊景行:“你陣容越來越大了。”
何沛媛不介意:“就等你呢。”
坐了一會後,臺上休息的時候,何沛媛對楊景行提議:“你和老大來一個。”
楊景行興奮期待:“來個什麼?”
齊清諾無視,邵芳潔哈哈,何沛媛壞笑了又期待:“唱歌,好想看你們合作。”
楊景行看齊清諾,齊清諾問:“美女的要求無法拒絕是不是?”
何沛媛解釋:“跟美女合作無法拒絕……讓她們看看,什麼是天造地設金童玉女。”
楊景行責怪何沛媛:“別給我這麼大壓力……《好久不見》,我伴奏。”
齊清諾對何沛媛笑:“給你面子。”
楊景行和齊清諾挺有人氣,他們剛走近舞臺掌聲就響了起來。楊景行去鋼琴前坐下,齊清諾調整一下麥克風介紹:“一首《好久不見》獻給大家,謝謝。”
何沛媛邵芳潔用力鼓掌,袁皓楠那桌倒是顯得司空見慣,沒有以前那麼熱烈了,不過袁皓楠臉上還是有笑容。
鋼琴前奏,楊景行半即興,比原版稍顯厚重豐滿一點。齊清諾並不需要楊景行的提醒,知道在什麼時候用什麼調開唱。
可能是視覺效果好一點,或者名氣大一點,而且還物以稀爲貴,客人們現在給舞臺的尊重明顯多了很多。
齊清諾似乎比昨天在車上更投入一點,手握話筒眼睛時長幫睜半閉,唱出了感覺。楊景行也做出了認真對待的樣子,不過還有空用眼神迴應何沛媛獎勵的雙大拇指。
這種單調又顯得深沉厚重的歌,冉姐一般不怎麼唱,付飛蓉更少觸及,所以對輝煌來說還算新鮮,客人們越來越專注。
齊清諾唱得很不錯,雖然她沒有冉姐那麼成熟豐富的歌唱技巧,也沒有付飛蓉那種獨特的聲線,但是情感是最大的力量,只要能地觸動人心,什麼高音顫音氣聲都不值一提。
齊達維都聽得很認真,臉上沒有剋制的驕傲或者滿足,就是欣賞。喻昕婷她們也聽得很認真,何沛媛似乎都把注意力從賞心悅目的男女組合轉移到動人的音樂上去了。
這種氛圍,和楊景行那天唱《謝謝》的時候有點像。
一曲結束,齊清諾又展現出了笑容:“謝謝大家。”
客人們熱烈的掌聲似乎說明他們覺得今晚又值了,連齊達維也鼓掌。冉姐爲齊清諾高興,付飛蓉若有所思的樣子。
兩人凱旋迴座位,何沛媛懷疑:“你們是不是揹着我們玩啊?這麼默契。”
剛剛還很熱烈的年晴又取笑齊清諾:“你以爲你林黛玉啊。”
邵芳潔還在拍手:“金童玉女!”
年晴又撓自己胳膊:“癢了,怎能辦?”
齊清諾笑:“上啊。”
年晴沒齊清諾那麼信任楊景行,還問他:“《天亮了》,行不行?”
於是楊景行屁股還沒坐熱又陪着年晴回臺上,年晴也得到一陣掌聲。看來大家還是喜歡花錢買刺激,一聽歌名,客人們就熱鬧鼓掌起來。
年晴恰恰就是一個嗓子高,此外沒多少技巧功力可言。爲了配合,楊景行的伴奏更恢弘大氣一點,調也高了一個八度。
年晴不會用假聲,再高的音都是真聲唱上去,而且她的高音充實而有厚度,有時候難免讓人覺得難以承受。不過客人們很喜歡這種落差,年晴一個輕鬆的拔高能讓大家用力起鬨喝彩,各有各的享受嘛。
一曲結束,客人們猛烈喝彩,冉姐和成路樂隊都對年晴表示佩服。
自己風光了一把,年晴又慫恿朋友們也去宣泄一下,可何沛媛和邵芳潔無論如何不肯,喻昕婷則最多願意去伴奏。
冉姐正在臺上說輝煌酒吧臥虎藏龍什麼的跟大家逗樂的時候,被一桌客人招手叫了過去,然後她就過來齊清諾這邊,說有個老主顧想跟楊景行合作一首。
那邊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不漂亮沒化妝,但是看起來溫柔有品位。確實是老主顧了,楊景行都見過幾次。冉姐這邊說話的時候,那個女人一直朝這邊看,齊清諾還熱情迴應了一下。
老主顧看到楊景行起身和冉姐一起朝她走過去的時候就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冉姐似乎也和對方很熟:“人我帶來了。”
這一桌四個人都起立了,老主顧笑得比楊景行還燦爛:“四零二,你好……這是我老公,他們兩口子是我們的好朋友。”
老主顧的老公和楊景行握手:“我老婆很會唱歌的。”
另外兩口氣稍顯年輕一點,也對藝術家挺尊重。楊景行挨個握手問好,然後問老主顧:“您想唱什麼歌?”
