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隨着脊骨直接被抽出,整個龐大近四五米已經大半覆蓋着灰褐色蛇鱗的身軀轟然倒地。
激盪起一陣灰土。
整個小院霎那間無比的寂靜,唯有江橫那粗壯的喘息聲。
重重的將手中提起連帶着頭顱的脊骨甩出,江橫的體魄爲飛速歸於常態,身形踉蹌着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脊骨墜地引起的震動絲毫不比那碩大的身軀小,整頭妖魔,其骨骼重量就佔據一半有餘。
一旁的天瞳狐族女子此時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有些喉嚨發乾的看着遠處的人類。
當對方側了側頭眼睛隨意瞥來時,她更是覺得呼吸都爲之一頓。
直到目光挪開,她才略感鬆了口氣。
望着地上被抽出脊骨的角蝰族妖魔,女人臉上閃過一抹後怕。
惹誰不好,偏偏招惹這個殺星。
剛剛她可是全程看到尾,對於江橫的忌憚更深了幾分,這絕對是可以匹敵妖魔的人類。
眼睛微微轉了轉,皺起的眉頭卻是微微舒展開來。
“出現這麼一個與數百年前如出一轍的人類,真希望京師裡的那些個還能睡的安穩。”
心中暗暗冷笑,想了想旋即朝江橫走去。
“怎麼?要殺我?現在你殺我,有九成的機率殺了我!”
還未靠近,背對着女人的江橫則悠悠開口道。語氣明顯透露着一股子疲憊之態,顯然此刻虛弱不堪。
“不!殺你?我沒這個把握,我只是想要一些他的臟腑!這能助我恢復實力!”
女人沒打算隱瞞,直言不諱道。
“然後殺我?”江橫轉身輕笑道。
“…”女人一時間有些沉默。
“你現在別無選擇!”女人直視着江橫目光眼神凝重道:“不給我臟腑,很快柳家那位趕來,你必死無疑!”
“柳家那位察覺你了?”
聞言江橫面色一沉,肅然道。
“哼!這麼一個高原一脈死在這裡,先前有我的抑制還好說,現在都被你殺了,血脈氣息再無隱瞞的可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對方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女人此時倒是顯得頗爲鎮定,看着江橫十分儘可能詳盡道。
江橫眉頭緊皺,雙拳緩緩攢緊,目光凌厲的看着這天瞳狐族女人。
“我憑什麼信你?”
“你覺得現在有選擇嗎?”女人嗤笑不已,這一刻她稍稍沖淡了不少對眼前男子的恐懼。
皺了皺眉,沒有多做思考,如果真如對方所說,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
起身來到妖魔屍體旁,撿起旁邊掉落的黑鋼箭頭對着對方腹部劃了起來。
箭頭十分鋒利,但用力扎去還是有着十分明顯的阻撓感,一下接着一下。
足足數下才破開一個殷紅的口子,隨即沿着這條口子用力向下拉扯着。
破開肚子,便是一股濃郁之際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揮揮手想要扇開這股腥臭,可無濟於事。
用手一抓直接抓出一團粘稠之物。
這是臟腑和粘稠的血液,這裡邊腐蝕之力似乎更強不少,不過江橫暫時懶得理會這些將其掏出丟在一旁的屍體上眼睛瞥了瞥一旁的女人。
“希望你好自爲之,能殺他我也能殺你!”江橫冷冷眼神之中的殺意畢露無疑。
女人沉默着點點頭,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同樣是殺意橫生。
不過她剛剛的話倒是不假,不然江橫也不會輕易這將妖魔內臟贈予她。
與此同時,城外原王府舊址,兩道身形站在偏廳之中藉着微弱的燭光無聲的對視着。
燭光映照的兩人面容陰晴不定。
偏廳內空間也是不小,比起尋常富貴人家的偏廳要大上不少。裡邊有屏風等雅間。
一角擺着棋盤蒲團,一角擺着古箏等樂器,一旁掛着一些字畫大家的妙筆之作。
這些都是權貴們喜歡的一些附庸風雅之物。當初王府被抄沒之際,已經收繳了九成九的珍貴之物。
剩下的這些對比曾經王府的輝煌實在只能稱得上九牛一毛。不過哪怕如此,眼下王府的格調也完全將蒼州城裡的大戶人家給比了下去。
一大一小一站一座,相互對視。
“世子殿下,這…似乎是角蝰一族的氣息。”說到這裡柳大人一臉的譏諷,“一羣沒腦子的蠻子,沒想到還會想到派暗子潛入進來。
不過坐鎮邊疆的幾個世家也是一羣飯桶。”
“好了!”悠悠然的稚童聲打斷道,卻見世子殿下慵懶的坐在墊有軟墊的靠背椅上,嘴角好似始終勾勒着笑意。
“這些年大家都是輪流坐鎮邊疆,不過這麼多年下來,這條規矩早就變了。
誰又希望全族派去邊疆和外頭那羣蠻子打生打死呢?要不本世子回頭讓父王給陛下上一道奏書讓你們柳家一家老小全去邊疆耍耍?”
聞言儒雅的柳大人連忙哭喪着臉哀求道:“世子殿下,我柳家對世子殿下可是忠心耿耿。這些年…”
“好了!說幾句你還當真了?不過這蒼州城當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走吧,去看看!”世子殿下聲音稚嫩,一張孩童般的臉上好似洋溢着天真無邪的笑容。
“不過殿下,剛纔那上等血食的氣息也突然暴漲了一截。然後又迅速減弱。你說會不會這血食被人給捷足先登了?”
柳大人捋着鬍鬚神色有些焦急,雖然表面焦急,但兩人誰也沒有急匆匆的要趕着過去。
在兩人看來,如今蒼州城不過是囊中之物,只要對方暴露過一次,那就絕無逃脫的可能!
“氣息還在,應該還活着。不過情況有些不大妙啊。”世子殿下單手杵着腦袋有些苦惱道:“還是走一趟吧,真被別人吃了,本世子可是要生氣的!”
稚童世子的話看起來如同玩鬧,但落在柳大人耳中卻是讓他渾身一震。
似乎想到了某些恐懼的回憶,他連忙恭敬道:“何須世子殿下親自出手,我這就親自把那角蝰族還有那上等血食一同帶來!”
聽着儒雅得柳大人信誓旦旦的保證,世子殿下漫不經心的擺擺手,整個小小的身子縮在墊着軟墊的座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