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寒在醫院門口下了車,伍開雲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董事長......”
開車的助手喊了一聲,他有些納悶,方寒一路上並沒有說什麼,爲什麼董事長卻好像如釋重負。
“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麼嗎?”
伍開雲打開車窗,點了根菸,抽了一口,緩緩的問。
“還請董事長指點!”
助手隱隱已經猜到了些許,不過還不算太確定。
“目前來說,無論是篷花村還是張家亦或者許家,這些事雖然麻煩,但是我們盛隆還是扛得住的,傅老闆最多隻是敲打,篷花村的開發還是要繼續的,至於張家和許家,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無非就是讓出一些利益罷了,名揚集團也差不多。”
伍開雲緩緩道:“我需要確認的是這件事方寒究竟知情還是不知情,如果知情,是到此爲止,還是還有後招,如果不知情,是打算真對我,還是就事論事......”
“您是怕還有後招?“助手問。
“對!”
伍開雲點了點頭。
盛隆集團很龐大,這麼大的集團,數百億市值,上百億資產,牽扯到的事情很多,這麼大的集團企業究竟有多麼龐大,有多大的影響力,很多人是想象不到的。
別看現在一些小說上面,動輒上千億集團的少爺,動輒數千億集團的繼承人,可事實上有幾個人能像想數千億意味着什麼?
今天事情積而連三,雖然麻煩,可盛隆還是撐得住的,伍開雲怕的是還有後招。
特別是在瞭解到方寒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心中的恐懼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人家根本沒有出手,他們盛隆就遇到了積而連三的麻煩,這要是出手呢?
偌大的盛隆真的扛得住嗎?
即便是扛得住,也絕對會傷筋動骨。
商場如戰場,而且有些時候某些事到了一定程度,就不僅僅是方寒個人能掌控的了的了。
正如許家老爺子所說,牆倒衆人推,希望盛隆倒黴的人大有人在,許家、名揚集團等,雖說有可能是還方寒的人情,可誰知道人家不是在試探盛隆呢?
盛隆扛過去了,人家一句話,欠了人情了,還人情呢,事情到此爲止,大家哈哈一笑,該合作合作,該競爭競爭,日子繼續過。
盛隆要是扛不住,很多人就會撲上來,然後把盛隆瓜分。
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伍開雲很清楚,在商場,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
方寒來到病房,探望的人已經走了,病房裡面龍雅馨、田玲女士、方甜丫頭還有海燕和田甜。
老方同志還醒着,下午睡了一會兒,八點多才醒。
“老師!”
方寒進了病房,海燕和田甜急忙迎了上來。
“哥!”
方甜丫頭也湊了上來。
“我爸還沒睡?”
方寒笑着走了過去。
“下午睡了一會兒,剛醒來,這會兒睡不着了。”
老方同志道:“躺在病牀上,除了睡覺,也沒別的事幹。”
“媽,你和甜兒還有馨馨回去吧,晚上我在這兒就行!”
方寒在病牀邊上坐下,看向海燕和田甜:“你們兩個來江中是玩幾天還是?”
之前方寒一直沒顧得上問,心裡一直操心着老方同志的事情,今天來看到海燕和田甜還在,這纔想起問一下。
“老師,我們放暑假了,想留在江中院實習一段時間。”海燕急忙道。
“嗯,那你們明天早上就去急診科吧,找李小飛,李小飛是你們的師兄,讓他安排你們。”
方寒點了點頭,還算比較滿意,這兩個丫頭假期知道主動來實習,這一點很不錯。
醫生這個職業,不僅僅要有天賦,還要有勤奮和恆心,這一點是相當重要的。
方寒一直就是這麼要求自己的,雖然天降系統,可方寒自己卻從來沒有懈怠過。
“我們見過李師兄了。”
“嗯,見過了就好,明天早上你們去找他就行,不早了,回去睡吧。”
“我送你們吧!”
龍雅馨和田玲女士還有方甜也要走,幾個人一起,先送走海燕和田甜,然後回了北樺林苑。
幾個人走後,病房就剩下方寒和老方同志了。
老方同志給方寒說着白天的事情,誰都來探望了,怎麼怎麼樣,方寒很認真的聽着,說了會兒,等老方同志睡了,方寒這纔出去吃飯。
吃過飯回來,方寒去了急診科。
“方醫生!”
今晚值班的是周主任,周主任看到方寒,熱情的招呼。
“趙主任現在怎麼樣了?”方寒問周主任。
“已經轉出重症監護室了,這一關算是過來了,不過經過這麼一遭,影響肯定是有的。”
周主任也是說不出的感概。
“我去看看趙主任!”