老主顧早有主意:“《漂洋過海來看你》,可以嗎?”
楊景行點頭:“請。”
冉姐搶在前面介紹歡迎一下,可老主顧還是先跟楊景行把醜話說在前頭,說她不是專業的,也沒有和演奏家合作的經驗,不一定能表現得合格。
楊景行說:“聽您的聲音就是會唱歌的,我有信心。”
於是上臺,到底是有年紀的,老主顧還算落落大方:“不好意思,我可能會打擾大家的興致……我和老公十幾年前就是大衛的粉絲,我們都很喜歡搖滾喜歡音樂……很高興看到現在還有這麼多年輕人在音樂的道路上奮鬥,四零二的歌曲我也很喜歡……不說了,我趕快唱完下臺吧。”
大家都是大衛的粉絲,互相給面子,鼓掌喝彩鼓勵。
得到歌手的示意後,楊景行開始,並注意着和歌手的眼神交流。老主顧一開口,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唱得還不賴,在ktv裡應該屬於高水準了。
當然是楊景行配合歌手,他迅速的調整調和節奏,總算是小磕小絆地把一首歌合作完了。
別說,一曲結束後得到的喝彩還挺熱烈。老主顧笑得好開朗,跟楊景行握手互相感謝。老主顧的老公邀請楊景行一起喝一杯,楊景行謝謝推辭了。
可輝煌酒吧裡喜歡音樂的人多着呢,楊景行還沒回座位,就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來攔路了,幾乎是真誠的請求:“四零二,能不能賞個臉?”
男人的兩個男女朋友左右夾着楊景行跟他保證說明男人唱歌有實力,還是參加過電視比賽並且拿過獎的。
楊景行又答應了,對方高興得有點做作。其實楊景行在伴奏上也沒表現得多才華橫溢,冉姐的搭檔也不差,可能是和已經小有名氣的音樂人合作起來會感覺更好吧。
可是這位音樂愛好者居然想唱皇后樂隊的《波西米亞狂想曲》,楊景行安慰對方擔心的眼神:“沒問題,這首歌我熟。”
對方還是不放心:“詠歎調後的重金屬段你怎麼處理?樂隊行嗎?”
楊景行笑:“我盡力,我還沒和他們配合過。”
對方反而安慰起楊景行來:“試試吧,應該沒問題。”然後又是一頓交代叮囑,感覺這首歌就是他的代表作。楊景行一個勁點頭,像對待僱主一樣認真。
在大家的期待中,楊景行第一次和男人上臺合作。按照歌手的要求,楊景行一開始是百分百忠於原譜。
歌手開唱,大家沒得到什麼大驚喜。聽得出,演唱者是在竭盡全力模仿原唱,甚至包括神情動作,可是他明顯沒有多好的天賦,甚至有些發音都有問題。既然歌手那麼終於原唱,那如果原唱是一百分,他應該唱出了七十分。
不過作爲一個音樂愛好者,能把這首歌唱得沒什麼大紕漏已經值得慶幸了,相信也是付出過一些努力的。
可演唱者一直沒得到掌聲,倒是楊景行的搖滾版鋼琴開始的時候引起了騷動,後面孫橋他們興奮得差點動手加入了。
歌手也從掌聲中得到鼓勵,一個細節不放過地盡心盡力演唱着,看樣子對楊景行的表現還算滿意。
老長的一首歌終於結束了,掌聲突然熱烈起來,起碼敢在這裡唱這首歌的勇氣也是值得肯定的。
歌手還要跟楊景行擁抱,幾乎是被楊景行推開了後依舊興奮地表揚:“牛,服了,服了。”
楊景行笑一下:“唱得不錯。”
歌手心滿意足樂滋滋地回座位了,可楊景行留了下來,因爲袁皓楠已經被她的朋友推了過來。袁皓楠留在座位上的女性朋友賣力鼓掌,比較輕鬆地帶動了其他客人,好歹也是個美女嘛,而且還是在酒吧有過搶眼表現的。
男性化女人一直把袁皓楠送到楊景行跟前,幾乎是警告:“交給你了。”
楊景行依舊熱情服務:“唱什麼?要不要我伴奏?”
