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微微一笑,目視衆人:“通知一下,五分鐘之後查房。”
“是。”陳遠急忙應了一聲。
方寒離開十一天,回來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查房,這一點陳遠等人都早有準備,除了正在手術的呂新文等人,其他人基本上都到場了。
方寒先帶着一羣人去了骨傷分區的病房,然後是留觀室。
“方醫生!”
“方醫生!”
方寒走進留觀室的時候,幾個病牀的患者和患者家屬紛紛起身招呼。
這一段時間發生在醫附院的事情並不算什麼秘密,畢竟醫附院急診科封閉,那麼大的陣仗,不可能瞞得住的。
而方寒這一陣一直在醫附院急診科治療患者的事情病房內的患者和患者家屬也早就知道了。
特別是今天早上,得知方寒即將回來的消息之後,急診科的護士們早就很是得瑟的告訴了一些患者和患者家屬。
“我們方醫生今天可能就要回來了,這一次醫附院感染的幾位患者全部被我們方醫生醫好了呢。”
有了這個前提,方寒負責的幾位患者和患者家屬的心思那就更不一樣了。
之前他們和留觀室的其他患者沒有對比性,你的病再嚴重,難道還能比癌症可怕?
作爲癌症患者,就好像監獄裡面的死刑囚犯一樣,隨時等待着死亡的到來,相比起來什麼小偷小摸搶劫強1女幹之類的情況,那都是小兒科了。
可是這一次,方寒治癒的可是像03年的非典一樣可怕的病症,03年的非典全國都鬧得沸沸揚揚,死了多少人大概在網上都能查得到。
可就是這樣的病症竟然被方寒給治癒了。
如此一來,對於方寒負責的衆多患者來說,無異於給他們打了一針興1奮1劑。
現在不少患者看着方寒的目光那都是相當的熱切,自己活命的希望就應在方醫生身上了。
就好像一羣信徒突然聽說某家寺廟的佛比較靈驗一樣,都恨不得過去燒香拜佛。
“大家好。”
方寒微微點頭,按照順序走向第一位患者,然後檢查診斷,詢問情況。
“原來的方子繼續用,劑量可以稍微加大一點,加上3-5克,先看看效果。”
“飲食方面也要注意,可以配合藥膳治療,我說一下方子,你記一下。”
方寒一邊說,陳遠一邊認真的在邊上登記。
第三位患者是一位六十來歲的老人,老人靠坐在病牀上一聲不吭,看到方寒走過來,這才擡起頭看了一眼方寒,嘴脣訥訥,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方寒認識對方,正是小窯村的低保戶老人。
“老人家不用害怕,來到這兒就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有什麼需要隨時給護士們說,也可以讓人找我,我叫方寒。”
方寒在病牀邊上坐下,先安撫老人。
老人的情況方寒聽陳遠說了,這幾天方寒不在,老人的治療都是陳遠負責,只是開了一些常規清熱解毒,通絡活血的藥物。
最主要的是老人沒有家屬,村長把老人送來之後就回去了,沒有家屬,老人也沒有出過遠門,在病房內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多少有些自閉,有些害怕。
“方醫生。”老人張了張嘴,他見過方寒,也記得方寒。
“嗯,沒事,我先給您做個檢查。”
方寒拉過老人的手腕,給老人診了脈,然後做了全身檢查,這才站起身:“您好好休息,沒事也可以隨意活動,不要走太遠,除了我們醫護人員,不要隨意相信其他人。”
......
查過房,已經超了飯點了,方寒讓其他人去吃飯,自己則在留觀室給幾位患者制定了後續的治療方案,站起身正打算去吃午飯,江月娥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江主任。”
“你個小方,回來了不來婦產科,第一時間就回了急診科,難道你們方主任擔心你,我就不擔心你?”江月娥開口就是埋怨,不過埋怨中卻不無關心。
“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嗎。”方寒陪着笑。
“行了,我聽你們方主任說了,給你放三天假,你這幾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回來上班。”江月娥笑着道。
“行,謝謝您,江主任。”
“行了,知道你忙,你方醫生是大忙人不給我打電話,我就只能給你打了。”
“我下次一定第一時間向江主任彙報。”
“你個小滑頭,好了,掛了,好好休息。”
掛了江月娥的電話,方寒想了想,乾脆換了衣服,既然方浩洋和江月娥都讓他回去休息了,他要是還留在急診科,到時候不僅僅方浩洋不樂意,估麼着江月娥也要有意見了,還是回家休息吧。
這人優秀了想好好上個班都難啊,自己明明不累的好不好?
