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凡就像一頭髮怒的獵豹,所到之處,只留下一道狂風,兩名正在鬥力堂耍拳之人,竟被這道狂風吹了個四腳朝天,一臉茫然。
“羅拉格老師,雖然您身體不好,但是還可以活最少十年,怎麼會突然……沒理由的,羅拉格老師不會無緣無故……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封信已經是幾個月前,真的出事了嗎?”
此時此刻,羅拉格的影象極度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怎麼抹也抹不掉。這次回來,第一要務本來就是見見恩師,可是卻不知恩師所在,如今收到恩師可能出事的信件,凌凡當真心亂如麻,恨不得瞬移到羅拉格身邊!
一路狂奔,凌凡是毫無顧忌了,路上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攤位,撞飛了多少人,總之所過之處一片狼藉,罵聲一片,不過卻沒人能夠看到他的影子,連背影都不行,他實在是太快了!
肌肉呼吸法,波浪呼吸法,再加上五十個星域全部開啓,凌凡的速度太過變態,又豈是一般人能夠窺視的,即便是鬥將,也必須認真觀看才行。
“滾開!”一支五人小隊在街上游蕩,看上去就像是小混混的模樣,他們優哉遊哉,一副哥天下無敵,誰也別惹我的模樣。
凌凡一路狂衝,直接將這五人全部撞飛,五人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就已經離地三米,滿臉驚恐,就差沒嚇出屎尿來。
魯家在海寧城算是一個不錯的家族。不能說權利有多大。至少豐衣足食,府上侍女、護院一樣都不缺。
這樣的小傢伙,自然在中心處有着一棟宅院,雖不豪華,勝在面積夠大,加上魯家乃是老老實實的商人,也沒什麼仇家,所以日子過的倒算舒坦,至少比那些斗的死去活來的傢伙要爽快許多。
魯家門前,只有一名護衛手持木棍。因爲魯家都是正經的商人,所以並沒有什麼人上門來搗亂,這侍衛也就是起個看門的作用。
呼呼呼……
陡然,一陣狂風迎面撲來。風勢之猛,之突然,當屬前所未有。侍衛勉強睜開眼睛,卻看到前方原本落得一地的樹葉,陡然飄上了高空,接着眼前一晃,一名目光似劍,樣貌普通的少年突然站在了自己身前。
距離不足一米,少年雙目放電,彷彿要將人一口吞下。
護衛僅僅看了少年一眼。便是渾身發顫,只覺得毛骨悚然,如墜冰窟,連身體都不爭氣的動彈不得。
“我找魯格,快點!”
平凡的話語,夾雜了鬥氣,直接將侍衛震醒過來,知道凌凡的厲害,他哪裡還敢怠慢,暗罵自家少爺怎麼惹上這麼個貨色的同時。連忙推門而入,稟報去了。
很快,大門再次開啓,一名胖老頭和一名貴婦人行了出來,兩人神色倉皇。看上去十分驚恐。
一看到宛如醒獅立在門口的少年,兩名老者竟是“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這位少俠。我家孩兒小,不懂事,若是哪裡得罪了您,我們替他給您賠不是了,希望您大人大量,放過我家孩兒吧。我們做商人也沒什麼別的,特地準備了點小禮,請少俠收下。福叔。”
兩名老者方一開口,竟是一副懇求的語氣,其後方一名中年男子則是提着一袋沉甸甸的金幣遞給了凌凡,看樣子分量不輕。
突然跪下的兩名老者,讓凌凡微微顫了顫,神智終於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來勢洶洶,一副上門尋仇的模樣,也難怪兩人會誤會。
暗罵自己把持不住心性,凌凡連忙伸手將兩老扶起,歉聲道:“兩位老人家,方纔是在下莽撞,嚇到了你們,我並不是來尋仇的。”
“不是尋仇?”兩老心中一凜,卻不肯相信:“少俠,我們魯家世代經商,本本分分,從未得罪什麼人物,請您高擡貴手,萬萬高擡貴手啊!”
老者甚是是滄桑,看來凌凡給他的印象實在太兇惡了。
“我是魯格以前的同學,這次找他有點事情要問。”凌凡急忙解釋,奈何老者卻一臉不信的樣子,無奈之下,凌凡只能取出書信:“這是魯格給我寫的,您看看是不是他的筆記。”
驚疑的看了看凌凡,發現眼前的少年似乎沒有方纔那麼可怕了,老者頓了頓,這才伸出顫抖的老手,將書信接了過來。
“羅拉格先生?”老者一怔,連忙道:“敢問少俠這書信是什麼時候寫的?”