袁皓楠點點頭,似乎又還沒想好歌曲,有點急地思索一下才點頭肯定:“聽海!”
楊景行表現得期待:“好。”
袁皓楠似乎還沒完全準備好,介紹的時候顯得有點拘謹緊張:“唱一首聽海,希望你們喜歡。”
大家鼓掌,那男性化女人又流氓哨,簡直是破壞酒吧裡現在濃厚的藝術氛圍。
一首有難度的歌曲,楊景行的前奏給了一個比較低的調,可袁皓楠一開口他又只得趕快補上去,配合歌手的自信。一開口,袁皓楠就換了氣場,眼神從容了,織體舒展了,嗓子放開了。
袁皓楠的嗓子不錯,有些空靈甜美,只是差了點厚度力度。不用過袁皓楠並沒刻意表現甜美嗓音,而是唱得很穩。只用一兩句就聽得出來,她對這首歌的理解比唱《霞光》的時候好多了。人是感情動物,很容易體會感情,袁皓楠在歌聲中融入的感情深厚得特別容易體會,所以她也只用一兩句就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唱歌的時候,袁皓楠和楊景行交流的眼神也從容舒展而豐富,似乎在用感情觸動伴奏者。
“聽,海哭的聲音……”高音**處,袁皓楠的技巧表現了出來,真假聲切換得很自然,一般人根本聽不出來。她對自己的聲音真的控制得很好。
也就是這裡,掌聲陡然響起,但是又很快消失,因爲太大的掌聲在這裡真的會影響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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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淚水,就連淚水,也都不相信……”袁皓楠的唱得不是那麼高亢衝擊,但是明亮清澈,還能感覺到一些溫柔。
袁皓楠手握麥克風支架,身體微微朝前傾斜閉着眼睛全情全力演唱,白色帆布鞋的右腳跟着節奏一下一下小幅度但是用力地踩踏着。很有範的感覺,好多客人舉着手又捨得不鼓掌。
唱完一大段高音,袁皓楠可能有點吃力,稍微休息一下,楊景行立刻切入了間奏。隨着袁皓楠擺頭長髮飄動,憋了好久的掌聲終於可以宣泄了,那勢頭,似乎鋼琴根本沒啥可聽的。
冉姐也用力鼓掌,這首歌她經常唱,也唱得相當好。不過可能是聽自己的高亢力度聽煩了,袁皓楠這種溫柔明亮而又不失情緒力量的表達對冉姐來說也很享受。
楊景行似乎也受氣氛感染,連彈半即興的間奏也是雙手大起大落,袁皓楠看着輕笑了。年晴一絲冷笑,齊清諾她們還挺欣賞的。
袁皓楠休息了十幾秒後,和楊景行對眼神,又開唱。下半段的發揮明顯比前面還好,嗓子完全放開,聲音更穩了,每一個音符都唱得那麼情深意切,長髮的飄蕩幅度更大。她表現得很專業,除了客人,冉姐,齊達維,齊清諾他們也都給了專業者的表情肯定。
“……說你在離開我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心情。”袁皓楠的這種結尾不太忠於原唱,拉得很輕很長,歌聲清亮但是感情卻有了點嗚咽的感覺。
袁皓楠肯定是被自己感動了,閉着的眼角滑下了淚水,手還是握着支架呆立着。楊景行趕快結束,但還是沒來得及當領頭羊,觀衆們的掌聲已經爆炸開來。連之前唱過歌的兩個客人也沒有因爲被比下去而不開心,還很激動的樣子。
何沛媛她們也認真真誠鼓掌,但是專業的都見慣了大場面,沒那麼亢奮感動。
掌聲響了好久,袁皓楠纔想起來鞠躬,九十度下去,努力對得起那難得一見的熱烈。起身後,她睜開了眼睛,展現出燦爛的笑容,抹了一下臉頰那一點淚痕。
一些客人開始大聲叫好。袁皓楠回頭看楊景行,他已經不鼓掌了,一點佩服讚許的笑容。