來到地下停車場,方寒開着五菱先在醫院附近找了個地方洗車,同時在洗車的附近吃了午飯,這纔開着車回了篷花村。
......
這一陣方甜暑假,家裡時不時的有方甜的同學來玩,倒也熱鬧不少。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進入八月份了,方甜的錄取通知書也已經到了,小妮子考上了江州科技大,可是得瑟的不行。
江州科技大學算是江州省排名靠前的大學了,老方同志甚至還張羅着擺酒席呢。
中午吃過飯,老方同志又提起了這事:“咱們家甜兒考上了一本,怎麼也要慶祝一下吧,這事我看就這幾天安排一下,要不該開學了。”
老方同志喜歡女兒那是毫無理由的,就是一個寵,這事老方同志早就有心張羅了,只是錄取通知書還沒回來。
“慶祝一下倒是可以,沒給我兒子打個電話,問問我兒子什麼想法,什麼時候有空?”
老方同志喜歡女兒毫無理由,田玲女士喜歡兒子那也是毫無理由的。
“日子訂了告訴一聲就行了,還需要問問他的意見?”
老方同志就有些不樂意了,自己纔是一家之主好不好,這種事什麼時候輪到徵求兒子意見了?
這一段時間老方同志也慢慢發現了,隨着兒子越來越出息,他在家裡的地位那是越發的一落千丈,甚至他疼愛的女兒也開始偏向方寒了。
果然方甜忍不住插嘴了:“我哥說了我考上大學給我買一臺筆記本呢。”
“老爸......”
老方同志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忍了,他很想說老爸給你買,奈何錢包空空。
“對了,我兒子有好長時間沒回來了吧,也沒給家裡打個電話?”田玲女士有些納悶。
“可能我哥在忙吧,我聽說醫生們都是很忙的。”方甜一邊玩着手機一邊道。
當初填志願的時候,方甜其也想過甜醫學專業,可是瞭解一下情況,她就果斷放棄了,聽說醫生們一年四季都是沒什麼假的,很苦逼。
“咦!”
一邊玩着手機,方甜下意識的點開了一條騰訊推送的新聞。
“7月25日,江州省江州醫科大附屬醫院急診科發現四例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患者.......經過十一天的治療,四位感染者已經全部痊癒出院,在這一次的治療中,江中院急診科青年醫生方寒、醫附院急診科主任醫師趙士朝、江中市市刑警隊女警龍雅馨三人不畏危險,在診室陪同患者度過十一個日日夜夜,在方寒方醫生,趙士朝趙醫生.......”
方甜是看到醫附院的標題下意識點進去的,點進去一看,頓時驚住了,新聞裡面竟然有自己的老哥。
老哥不是在江中院嗎,什麼時候跑去醫附院的,還在醫附院呆了十一天。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田玲女士沒好氣的道。
“田姐,你看。”方甜急忙把手機遞了過去。
田玲女士接過手機,從頭到尾細細的看了一變,臉色不斷的變化。
“這個癟犢子,什麼時候跑去的醫附院?”田玲女士都快哭了,怪不得這麼長時間兒子不給自己打電話,原來兒子一直都在醫附院,還和什麼病毒感染者在一起。
多麼危險啊這。
雖然新聞上面說患者已經痊癒出院,方寒等人也都安然無恙,可田玲女士還是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後背發涼。
作爲老媽,田玲女士並不希望兒子成爲什麼大英雄,當醫生對田玲女士來說那也只是一種工作,沒想到竟然這麼危險。
“怎麼了?”老方看着田玲女士淚花在眼眶中打轉,急忙關切的詢問。
“你看。”
老方接過手機,同樣細細的看了上面的新聞。
“這小子,幹得不錯啊,這次倒是沒給他老子丟人。”老方同志下意識的評價。
田玲女士瞬間怒目而視,咬着牙道:“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這小子,怎麼這麼......怎麼這麼不知道分寸,這麼危險的事情竟然衝上去,真是讓人擔心......”
“我再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田玲女士繼續怒目而視。
“我兒子真不愧是好醫生,就是......就是有責任感。”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
老方同志張了張嘴,一邊說一邊看着田玲女士的臉色,話說了一半,臉色就垮了,聲音都帶着哭腔:“我究竟該怎麼說啊?”
太難爲人了,怎麼說都不對,這日子沒法過了。