方寒也有些替趙士朝惋惜。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心臟驟停,長時間的心肺復甦,等於是真真正正從鬼門關被拉回來的。
人常說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類似於趙士朝當時的情況,那可不是半隻腳,而是兩隻腳了,生生被拽了回來。
長時間的心肺復甦對患者的傷害是非常大的,首先是長時間的胸部摁壓,有時候摁壓的力度過大,姿勢不正確或者時間過程,是很容易造成胸骨骨折的。
其次是長時間的腦供血不足,會造成記憶力減退,頭暈,頭疼,嚴重的甚至會長期昏迷不醒,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植物人。
同時摁壓的過程中,對肝臟、胃、肺等臟器也有嚴重的損傷。
方寒和周主任一起來到病房,趙士朝也住在特需病房,病房距離老方同志的病房倒是不遠,方寒白天不在,倒是不清楚。
進了病房,趙士朝已經睡了,趙士朝的妻子趴在病牀邊上,聽到腳步聲,急忙坐起身來。
“周主任!”
“嫂子!”
周主任急忙給趙士朝的妻子介紹:“這位是江中院急診科的方寒方醫生。”
趙士朝的妻子剛纔其實已經猜到了,聽到周主任介紹,急忙起身:“方醫生,您快坐,還沒好好的謝謝您呢。”
趙士朝的事情趙士朝的妻子也聽說了,當時多虧了方寒,他愛人才能保住一條命。
“您太客氣了。”方寒急忙道:“我其實也沒做什麼,趙主任是前輩,是我們這些後學者的楷模。”
真要說起來,方寒其實還是有些愧疚的。
就事論事,要不是老方同志,趙士朝晚上應該還能睡一會兒,或許就沒有這一遭事情。
當然,這也只是方寒個人的想法,或許沒有老方同志,還有別的患者,這次沒事,或許下次也有可能出事。
只不過在老方同志的事情上,趙士朝很是盡力,方寒對趙士朝很感激,這纔多少有些自責。
“趙主任白天醒來過嗎?”
“早上就醒了,最初是迷迷糊糊的,醒一會兒,睡一會兒,下午清醒了些!”趙士朝的愛人道。
方寒走到病牀邊上,伸手給趙士朝摸了個脈,做了檢查,然後問周主任:“有人給趙主任調理過?”
周主任明白方寒問的什麼意思,道:“湯老中午來了一次,順便看了看趙主任,開了個調理的方子,吃了一劑。”
說話的同時,周主任心中對方寒又是一陣佩服。
方寒只是摸了脈,就能猜出有中醫給趙士朝調理過,這水平,當真是讓人驚歎。
“從脈象上看,趙主任的情況很不錯,恢復的很好,等明天趙主任醒了,我再給趙主任扎兩針。”
“謝謝方醫生!”
趙士朝的愛人看了一眼病牀上的趙士朝,嘆着氣:“老趙當了一輩子醫生,急診科醫生,整天都是忙忙碌碌的,有個當醫生的丈夫,隨時都有可能接到電話,你還不敢問,也不能問,說走就走,一年到頭也沒見有個休息,這下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語氣說不出的酸楚。
周主任在邊上感同身受,微微的嘆了口氣。
方寒也沒多說,同是醫生,都能理解彼此,可有時候對家人來說卻不見得就是什麼好事。
不由的,方寒想到了當時在燕京醫院遇到的祁學敏的女兒。
當時祁學敏的女兒淚流滿面,心中難過,卻說恨自己的父親。
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甚至當父親的都不知道女兒幾歲了,女兒上幾年級,學習成績如何?
趙士朝睡着了,方寒和周主任也就沒在病房多呆,和趙士朝的愛人說了兩句話,就出來了,趙士朝的愛人一直把兩個人送到門口。
“趙主任從住院醫開始就在急診科,住院醫,住院總,一路走到科主任,差不多快三十年了,活人無數,功德無量,自己卻差點躺下醒不過來。”
出了病房,周主任還有些情不自禁。
按說,趙士朝躺下了,醫附院急診科也空出了一個科主任的位置,周主任也算是有奔頭了,可看到病牀上的趙士朝,周主任的心中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趙主任確實是一位值得欽佩的醫者!”
方寒點了點頭,他和趙士朝也算是共同經歷過生死的,當時醫附院出現感染病,趙士朝身爲科主任幾乎是毫不猶豫,單單這份魄力,就值得人尊重。
醫者無畏,趙士朝這一點做得相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