付飛蓉坐在牆邊的小凳上,雙手撐在凳沿邊,沒什麼表情。成路樂隊也不激動,依然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
冉姐上前來,大聲誇獎袁皓楠:“唱得真好。”
“謝謝。”袁皓楠又鞠躬,再回頭看一眼還坐着的楊景行,就下臺去了。
齊清諾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臺上走,半路上雙手握了一下袁皓楠的肩膀,點頭笑,沒多說什麼。
冉姐讓開,齊清諾上臺,對楊景行說:“你繼續。”然後提起木吉他走到麥克風前面,有點興奮和高興:“今天這麼熱鬧,我拋磚引玉,再唱個《心情的承諾》。”
客人們這纔想起來應該給美女掌聲,於是都擡起剛剛有就有點累的手。那邊袁皓楠剛坐下,也是滿懷期待的樣子給予齊清諾同樣的鼓勵。
不過說實話,《心情的承諾》算不得多好的一首歌,雖然好聽,但是平淡無奇,沒有什麼情緒感染效果,至少程瑤瑤唱的版本沒有《聽海》那麼打動人心有衝擊力。
齊清諾看楊景行,下巴擡一下示意可以開始了。
鋼琴和吉他的合作,那次匯拘芬來酒吧的時候楊景行和齊清諾已經玩過了,那次都沒問題,這次就更好。只一個帶卡農的前奏,客人們已經給掌聲了。只不過上次唱歌的是程瑤瑤,這次是齊清諾。
齊清諾和楊景行對視,都笑一下,笑的什麼可能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就像窗外的陽光,我現在心情很好……”齊清諾一開唱,楊景行就發現這次的不同,其實所有人都發現了。
輝煌酒吧裡現在的百來號人,應該都是聽過程瑤瑤的《心情的承諾》,那是一首唱得平鋪直述的歌,雖然算好聽,但是沒什麼特別的味道,或者說是味道比較淡。
可是齊清諾的第一句就有了特別的味道。程瑤瑤唱的時候,努力表現的是少女嗓音的動人甜美,而齊清諾呢,凸顯出來的是女人的味道,雖然她年紀比程瑤瑤還小一些。這兩者間有巨大的差別,而除了明顯的音色不同,這些差別還體現在節奏上,音符與音符之間的交接上,甚至有同一個歌詞的發音有半音差別。
一句“我現在心情很好”,程瑤瑤按照譜子唱得很平滑,可齊清諾唱“在”字的時候稍低了半音,然後又多了一個大概八分休止纔是“心情”,而之後“很好”,又稍高了半音。
好多歌手,別說唱了,甚至聽不準半音。而一旦能進行半音變化的演唱或者變調,那就是有實力有內涵的歌手了,至少歌迷會喜聞樂見,畢竟大部分人都不喜歡千篇一律。
齊清諾這樣的先聲奪人,讓好多客人興奮得豎起了耳朵。聽了幾句後,掌聲又響起來。聽慣了程瑤瑤的版本,齊清諾就顯得太鮮明太有風格了。而唱歌這種事,就沒什麼先入爲主了,齊清諾用作曲和演唱綜合功力表現出的新鮮感,只會讓人覺得她比程瑤瑤高端太多了。當然了,如果是先聽慣了齊清諾這樣的全是方法再去聽程瑤瑤的,多半也會覺得程瑤瑤可愛清新很多。
可以肯定的是,齊清諾絕對不是即興創作的,她即興不出這種自然的感覺和豐富內涵。楊景行也不行,所以當齊清諾給一個略帶狡黠的眼神過來時,楊景行笑得有點無奈,似乎又高興。
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如果把齊清諾唱的寫成最具體的譜子,和程瑤瑤的相差並不會多大,也就是幾個半音差別或者增減一些休止符,但是唱出來的感覺卻好大的不一樣。
尤其是副歌部分,“……愛情的光陰比我們短太多,太多的現實生活,需要我們用心情去承諾……”齊清諾唱出了很多原版所缺少的感情力度。
何沛媛又給了齊清諾雙大拇指,年晴打飛吻,齊達維都聽得摸甩自己的馬尾辮了。喻昕婷和楊景行視線接觸的時候笑得燦爛了一些。
