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楊景行二十二歲了。挺多親人朋友記得,連楊雲都給堂哥打了個電話。楊程義因爲太忙沒有滿足老婆到浦海陪兒子過生日的願望而吃了虧,又被逼買百萬豪車,幸好楊景行懂事了,不要。
在電話裡,楊程義給兒子舉了若干例子,古今中外,霍去病十八歲怎麼樣,孫權十九歲怎麼樣,莫扎特幾歲怎麼樣,秦蒙禮也是十九歲就名揚國際……打擊了一番後,楊程義還是勉勵兒子不要氣餒,有個龜兔賽跑的故事。
楊景行知道康熙八歲當皇帝:“……因爲他有個厲害老子。”
蕭舒夏很滿意兒子和自己一條心……
大四近在眼前,劉苗和夏雪都比較重視隨後暑假實習的事情,劉苗還想着組織同學隊伍去那個特校做做文章,楊景行是堅決不同意,說有理想的新聞工作者不能光想着湊熱鬧。
夏雪還舉棋不定,不過楊景行比較支持她準備考研的事情,提前和導師熟悉一下當然沒壞處。
前天龐惜就跟楊景行彙報過,楚曉彤打聽楊經理啥時候的生日,果然是幫程瑤瑤問的,這天下午,程瑤瑤就打電話來了:“喂,忙沒?”
楊景行說:“還好,節目錄完了。”昨天打電話時說的事。
程瑤瑤有點埋怨:“還沒到時間,不過一會就走,不知道弄到什麼時候……所以提前給你打電話,生日快樂。”
楊景行還是要驚喜的:“謝謝,謝謝……受寵若驚了。”
“少來。”程瑤瑤問:“不怪我沒禮物吧?不過你肯定沒少收。”
楊景行呵:“你要多瞭解我們普通人的生活,有利於音樂表現。”
程瑤瑤解釋:“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再加上不能見面,我喜歡面對面的……今天誰陪你過?”
楊景行說:“過生日是女生的權利,我們免了。”
程瑤瑤說:“我沒感覺,生日對我來說就是工作,收粉絲禮物要簽名感謝,還要應酬,比平時還累……所以打死我都不搞生日歌迷會了!”
楊景行不理解:“那麼多人祝福還不好?”
程瑤瑤很悵然:“膩了,有時候真覺得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纔是美,再過生日,真想給自己放個假。”
楊景行支持的:“可以放鬆一下,陪陪家裡人。”
程瑤瑤咯咯笑:“你不知道,我媽特別傳統的,她覺得女人到了法定年齡就該戀愛結婚生孩子,我又沒兄弟姐妹,她就追着我念,我都怕了。”
楊景行哈哈:“看來你也有普通人的生**驗啊。”
程瑤瑤理直氣壯:“生活不都一樣,父母年紀大了,吃喝不愁的,除了這些事,沒什麼讓他們操心的了。再過幾年,你家裡也一樣。”
楊景行慶幸:“我還可以輕鬆幾年。”
……兩個人是越來越近了,掛電話的時候程瑤瑤還再次生日快樂。
王蕊也還記得阿怪,而且義氣:“……我和老畢陪你吃飯啊。”
楊景行氣壞了:“我纔不當電燈泡。”
王蕊嚷:“哎呀,你好笨啊,我肯定還有準備呀……你想要誰來我就叫誰,我就說要請伴娘。”
楊景行哈:“這麼着急?明年的事現在就找伴娘了。”
王蕊多好的:“還不是爲了你……”
楊景行不識好人心,情願加班。
五月二十一號星期五上午,楊景行在浦海民族樂團顯身了。作曲家真是好久不見,稀客非常,楊景行在主樓前面就被攔住,把主團那些音樂家演奏家迎來送往的,好久前進不得。
楊景行這次來是要是爲了三零六月底的音樂會,對三零六而言,這一次演出的規格的空前的,提前倆三月就在全方面準備。
民團樂團畢竟是下級單位,吃補貼拿皇糧的,齊團長就更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像世博會這種大型活動,還是得全方位考慮,該鋪張的不能太樸素,該高調的不能太簡約,千萬不能讓人看扁了。
三零六這一次合作的都堪稱家,舞蹈家、戲曲名角、民聲歌唱家,甚至做佈景寫字畫的也是家。舞臺上,聲光電也是全部調動起來了,幾乎是不考慮成本地用優秀青年音樂家們的藝術來展現泱泱中華的獨特魅力。
好在音樂會的主控權還在總監齊清諾的手裡,而且聽說,那些合作對象,雖然不少資歷比三零六還深得多,但是對齊團長也是挺敬佩的,甚至會有討好。
