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八十多歲的郭文淵,雖然看上去依舊精神硬朗,可這幾年郭文淵一心整理醫案,每天的勞動強度也不小。
凡是瞭解郭文淵的人都知道,郭文淵的作息很規律,晚上十一點之前必然睡覺,早上七點左右起牀,大半夜的郭文淵竟然來了醫附院,所爲何來,醫附院的醫生們都很清楚。
“郭老對方醫生不是一般的看重啊。”
有人心中感慨。
“這大半夜的,應該不是方醫生給郭老打的電話吧?”有人猜測。
“要是方醫生還好,不是纔可怕呢。”
對方一愣,然後恍然。
要是方寒打的,郭文淵抹不開面子前來倒也正常,可要不是,那是誰通知的郭文淵?
這大半夜的有人通知郭文淵,確實要比方寒自己通知更可怕一些。
“方太太,龍隊,這位是郭文淵郭老,方寒的老師。”
趙士朝也不知道田玲和龍雅馨見沒見過郭文淵,例行介紹了一下。
“郭老!”
“行了,別客氣了。”
郭文淵擺了擺手:“我先看看患者吧。”
“郭老請!”
趙士朝急忙前面帶路,搶救室,還有護士和醫生正在給老方同志做檢查。
“心電圖和輸液暫時先撤了吧。”
郭文淵看了一眼吩咐道。
“聽郭老的,暫時先撤掉。”趙士朝急忙吩咐。
撤掉心電圖和輸液管,郭文淵先用摸法給老方同志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然後才伸手摸脈。
這會兒老方同志依舊昏迷,牙關緊閉,甚至還時不時的痙攣,同時伴隨低熱。
摸了脈,郭文淵伸手捏開老方同志的牙關,看了看舌苔。
“撞擊損傷腦部,元神受傷,經脈受傷,血不循環,溢於脈外......”
郭文淵鬆開手腕,道:“我先開了方子.......”
“郭老,這是患者的顱腦CT。”
趙士朝急忙把CT片遞給郭文淵,道:“患者顱內出血嚴重,您看是不是考慮外科手術?”
“先吃一劑藥看看效果。”
郭文淵畢竟是大醫國手,行醫五十多年,經驗豐富,即便是面對再嚴重的病症也顯得臨危不亂。
“患者正氣尚存,還沒有到開顱的程度,先吃一劑藥看看。”
趙士朝就不再多說了,郭文淵迅速寫了一個方劑,趙士朝急忙安排人去準備。
看過老方同志,郭文淵這才從裡面出來。
“郭老!”
田玲女士和龍雅馨急忙走上前。
“不要太擔心,情況沒有想象的那麼壞。”
郭文淵緩緩道:“遇事不要慌,也不要被表象嚇到了。”
“郭爺爺,您的意思是方叔叔並不嚴重?”龍雅馨急忙問。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沒什麼嚴重不嚴重的,放寬心。”
站在邊上的趙士朝那個汗啊,看到老方同志的顱腦CT,他確實擔心的不行,沒想到郭文淵來了之後卻風輕雲淡。
以前趙士朝也總是聽說郭文淵的一些事情,大國手,醫手名家,多麼了得,可大都是聽說,哪怕是上次醫附院的變異病毒實踐,趙士朝也沒見着郭文淵,他當時和方寒一起困在診室。
當然,郭文淵本人,趙士朝是見過的,可他很少見到郭文淵給人治病,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不愧是國手名家,單單這種鎮定從容,就不是他們能比的。
“你就是小龍?”
郭文淵看着龍雅馨,笑着道:“這還沒過門,就替未來的公公擔心了?”
龍雅馨的臉馬上就紅了,邊上的田玲女士也瞬間覺得輕鬆了不少。
“趙主任!”
這邊正說着話,周主任又拿着檢查結果過來了。
趙士朝走到邊上,周主任這才道:“趙主任,患者其他檢查結果也出來了,除了髖關節裂縫,在沒有其他問題。”
“這就好。”
趙士朝微微鬆了口氣,只要再沒有其他問題,那就是好現象。
“從我們的各項檢查來看,患者的身體狀況非常好,應該經常鍛鍊的,各臟器功能都遠超常人.......”
老方同志是體育老師,本就喜歡鍛鍊,身體素質確實相當好,這也是相對來說比較好的一面。
患者的預後往往和患者的身體素質有着很大的關係。
老方同志今年已經四十八歲了,像老方同志這個年輕的中年人,大多數多少都有一些小毛病,比如脂肪肝、輕微的高血脂或者高血壓之類的情況,有些不能算是病,卻也屬於亞健康狀態了。
很多小毛病平常不顯眼,可一旦遇到大病或者出現嚴重的外創傷,這些因素都是治療過程中的阻礙,也是患者預後恢復的障礙。
可老方同志卻完全沒有這些毛病,身體素質相當好。
“還是郭老了得啊。”
趙士朝禁不住感概。
郭文淵剛纔一番檢查,或許已經對患者的情況瞭如指掌了吧?
