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的平靜,使得這位政壇老手,顯得有些浮躁,很少會有這種感覺,從自己的下屬那裡得知,那些和金陵第一府有着千絲萬縷的老傢伙們,一直都沒有露面去參合這事情,即便是說情的電話都沒有!事出極反,必有妖!對方的沉默讓顧城頓時有種一拳打到了空氣中的感覺!
在自己的下屬盤查金陵第一府的時候,顧城思索了很久,很長時間,在他的認知裡,既然那些老人,敢把自己的晚輩放在那裡,就必須會出來承擔些什麼,難道他們手裡握有自己的把柄?不該啊,自己最大的把柄就是那個見異思遷的臭**,但她手裡也是無憑無據的……
憤怒之後的顧城,逐漸趨於平靜,回味着過往的種種,張北和趙思蕾,只是短短的見過幾次面的男女,說他們之間有說不清的關係,倘若不是張北奪過電話後,那豪氣的一段反駁,顧城打死也不會認爲他們兩人有任何的交集,再捋順着這些天來發生的種種,新能源把廠落戶在徐市,表面上看來是張北爲博紅顏一笑,但實際上,早就已經和蔣健聯繫好了,兩人私下那層關係,別人不知道,他顧城難道還不清楚,至於張北爲什麼會出現在趙思蕾身邊,並豪氣的說出那句話?這一點是顧城最琢磨不透,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事情的複雜性,已經超出了顧城所能解釋的範圍,坐在書桌前的顧城,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感,這種感覺自從他當上省委書記以後,從沒有發生過!
這一夜對於顧城來說是難眠的,少有的輕敵之心,讓他感到莫名的惶恐不安!這是一個不好的預兆……
同樣一夜無眠的還有坐在牀邊遲遲不敢睡下的趙思蕾,空曠的房間內,只有她一人坐在那裡,房間內的燈光全都被她打開,心裡感到恐慌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思索很久後的趙思蕾,緊咬着嘴脣,彷彿下了很大決定似的拿起牀邊的手機,撥通了張北的電話。
和衆兄弟一起喝到很晚的張北,剛準備睡下,看到手機上顯示的號碼,有些驚愕的接了起來。
“趙市長,獨守空房,寂寞難耐?”痞性難改的張北,藉着酒勁順口說了出來!電話另一頭的趙思蕾沉默了很久後,喃喃的說道:
“張總,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嗯?是要利息的……”知道對方在開玩笑的趙思蕾,隨後說道:
“您能幫和新省的王書記聯繫一下,我想平調新省,響應國家號召,進最貧困的城市……”聽到趙思蕾的這一決定,原本躺在牀上的張北,猛然坐了起來,下意識的回答道:
“你腦子沒病吧?那裡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而且聽說那裡還有小規模的**……”
“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希望您能幫我這個忙,行嗎?”這一次張北沒有再去勸解對方,而是輕聲的回答道:
“從經濟大省,調往新省,只要組織上放人,基本上很快都會辦下來的,你既然想清楚了,那我明天就幫你聯繫一下,在這期間,如果反悔的話,你還可以給我電話……”
“謝謝,張北,您是個好男人……”說完,趙思蕾掛上了電話……
第二天一大早,起牀後的張北,直接給遠在新省的王天銘打了這通電話,當張北說出這件事情後,電話另一頭的王天銘顯然心裡有些矛盾,畢竟這個女人不同於其他官員,她的隱藏身份是顧城包養多年的情婦,如果自己這邊真的把她調過來的話,中間所涉及的方方面面就會很多,但隨着張北把其潛在想要脫離顧城的想法和王天銘說了一遍後,在掛電話之前,王天銘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我試試吧,這畢竟要涉及到兩省之間人員調整,另外你讓她先寫一份願意支援邊境省市工作的申請書,我這邊好操作一點……”
“謝謝,王書記……”……
主持完省常委會議的顧城,和平常一樣邁着矯健的步伐往會場外走去,臨近下班的時間點,已經有不少清水衙門的官員,開始躍躍欲試了!省委省政府是在一棟辦公樓上,到了下班點的時候,夾着公文包往下走的徐明,不時和同事微笑着打着招呼!