節目單是好在就確定的,楊景行也知道,他今天是受陸白永和劉思蔓之邀,來看看排練錄像,提點寶貴意見。
說是排練,其實是帶妝彩排,比演出的時候不差分毫的,彩排地點也是在世博中心。錄像都是兩個機位進行的,精益求精,力求萬無一失。
楊景行首先看到的就是:“衣服都好漂亮。”
蔡菲旋不謙虛:“你去現場,更漂亮。”
楊景行迫不及待:“我肯定要去呀。”
音樂會的主持人據說也是比較有來頭的,英語也還行。王蕊都能看透,好的露臉的機會人人都想要的,齊清諾這團長也當得不容易。
開場曲是《和樂琴心》,大屏幕上搭配播放的是反應大好河山的紀錄片剪輯,也還好,不算衝突。
可能爲了國際友人的耳朵,第二個節目是《康定情歌》,平京來的著名青年女歌唱家楊景行都不認識,三零六倒是能說對方資歷,聽起來倒是很大牌。齊清諾的伴奏編曲依然不失水準,只是間奏和尾奏比較長,女歌唱家有不能幹站着,就在那各種動作,內行人看會覺得比較搞笑。
第三個節目,四胡和鼓合奏《聽舞》,青年男女舞蹈家專門爲曲子編排的舞蹈。民族舞結合現代舞,楊景行不會深入欣賞,就覺得不難看。
幾乎所有節目都是三零六的儲備曲目,也都是出自團長和顧問之手,比較特殊的是下半場的開場曲《就是我們》,說是整場音樂會唯一一個純音樂表現的節目,連燈光都沒玩花樣的。
女生們告訴楊景行,本來懂音樂的藝術審查小組是提了意見的,說可以弄點什麼展現都市風貌的演員來,但是被齊團長否決了。
楊景行埋怨質問齊清諾:“憑什麼給我穿小鞋?”
齊清諾考慮的是:“我怕人家累。”
《抱琴》搭配了刀馬旦的表演,倒是別出心裁,而且看起來挺般配的,刀馬旦的表演很精彩。女生們還告訴楊景行,是美女喲。還是昆五班的,齊清諾還記得:“叫你媽來。”
楊景行嘿嘿。
終場曲子是《會今朝》,前面加了一段朗誦,虧得倆浦海文化名人,就爲了三分鐘的主旋律朗誦,純粹給三零六當陪襯嘛。
整個音樂會的演出時間應該超過兩個半小時,大戲。不過楊景行看錄像看得很快,只用不到一個小時,主持人的廢話不聽,《就是我們》也不想聽了。
楊景行邊看的時候,女生們邊解說介紹,看樣子,三零六整體對這場音樂會還是挺滿意挺期待的。畢竟舞臺上新鮮豪華,而且待遇也充分說明了地位,對比浦海市文藝界在世博會的其他演出,三零六這一次絕對是優先級比較高的,也是很受領導重視的。
楊景行也挺喜歡的,經常叫好,在女生們訴說舞臺創作的困難和挑戰時,顧問也大力表揚,能把一攤子組合好,確實不簡單。
三零六現在也庸俗了,都拍馬屁說最辛苦的是老大,都是老大的功勞。前一個多月,團長幾乎沒得休息,不斷跟人溝通,調整修改內容,主持串場詞都要親自動手的。當然了,副團長也是出了大力氣的……
團長和副團長也肉麻說大家辛苦了,王蕊就差點戳到楊景行鼻子:“就你,什麼事都不幹了。”
楊景行來創作衝動了:“好,等你們這段忙完了,我們再來個創作研討會。”
女生們還假裝期待呢,然後又謙虛一下,三零六的曲目儲備其實比較豐厚了,有多少藝術團體能有這麼多量身定做的作品呢,而且大家都還沒完全消化好呢,還需要努力啊。不過呢,也有女生有創作**,好多想法呢……
楊景行還是先就眼前這場音樂會說一說,既然要精益求精,他這個顧問就嘗試雞蛋裡頭挑骨頭,除了音樂上的表現,還有女生們的颱風,甚至舞臺上的調度……雖然都是些很細微的東西,但是三零六還是採納了不少顧問的建議,然後還表揚顧問依然是認真對待的。
女生們也關心朋友,安馨怎麼樣了,喻昕婷跟孔晨荷如何,楊景行也算知無不言,兩位青年女鋼琴演奏家的專輯會在下個月發行。可是,宣傳工作中居然沒安排演奏家的祖國,真是讓人氣憤,資本果然是逐利無情的。
楊景行還建議,三零六或許也可以錄製專輯了。三零六驚喜,大家也討論過這個問題。楊景行還教育齊清諾,別想着第一張專輯就能怎麼樣,名家大家也是從小做起的。
一上午時間很快過去,工作之外也沒啥時間閒聊,楊景行又趕時間要走。
