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義濤其實也並不想說出方寒的,一個城市的,而且方寒又年輕的離譜,承認自己不如一個年輕人,這真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只是方寒現在已經做過好幾例的肝切除手術了,患者的預後都是相當好的,冷岑的哥哥冷晨已經出院了。
事後田義濤是瞭解過冷晨的情況的,以冷晨當時的情況,田義濤是不敢接手的。
秦建明嘴上說的好聽,需要自己推薦,這話你信一半就好,你真要認爲秦建明沒什麼渠道,打聽不到厲害的專家,那你就真的太天真了。
而且,相比起請外援,田義濤倒是更喜歡方寒一些,一則,他和方寒做過手術,也算清楚方寒的爲人,二則,方寒年輕。
這麼厲害的年輕人是壓不住的。
壓一年難道還能壓兩年,方寒又不是省醫院的醫生,有着江中院捧,方寒遲早都是要出頭的,有些問題是要從根源上解決的,江中院現在有了方寒和匡明卓,和省醫院在肝病領域遲早都會碰撞。
再說了,越是難度大的領域,患者源頭少,可同樣,某方面的專家也少,整個江州省哪怕加上方寒,也就三五個人,說有競爭吧,自然有,要說有影響吧,還真不算大。
“方寒?”秦建明一愣,這個名字有些陌生啊。
“是江中院急診科的一個年輕醫生,我和他同臺過手術,水平相當不錯,已經達到了國際一流水平,放眼國內,比得上這位方醫生的人也不算多。”田義濤道。
既然說了,田義濤也不藏着掖着,索性捧了方寒一把。
“江中院不是中醫醫院嗎?”秦建明有些意外。
江州省的幾大醫院,秦建明還是瞭解的,其實剛纔田義濤說手術難度大,秦建明就想到了江中院,如果保守治療,他還是更願意相信江中院一些。
......
中午,方寒就留在郭文淵的家中吃午飯,郭文淵有自己的保姆,飯菜味道還可以,方寒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郭文淵這兒吃飯了。
吃過午飯,方寒就進了郭文淵的書房。
平常方寒來郭文淵這兒的次數少,可每次來,一呆都是一天。
下午三點多,方寒正在看書,就被郭萌萌叫了出去。
“方寒哥哥,來了個客人,曾爺爺讓我叫你去。”
“知道了。”方寒笑呵呵的放下書,這小丫頭,算輩分其實都應該叫他爺爺了,只不過方寒對這一方面沒講究,年輕人也都是各論各的。
來到外面,院子裡郭文淵已經重新泡上了茶水,郭文淵的邊上坐着一位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
“孫學長。”
方寒看到對方就是一愣,這位來郭文淵這兒的客人不是別人,正是方寒的學長,馮開陽的學生孫秋白。
“方學弟。”孫秋白笑呵呵的向方寒點了點頭:“上次畢業典禮,人多,都沒和學弟多聊一聊。”
郭文淵有些驚訝:“你們認識?”
“郭老,我也是林州中醫學院畢業的,前幾天林州中醫學院的畢業典禮我也去了。”孫秋白笑着道。
郭文淵這才反應過來,笑呵呵的道:“你不說我倒是忘了,沒想到你和小方竟然都是林州中醫學院走出來的。”
孫秋白笑着道:“我也沒想到母校竟然出了方學弟這麼了不起的一位學弟。”
“孫學長謬讚了。”方寒微微謙虛。
方寒和孫秋白正說着話,突然電話響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說着話方寒站起身走到一邊接起電話,很是客氣的道:“田主任,我是方寒,您有事?”
對於田義濤,方寒是很尊重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方寒的肝切除其實算是田義濤傳授的,使用複製卡有個前提,必須被複制者願意傳授,倘若田義濤沒有願意傳授方寒的這個心思,方寒的複製卡那也是沒辦法複製田義濤的技能的。
而且使用複製卡,算是不告而取,真要算起來,方寒都算是偷師了。
因而在心中,方寒已經把田義濤當成半個老師了。
“小方,是這樣的,省醫院這邊有一位肝癌患者,大概情況是.......”田義濤把秦大柱的情況給方寒說明了一下,道:“患者家屬的意思是請外援,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田主任您也沒把握?”方寒問。
“我實話,我把握不大,患者年齡大了,癌細胞已經擴散,這種情況,手術的難度相當高,要儘可能的切除病變的部位,同時還要儘可能的保留沒有病變的部位,再者,從核磁共振和檢查結果看到的東西不一定就和實際情況相符,萬一切開之後出現什麼變化,那就更麻煩了。”
方寒微微沉吟,要是田義濤都沒有多大把握的話,那麼他其實把握也不大,從水平方面而言,方寒的肝切除其實並不比田義濤高多少。
上次和田義濤同臺,方寒是因爲使用了提升卡,所有技能都提升了一個段位,原本高級的左右半肝切除其實已經被提升到了宗師級。
宗師級那就是世界一流水平,方寒當時的肝切除水平不說排名世界第一,卻也絕對能排進前三。
全球前三,就這還是保守估計,而且第一的可能是很大的,畢竟系統認可的宗師級技能比起現實中的國手大家還要高出一些層次的。
可在沒有提升卡的前提下,方寒和田義濤就是半斤八兩了。
“如果田主任您都沒多大把握的話,我應該也沒有多大把握。”方寒實事求是的道。
方寒這麼說,田義濤倒是舒服了不少,田義濤是所以比較喜歡方寒的原因正是因爲方寒並沒有傲氣。
“小方你的水平我還是瞭解的,你就不用謙虛了。”
田義濤笑着道:“我說句不客氣的,就燕京滬上的一些專家,水平也不見得比你厲害,要不你先看看情況,我把患者的核磁共振原片和各種檢查發你郵箱,你先看一看再做決定?”
