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去了醫附院,而且還在醫附院急診科?”
方浩洋得到消息的時候先是一愣,緊接着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在婦產科嗎?”
“方醫生這一段時間已經去了醫附院好幾次了,好像是在治療一位腦外傷的患者。”葉開急忙道。
“那也應該在腦外啊。”方浩洋有些坐立不安。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外面的護士都傳遍了,說是醫附院急診科的護士見到方醫生了。”葉開知道的也不多,他也是知道什麼說什麼。
“該死的,行了,我知道了。”方浩洋揮了揮手,說着話就邁着步子往外走。
“老師,您去哪兒?”葉開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是去醫附院急診科了。”方浩洋說着話拿起自己的手機和車鑰匙,罵罵瓜瓜的道:“醫附院急診科出現了新型的冠狀病毒感染你知道嗎,這玩意可是會要人命的。”
方浩洋是中西醫雙學位,他比其他的中醫人更加清楚這個病毒的可怕,03年鬧得沸沸揚揚的非典可不可怕?
“人家醫附院急診科已經封閉了,您也進不去啊。”葉開苦笑着道:“即便是您進去了,短時間也出不來......而且您去了又能如何?”
方浩洋回頭看向葉開:“你小子什麼意思,是說我幫不上忙?”
“沒什麼意思!”葉開急忙搖頭,自己什麼意思都沒有,真的。
方浩洋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有些頹廢的道:“其實我去了還真幫不上什麼忙,希望這小子吉人天相吧。”
說着話,方浩洋拿起手機,一個電話就撥了過去。
電話剛剛接通,方浩洋就吼道:“姓趙的,我告訴你,你給我把方寒照顧好了,方寒要是有個什麼意外,我挖了你們家祖墳。”
說完“啪!”的一聲就掛了電話。
電話的另一邊趙士朝足足呆愣了好半天,這才反應過來給自己打電話的是誰。
......
“龍雅馨,江州醫科大附屬醫院發現了新型的感染病毒,現在醫附院急診科已經暫時關閉,你帶着幾個人去醫附院,幫助江東分區一起維護秩序,切記,千萬不能出現什麼亂子!”
“是!”
龍雅馨還沒有走出江中院婦產科,就接到了市局打來的電話。
醫附院發現新型的感染病毒,這件事已經上報就引起了市委市**的高度重視,在這樣人口密集的現代化都市,任何的感染病毒都是不容忽視的,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迅速蔓延,江中市防疫中心、江中市市局、江中市防暴大隊都迅速派出人手幫助醫附院隔離人羣,控制現場。
掛了市局領導的電話,龍雅馨一邊急匆匆向停車場走去,一邊撥通了方寒的電話。
“喂!”
方寒這會兒剛剛進入診室,還不是很清楚情況,就已經連續有好幾個電話打進來了,有李小飛、有江楓、還有急診科的護士,江月娥和方浩洋也一前一後都打來了電話。
這會兒方寒接電話已經接了好幾個了。
“方寒,你在醫附院急診科嗎?”
“嗯,對,我在醫附院急診科。”方寒應道。
“照顧好自己!”
“嗯!”
然後龍雅馨就掛斷了電話。
“方醫生不愧是方主任的愛將,是江中院的新星,這短短的功夫有十幾個電話打進來了吧?”汪主任儘量舒緩着尷尬的氣氛。
“沒有,剛纔這個是九個電話。”方寒的記憶力很好,因而他很清楚加上龍雅馨這個電話,只是第九個電話。
“咳咳!”趙士朝差點被噎住,他剛纔被方浩洋一聲吼還沒回過神來,方浩洋的電話就打到了方寒的手機上面。
以前趙士朝也聽過方寒這個人,也知道方寒是江中院的未來之星,是方浩洋的得力愛將,可這一次,他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江中院對方寒的重視。
短短的時間,方浩洋、江月娥......
“喂,秦主任。”方寒再次接起電話,走到邊上去了。
“秦衛華?”
趙士朝和汪主任對視一眼,加上秦衛華,這已經是三位主任級別的大拿打來電話關心方寒這麼一位年輕的住院醫了。
......
江中院的地下停車庫,張小權抽着煙,看着手腕上的江詩丹頓口中喃喃:“按照以往的速度,至少還需要半個小時啊,好無聊啊。”
張小權正說着,副駕駛的車門被人打來,龍雅馨騰的一下上了車,很不客氣的在張小權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都說了車上不許抽菸!”
“這是我的車!”張小權很委屈,自己在自己的車上抽菸都不行?
“對了,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張小權有些驚訝,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江詩丹頓,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時間,這才繼續問:“師傅不在?”
“少廢話,去醫附院,馬上。”龍雅馨繫好安全帶,發號司令。
“師傅去了醫附院了?”