《掛號》殺青了,預定的拍攝週期還節約了幾天,預算也節省了一點。武明楊說主演監製能力還是有的,當然也離不開投資方的支持。只是苦了新人編劇導演,楊景行雖然沒去關機儀式,但是給導演打電話,裝模作樣肯定對方的才華……
電影的後期製作最多也就一個月,楊景行也沒配樂了,挺便宜的請了新人去做,也沒讓成路唱主題曲了。
電影還是鎖定暑期檔,楊景行看了武明楊送到浦海的無配音粗剪,也擬定了一點炒作計劃,不過和武明楊倆人都不抱太大期望。這電影太獨特了,屬於古怪的人文生活片吧,不包含多少成功的商業元素和套路,但是估計口碑應該會有的。
楊景行的大四時光還有一個多月,但是國外已經捷報頻傳,許多同學已經拿到學位證了。
五月二十九號,楊景行登錄校友錄,在陶萌上傳的兩張畢業典禮照片下留言:第一張那麼多人裡面都沒找到有第二張一半漂亮的。
楊景行改變了校友錄的學習風氣,同學們開始紛紛譴責四零二噁心肉麻。邵磊更是看穿,楊景行根本是在這等着陶萌的消息呢。
陶萌沒參與同學們的紛爭,可能真如留言所說,要放鬆一段時間了,還要總結,因爲畢業成績不是十分理想。
有個同學應該是開玩笑,說什麼怎麼典禮上講話的不是班長,也不知道會不會在意。畢業返尚浦聚會的事,國外的催國內同學快點,班長卻還沒提起。
二十九號晚上,楊景行去世博中心,像普通觀衆一樣看了三零六的“伴我琴心音樂會”。確實是有點政治任務的意思,領導不少,外賓很多。不過三千座位的禮堂有超過八成的上座率,還是非常喜人的,對外票價可不便宜。
聽覺視覺的雙重享受,確實看彩排錄像所不能比的。音樂會很成功,可以說極其成功,是三零六職業生涯的新高度。每一個節目每一首曲子之後,都是全體鼓掌,而且觀衆是越來越有狀態,越來越會欣賞的感覺。
真觀衆佔絕大部分,要求安可時候就看得出來,聲勢堪比大型演唱會。盛情難卻,三零六返場三次,劉思蔓和柴麗甜各自獨奏一首,然後合奏合唱一首《夢不醒》。《夢不醒》成了新**,原來都是些僞民樂迷,還是喜歡流行歌曲啊。
看來在世博會期間,“伴我琴心”演上預計的三場,是完全沒問題了。
散場後楊景行就走了,都回到家了,王蕊纔打電話來興師問罪:“你真的走了啊?還以爲你開玩笑。”
楊景行估計得到:“你們才忙完吧?我不走幹什麼,根本輪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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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蕊通知:“我們還在回去,路上,吳主任和李老師他們也在。”
楊景行嘿:“吳主任也還堅持啊,辛苦了。”
王蕊也嘿:“沒免提……那你明天來不來給我們總結研討。”
楊景行說:“可以慶功,可惜我明天就要出差……”
晚些時候,王蕊回家後又打電話來,要跟楊景行討論一下。說實話,今天確實是新高度,最多的觀衆最好的舞臺,而且還有足夠的關注度,電視臺都有錄像要報道……但是呢,王蕊不光自己有感覺,甚至發現夥伴們也一樣,就是並沒有特別興奮激動,感動就更少了。想當初,這樣的掌聲和場景,三零六多少青春美少女要淚灑當場啊……
王蕊覺得是閨蜜的原因,就因爲楊景行沒原來好玩了,大家也不好玩了。
楊景行十分冤枉:“這說明你們成熟了,從女學生變成女演奏家,不可逆的,怎麼能怪我?”
“失落。”王蕊好像不是開玩笑:“你都不爲我們高興,媛媛都說你小氣。”
“怎麼成小氣了?”楊景行想不通:“我明天七點半的飛機啊。”
王蕊哦:“不說了,你早點休息。”
楊景行臉皮又厚:“忙完這陣我們再開創作會,你們別驕傲自滿。”
王蕊生氣了:“我不傳話了,你自己來宣佈,跟老大說也行……”
六月一號,楊景行趕回浦海,陪一一過六一兒童節。看一一上午在幼兒園的跳舞照片,楊景行得誇漂亮,不用嫂子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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