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將老爺子的頭顱收斂好,又將那顆屬於披甲漢子的腦袋給分開包好,旋即一手拎着一人緩緩向外走去。
路過柳劍堂身側時,見這傢伙還在吃力的想要撐起挪動,回頭看見不斷迫近的江橫更是惶恐不已,加快挪動動作。
嘭!
一腳柳劍堂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腦袋如同炸裂的西瓜爆開,紅的白的濺射一地。
對於這樣的螻蟻江橫更是提不起興趣,提着傅清水傅月紅兩人加快步伐迅速消失在這片街道內。
一時間滿目瘡痍的現場一片死寂,附近的街坊鄰居在聽到廝殺聲時就都嚇得縮在各自的屋裡不敢出來。隨着外頭的轟鳴越來越大,他們也就更加膽怯起來了。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功夫,數位小校各自率領各自麾下百來號人一起涌入這片街區,當看到眼前景象時都是瞪大了眼睛,又揉了揉彷彿自己看到的一場幻覺。
“大人,這...這...”旁邊的親兵張張嘴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話來。
“大人,剛剛鐵將軍就是朝這個方向過來的.....會不會是鐵將軍做的?”有人這時候小聲道。
聞言衆人紛紛點頭,對此說法十分認同,鐵將軍的實力僅次於章將主,在柳州戰場鐵將軍的實力可是有目共睹的!
校尉聞言也是點點頭,旋即又是皺起眉頭,看了看四周殘檐斷壁,狐疑道:“可鐵將軍去哪了?”
“許...許是去追擊賊人去了,則羣傢伙頑強的很,兄弟人死傷不少,那些厲害傢伙想來也是見勢不妙逃了!”
有人想了想再次附和道,貌似眼下也只能有這等解釋了。
校尉看了看周圍,不遠處出現一個直徑足有四五十米的碩大坑洞,坑洞內似乎隱約有東西閃爍。
見此校尉揮揮手示意手下親兵下去拿出來。
“大人,給!”
沒多久親兵就將一物遞了過來,校尉接過擦了擦上頭髒兮兮的泥土灰塵,這是一塊類似於魚鱗一樣的東西,不過呈黑色質地比之金屬似乎更加堅固。
“這是黑鋼!”
見到此物校尉悚然一驚,又仔細盯着此物造型看了看,額頭頓時浮現出細密汗珠。此物分明就是鐵將軍身上的黑鋼魚鱗甲上頭的掛件!
見此校尉臉上有些刷白,親衛有些不解,輕聲道:“大人,可有什麼不對?”
校尉深呼吸幾口,旋即咆哮道:“都給我下去找!把所有能找到的全都給我找出來,不要放過叮點蛛絲馬跡!”
聞言一衆士卒齊齊一愣,不太想下去,主要是坑洞很是幽深,爬上爬下的頗爲費勁。可看着自家大人那彷彿要噬人一樣的眼睛衆人還是縮着脖子一個個往下跳去。
——
當這位小校尉將手下收集到的所有殘片以及一些碎肉碎布呈現在章將主面前時.....
此時章將主的臨時營地已經有客棧換成了城內本地豪商的奢華宅院,據說是這位豪商強行要‘贈予’這位爲國效命盡忠職守的好將軍的。
盤坐在大堂首座的章將主望着桌上呈上來的物件,面色並未有絲毫變化,輕輕揮揮手製止了這校尉準備出聲辯駁的話頭。
“除此之外可還有發現?”
面對章將主平靜的詢可,校尉感覺壓力更大了幾分,止住有些顫抖的身子,硬着頭皮道:“未曾!屬下趕到時,現場已是滿目瘡痍,根本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只.....只找到這些!”
“可屬下已經讓人沿街調查詢可那些百姓,相信很快就會有....”
“好了!你下去吧!”
聞言章將主卻是斷然揚手打斷他的話,同時揮揮手示意其退下。
見此這名校尉心頭長舒了口氣,恭敬的朝上頭的章將主恭敬行了一禮這才緩緩朝外退去,直至大堂大門這才轉身如釋重負,就打算朝外大步而去。這關算是過了。
可就在這時,一直侍立在大門兩側的精壯士卒,身着一身冰冷的甲冑,眼睛相互對視,又瞥了一眼裡邊的章將主,見對方半閉着眼頭顱微微額首,便沒有絲毫猶豫兩柄刀刃瞬間拔出。
明晃晃的刀刃直直的朝背對二人的校尉斬去,聽到異動,剛鬆了口氣的校尉神經瞬間緊繃,可還不等他反應,脖子和腰部猛然一痛,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尋常大燕常規軍的校尉官職大多都僅僅只是堪堪入品境界,含有能夠踏入煉脈境層次的,起碼這在章將主這位常規軍將主麾下極爲罕見,每一位煉脈境校尉絕對是心腹。
可惜此人並不是,在兩名同樣是入品境層次的將主親兵刀刃下,他沒有絲毫僥倖可言。
看着兩名親兵將頭顱和另外兩節屍體拖下去,章將主面色已是一片鐵青。
“廢物!”
這一聲廢物在空蕩蕩的大堂內顯得極爲突兀,不知是在罵剛剛這被肢解的校尉還是在罵陰溝裡翻船的鐵壁。
“當真是小看了這一隅之地,蒼州,當真是臥虎藏龍之地。”
看着桌上的一些殘破黑鋼魚鱗甲,章將主隨手抓起一片,用手微微一捏,瞬間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黑鋼鱗片寸寸斷裂,變成一些更細小的碎片灑落下來。
“可惜了,可惜這條從邊疆撿回來的狗!不過.....”
章將主怔怔的看向屋外,一雙眼睛深邃的可怕。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起身,章將主在屋內微微踱着步,皺眉沉思,眉宇之間更多的是煩躁。
“將軍!”
就在這時門檻處響起輕輕的敲擊聲,一位弓着身子的老人穿着一身樸素的灰衣如老僕恭聲道:“是否用膳?”
聞言章將主踱步的動作微微一頓,眉宇之間的煩躁之意消散不少。
“呈上來吧!”
灰衣老奴點點頭,旋即快步離去,不一會他就自己親自端上一個碩大的托盤,那是一個如同臉盆大小的托盤,端到桌前,穩穩放下。放下食物得灰衣老奴也沒有停留很是懂事的離去,順帶着將大堂房門緊閉。
略顯昏暗的大堂內僅剩章將主一人,他坐在桌前,托盤中則有一個大半個臉盆大小青花瓷大碗,輕輕揭開鍋蓋,僅僅淡淡的熱氣飄出。
不過這股熱氣與那等飯菜剛煮好的蒸騰熱氣不同,僅有寥寥少許。章將主對此習以爲常,聞着濃郁粘稠的血腥之氣,他因爲煩躁而急促的呼吸也微微緩和起來。
“還是剛宰的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