以老方同志的身體素質,哪怕是開顱手術,預後也絕對要比其他患者恢復的快,恢復的好。
.......
長清縣距離江中市不算太遠,晚上車又少,方寒坐着長清縣醫院的急救車,一路上也不用等紅綠燈,四十多分鐘就到了醫附院。
急救車一路呼嘯,衝進醫附院,到了急診科門口這才停下。
急診科的醫生聽到外面的急救車聲,還推着平車迎了出來,等車停穩,纔看到方寒從副駕駛下來。
“方醫生!”
周主任還打算等着急救車開門呢,卻看到前面副駕駛下來的方寒。
“爲了趕時間,長清縣的同事送了一下我,讓周主任擔心了。”
“方醫生說的什麼話。”
周主任擺了擺手,醫生們這才推着平車回去,方寒向開車的司機招呼:“謝謝您了。”
“方醫生客氣了,我就不留了。”
“那我就不客套了,有機會再當面感謝。”
方寒點了點頭,就和周主任往進走,一邊走一邊問:“我爸現在怎麼樣了?”
“剛纔那會兒郭老來了,親自給做了一個檢查,開了方劑,剛喝下藥。”周主任一邊跟着方寒往進走一邊說着情況。
“老師來了?”
方寒有些意外,郭文淵竟然來了,他之前着急,都沒想到給郭文淵打電話。
相對來說,郭文淵就住在江中市,距離醫附院要比上清縣那邊近的多。
既然郭文淵在,又開了方子,方寒也微微鬆了口氣。
郭文淵能開方子,而沒有讓醫附院這邊做手術,那就說明情況郭文淵還可以掌控。
到了郭文淵這個水平,他是絕對不會逞強的,有把握纔會出手,沒把握絕對不會阻攔醫附院這邊採用其他治療方案。
說着話,方寒和周主任已經到了搶救室附近,門口的排椅上,郭文淵、龍雅馨、田玲女士正在說着話。
“老師,媽,馨馨!”
方寒走上前打了聲招呼。
“小寒......”
田玲女士瞬間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
相對來說,田玲女士也算是比較強勢的性子了,剛纔她一個人,她也沒哭,龍雅馨來了,她依然沒哭,郭文淵到了,她同樣沒哭。
可這會兒看到方寒,田玲女士再也繃不住了,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今天晚上,田玲女士真的是嚇的不輕,當時的那一瞬間,老方同志推她的那一瞬間,看到老方同志被撞飛的那一瞬間,她就嚇的不輕,一直強撐着。
之後一路上老方同志昏迷不醒,田玲女士給方寒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關機,那會兒田玲女士都快崩潰了,依舊強撐着。
這會兒兒子可算是來了。
不管如何堅強,田玲女士畢竟是個女人,在這種時候,她還是需要有人幫她扛着。
“媽,沒事了。”
方寒走上前,伸手給田玲女士擦着淚水。
一般時候,方寒都是很少叫田玲女士媽的,都是叫田姐,田玲女士也喜歡聽,這種稱呼也顯得親近,顯得特殊。
可這種時候,方寒卻知道,不適合稱呼田姐。
“田姐,方寒來了,方叔叔一定會沒事的。”
龍雅馨急忙拿出紙巾遞給田玲女士。
“嗯,我沒事,先去看看你爸吧。”
田玲女士吸了吸鼻子,剛纔她也是控制不住。
“老師,我爸他?”
方寒看向郭文淵。
郭文淵站起身:“進去看看吧,剛服了藥,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當着田玲女士的面,郭文淵也沒多說,和方寒一起走進搶救室,這才道:“元神受傷,腦受震擊,經脈受損......從而在顱腦內形成了積淤,我剛纔開了一劑祛瘀開竅的方劑,同時髖關節應該也受損了,如果能輔以鍼灸,效果更好,我現在使不動針了,你來的正是時候。”
“郭老,方醫生。”
搶救室內,趙士朝和孫遠根冷岑幾個人都在,老方同志剛剛服了藥,幾個人正在看情況,就看到方寒和郭文淵進來了。
“趙主任,孫主任,冷主任,今晚上辛苦你們了。”方寒先道謝。
“客氣了。”
趙士朝先說了一下情況,道:“其實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
方寒也沒再客套,走到病牀邊上,親自給老方同志做了一個檢查,檢查的相當細緻。
“銀針!”
檢查過後,方寒對邊上的護士道:“七寸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