自己完全是配角嘛,所以最後的結尾楊景行都不參與了,讓齊清諾自己彈,吉他聲乾淨樸素。客人們幾乎是確認最後一根琴絃完全停止震動後纔開始鼓掌,一個比一個賣力,似乎怕虧待了老闆的女兒。成路樂隊也在付飛蓉的帶領下全力表現。
冉姐急不可耐地上前擁抱齊清諾,雖然沒開口表揚,但是齊清諾確實唱得太好了。如果說袁皓楠唱《聽海》時給予觀衆們的是新鮮明亮的甜美和感動,那麼齊清諾呈現出來的更多就是富於感性情懷的深沉和感動。她們都用歌聲感動了聽者,但是形式很不一樣。
浦海酒吧林立,輝煌的規模不算大,環境也不時尚豪華,也沒什麼好創意和賣點,但是隻有極少部分酒吧裡會響起像現在輝煌裡這樣的掌聲。這些掌聲真誠而動容,包括袁皓楠的,齊清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說了三次謝謝。
楊景行像個規矩的幕後伴奏一樣坐着,沒有去分享那些掌聲。
齊清諾剛下臺去跟認識的年輕客人客套一下,那邊袁皓楠沒有朋友的逼迫推送又自己站了起來,大步地走向舞臺,有點昂首挺胸的氣勢。
剛停下的掌聲又響起來,而且還有人起鬨,一時間巴掌聲口哨聲混雜着女生的尖叫和男人的啊哦亂喊讓酒吧裡的藝術氣憤蕩然無存。
齊清諾對袁皓楠笑並鼓掌,袁皓楠迴應一個短暫微笑了直接上臺,讓冉姐只能又訕訕坐下。
那個男性化女人大喊:“楠楠,加油!”
齊達維也笑,儘管從袁皓楠唱《聽海》開始,酒吧裡的客人已經沒空喝東西了。喻昕婷她們也呵呵樂,年晴都似笑非笑的。
走了十來米距離,袁皓楠累得胸口起伏,湊近麥克風了完成任務一樣低聲說:“唱一首《至少還有你》。”然後不管掌聲,回頭看楊景行。
楊景行還坐着的,有一點微笑地點點頭。
齊清諾回座位了,準備欣賞,何沛媛湊到她耳邊:“踢館的!”
齊清諾笑:“我不行了就你上,脫衣舞!”
何沛媛罵人。
年晴還有心情招呼喻昕婷和邵芳潔喝酒,喻昕婷的視線視乎離不開臺上,密切關注。
楊景行似乎也需要休息,讓袁皓楠站了一小會纔開始。客人們似乎真興奮起來了,鋼琴前奏一起,又是一小片掌聲。
如果說袁皓楠唱《聽海》還差那麼一點音高力度,這首《至少還有你》她就遊刃有餘了,而且似乎受了齊清諾的感染,她唱得更深情投入。她不再抓支架,改握麥克風了,一點也不注意展現自己的好看臉龐,大部分時候閉着眼睛唱得皺眉扭曲。
袁皓楠的特點已經很明顯了,喜歡閉眼,喜歡用腳踩節拍,善於運用自己的空靈甜美聲線表達去表達並不淺薄的情緒力量。
而且袁皓楠今天展現出了一個業餘歌者難以擁有的颱風氣場,半個月前她在這裡唱《霞光》時是沒有今天這麼投入的氣質的。那種氣場,可以說是一種魅力。這種魅力,付飛蓉大概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所以問過喻昕婷,喻昕婷問過楊景行。這種魅力,其實和漂亮不漂亮英不英俊沒多大關係。
都喜歡說什麼人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是最有魅力的,袁皓楠現在就很認真,甚至用力。而齊清諾唱《心情的承諾》時雖然表現很好,但似乎還有點輕鬆玩味的意思。
這首《至少還有你》,已經讓袁皓楠認真投入出了一種情深落淚的感覺,聽衆們都幾乎癡呆了,大家一動不動地盯着臺上,似乎眼睛也能看到音樂。
唱到第二遍“我要抱着你”的時候,袁皓楠的手從麥克風上放下來,抱住了自己,過了一會後又去握住了支架,突然提高了音調和情緒,開始用一種更深刻劇烈的力量去唱副歌,腳下幾乎是用跺的了。楊景行都有點措手不及,鍵盤上連忙上移一個八度。