張小權一邊啓動着車子,一邊道:“師傅這業務夠廣的啊,不過咱們就沒有必要去醫附院送飯了吧?”
“哪兒那麼多廢話,開快點。”龍雅馨沒好氣的催促。
.....
方寒掛了秦衛華的電話,有心把手機關機吧,又怕又有人打來電話打不通擔心,不關機吧,這電話真的太多了。
把手機調成靜音,方寒就邁步打算向裡間走去。
說是裡間,其實也只是隔了一個簾子。
“方醫生!”
趙士朝一把拉住方寒,低聲道:“你還是呆在外面吧,如果有什麼需要的,你幫我們傳遞一下就行。”
把方寒留在診室,趙士朝確實是沒辦法,可方寒畢竟還年輕,沒有必要,還是儘量讓方寒少接觸患者的好。
雖然這個病毒的傳播途徑還沒有完全掌握,可是根據以往冠狀病毒的傳播途徑,避免直接接觸,總是能減小一些感染機率的。
“趙主任,剛纔您已經說了,咱們既然進了這兒,那就需要同舟共濟,身爲醫生,我們不僅僅要保護好自己,還要挽救患者。”
“話是這麼說.......”
趙士朝嘆了口氣,話是這麼說,可有些時候人力畢竟是不能勝天的。
特別是對西醫醫生來說,哪怕你是世界第一的醫生,哪怕你名氣再大,遇到新型病毒,遇到沒有見過的病毒,在沒有研製出對應的治療藥物之前,你對這個病症就是束手無策。
就拿眼下醫附院發現的這個新型冠狀病毒來說,趙士朝也只能採取常規的治療方法,給患者嘗試使用各種抗生素藥物,可能不能有效,能不能把患者挽救回來,趙士朝的心中那是一點底都沒有。
西醫治病就像是按照參考答案答題,只要參考答案上有的,治療起來並不難,可一旦參考答案上面沒有,那就徹底不會了。
針對沒有見過的新型病毒,醫生們能做的就是隔離、上報,聽天命,盡人事。
趙士朝決定走進診室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身爲醫附院急診科的主任,這種事出現在了醫附院急診科,他責無旁貸。
方寒沒有理會趙士朝,直接掀開了簾子,簾子後面,三張病牀上躺着三位患者,兩男一女,都是四十歲左右的年紀。
三個人此時都還清醒着,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心悸氣短,偶爾會發出一兩聲咳嗽。
看到有人掀開簾子,其中一位女士虛弱的開口:“醫生,我冷!”
趙士朝急忙拿了一牀被子給女士蓋上。
方寒一邊看着患者的臉色,一邊回頭對趙士朝道:“趙主任,能不能把患者身上的儀器和點滴暫時取掉。”
趙士朝愣了一下,這纔想起方寒的身份,點頭道:“可以。”
汪主任和趙士朝一起幫忙把患者身上的心電圖等取掉拔掉了吊瓶,方寒稍微等了一小會兒,,這才伸手給患者診脈。
“張口!”
診過脈,方寒湊在患者的頭前面輕聲道。
“啊!”
患者張開嘴巴,方寒聞了聞患者的口氣,然後查看了患者的舌苔,這才直起身子。
“方醫生,這是患者之前的檢查報告。”
趙士朝又把患者之前的檢查報告遞給了方寒。
體溫38°2,咽喉無充血,雙側扁桃體不大,雙肺呼吸音正常......胸片檢查,右下肺少許模糊陰影。
西醫診斷爲:新型冠狀病毒感染!
“方醫生,有什麼看法?”
趙士朝看着方寒平靜的臉色,心中再次起了波瀾。
面對這種情況,在這種可能隨時有着生命危險的時候,方寒竟然平靜的可怕,平靜的簡直不像是一個年輕人。
趙士朝自問他自己之所以能夠毫不猶豫的走進這一間診室,是因爲他責無旁貸,是因爲他在急診科當了三十年的醫生,他自問,如果他像方寒一樣年輕,此時絕對不可能這麼平靜。
“患者所患的是一種春溫伏溼所致的瘟疫,想要治療,務必扶正去邪,可以先用清涼解毒、透熱達邪的法子試一試!”
趙士朝看向汪主任,方主任沉吟道:“事已至此,可以讓方醫生試一試。”
“那就麻煩方醫生開方子,我這就讓人按方抓藥。”
“不着急,我再看看另外兩位患者,到時候一起開方。”
方寒說着話又走向另外一位患者,趙士朝和王主任急忙幫忙拔掉患者的吊瓶和身上的儀器,方寒再次細緻的診脈檢查。
檢查過後,方寒提筆寫了三個方子,三個方子大同小異,只不過根據患者的體質藥量有所變化,細微的藥物有所加減(說明一下,這個案例根據鄧鐵濤鄧老治療的真實非典病案改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