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醫生！”
車子進了定水縣縣醫院大門，就在門診樓邊上的地方停下，陳遠首先下了車，然後幫方寒打開了車門。
看着面前熟悉的醫院，陳遠多少有些唏噓。
兩年前他還是這兒的醫生，備受排擠，是很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陳遠兩口子在定水縣醫院都是很有名的名人，套用某個電影裡面的臺詞，她是整個醫院的院花，而自己是整個醫院的笑話。
院花陪了笑話，自然就成了更大的笑話，而笑話也就顯得更可笑。
時隔兩年，自己又回來了。
作爲江州省中醫醫院的主治醫生，這次又是陪着方寒一起前來，從某種程度上講，現在的陳遠比起兩年前，身份已經截然不同了。
雖然依舊是主治醫生，可主治醫生和主治醫生也是有着天壤之別的。
就好比同樣是門房，給小縣城的地主看門給和縣太爺看門或者說給和巡撫大人看門那也是截然不同的。
作爲江州省醫院的主治醫生，方醫生最信任的大管家，陳醫生宛然已經成了給巡撫大人看門的了，再也不是當年小縣城財主家的門房了。
如今以巡撫大人門房的身份回到原本的地主家，也能算得上是錦衣還鄉了吧？
別說現在地主家看門的，哪怕是原本的地主主子現在見了自己估麼着也要轉變態度，舔一舔自己了吧？
一時間，陳遠是感慨萬千！
“哎呀，李總，邵院長！”
就在陳遠感慨的同時，已經有一大羣人迎了上來。
方寒和蘇學文坐的是不同的車子，不過兩輛車幾乎是一前一後抵達的，也都一前一後停車，等到方寒和蘇學文下了車，定水縣醫院的院長已經帶着自家醫院的副院長科主任等迎了上來。
手術是在定水縣醫院來做，醫院這邊自然也是要承擔風險的，同時，這次寇東全請來了專家，對定水縣醫院這邊來說也是難得的機會。
蘇學文和方寒到來他們不知道，昨晚蘇學文來了之後也只是吃飯，然後回房間休息，方寒來的時候也半夜了，哪位專家要來，都是什麼來頭，定水縣醫院這邊一無所知。
但是李成海和邵友亮醫院這邊是知道的。
別看李成海和邵友亮在蘇學文和方寒面前姿態很低，可這兩位在這種小醫院那絕對是貴客，相當尊貴的存在了。
類似於邵友亮李成海這種做醫療中介的，不僅僅可以給患者介紹醫生，同時還能給一些小醫院牽線搭橋，認識一些大醫院的專家，給某些小醫院的醫生創造一些進修學習的機會之類的。
現在各大醫院對規培生進修生都卡的相當嚴的。
卡學歷，卡年資，卡經驗，甚至卡顏值，可以說是各種卡。
可不管卡什麼，條件其實都是人家大醫院的掌權者說了算的，我說你合適你就合適，我說你不合適你就不合適，就這麼簡單，沒什麼好商量的。
哪怕你是燕京醫科大畢業的，哪怕你是博士生，我說你長得醜，不順眼，就不要你，就是這麼現實。
這也就導致關係戶非常多，無論是畢業生找工作，還是小醫生進修，沒關係什麼都是相當難的，而恰巧李成海和邵友亮這種人就有這種關係。
“黃院長，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李成海首先開口，笑着對迎上來的黃海民介紹：“這位是滬上醫院的蘇學文蘇主任，這位是江中院的方寒方醫生，蘇主任和方醫生可都是國內頂尖的外科專家，這次你們定水縣醫院是有福了。”
李成海介紹，順便連方寒也一起介紹了，他是做醫療中介的，自然不會隨便去得罪人，蘇學文在前，方寒在後，給足了蘇學文面子，也不算冷落方寒。
“蘇主任好！”
“方醫生好！”
黃海民滿臉堆笑，急忙伸出手和蘇學文以及方寒握了握手，：“蘇主任和方醫生能來我們醫院，我們醫院真是蓬蓽生輝啊。”
蘇學文的大名，黃海民自然是聽說過的，方寒黃海民也聽說過。
這一陣方寒的熱度真的是相當高的，哪怕是以前沒聽說，這一陣黃海民也聽說過了，哪怕對方寒的一些事不是很瞭解，聽過名字就值得他重視了。
一位外省的醫生，自己這小縣城的院長都能聽說過名字，那還不能說明問題？
黃海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蘇學文和方寒身上，倒是沒注意到站在邵友亮身後的陳遠。
“蘇主任，方醫生，李總，邵院長，咱們先裡面請，喝會茶！”黃海民很是熱情的招呼。
說着黃海民急忙前面帶路，帶着蘇學文方寒等人進了醫院，到了一間寬大的休息室。