“有幾個月了,具體時間不清楚。”凌凡搖了搖頭,繼續道:“老先生認識羅拉格老師?他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老者無言,最終搖了搖頭:“還是讓我家孩兒來跟你說吧,他知道的比我們多。少俠請。”
從老者的話語中,凌凡感覺到事情似乎不妙,再結合書信上的內容,心中更是咯噔一聲,一股莫名的傷感涌上心頭。
不過這次他控制住了情緒,無論發生什麼,已經無法改變,現在他只想知道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老者將凌凡安排在一間客房,很顯然只准備讓魯格一人與他見面。
嘎吱!
隨着屋門開啓,胖胖大大,頭戴布帽的少年踏進了小屋,一對圓溜溜的眼睛,瞬間定格在凌凡身上,不是魯格又是何人?
當魯格走過來時,凌凡愕然發現,他的左腳竟然瘸了。
“你的腳……”凌凡眉頭一皺。
“呵呵,沒什麼,小問題而已。凌兄,當日救命之恩,還沒來及道謝,今日就讓我魯格好好謝謝你!”
說着,魯格竟是拖着不方便的腿腳,就要跪下。凌凡連忙將他扶起:“當日之事一半都是因我而起,況且我們是同學,我只是將你送到羅拉格老師那裡,也沒有做什麼多餘的。”
當日魯格被檸馨打的不省人事,放任不管的話,真會要了性命。那時沒人出來幫忙,卻是和他有過節的凌凡出手相助,纔將他送到羅拉格老師那裡,得到了很好的照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對了,羅拉格老師怎麼樣了?這信是什麼意思?”凌凡將魯格扶到椅子上,終於關心的問起了羅拉格的事。
“這個……”魯格面色暗淡,頓了頓,卻是嘆氣道:“他老人家兩個月前已經走了,迴歸星辰懷抱了。”
轟隆!!
本來已經有所猜想,可真正得到答案時,還是一道晴天霹靂,讓凌凡愣在當場,不敢相信或者不願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怎麼回事?以羅拉格老師的身體,不可能會無緣無故死亡,是誰害了他?”凌凡無比悲憤,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他害怕眨上眼睛,就會忍不住想起羅拉格老師,就會忍不住流下眼淚。
魯格搖了搖頭:“我們先去拜祭羅拉格老師吧,在那,還有他老人家留給你的書信。”
魯格有意避開凌凡的問題,若是平常,凌凡定能夠感覺其中蹊蹺,可是現在,他只想到羅拉格墳前拜祭,只想看到老師最後留給自己的書信。
“帶路!”
海寧城東面,有一片專門的墓場,有專人打理,只需要一次性購買墓地,便可長埋於此。
墓場內,凌凡跪在羅拉格的墓碑前,輕撫着墓碑,早已泣不成聲。即便他經歷無數生死,即便他心性磨礪的無比堅韌,可他畢竟是隻有十六歲的少年,他不是冷血動物,在恩師的墓碑前,如何能夠保持冷靜?
放聲大哭,沒有絲毫形象可言。哭聲在墓場上空徘徊,腦海中浮現着羅拉格的一幕幕。有私底下的苦口婆心,有困難時的暗中相助。有憤怒時的鞭子揮舞,也有心煩時的口水亂噴。
羅拉格,凌凡的第一個老師,真正意義上的恩師。沒有他,凌凡進不了天邈學院,沒有他,凌凡甚至無法在海寧城呆下去,沒有他,更沒有凌凡現在的一切。
是的!羅拉格沒有教給凌凡任何修煉技巧,他留給凌凡的,只是一個人生嚮導,一盞讓他遠離黑暗的明燈,對他來說,羅拉格是真正意義上的親人,就像是……父親!
哭聲不知持續了多久,反正是看到了日出日落,凌凡這一跪,就再也沒有起身,眼睛死死的盯着墓碑,直到魯格遞來一份書信。
書信早已殘破不堪,但是信封表面,還是可以看到清晰的幾個大字“至我愛的學生——凌凡”。
小小的書信,卻蘊含着巨大的力量,就像捧着一座大山,凌凡的手竟然在顫抖。
身爲鬥印師,他早已忘記雙手在虛空顫抖的感覺,現在看來,原來是如此透徹心涼,是如此的難受,簡直讓人無法呼吸。
拆開信封,打開書信,前言是三個醒目的大字“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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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學生,當你拆開這封信時,我可能已經永遠埋在了土裡,不要傷心,不難過。人總有一死,我只是死的早了些而已。知道嗎,這輩子我沒有什麼遺憾的事,唯一遺憾的就是錯怪了你,魯格告訴我,原來打他的並不是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該先入爲主,不該沒把事情搞清楚就冤枉你,那時你一定很痛苦吧?其實我……更痛。”
“我知道,雖然你經常惹事,但是你的心地是善良的,你是爲了讓我少些煩惱,才把事情抗了下來,但是這卻成爲了我一生最遺憾,直到死也無法彌補的事。我留下了這封信,或許無法彌補一切,但是我真的希望,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原諒我好嗎?我最愛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