有客人激動得站了起來又坐下,有人嘗試鼓掌打拍子,但是鮮有呼應就只好放棄。
這首歌唱完,雖然客人們竭盡所能,但是掌聲還是和前兩次差不多,因爲已經到極限了。
只有掌聲,沒人起鬨,連袁皓楠的朋友也沒流氓哨或者大聲嚷嚷,她們的掌聲和所有人一樣,誠摯熱烈。男性化女人甚至有點熱淚盈眶的樣子。
很少鼓掌的齊達維意思了好幾下,冉姐、付飛蓉也成路也都鼓掌。唱《漂洋過海來看你》的老主顧那桌甚至帶頭起立了,然後大家都變高雅了,幾乎是全體起立,楊景行都只好隨大流。
可袁皓楠卻沒啥笑容了,胸口欺負着仰着臉喘氣一會,然後深深鞠躬,再專門回頭跟楊景行說聲謝謝,就急匆匆下去回座位了。
袁皓楠坐下後似乎還沒從歌裡走出來,默默地接受了朋友的撫摸安慰。
楊景行正準備去跟付飛蓉說以後抽時間和他一起練歌的事,齊清諾又站了起來朝臺上走。
這次沒多少人起鬨尖叫了,更多的是掌聲,簡直比聽完美妙精彩的演唱後還熱烈。
楊景行沒鼓掌,只是又坐到鋼琴前去了。
其實沒什麼人幸災樂禍了,但齊清諾還是笑得燦爛:“難得這麼熱鬧,別冷了,再唱一個,《爲愛癡狂》吧,謝謝。”
雖然很累了,大家還是賣力鼓掌。齊清諾這次不抱吉他了,用了一個舒適的姿態站着,然後頭都不扭地一聲令下:“開始吧。”鋼琴伴奏就開始盡心盡力。
齊清諾一開始低着頭,在開口的那一霎那才猛擡頭,目光簡直銳利地照射着整個視野:“我從春天走來……”
又是一個驚喜,簡直是震驚,大家又呆了,原來這首歌還能這麼唱!雖然齊清諾唱的《心情的承諾》也很新鮮,但是還在大家的想象力之內。而這首《爲愛癡狂》,則讓人想都沒想到。
歌名叫“爲愛癡狂”,可是歌曲原唱甚至作者都沒唱出過那種“癡狂”的感覺,女聲原唱缺少根本力度,更別說癡狂了,而男聲的又未免有點經歷歲月洗禮後的那種雲淡風輕。
而齊清諾,不愧爲齊達維的女兒,她沒有丟掉這個國家的搖滾代表人物大衛的精神,她現在搖滾了,而且徹徹底底的搖滾了。
剛開始的時候,齊清諾的意圖還不是很明顯,所以客人們或者專業的歌手樂手還在激動難耐中互相眼神詢問,不過他們很快就確定了,齊清諾逐漸展現出了搖滾的力量,把她在唱《心情的承諾》時所表現的技巧和情感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齊清諾的姿勢很快從開始時的舒坦大方變成激烈用力,唱到“如果愛情這樣憂傷……”的時候,已經是彎腰摟抓着麥克風支架了。當然,這些是次要的,關鍵是她的表現方法,那種唱腔,那種節奏,那種力度……那是得有一顆心才能表現出來的。
楊景行一手飛快彈琴鍵一手指趙古,示意他趕快行動。趙古快速確認了楊景行的意圖後立刻抱起貝斯站了起來,選了一個小節結束的時候插入。
果然,大家喜歡搖滾,本來還很安靜地聽着的客人們一聽見貝斯就又開始起立。齊清諾根本沒受影響,繼續唱她的,她並沒去做作扭捏自己的聲線,比如故做沙啞什麼的,而是用演唱的態度來詮釋和感受。
楊景行又指孫橋,孫橋有點發憷,但還是迎着頭皮用一個加花加入了進來。
這下就差不多齊活了,雖然孫橋很保守趙古也不敢玩花樣,幾乎都只是跟着齊清諾的節奏走一走,但是起碼整體感覺充實了一些。而且相信大家這時候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齊清諾身上。