“也好。”方寒應道。
掛了電話,方寒走到郭文淵和孫秋白邊上,孫秋白笑着問:“是有什麼患者?”
方寒剛纔走的並不算太遠,孫秋白和郭文淵隱隱能聽到方寒談論的應該是病情方面的東西。
“省醫院有一位肝癌患者,想請我過去看看。”方寒道。
“肝癌患者?”
孫秋白當下就有些吃驚了。
肝癌患者那可是相當棘手的,而且患者還在江州省醫院,患者住在江州省醫院,卻邀請方寒前去看看,這裡面的意味可就很值得深思了。
江州省省醫院的水平孫秋白還是知道的。
無論是經濟水平還是醫療水平,江州省都要比豐州省強出一線的,孫秋白作爲豐州省保健局的專家,省廳的副廳長,很清楚豐州省省醫院的情況,江州省省醫院要比豐州省省醫院強得多,可以說是專家如雲,高手衆多。
這種情況省醫院還邀請方寒,自己這位學弟究竟是多麼了得?
郭文淵倒是知道的多一些,問:“請你做飛刀?”
“嗯。”方寒點了點頭。
“你沒答應?”
“電話是省醫院的田義濤田主任打來的,田主任自己都沒多大把握,我其實是不如田主任的。”
“做肝腫瘤切除?”孫秋白好像聽明白了。
“對。”方寒點頭道:“患者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肝臟和肝靜脈,相當的麻煩,手術風險很大。”
“方學弟還能做肝切除?”孫秋白更是驚的不輕。
自己這位學弟不是中醫學院畢業的嗎,不是郭文淵的學生嗎,怎麼竟然還會肝切除這麼高端的西醫手術?
而且方寒能讓省醫院邀請做飛刀,這水平那可是相當的不錯的,畢竟人家省醫院可是有着自己的專家的,水平不如人去做飛刀,豈不是自取其辱?
“算是會吧。”方寒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算是會?”孫秋白更無語,這算什麼回答。
“你不是正在琢磨你的方劑嗎,可以去看看情況,如果情況允許,或許不需要手術呢?”郭文淵笑着道。
方寒想了想也對,他現在正在琢磨自己的方劑呢,應海濤雖然是胃癌,不過胃癌切除之後癌細胞也轉移到了肝臟,如果省醫院的這個患者的情況和應海濤有着類似之處,或許可以借鑑,調整一下方劑?
孫秋白聽的迷糊:“什麼方劑?”
郭文淵也不藏着,伸手把放在邊上的病歷遞給了孫秋白。
孫秋白接過病歷詳細的看了一遍,臉上的驚色更濃:“這方劑是方學弟自己擬的?”
“嗯,我琢磨了一晚上。”方寒可以強調,自己是琢磨了一晚上琢磨出來的,不是現場琢磨出來的。
“一晚上就琢磨出這麼一個方子?”孫秋白心中更無語了,自己的這個學弟比他想象的還要妖孽啊。
郭文淵笑着道:“小孫以後要是遇到類似的患者,可以推薦來江中院。”
這也是郭文淵的目的,方寒的這個方劑想要得到認可,還需要大量的病案積累,有些病證不是那麼容易碰到的,孫秋白在豐州影響不小,萬一遇到類似的患者,正好可以推薦給方寒。
有人或許會說了,萬一孫秋白搶了方寒的方子,自己去琢磨呢,人家總結出來發表,這個方子那就是孫秋白的了。
這個擔心其實有些多餘,一則,用方自然要有登記,方寒的這個病案在先,有病歷證明,再者,正如郭文淵上午給方寒說的那樣,要說對這個方劑的瞭解,自然是方寒最爲了解,孫秋白即便是拿去了,也不是那麼容易能搞明白的。
還有,這個病歷是郭文淵讓孫秋白看的,孫秋白即便是再膽大,也要顧及郭文淵,得罪郭文淵這麼一位國手,後果可是相當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