在樓下的時候,正好碰到從樓上下來的顧城,雖然兩人是多年的政敵,但隨着徐明即將下臺,急流勇退後,兩人的關係緩和了很多,當然在衆人面前,兩人還是‘無話不談’的好搭檔……
“老徐啊,急急忙忙這是趕着回家吃嫂子做的飯呢?”即將到退休年齡的徐明要比顧城大上少許……
“不是,今天幾位老友聚會,這不,往那趕呢……”
“哦?是嗎,今晚估摸着老徐您又喝多了……”
“我覺得也是,都是兵油子出身,各個能喝一兩斤,我這酒量在他們面前……”說道這,顧城心裡不禁咯噔一下,看似隨口的一問的說道:
“哦?老徐在部隊還有老友啊?今天去哪喝啊?”
“都是些棋友,金陵軍區的劉愛國,地方都是小輩們安排的,金陵第一府……”當顧城聽到徐明說出‘金陵第一府’的時候,心裡的那份驚愕直接表現在臉上……
自己讓下屬部門去盤查金陵第一府打的口號就是掃黃打黑,而這些大佬們,直接把晚上的聚餐訂在那裡什麼意思?他們這是直接回擊自己的‘整改措施’。
沒有和顧城多寒暄,徐明又打了聲招呼後,直接鑽進了自己的座駕裡,當汽車緩緩遠去的時候,顧城終於明白了他們這些長輩的寓意所在!
強忍着心中的怒火,直接把電話打到省公安廳那裡,想讓他們停止今晚的行動,然而,爲了討好這位大佬,積極的下屬,在金陵第一府剛開業的時候,就已各種理由想要再次對其進行盤查,你沒事,也給你查出點事來,然而這一次,讓盛志雲更加蛋疼的是,當數十輛警車趕到金陵第一府的時候,單其門口停靠的那些金陵軍區司令部的轎車,就多達五輛,省常委的也有三輛,更讓盛志雲吃癟的是,在衆多車輛中,他看到了一輛掛有中央中組部的牌照的汽車……
當這些繞眼的轎車停靠在這裡的時候,盛志雲的心臟開始加速,加速,直到全身上下不自然的哆嗦起來……
第一時間得到這一消息的顧城震驚了,坐在書房裡的他,雙眸有些失神的看着對面,這是什麼?這是在直擊自己的臉,親自下達的盤查命令,換來的卻是對方致命的反擊,去查?開什麼玩笑,既然昨天都沒查出什麼,今天就能查出來?再說那些兵大佬會甩你地方的面子?搞不好還會引發地方和部隊之間的矛盾!
特別是那兩輛分別掛在中紀委和中組部牌照的轎車,絕對不京都那用來唬人的過期牌照,單單從下面上彙報上來的數字上看,裡面的那些大佬絕對不是自己所能撼動的,即便是自己搬出身後的那位大佬,估摸着爲了以後長期的發展,也會選擇妥協!這一次的顧城感到了極其的無助感,原來細微的想要施展一下自己在蘇省的威嚴,卻得到了金陵老牌勢力的極力反彈,這是什麼?敲山震虎?那個叫張北的男人,他倒地是什麼身份?
就在顧城坐在那裡背後發着冷汗的時候,一通電話直接打到了顧城的私人電話上,這個號碼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看了看號碼的顧城全身發涼,能讓一省封疆大吏如此彷徨的人,在國內的人數絕對屈指可數。
剛接起電話的顧城,就被劈頭大罵了一頓,對方的聲音很洪亮,顯然是屬於老一輩革命紅色大佬……
“你是不是閒的太狠了?爲了一個女人,你去招惹那些老傢伙,你知不知道今天直接打到我這的電話有多少嗎?沒有五十也有三十,立刻給我斷了那層關係,還有,收手……”
“是,是,一定……”
“還有那個女的,把她調出你的管轄範圍之外,記住斷了這層關係,你知道中紀委那裡,今天收到多少封關於你的不正之風舉報信嗎?自己掂量一下,別再做蠢事,還有,那個叫張北的,是張家老爺子的得意門生,金陵軍區劉愛國的世侄,別以爲春風得意了幾年,就不知道門朝哪了?我早就給你說過要和當地老牌勢力處好關係,雖然他們有的已經不勝以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記住,一顆小石子,都能讓你這麼多年的努力付之東流……更何況他們還如日中天呢……”
禿廢的坐在靠椅上的顧城,在掛上電話的那一霎那,才發現自己手腳全都是冰冷的,直到現在他纔看清楚,家族的力量,在國內不要忽視任何一個帶有紅色背景的家庭,即便他們的老一輩已經不在了,這就是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