齊清諾的演唱幾乎沒有原版的一點影子,充滿了明顯的節奏感力度感,大膽而又心細,細膩中又有狂放的一面。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齊清諾簡直是被父親的靈魂附體,那種呼喊開去而又不損失一點旋律美的技巧,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掌聲和喝彩還是爆發開了,此時此地,齊清諾用這樣一種詮釋方法表現這麼一首歌,實在是太有衝擊了。相比搖滾的偉大力量,扭扭捏捏的情歌算個什麼嘛。
這當然是個讓大家耳目一新的齊清諾,她完全沒了平日當老大的好色或者逗樂風采,此時她全然不顧美女的風采和瀟灑,唱得都有點披頭散髮了。別說喻昕婷,何沛媛和邵芳潔都難免震驚,只有年晴是一副志得意滿心滿意足的樣子。
付飛蓉都目瞪口呆了,可能是唱了這麼久的歌,幾天晚上纔算開了眼界吧。冉姐激動莫名的樣子,已經跑去和齊達維擁抱了。齊達維也不怕被人說閒話,和冉姐勾肩搭背還淚光盈盈的。
齊清諾唱的這首《爲愛癡狂》,當然不能用動聽悅耳來形容,但是卻那麼打動人心,不僅僅是煽動人心,而是打動,用她自己的特色,巧妙地藉助了搖滾的力量。
客人們打着城隍樂隊當初的經典手勢站了兩分鐘才聽齊清諾唱完,袁皓楠那桌還是她帶頭站的。搖滾當然要報以尖叫喝彩,掌聲不夠分量,所以酒吧裡炸開鍋了,剛來的兩位客人在門口觀望了好一會,差點沒敢進來。
齊清諾又恢復了小老闆孃的風采,笑着謝謝,還回贈給趙古他們幾個掌聲。
喝彩歸喝彩,但是並不耽誤好些人去看袁皓楠。喻昕婷尤其關注各方動態,圓眼睛簡直滴溜個不停。
袁皓楠一直鼓掌,然後隨着大部分人一起坐了下去。
楊景行卻突然坐不住了,站起來去了話筒前:“太精彩了……很高興很榮幸能和這麼多優秀的歌者合作,不過我實在堅持不住了……這樣,我提議,請兩位辛苦了的歌手一起上前來,接受大家的感謝。”
大家用各種方法表示對楊景行提議的支持,齊清諾跳回臺上向袁皓楠招手發出邀請。
袁皓楠稍微遲疑了一下後還是在掌聲中上臺去了,又有點不好意思的感覺,動作稍顯拘謹。
楊景行站到了一邊,看着齊清諾主動和袁皓楠擁抱了一下,就和其他人一起鼓掌樂呵,喜慶得跟過節一樣。
齊清諾抱完袁皓楠了後對她笑:“你隱藏好深啊。”
袁皓楠呵呵:“班門弄斧。”
齊清諾哈哈:“那我也不是魯班,雀斑。”
袁皓楠笑得燦爛一點:“其實,感覺真的挺好。”
齊清諾點點頭:“彼此彼此。”
今天酒吧裡最會唱歌的兩個漂亮女生簡直是手挽手下臺去,然後各自回座位。當了半天配角的楊景行則去廁所上了個大號,回來後發現酒吧裡又熱鬧起來,而且是非常熱鬧,個個情緒高昂。
楊景行剛坐下,何沛媛就審問他:“最後你是不是幫老大?”
楊景行問:“幫什麼?”
年晴不屑:“用得着嗎?”
何沛媛笑:“用不用得着,也是一片心。”
坐了一小會後就已經快十點了,楊景行提議是不是回家回學校了。年晴簡直是驅趕:“快走,快點!”
楊景行沒自尊,還問:“要不要送?”
年晴搖頭。
楊景行去結賬,齊達維又要請客,還說是請何沛媛和邵芳潔了,楊景行就沾一回光,然後走去袁皓楠那一桌,說:“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袁皓楠點頭:“拜拜。”
男性化女人還有心思採訪:“喂,你喜歡美女吧?”
楊景行奇怪:“誰不喜歡。”
男性化女人提醒:“怎麼不要楠楠電話?”
袁皓楠似乎不想理會自己這個多管閒事的朋友。
楊景行笑,提醒袁皓楠:“不管我怎麼要,你千萬別給,不然肯定騷擾到你換手機。”
袁皓楠擡下眉毛,有些不屑:“怕你呀?”
楊景行問男性化女人:“她電話號碼多少……不要出賣你的朋友。”
幾個女人樂一下,楊景行點點頭:“下次見。”
袁皓楠再次點頭:“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