這次的飛刀其實和上次去海豐市第一醫院的情況差不多，現在人還沒到起，方寒等人也就暫時等着。
不過寇家人倒是沒有像上次海豐市哪一家那麼姍姍來遲，方寒和蘇學文剛到，就有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帶着一男一女進來了。
“李總，邵院長，聽說蘇主任和方醫生到了！”
寇文輝進了門就急忙開口。
“寇先生，這位是蘇主任，這位是方醫生。”
這次邵友亮搶了個先，急忙給寇文輝介紹，同時也給蘇學文和方寒介紹：“蘇主任，方醫生，這是寇先生，這次的患者正是寇先生的父親。”
“蘇主任您好！”
“方醫生您好！”
寇文輝急忙上前和蘇學文和方寒握手。
不管最後主刀的是誰，也不管方寒和蘇學文的來頭如何，這會兒寇文輝都是相當客氣的。
雖然方寒的名字對寇文輝來說卻是有些陌生，可他依舊很客氣，也沒有因爲方寒年輕而輕視方寒。
這個倒不是因爲寇文輝多麼有涵養，而是完全出於對邵友亮的信任。
邵友亮是他們寇家的老朋友了，寇東全沒少給邵友亮介紹客戶，這次寇東全生病，邵友亮只要腦子沒坑，就絕對不會隨便找個人來糊弄他們家。
也正是因爲如此，寇文輝對方寒並不輕視，甚至比起對蘇學文還稍微客氣了幾分。
這個稍微客氣，正是因爲方寒的年齡。
寇家做的一直都是醫藥相關，也算是半個圈子中人了，邵友亮能請方寒過來，就說明這個年輕人不簡單，李成海都能請到蘇學文，難道邵友亮就請不到王志成或者張嘉豪？
在這種情況下，邵友亮卻請了這麼一個年輕人，要麼就是敷衍，那他們寇家不當回事，要麼就是這位方醫生真的很有本事。
寇文輝不認爲是第一種情況，邵友亮不是傻逼，那就只能是第二種情況了，方寒本事不低，哪怕不如蘇學文，哪怕這次他們寇家不選擇方寒主刀，可方寒這麼年輕的外科醫生卻也是值得他們寇家結交的。
“家父這次生病，家裡人都很擔憂，做子女的自然要萬分盡心，都想給老人家請最好的醫生，又怕各位專家工作忙，一時間沒時間，所以就拖的人比較多，讓蘇主任和方醫生你們這麼忙抽時間跑過來，真是過意不去，我這裡先感謝李總和邵院長爲了家父的事情奔波，也感謝蘇主任和方醫生忙裡抽空，不遠千里來定水縣.......”
寇文輝很會說話，也很會來事。
事實上凡是事業有成的人大都是很懂的分寸，也很懂得人情往來的，類似於一些都市小說中的腦殘其實是很少的，真正的腦殘沒幾個能成功。
寇文輝這一番話說的是相當漂亮，給了李成海和邵友亮面子，也給了蘇學文和方寒面子。
畢竟一位患者請幾位專家，這事無論怎麼說都有些讓人不爽的。
一些架子大的專家聽說之後可能壓根不會來。
麻痹的，請了我還請別人，信不過誰呢？
既然信不過，老子何必去？
“寇先生客氣了！”
蘇學文笑了笑，他能來，一方面是自信，一方面是寇家出的價碼高。
這世上任何的東西其實都是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價錢出到位了，跑一趟也未嘗不可。
這次寇家開的飛刀費很高，哪怕是來了之後被淘汰，車馬費紅包之類的也是有的，路費食宿報銷，每位一萬塊紅包，還有禮物奉送。
這種事有什麼好推辭的，來一趟賺一萬多輕鬆的。
“不好意思，來晚了，來晚了！”
寇文輝這邊剛剛客套完，門口又傳來了聲音，田燦東帶着人來了，剛到門口聲音就傳進來了。
“寇先生，李總，邵院長，不好意思，我這來晚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米國普霍金斯醫院的心外專家索利斯醫生！”
說着話，田燦東急忙讓開身子，田燦東身後一位身材高大的白人中年人面無表情，臉上微微帶着幾分倨傲。
索利斯其實是不怎麼開心的，他親自過來，這邊還請了別人，什麼意思？
作爲米國普霍金斯醫院的專家，索利斯確實是很有幾分傲氣的，倘若不是看在錢的份上，他都懶得來，和方寒蘇學文不同，索利斯是寇東全的商業夥伴請來的，目的是巴結寇東全，所以除了原本的飛刀費，田燦東爲了邀請索利斯還私掏腰包了，這一臺手術索利斯至少有十多萬的收入，要不然他根本不會來。
索利斯面無表情，目光很是隨意的在招待室掃了一圈，然後衆人就驚訝的發現索利斯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綻放出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